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隶衙门内,先前那些假扮成票贩子的密探们均已齐聚一堂,其中那名白袍青年也赫然在列,众人正神色兴奋地交谈着此次各自的收获。
“杨校尉到!!”随着一声高呼,神色冷峻的杨枭从后堂走了出来。
一众密探赶忙停止交谈,躬身行礼:“我等见过校尉!”
杨枭回道:“免礼。”
众人齐声回应:“谢校尉!”
待大家落座,杨枭扭头看向为首的李立,问道:“这次咱们赚了多少?”
李立连忙恭敬答道:“回禀校尉,据统计,此次我们的人共倒卖了一千二百张第一排和第二排的门票,总计收入两百二十万钱。”
杨枭点头称赞:“嗯,做得不错。”
随后,杨枭从袖口中取出两摞共计一千张第一排的门票,递给李立。
“明日继续,把门票价格再抬高些,探事司最近经费紧张,正好借此补充一下。”杨枭吩咐道。
“是,校尉!”李立面露喜色地接过两摞门票,随后,他看向杨枭,凝声问道:“校尉,这门票价格抬到多少合适?”
杨枭思索一番,说道:“最好能到一万钱一张。”
此言一出,在场众人不禁倒吸一口凉气,这也太离谱了,李立面露担忧之色:“可是……校尉,卖这么贵,还会有人买吗?”
杨枭无所谓地摆了摆手:“无妨,那些有钱人不差这点钱,若真到一万钱一张,他们不仅不会觉得贵,还会觉得物有所值。”
听到这话,众人面面相觑,心中暗自惊讶自家校尉的想法。
那些有钱人也不是傻子,他们怎么可能愿意花高昂的价格购买只能看一天的门票呢?
“呵~,怎么?你们以为本校尉会把那些有钱人当成傻子吗?”杨枭看到手下们满脸疑惑,忍不住轻笑一声。
“呃~!”听到他的话,手下们都愣了一下,随即低下头,没人敢接话。
杨枭扫视了一圈,严肃地说:“你们说得没错,那些有钱人不是傻子,他们不会花冤枉钱买不符合价值的东西,但你们忽略了一个关键点。”
“哦?请校尉指教!”众人都抬起头,好奇地看着杨枭。
杨枭深吸一口气,继续说道:“我问你们,世家、豪强和富商最看重的是什么?”
李立思索片刻,道:“他们最看重的应该是颜面、身份和地位。”
杨枭点头认同:“不错,除了权力之外,最能彰显身份地位的便是财富,那如何用财富来凸显自身的与众不同呢?”
李立听闻此言,眼中闪过一抹光亮,问道:“校尉的意思是……让他们购买那些寻常人难以企及的物品?”
杨枭露出赞赏的目光,说道:“没错,门票有不同档次之分,人自然也有,在有钱人眼中,一千钱与五十钱并无太大差别,因此,我们要把前排门票的价格定到让后排望尘莫及的程度,这样才能极大地满足他们的优越感,花钱买优越,虽然不是所有人都愿意这么做,但大多数人都舍得为此掏腰包!”
“校尉所言极是,那些富家子弟,平日里为争得一个青楼佳人的欢心都不惜一掷千金,更何况是在数万人瞩目之下坐在前排呢?”
“校尉此策,洞若观火,将众人紧紧掌控于掌心,实令人钦佩不已!”众人亦纷纷附和,目光中满是敬仰,齐齐望向杨枭。
面对这番恭维,杨枭面无表情,心中了然,这一切不过是刘义符的授意罢了,常言道,有钱人的钱难挣,实则未得其心耳。
杨枭转而看向李立等人,神色严肃:“行了,别阿谀奉承了,速去行事!务必盯紧后排门票价格,不得有丝毫波动!”
“遵命!”众人应声而退,即刻奔赴司隶衙门,各司其职。
午后不久,次日的运动会盛大启幕,场内人头攒动,八万观众情绪高涨,欢呼声震耳欲聋,热情更胜昨日。
蹴鞠比赛作为压轴大戏,更是将气氛推向高潮,随着终场哨响,人群缓缓散去,余韵悠长。
蓝袍青年叶康与一众好友满脸满足地从运动场走出来。
“花这几千钱真值,比赛如此酣畅淋漓,太过瘾了!”叶康一边走一边说道。
“陈兄说得是,那咱们今晚还去排队买票吗?”有人问道。
“排什么队?让建康的那帮穷鬼去挤好了,咱们回家睡觉,明天直接去买就行。”
“对对对,回去睡觉!”众人附和道。
随后,叶康等人径直往客栈走去。对他们而言,只要花钱能办到的事,没人愿意费力去做。
第三天,叶康等人睡醒后一同来到南宫外的广场上,朝着前排的售票点走去。
“陈兄,你看那帮穷鬼该不会天不亮就过来排队了吧?”有人问。
“嗯,我看像,瞧他们那一脸憔悴的模样,真可怜啊!”叶康回应道。
“他们排那么靠后,能买到票吗?”又有人疑惑地问。
叶康等人看到排队买票的人群,站在旁边指点。
售票开始不久,队伍开始缓慢移动,大约半小时后,文亮距离售票点更近,心中窃喜,他自言自语道:“终于快轮到我了,早起真值。”
一名壮汉购票离开后,他急忙上前说:“给我三张门票!”
说着,他从袖中取出一块金锭放在售票员面前。
“你来晚了,今天的票已售罄。”售票员冷淡回应并开始收拾东西。
文亮瞪大眼睛,不敢相信:“怎么可能这么快卖完?”他看着已经开始收拾的售票员,满脸难以置信。
“怎么可能卖不完?第一排的票总共才五千张,前面的人都一人买三张,票卖光很正常啊。”售票员一边说话,一边收拾东西准备离开。
第一排的售票点前,看着售票员离开的背影,文亮和后面排队的人愣住了。
“合着我们一大早来排队,是白排了?”
“哈哈,陈兄,你看他们,我说什么来着?起那么早来排队,还是没买到,真好笑!”不远处的叶康等人看到没买到票的人,忍不住大笑起来。
“哼,一群土包子,我们都没买到,你们得意什么?”文亮听到他们的笑声,冷哼一声,带着几个朋友走了过去,眼神不善地看着他们。
“切,一帮穷鬼懂什么?我们要是想弄到票,那是轻而易举的事!”
叶康轻蔑一笑,转身面对持票者高声宣布:“本公子要七张前排门票,每张五千钱,有卖即赚!”
他原计划以昨日之价购买,但考虑到四千金不符其身份,且欲向建康人展示财大气粗,故将票价提升至五千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