“没错。”尚末点点头，甚至叫住了往大门钻的高喆：“高喆先生。你在接手时有听闻过什么案件吗？关于沉阳孤儿院的。”
这个问题郑潇潇已经在其他时间线问过了。答案显而易见。
“嘶，这倒是没听说过。除了之前的无头尸案，可以用‘天下太平’来形容。啊，当然，这只是我了解到的。您也清楚嘛，要真有什么案件，洪先生肯定会因——”
“好的谢谢。”尚末打断他，盯着脚底的轮胎印长出口气，久久没有抬头。
郑潇潇察觉到了这个细节，她站着浅淡的痕迹里：“这是柏油还未干时留下的。”
“嗯。”
“侦探，这个痕迹不像是自行车。”
“我知道。”
“你要查查柏油是什么时候铺的吗？”即使尚末的回答冷淡敷衍，但郑潇潇就是不厌其烦，试图帮上点忙，做一个称职的助手。当然，更多原因是因为要加快游戏进度。
“查查吧。”尚末终于抬头，往孤儿院走去。
郑潇潇问了几个在院子里玩的孩子。他们对铺路时间很是模糊：
‘在今年。’
‘在搬到新孤儿院之前。’
那时间便锁定在半年前。前院长哥哥还活着时？
为了让时间更明确，郑潇潇问了好几个孩子，她在孤儿院闲逛试图寻找什么，但具体是什么她自己也不清楚。而这期间小满并没有出现。孤儿院内仿佛根本不存在这个孩子。
在晚饭前江宣神神秘秘拉着她到那颗树下：“今晚？”
“今晚你有计划？”郑潇潇突然警惕起来。她防着江宣，毕竟这家伙的任务从始至终都是反派行为。
“老天爷，别用那种眼神看着我。”他压低声音靠近郑潇潇：“再试试你的那啥，超能力呗。那么多人都说见着有怨灵了，偏偏专业对口的你没看到，难道不觉得奇怪？”
好吧。江宣要是真会对尚末有致命威胁，郑潇潇有上百种回档的方法。她承认被对方的说法打动了：“你的意思是，再试试？搁这儿零点刷新技能是吧？你还真把这当游戏了。”
“这本身就是个RPG游戏嘛。虽然……”看像郑潇潇的眼有些飘忽不定。江宣知道回档的条件，疼痛是真实的，他没办法开口让其放轻松，“好吧，这是个认真严肃的游戏。关于你的无限死亡。所以要不惜一切代价加快游戏进度嘛。”
“哎！”他想到了什么，轻微推搡郑潇潇，“你之前问我回去的条件是什么，所以你是怎么知道你的条件的？告诉我方法呗。”
“石油大亨富二代的身份玩腻了？说实话我也不知道。只是因为完成了‘指标’系统奖励我提出一个问题，所以我才知道回去条件的。”
“什么？什么任务，为什么我没有？凭什么你有我没有？！”
江宣气得脸红脖子粗，正酝酿着要把憋在心口的气开洪泄闸时，瞬间泄气：“好吧这是我的问题。我从头到尾都没完成过什么。还好老子命大，不然流鼻血都给我整虚了。”
江宣说罢又突然沉默不语。低头认真想了想，最后他突然改变了主意：“算了，我得好好想想要完成什么不伤大雅的‘指标’，然后让那破玩意儿也奖励下我才行。”
“奖励什么呢？干脆让它告诉我本案和下一个案子，下下个案子的凶手都是些谁好了。”江宣的语气有些自暴自弃。他一脸愁容，苦恼于究竟要做些什么。
尚末的影子从大厅的灯光投射到外面草地。他没有偷听，而是正大光明，甚至可以加重了脚步让二人听到。
“助手。”尚末打了个哈切，瞥眼江宣：“今晚先别睡。有事找你。”
好，好得很！这下和江宣的计划彻底有了冲突。她该怎么选？
“验证你的异能。在旧址集合吧。”
好嘞，现在完全不冲突了！
她暗自欢呼雀跃的表情有些张牙舞爪。尚末背着光盯了很久，突然嗤笑一声：“去旧址让你很开心？让我猜猜，因为那种腐烂气味儿，还是因为你正好和江宣也准备去，刚好和我的计划重叠上而不会左右为难？”
该怎么回答？郑潇潇瘪嘴，眼前的少年背光看不清表情，她无法猜测情绪然后做出正确的选择。
“是的。”不要否认，她的目的在对方眼中只会是尽职尽责的侦探助手，就算是背着侦探去调查动机也完全合理。
“真是过分啊，”尚末的声音突然变小，像喃喃自语的遗憾，“这种事情居然不叫上我一起。助手是讨厌我吗？”
？！
“不、不是的侦探，你的脑子不适合用在人际关系上！”
郑潇潇吃惊大叫，尚末的注意力完全错误了！混蛋！
太抽象了。现在不应该是案子最重要吗？为什么这个满脑子只对案子感兴趣的人会突然注意他人对自己的看法啊！
被旧址的臭味臭坏脑子了吧！
“这是试探你吗？”江宣像做贼似的压低声音。他看上去不像在开玩笑调侃，而是郑潇潇从未见过的认真表情，“你想，我们本来就在船上才认识，结果还天天凑一起蛐蛐。他是不是怀疑我们，比如说要针对事务所的什么同行之类的？或者说觉得我们在密谋什么。”
比起这个，郑潇潇心头有一个更加可怖的猜想：尚末恐怕意识到他们的身份有问题！
是穿越者？就像在黑狼号上无意间说她像从未来回来的人一样。
但破绽在什么地方？她自那之后再也没有如此明显加快过案件进度了。
不对，重点不是这里。而是尚末作为一个游戏人物，虽脑子聪明好使但真的会联想到更深的地方吗？但他是那种‘允许一切存在’的性格，说不定真会误打误撞猜出个什么！
“侦探，并不是我讨厌你，而是因为孤儿院旧址太过神秘，有太多不确定性存在。”
不行，必须纠正！即使他心中只有这个想法的苗头，也必须压制住。
没人知道他们的穿越者身份一旦暴露，系统会抽什么风。
“嗯嗯，”尚末点头认可，助手的话中话他当然理解：“所以要格外重视我这个脑里担当，不能让我陷入危机中。这道理我懂。但作为脑力担当去现场不是更好的办法吗？等你把看到的东西模糊描述一遍？我再抓着错误的线索展开更加错误的想象？那太慢了。”
尚末说得很有道理。
“而且你担心也是多余的嘛。大不了给我灌点儿凉茶呗。”他的脸颊在阴影中，模糊得只能看到他正牵起淡淡的笑容。这种笑是标准的皮笑、肉不笑，“你好像很在意，并且在刻意控制喝茶的时间节点。对吗？助手。”
“额……那什么，我好饿，晚饭还没好吗？”江宣笨拙转移话题，但发现对峙的二人并没有搭理自己，他开始小心翼翼移动到门口，“我要不去看看吧，哈哈哈哈，你们继续，要有什么地方需要我出钱出力的尽管说啊！”
现在不跑就跑不掉了！这小子TM的肯定开了天眼，这都能察觉到！
天王老子保佑，郑潇潇你要是不堪重负暴露了也别把我供出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