费玉柱和庄彦秋之所以不让彭知云外出,因为彭知云太过重要,她不容有失!彭知云是联络拳行与浣山派的纽带,拳行所能依仗的只有浣山派。
当然,敌人可以直接进攻拳行,彭知云留下来也危险,但是,进攻拳行就是突破了一条底线,倘若这样杀了彭知云,事态一定要升级!星宿盟不能这么做,因为齐异风受不了,浣山派能够血洗齐家堡。
费玉柱派出张怀、刘继祖、癫和尚和孙黑虎去接应二王的队伍,再派庄彦秋父子、童亮童辉兄弟、铁面杀手杨冬带着人四处察探。
天交亥时,洛阳城东南流萤巷的一座宅院外忽然涌来一大群人,屋顶放哨的刚喊了句“有人”,立刻有人越墙而入,打开了大门,接着不少人打着火把,进了院子,内中有人喊道:“洛阳捕快奉府衙之命,特来搜捕案犯,里面的人赶紧出来!胆敢抗拒、逃跑者,格杀勿论!”
说话之时,几个房间里有了灯亮,不一会儿,十一二个人从屋里出来,都是精壮的汉子。
来人领头的不是捕快,是庄彦秋。庄彦秋看着出来的一人冷笑了两声,说道:“庞老七,云中堡给了你多少好处,你也来蹚浑水?”
庞老七是凤阳铁兵门掌门,铁兵门属于兵门。庞老七心毒手狠,做过一些打家劫舍,谋财害命的勾当,一直被官府盯着,为寻找靠山加入了二八盟,属于云中堡的东方七宿。
铁兵门是小门派,名声又差,庄彦秋哪里把他放在眼里?连抱拳礼也省了。
那人身高七尺半,健壮敦实,见状抱拳说道:“庄二掌柜,庞某不过是来洛阳看看风景,怎么劳烦了二掌柜的大驾?”
“有人!”西面一个人刚刚爬上墙头,立刻惊叫一声,接着“噗通”一声,栽倒在院子外面。
墙外传来了动手的声音、挣扎的喊声,很快停了,爬墙头的人已被制服。
“被围了!”院子后面有人喊道。
“二掌柜,我等哪里得罪你们?”庞老七怒道。
“你的意思,只要你们不动手,拳行就要看着你们,情等着吃亏?”庄彦秋说罢,冷笑一声。
“那你要怎样?”庞老七问。
庄彦秋伸出两根手指,傲慢说道:“两条。给我退出二八盟,再发誓不与我义友拳行作对。”
庞老七眉头紧蹙,回头看了一眼,叹气说道:“庞某发誓不与义友拳行为敌,这样可行?”
没容庄彦秋说话,铁面杀手高声说道:“屋里有人。”他是从后门进来的。
话音未落,其中一个房门处寒光一闪,两点寒星向庄彦秋这里射来,“小心!”庄彦秋话音未落,旁边两人中镖。
从屋里的方向,庄彦秋被人挡住,因此镖射向了别人。
场中一乱,庄彦秋拔剑杀向庞老七,左右跟着杀了上去。
发暗器的人腾身跃起,手抓屋檐,一个珍珠倒卷帘上了屋顶,“哪里走!”铁面杀手银枪在地上一撑,也上了屋顶。
发暗器的人奔向屋后,从屋顶跃下,“哈哈!”院外童辉大笑,两枚铁镖发出。发暗器的人空中中镖,惨叫一声落在地上。
院子里,庞老七等人被迫应战,哪里有战心?很快全部投降,战斗随即结束。
拳行这边两个中暗器的,一个是大嘴王的手下,暗器正中眉心,当场毙命,另一个是拳行的打手,脸上受伤,并无大碍。
几乎是同时,另一场围剿战正在在洛阳城北面的一所大宅院进行。
张怀领着众人人尚未靠近宅院,见院子里火把点起,知道已经暴露,立刻吩咐癫和尚、孙黑虎和向平木手下寨主纪登带人三面将宅子围了,自己带着刘继祖和向平木的手下西山二鬼来到门前,敲了大门。
“甚么人?”里面有人问话。
随行的捕快回道:“洛阳府衙捕快,前来搜捕前日案犯,速速开门!”
在行动之前,费玉柱先找了洛阳知府,要以搜捕偃师惨案案犯的名义在城里展开搜索。费玉柱的目标是二八盟的势力,当然能碰到蒙面人的部下那就更好。费玉柱可没少请洛阳知府去大太白楼,二人的交情没得说,洛阳知府顺嘴答应下来,还要传令全体捕快配合行动,费玉柱说用不了这么多,只要了两人。果然洛阳是费玉柱的地盘。
很快里面开了门,张怀当先进去,只见一个瘦瘦的中年汉子站在院子中央,十来个汉子左右跟在身后,这些汉子一看都是练家子,比起庞老七的手下,他们显得镇定,更加精干。
“安兄,许久不见。”张怀说着抱拳行礼,中年汉子立刻还礼,张怀笑道,“闻说安兄入了二八盟,在二八盟中可还自在?”
中年汉子一听这话,老脸垮了下来,忿忿说道:“老夫人下之人,哪里谈得上自在?倒是张三哥荣升了拳行的师傅,自在多了。”
中年汉子姓安名杰,是六合门的名手,也是豫中豫南一带六合门的掌门。六合门在中原以北分布极广,掌门人都有几个,其实大多数门派都不止一个掌门,少林门的掌门更多,这些掌门是少林外门掌门,只有少林寺掌门是内门掌门。
“安兄你知道,兄弟有多大的能耐?瘸子里面拔将军罢了,如今拳行难啊。”张怀摇摇头,接着话锋一转,“安兄,你能离开洛阳么?”
张怀在中原一带朋友最多,与安杰早就相识,交情不错。
“老夫为何要离开洛阳?”安杰一张臭脸,不耐烦说道。
他一不讲交情,二不讲情理,一句话把事说僵了。张怀不由得倒吸一口凉气,觉得有些不对,忽然看到安杰递来一个眼神,顿时眼珠一转,变了个人一般,威胁说道:“安兄,你不止要离开洛阳,还要退出二八盟,不然休想走出这扇大门!”
“那好,咱们手下见个真章,只要你打赢了,老夫二话不说,不止退出盟约,今后再不与你们为敌。怎么……是你来么?”安杰说着,瞪了张怀一眼。
张怀立刻明白,指着旁边的刘继祖说道:“安兄,你我兄弟一场,谁赢谁输都伤了和气,不如就让这位兄弟代我,你看如何?”
安杰打量着刘继祖,冷哼一声,不满说道:“老夫总是个有名声的,你让一个无名之辈来战老夫,是不给面子么?”
“安兄,你知道三十年前的沧州铁臂刘么?”张怀问。
“莫不是当年的浣山英雄?”安杰吃惊。
“正是。这位兄弟便是铁臂刘的公子,怎么样,你有面子了吧?”张怀问。
安杰身边的一位中年人靠近一步,嘱咐说道:“安兄,千万仔细,莫要轻率。”
安杰回头看着他,不耐烦说:“丁兄,是你打还是我打?”
中年人沉默不语。
双方单挑,其余的人先要退后,这个院子大,按说要退后二十五步,这位“丁兄”退出十步就不动了,安杰要他退后,说话有些嫌弃,张怀看在眼里,小声嘱咐刘继祖和西山二鬼。
安杰和刘继祖来到场中,安杰提着一双铁锏,每只二十三斤,刘继祖的紫藤棍几处包铜,三十多斤重。刘继祖抱棍行礼说道:“请安前辈多多承让。”
这话的意思:你使劲让着我,不要乱搞。安杰被他气笑了,说道:“你先来。”随便摆了个起势。看得出来他脾气虽臭,人很规矩。
“得罪。”刘继祖说着,箭步上前,紫藤棍举起不高,向下点打,安杰铁锏一抬,刘继祖收棍,棍子收了一半,拦腰横扫,快逾疾风。
“好!”安杰左手挥锏下挡,上步右锏击出。
二人战在一处。刘继祖的紫藤棍忽如神龙探爪,忽如百蛇乱舞,疾风骤雨一般攻来,安杰疲于招架,棍影锏影只在他的身前。不久,安杰焦躁起来,不住地问:“甚么棍子……甚么棍法……”
战了四十合,刘继祖忽然棍子一收,退后说道:“这是紫藤棍,安前辈难道不知?”
“难道是李诚的紫藤棍?”安杰问。
刘继祖鼻子一哼,不屑说道:“他那条棍子见了我的棍子要叫爷爷,我这可是武林一宝。”
“你混蛋啊?用这样的兵器打我。”安杰大声嚷嚷。
“我用这样的兵器,你输了不是有了面子?”刘继祖笑道。
安杰一想,转怒为笑。他说的没错啊,我输了也只是输给了武林中的宝物,不是输给他。
“你歇息过了,再来。”刘继祖说着,再次攻来。
这下安杰更没有斗志,转着圈后退,刘继祖不想伤人,只是逼他缴枪,二人转着圈厮杀,逐渐靠近安杰一方。张怀盯着那位“丁兄”,见他手里忽然握了东西,急忙手一指,对西山二鬼叫道:“快去!”
西山二鬼轻功很好,张怀无须动手。西山二鬼向“丁兄”奔去,这时正好刘继祖背对着“丁兄”,“丁兄”对着刘继祖双手连扬,“打穴飞针!”张怀叫道。
刘继祖是开了神观之人,迅即闪身,只听“啊”的一声,后面的安杰手捂眼睛叫道:“有毒!他是孟家五雄的丁建德。”
“哪里走!”刘继祖也追了上去。
丁建德知道院子被围,回身奔向屋子侧面的山墙,脚踏山墙,手一攀上了屋顶,西山二鬼随着上了屋顶,边追边叫。张怀见丁建德奔向西面,顿时放心不少,西面是癫和尚在把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