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又胖了。”
气喘吁吁地洗完澡后，莫争赤裸裸地站在浴室镜子前，用毛巾擦去镜面上的水汽，臃肿的躯体又一次无情地映入眼帘。
三层下巴堆叠在脖颈处，肚子像座小山丘般隆起，手臂上的肉随着动作剧烈的晃动。他叹了口气，手指在腰间捏起一坨肥肉，足足有两寸厚。
"一百五十公斤。"他喃喃自语，这个数字比上周又增加了十公斤。
莫争，三十五岁，曾经是文坛新秀，如今却因为日益膨胀的体型而陷入创作低谷，因为他的屁股已经坐坏了好几张电脑椅，有的椅子甚至容纳不下他的屁股。
他的编辑何平静上周发来邮件，委婉地表示新书《都市异常录》销量不佳，出版社可能不会签下一本的合同。
“你最好要做点个人宣传。”何平静好心建议。
"搞几场读者见面会？"莫争苦笑，两条浴巾都裹不住自己庞大的身躯，胸部的两块大肉甚至像哺乳期的女人，"我这样子怎么见人？"
擦好头发，莫争走到客厅，到处一片狼藉。成山的外卖盒堆积在墙角，没办法，他一顿要点三个人的份。沙发上散落着零食包装袋和拼多多买的廉价的各地特产。他艰难地弯腰捡起一个掉落的抱枕，腰椎和膝盖发出不堪重负的声响。
冰箱里空空如也，只剩下半桶过期的酸奶。莫争一口就全喝完了，摸了摸咕咕叫的肚子，看了眼手机——凌晨两点十八分，他想点外卖，但是他知道账户上已经没有钱了。
他可能是第一个饿死的作家。
"该死。"他咒骂一声，胃部传来尖刀般的疼痛。因为穷，最近不得不减肥，他连续三天只吃一顿饭，现在饥饿感像潮水般袭来。
莫争脚都站不稳，跌跌撞撞地走向书房，希望能用写作转移注意力。书架上整齐排列着他出版的三十本书，从处女作《轮回香》到最新的《疯狂电影圈》。他的目光落在《黄金大谜案》上，那是他最成功的作品，出版时他才二十五岁，体重只有七十公斤，被媒体称为"可以出演男主角的文坛金城武"。
手指抚过金色的书脊，让莫争想起了炸得金黄酥脆的面包，他突然产生了一个荒谬的念头。他取下《黄金大谜案》，翻开扉页，上面有他英俊的照片。纸张散发出淡淡的油墨香，混合着某种怀旧的美好气息。
"如果吃书会怎样？"这个想法毫无征兆地闯入脑海。他想起以前有个笑话，文盲喝墨水，以为喝了就有文化了。
莫争用力摇摇头，试图驱散这个疯狂的念头，但强烈的饥饿感让他鬼使神差地撕下一页，放入口中。
纸张在舌头上迅速变软，味道出人意料——不是想象中的苦涩，而是带着微甜的回甘，像某种谷物饼干。莫争惊讶地发现口感挺好的，自己竟然能够咽下去。一页接一页，他像着了魔一般，将整本《黄金大谜案》撕碎了，全部吃了。
当最后一页大结局消失在齿间，莫争猛然清醒过来。“我疯了吗？”
他惊恐地看着手中仅剩的硬皮封面，但胃部传来的满足感却异常让人舒服。
那一夜，莫争睡得格外香甜。第二天清晨，他被刺眼的阳光唤醒，习惯性地摸了摸肚子——似乎平坦了一些。
他踉跄着站上体重秤，数字让他瞪大了眼睛：138.5公斤，比前一天少了11.5公斤。
"这不可能！掉了这么多体重！体重秤被我压坏了？"莫争掐了掐自己的脸，确认不是在做梦。我到底干了什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