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7.08元。
莫争盯着电脑屏幕上的银行账户余额，这可怜的数字是全部家当，距离下次稿费到账还遥遥无期。
手机适时地震动起来，屏幕上跳出一条朋友圈动态。
杜厚晒出了一张在马尔代夫度假的照片，碧海蓝天间，他举着鸡尾酒，笑容灿烂得像朵向日葵。配文是："生活不止眼前的苟且，还有诗和远方~"
"诗和远方个屁！"莫争忍不住骂出声，手指在屏幕上划得几乎要擦出火花。他点开杜厚的聊天窗口，上一条信息还停留在半年前自己的催债记录。
"老杜，我那十万块钱什么时候能还？这都十几年了！"莫争尽量让语气显得平和，但打出的每个字都像在蹦火星。
三分钟过去了，对话框上方显示"对方正在输入"，然后又恢复平静。莫争太熟悉这套路了——杜厚正在组织谎言和借口，准备新一轮的推脱。
煎熬的十分钟后，一条语音发了过来。莫争点开，杜厚那标志性的、油腔滑调的声音从扬声器里传出："老莫啊！咱们这么多年的交情，谈钱多伤感情。我最近手头紧，等我这笔投资回款了，第一时间还你，连本带利！"
莫争冷笑一声，打字回复："上次你也是这么说，上上次也是。十年前你说你妈住院急需手术费，我二话不说把全部积蓄借给你。结果呢？你妈到现在身体比我还好，上个月还在朋友圈晒马拉松奖牌。”
莫争实在气不过，直接发语音了，杜厚估计不小心按了接听，自己也吓了一跳。
"哎呀！老莫！你，你……”
“你妈的医药费该还我了！”莫争咆哮。
“老莫，你这就不够意思了。"杜厚带着假惺惺的受伤，"我杜厚是那种欠钱不还的人吗？我有我的苦衷啊……"
"苦衷？"莫争打断他，"你朋友圈在马尔代夫，上周在迪拜塔，上月在法国埃菲尔，你苦你妈，还是甜你爸啊？"
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杜厚不要脸地笑了："老莫，你知道我为什么能活得这么潇洒吗？因为我皮厚啊！不是有句话说'脸皮厚吃个够'吗？我这人就是皮厚，所以不觉得羞愧，没有压力，活得自在。"
莫争气得差点把手机摔了："杜厚！你他妈——"
"诶，别生气嘛。"杜厚依旧笑嘻嘻的，"这样，下周我回去，请你喝酒，咱们当面聊。我这儿有美女找我，先挂了哈！"
电话被干脆利落地挂断，留下莫争对着手机干瞪眼。他看了眼电脑屏幕上的稿子——已经卡壳三天的小说，又看了眼银行余额，突然觉得生活荒谬得像个天大的冷笑话。
第二章 雪夜奇遇
二月的寒风像生锈的剃须刀一样割脸。
凌晨四点，莫争从酒吧出来，不由裹紧了羽绒服。他刚参加完一个文艺沙龙，那群老外艺术家似乎有时差，越说越亢奋，都不想结束话题。讨论的主题是"当代文学中的道德困境"——讽刺的是，他现在就深陷其中。
"借出去的钱就像泼出去的水。"莫争自言自语地嘟囔着，呼出的白气在路灯下形成一团团转瞬即逝的蘑菇。
转过一个街角，莫争突然停下脚步。前方不远处的雪堆旁，躺着一个人影。他眯起眼睛走近，心脏猛地一缩——那确实是一个人，而且几乎全裸！
"喂！你还好吗？"莫争冲过去，跪在雪地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