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阵冷风拂过王甜娇的脸庞。
可现在不是深秋的季节，她竟觉得那风有些冻人。
王甜娇脸上闪过一瞬间的错愕，而后讪笑着，“师姐的话有些奇怪，我对你能有什么企图？”
“我就是想增进一下咱们两人的同门情谊，没什么别的用意。”
“我虽心生怀疑，但没有证据，你做得很好，每次都以我无法反驳的理由来接近我。”
“可直到昨晚你做出那些事后。”
王甜娇有些疑惑，“那也没什问题啊，而且师姐，我那样对你只是因为内心的喜欢，如果这种私心算企图的话，那我可就冤死了。”
王甜娇委屈地看向齐禾。
“是吗？”齐禾眼里闪过一丝嘲笑，面无表情道：“破绽就出在你的反应上，对不熟之人以命相护。”
“倘若是你，你会相信她吗？”
“相信那个人无条件地对你好？”
王甜娇不可置信的冷下脸，脸上有些慌乱，更多的是被戳穿后的生气。
她生气她没有能力，竟然露出了破绽，以至于让齐禾看了出来。
王甜娇本想徐徐图之，但依现在的情况，这条路是行不通了。
“王甜娇，说出你接近我的真实目的。”
王甜娇低着头，现在脑子里有两种思想在斗争。
一种是她可以咬死不承认，认为齐禾只是猜测而已，她不承认，就当没有这件事。
但后果可能就是她再也难以接近齐禾。
另一种则是直接承认，说出她的目的，但齐禾大概也会拒绝她。
毕竟没人能接受一开始就带着目的接近的人。
这两种选择无论选哪一个，结果都一样。
王甜娇袖子下的手紧紧拽住袖口。
冷静，一定要冷静。
她在心中告诫着自己。
如果非要选一种，就必须选择损失最小的那个。
要做到这一点，必须要弄清楚齐禾的性格。
而且她必须要知道齐禾心里如何想得。
王甜娇喘着呼吸，眼里闪过在之前李乐琪讲述齐禾事情的画面。
齐禾从一名剑修变成丹修，背后的原因被隐藏，无人知晓。
但据传闻，齐禾的修为一直停步不前，她觉得作为一名剑修的生涯结束了，进而转到丹修门下。
她决然地坚持着，尽管她的同门甚至她的师尊都劝过她，她还是转去了丹修。
从这一件事上可以看出齐禾认定的事，别人再怎样，她都不会改变心意。
那么，王甜娇想着，她不能踩在齐禾的底线上。
所以她必须赌一把，弄清楚她最讨厌什么。
“齐师姐，在此之前，我想问你一件事。”
齐禾看向她，王甜娇硬着头皮，继续说下去，“善意的欺骗和残酷的真相你会选哪种？”
齐禾注视了她许久，开口说：“后一种。”
王甜娇紧闭着唇，点了点头，“齐师姐。”
“我想学剑，我想拜你为师。”
“这就是你接近我的理由？”
“是的，第一次看你练剑的那个早晨我就已经决定了。”
齐禾呵斥一声，又像是嘲讽，“拜我为师？”
“私下收徒，又是同门之间，这可是宗门严令禁止的规定。”
齐禾一步一步地向前走着，王甜娇往后退。
她感觉到齐禾释放的威压。
“你想让我受罚？”
王甜娇正视着齐禾的黑眸，心里有些激动，她摆手，“没有，我此前并不知晓这件事。”
齐禾眼里涌起一股烦躁，“你现已知道，就别来烦我，可懂？”
齐禾转身走了，还是讨厌她了。
王甜娇情绪激动地追着她，突然心脏一紧，她喊了一声，捂着心脏蹲了下去。
齐禾听到声音，眼里神色一紧，跑过去，蹲在她身边，“你的伤还没好？”
王甜娇趁机握住齐禾的胳膊，“齐师姐，我没想害你，别讨厌我好吗？”
她祈求地看向齐禾，眼里还漂着一层薄薄的水雾。
齐禾低头看着她，好像从她的眼里读出来些许的委屈。
齐禾没说一句话，站了起身，王甜娇也跟着她站起身，她说：“你真想跟着我学剑？”
王甜娇听到她话中的转变，眼里瞬间有了精神，“此心可鉴。”
“你救我一命，我就当回你这个恩情，给你一次机会。”
“前提是你需要完成一件事情。”
王甜娇走上前，“师姐你说，只要能做，我一定全力以赴。”
齐禾转过身，“午时之前，带禾化水回来。”
此时空中响起几声鸣叫，太阳缓缓升起。
王甜娇看向远边露出一个弧角的太阳。
她透过叶子间的间距，感受到太阳的光线。
王甜娇将叶子上的水滴收集在瓶中，装了满满一大瓶后，她呼出一口气，“总算赶上了。”
“我竟然差点忘记了。”
她跳下树，周边都是密密麻麻的树林，只有一条弯曲的路。
下山的途中，王甜娇遇到了停在半路的元武。
“元师兄，早上好。”
元武看到她，感到惊讶，“哈，师妹，这么早你怎么跑到山上来了？”
她拿出早就找好的几片树叶，“上山找点东西，师兄也挺早的。”
王甜娇看到元武后背上的筐篓，“师兄这是？”
元武将手中的草叶放到身后，“我和师妹一样，也是找些药材用。”
他温和地笑了起来，看着王甜娇手中的绿叶，“想不到师妹如此用功。”
她摆摆手，“哪里，不如元师兄刻苦。”
她注意到他的手指，“师兄的手指已经起了茧，想必师兄私底下一定刻苦用功。”
“为什么这么说？”
“你想啊，咱们丹修自有法子消了手中的茧子，能留下那样的痕迹，肯定是常年做事累积下来的。”
元武有些尴尬地笑了，“让师妹见笑了。”他神色异样得将手指放到身后。
王甜娇没察觉到他的小动作，还在夸奖着他，“师兄，这是荣誉的见证，我才不会嘲笑呢。”
元武看向她，王甜娇向他展示靠近手腕的小臂上的疤痕，“师兄看到这个疤了吗，这个是我第一次下海捕鱼的时候，因为操作不熟练，被鱼咬后形成的。”
“虽然丹药门灵丹妙药居多，李师姐也劝我抹点药膏去了它，但我不想。”
“即使它是一道疤，即使它不美观，可那又怎样，它就是过去的证明，是我的荣耀。”
“我想着以后老了，走不动了，我还能看着这道疤，回忆曾经为之奋斗努力的自己。”
说完，王甜娇不好意思地摸着脖子，“我是不是话有点多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