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余听着众人对自己画道的夸赞微微摇头:“其实这画道,我很早之前就开始琢磨了,当初在书院里,我一有空闲时间就会画上几笔,只是那时父亲觉得这是旁门左道,不让我过多投入精力罢了。后来在外面历练,见识了更广阔的天地,遇到了不少贵人,我便在这画道上又有了新的感悟,慢慢摸索出了一些运用灵力与画意融合的法子,这才能像今日这般绘出有灵力的灵物来。不过我这也还只是略懂皮毛,距离真正将其发扬光大,还有很长的路要走呢。”
那为首的弟子若有所思地点点头,“少主,听您这么一说,这画道确实大有可为啊,或许咱们之前的想法有些太局限了,只守着正统的文修功法,却忽略了其他可能存在的机缘与妙处。您看这样如何,等您回书院之后,不妨将您在画道上的所学所思跟院长好好讲讲,说不定院长会改变想法,支持您继续钻研下去呢。”
章余轻叹了一口气,脸上努力挤出一丝笑容,“各位师兄师弟们,我很感激你们能认可我的画道,也谢谢你们为我着想,只是当下我还有别的顾虑呀。我的身份,还请你们千万不要告诉父亲,我现在确实还不想回家,也实在不知道该如何去面对他。”
为首的弟子皱着眉头,语重心长地说道:“少主,我们明白您心里的顾虑,可院长对您的牵挂那是实实在在的呀,您这瞒着他,万一哪天院长知晓了,怕是会更加伤心失望呢。而且您也知道院长的脾气,到时候这事儿恐怕更不好收场了呀。”
其他弟子也纷纷点头,“是啊,少主,您离家两年,院长心里一直惦记着您,您如今回来了,哪怕只是回去露个面,让院长知道您平安无事也好呀,至于这画道的事儿,您可以慢慢再和院长说嘛。”
章余听着众人的劝说,苦笑道:“师兄师弟们,我又何尝不想立刻回家见见父亲呢?只是....这画道在我心里已然成了一份执着的追求,当初我和父亲就是因为它闹得极不愉快,我若现在就这样回去,画道依旧只是我自己摸索出来的半吊子模样,父亲定还是难以认可。我是想把这画道彻底完善了,再回去见父亲。”
章余微微抬起头,眼中透着一丝憧憬,继续说道:“到那时,我就可以把我在画道上精心钻研出的成果一一展示给父亲看,告诉他这画道并非是不务正业,而是有着独特的价值与潜力,既能提升自身实力,又能为书院的功法传承开拓新的思路。我相信,只有这样,父亲才有更大的可能改变对画道的看法,真心接纳它,我们父子之间也不至于再因为此事起争执。”
那为首的弟子看着章余的模样,微微叹了口气,“少主,既然您心意已决,那我们也不好再多劝了,您可一定要多保重。”
章余感激地看着众人,抱拳行了一礼,诚恳地说道:“多谢各位师兄师弟的关心与体谅。”
“少主,您这说的是哪里话,咱们都是同门,既然您信得过我们,我们自然会替您保守这个秘密的。”
“对,少主,我们定会守口如瓶的,您放心便是。”
章余再次向众人道谢,原本凝重的氛围也因为这份同门之间的情谊而稍稍缓和了一些。
看台上,章墨玄的目光却始终紧紧追随着那个戴着面具的年轻人,心中的波澜久久难以平息。
他看着章余离去的方向,思绪不由自主地飘回到往昔岁月。
记忆中的儿子,总是带着一丝调皮捣蛋的狡黠,又有着对喜爱之事的执着与热忱。眼前这个戴面具之人,那灵动跳跃的行事风格,与自己记忆中的儿子是如此相似。
而刚刚他所施展的浩然正气,更是如同一把钥匙,几乎打开了章墨玄心中那扇确定身份的大门。那浩然正气,乃是书院极为高深且独特的传承,自己曾悉心传授给儿子,外人绝难习得。
如今亲眼目睹这年轻人施展出来,且威力不凡,这让章墨玄心中的怀疑愈发笃定。
“难道真的是余儿?他离家这两年,竟成长了如此之多?”
他心中暗自诧异,如果眼前的人真的是章余,仅仅两年时间,他的画道竟有如此惊人的成长。
想当初,儿子虽对画道兴趣浓厚,但也只是略懂皮毛,画出的灵物不过是有个大致模样,威力也极为有限。
可如今,他竟能以血为墨,在空中勾勒出栩栩如生且蕴含强大力量的血狼,以及刚刚对战书院弟子们的手段都让章墨玄大吃一惊。
“这画道手法,看似简单的几笔勾勒,却能赋予画作如此强大的灵力与神韵,绝非一朝一夕之功。如果他真的是余儿那他到底经历了怎样的奇遇,才能在短短两年内有这般蜕变?”
姬云炎在一旁见章墨玄神色变幻不定,忍不住开口问道:“章兄,你可是有了什么发现?看你这神情,似乎对那戴面具的年轻人极为关注啊。”
章墨玄转头看向姬云炎,回应道:“姬兄,不瞒你说,我现在有很大的把握,他就是我那离家两年的余儿。你看他刚刚所展现出的种种,无论是行事风格,还是举手投足给我的感觉,都与余儿极为相似。尤其是他竟能施展出浩然正气,这可是我书院的不传之秘,外人绝不可能知晓。而且他还懂得用浩然正气抵消我书院的大阵,这绝非巧合。”
姬云炎微微皱了皱眉头,思索片刻后说道:“章兄,虽说这诸多迹象确实可疑,但也不能就此断定他就是余儿吧。这世间无奇不有,说不定有人机缘巧合之下也习得了类似的功法呢。”
章墨玄轻轻摇了摇头,“姬兄,你我都清楚,浩然正气的传承极为隐秘且艰难,绝不是那么容易被他人所得的。我心中的直觉告诉我,他就是余儿,只是我实在想不通,这短短两年,他到底经历了什么,才会有如此巨大的变化。”
姬云炎看着章墨玄那笃定的模样,叹了口气说道:“章兄,既然你如此坚信,那不妨找个机会去确认一下吧。若是真的是余儿,那自然是好事,你们父子也能团圆。可若是误会一场,也莫要太过执着了。”
章墨玄点了点头,目光再次望向章余离去的方向,喃喃自语道:“不管怎样,我定要弄个明白。余儿啊,若是你,为何不肯以真面目示人?这两年到底发生了什么?为父定要知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