恶龙山匪首张大麻子乃是张通胞弟、张书函嫡亲二叔。
如今张家撤离安平城,为防陈家趁火打劫,借机歼灭张家,张大麻子自然是要派出手下接应。
而这个人陈博并不陌生,正是恶龙山三当家的铁扇书生崔一平。
之前在陈家庄茶馆,崔一平带人出现过,其目的正是要探听《推背图》的消息,而他能够返回恶龙山,显然是已经打探到了重要情报回山复命。
正好张家这边出事,张大麻子就派了崔一平过来接应。
崔一平带着五百余名恶龙山山匪接应张家,走至距离安平城南城二十里外的葫芦凹。
此地中间窄,两头开阔,形似一个巨大的葫芦,因此得名。
崔一平一行人趁着夜色刚要走出葫芦口,前方打探的山匪回来禀报:“三当家的,前方有一陌生少年躺在一块巨大山石上,不知何人,我未敢惊动!”
“一个少年有什么大惊小怪的!”
崔一平厉声呵斥后,又道:“可有看清那少年模样?”
张家撤离安平城,向恶龙山求援时也是将事情的经过详细报告了,关于少年骰王陈博的消息更是一字不漏。
而崔一平此番带人前来,张大麻子也是反复叮嘱要特别留意这个少年骰王,并且根据张家人的口述绘了一张画像。
崔一平见了就是一惊,他在陈家庄多日,对于过目不忘的陈博自然也是有所留心,什么时候这陈博又成少年骰王了。
山匪探子倒也有些本事,虽未接近陈博,但是对于他的样貌也是窥探出一二,当即如实描述了一番。
“俊朗少年?果然是他!”
崔一平眼中精光一闪,问道:“你确定只有他一人?”
若是只有陈博一人,任他再强,也要死在他们大队人马手上。
“不错,三当家的,我查探了周遭,没有发现还有其他人!”
“还有,三当家的,有一件事颇为怪异,葫芦口那里撒落一地的扑克牌,看着颇为怪异!”
崔一平眼神一凛:“扑克牌?”
葫芦口那里,地形相对较窄,如果敌人扎紧口子,前有堵截,后有追兵,确实能把他们置身险境、陷他们于绝地。
“黑皮,你带五十人殿后,待到我们的人出了葫芦口再追上来!”
“遵命!”
“老鸦,你带十几人往葫芦口两边山壁上仔细搜索,若是发现异常立即发信号!”
“遵命!”
小心驶得万年船,诸事安排妥当,崔一平方才率人缓步进入葫芦口。
探子所言不假,只见葫芦口,遍地的扑克牌,有的地儿多,有的地儿少,就那样杂乱无章地躺在那里。
粗略看去,至少有几万张,皆是普通的纸牌。
事出反常必有妖,可是这些扑克牌又有什么杀伤力,难道敌人想用火攻?
用火攻这些扑克牌也不够呀,再来几百万张还差不多。
崔一平倒是知道有些赌术高手,喜将扑克牌作为喑器,可陈博一个人又能够控制多少张扑克牌呢。
他还知道有那武林高手,摘叶飞花皆可伤人,可那种人无一不是修为通天的武道宗师,也不屑于用这些扑克牌吧。
张家的情报里也曾说怀疑陈博是武道宗师,但是张大麻子直接给否定了,身为半步宗师的他如何不知道对于武者来说宗师就是一道天堑。
陈博何德何能,能够十七八岁就修成武道宗师?
对于大当家的,崔一平是打心眼里信服,是以跟着将陈博武道宗师的身份给否定了。
至于地上的扑克牌,也许是陈博这小子在故布疑阵故弄悬虚吧。
“三当家的,你看那些扑克牌在动!”
有山匪忽然道。
崔一平定睛看去,地上的扑克牌确实在动,不是一张两张,而是成千上万张。
扑克牌不会无风自动,此刻确实有微微的风吹过葫芦口,但绝对闹不出这样大的动静。
地上起码有几万张扑克牌,它们竟然全都诡异地舞动起来,有的弹跳,有的飞舞,有的翻转,有的直立……姿态各异,造型奇特。
“啊!”
忽然,一张扑克牌飞到一个山匪面前,这名山匪好奇地想要抓住,但这张扑克猛地加速。
每一张崭新的扑克牌边缘都很是锋利,速度快到一定程度,扑克牌便宛如刀片。
有鲜血滴落,再有痛感传来,这名山匪有着四根手指被齐根切断,发出惊天动地的惨叫声。
不止是这一名山匪惨叫,差不多同一时间,接二连三的惨叫,不绝于耳。
“注意地上的扑克牌!”
“不准去碰那些扑克牌!”
崔一平赶紧发声示警,可惜没卵用,几万张扑克牌宛如刀片呼啸,划过众多山匪的腿、腰、手、脸……
若是不慎被扑克牌划过喉咙,必定是喉管断裂,鲜血喷溅。
那些武功高强的山匪倒是能够抵挡一二,普通山匪在这宛如刀片的扑克牌面前就是送菜,擦着就死,挨着就伤。
狭窄的葫芦口惨叫声惊天动地,在这独特的地形发酵下宛如地狱鬼哭,听着叫人瘆得慌。
本来嘴叼草茎,平躺在一块山石上的少年,猛然身形一动,消失在了原地。
老鸦带着十余个山匪在葫芦口两侧山壁上仔细探查,谨防有敌人隐藏。
山下突然发生的变故令人心胆俱寒。
他们向下看去,只见漫天扑克牌飞舞,而和他们一起过来的那些山匪则是抱头鼠窜,胡乱逃命,但又哪里逃得了,不断有山匪倒地哀嚎,甚至直接身死。
十余山匪也是亡魂皆冒,皆是看向老鸦。
“鸦队,这是什么情况,兄弟们遭遇埋伏了?”
老鸦擦了擦眼睛,狠狠咽了口唾沫道:“大家小心,我们还是在上面探查要紧,未接到命令,皆不可下山!”
“遵命!”
山匪们皆是大喜,那些飞舞的扑克牌看着就十分诡异,傻瓜才跑到下面送死。
可惜他们太天真了,上面就安全吗?
一个嘴叼草茎的少年忽然突兀地出现在面前,不待他们询问,少年双手连弹,十余张扑克牌呼啸而出,宛如锋利的刀片,收割了他们的性命。
就连老鸦都没有挡住这些扑克牌的致命一击,他捂着鲜血喷溅的喉管,指着那远去的俊朗背影,嘶声道:“你是少年骰王陈博?”
没有人回答他,此刻陈博正赶往黑皮所在。
葫芦凹是恶龙山连接安平城的捷径,恶龙山张大麻子想要接应从安平城撤退的张通等人,走这里是最快的。
若是绕道至少要耽搁几个时辰。
陈博借助葫芦凹地形,用数万张扑克牌布置出远古杀阵,而这阵法也是他那不要脸师父逼着他学的,说什么艺多不压身。
撇开不要脸师父人品不说,在教导陈博上,他确实算得上一个合格的师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