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南宫伊和叶寒声同时惊呼出声。
沈不欢又低声重复了一遍:“蛇吻花和雀胆清酥的药品都被偷走了……”
南宫伊急问:“你有没有跟拓跋修敏说,我要用李中书大人手中的东西跟她交换?”
“我说了,可是拓跋修敏说,解药是真的没有了,就算你要用价值连城的宝物跟他交换,也交换不出来了!”
叶寒声听到这话,心里暗自得意,表面上却长吁短叹,做出一副愁眉苦脸的颓废模样,向沈不欢抱拳答谢:“沈兄为我奔波劳碌,我实在感激不尽!灵鹿商会之行一无所获,想是我叶寒声时运不济,命当该绝,怨不得别人。”
沈不欢见叶寒声神情黯然,意志消沉,不由得心里难过,一想到他只剩短短半月寿命,脑中更是闪现过他以往诸多的好,心里顿时觉得过意不去。
“叶兄,往日都是你不辞劳苦护我周全,如今你有恙在身,我却无能为力……我、我真是没用……”
“嗐,我以前保护你,还不都是为了银子嘛……可如今你帮我,我却没有银子给你,真是惭愧得很……”
叶寒声越是说惭愧,沈不欢心里就越是难过,暗骂自己不是东西,居然在这样的紧要关头,跟一个将死之人争风吃醋。
“银子算什么?如果银子可以买命,我宁愿散尽家财,买你长命百岁……”沈不欢无力地叹息。
“你们两个够了!”南宫伊皱着眉头打断了他们,“事情还没到最坏的地步,谁也不许伤春悲秋!十五天的时间,足够我们找到解药的……你们安静点儿,让我好好想想!”
沈不欢和叶寒声立刻住了嘴,沉默地看着南宫伊在屋子里踱来踱去。
南宫伊回想着沈不欢的话,心里疑窦丛生:“拓跋修敏说雀胆清酥和蛇吻花的药品在二十多天前就丢失了,她是不是知道我和铁无情查案查到了她们头上,所以急于撇清责任?可是杀死李侍郎的人不就是为了他手上的东西吗?倘若李侍郎的死真跟灵鹿商会有关,为何拓跋修敏对李侍郎的遗物一点都不感兴趣呢?莫非是我们追查的方向又错了?难道是有人故意把我们的追查方向往错误的路上去引?难道这案子跟西苍人没有关系,灵鹿商会只是被人陷害?”
案情突然变得更加扑朔迷离,南宫伊愁上心头。
沈不欢见南宫伊愁眉紧锁,以为她还是在为叶寒声的解药发愁,这是,窗外传来几声“咕咕”的鸽子叫声,沈不欢顿时灵光一现,兴奋地说:“有了!我可以飞鸽传书给我爹,让他命令西苍的分店铺立即购买解药,然后快马加鞭送回来!”
南宫伊本能地摇头:“西苍路途遥远,等解药过来,只怕叶寒声已经变成尸体了!”
她这话一出口,叶寒声的脸色顿时变得很难看。
南宫伊见叶寒声脸色不对,这才意识到自己的话无情地打破了叶寒声生存的希望,于是连忙改口:“不过,倘若送解药的人能找到一匹千里马,就可以提前三天送到。”
沈不欢急忙说:“千里马不是问题,西苍良驹甚多,我让我爹多买几匹就是,保证不会耽误事儿!”
叶寒声听到这里,连忙做出一副如释重负的表情,感激地望着沈不欢:“不欢兄,我罔顾好友情谊跟你争夺伊伊,你却以德报怨全力救我,真是让我无地自容……”
沈不欢打断了他:“你这是什么话?我这几年一直靠你保护,连句多谢都没说过,现在还没有帮上你的忙,你倒这么客气,还当不当我是好朋友了?”
叶寒声叹息:“只怕我命短,不配做你一世的好友……”
南宫伊听着叶寒声的话,心里忽然觉得很难受。
她非常清楚,即便有千里马,也几乎没有可能在半个月内把解药从西苍送到这里。
而铁无情那边,抓住阴毒四怪的可能性微乎其微。
至于灵鹿商会,若真像沈不欢说的那样,毒药和解药都已被偷走,那叶寒声生存下去的可能性几乎为零。
刚才胸有成竹地说的那些话,都不过是为了安慰叶寒声,不想让他消极颓废而已。
“叶寒声……我该想什么办法救你呢?”
南宫伊一想到叶寒声有可能会毒发身亡,就觉得鼻子发酸。
她努力克制住自己的情绪,找了个借口说要去找铁无情打探消息,嘱咐沈不欢帮忙照顾叶寒声,自己便离开了房间。
一个人走在路上,南宫伊神情茫然。
她想了许多办法,却又觉得都不靠谱,便又不停地推翻。
灵鹿商会、阴毒四怪、西苍买药……这些操作在她看来都是靠运气而已,根本没有十足的把握。靠运气的事,都是听天由命,根本不能保证十五日内让叶寒声拿到解药。
“我得想个万无一失的办法,保证叶寒声在毒发前吃到解药才行……可是,我应该怎么做呢?”
南宫伊找到一个僻静的角落,苦思冥想了好一会儿,终于想出了一个办法。
“这里到神游宗需要七天的时间,加急信件五天就可以到达。我可以派人给师父送加急信件,让师父过往的西苍商会收购药物,同时我带着叶寒声快马加鞭赶往神游宗……这样,七天之后,等我们到了神游宗,师父也刚好拿到了解药,那样的话,叶寒声的毒就可以解了……嗯,这个办法堪称完美!”
南宫伊刚想为自己想到的好办法雀跃一下,突又想起自己身上还有探案任务,若陪着叶寒声前往神游宗,再回来那便是半月之后了,到那时探案期限已过,自己与捕头之职也就无缘了!
“这可如何是好?”
“跟神都城的捕头职位相比,显然是叶寒声的性命更加重要。”
南宫伊打定主意,便去了府衙,找到了铁无情。
铁无情听她说完来意,大为惊讶。
“南宫姑娘,我觉得此事你应该慎重考虑……”
“不用再考虑了,我绝不可能为了做捕头而不顾叶寒声的死活。”
铁无情皱眉:“恕我直言,你不觉得叶寒声身上有很多疑点吗?”
南宫伊摇头:“从他为我挡刀的那一刻起,我对他的所有怀疑就全都烟消云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