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以宁闭上眼睛： “今天下午。”
“放屁！”林昭昭把报告摔在茶几上 ，“ 要不是我感觉你电话里状态不对追过来，你是不是打算死在这都没人知道？”
茶几上的报告散开 ，最上面那张写着 “ 预期生存期：36个月” 。温以宁怔怔地看着 这行字 ，突然笑了： “ 昭昭 ，还记得大学时我们说要去北欧看极光吗？”
林昭昭红着眼睛瞪她： “别转移话题。”
“ 我在想，现在订机票还来得及吗？”
这句话彻底击垮了林昭昭。她蹲下来抱住温以宁，肩膀微微颤抖： “ 混蛋...你这个混蛋... ”
温以宁轻拍她的背 ，反而像个安慰者： “好了，肿瘤科医生还怕这个？”
“ 我是怕你疼！”林昭昭抬起头 ，眼泪弄花了她精致的眼线 ，“你知道最后会有多疼 吗？”
温以宁沉默了。她当然知道 ，母亲走的时候 ，止痛针打到后来已经没效果了。
林昭昭抹了把脸 ，突然站起来往厨房走： “ 先吃东西 ，然后我们谈治疗方案。”
“ 昭昭 ，”温以宁叫住她 ，“ 我不做化疗。”
“ 由不得你！”
“ 我妈化疗的时候，你见过她什么样。”温以宁平静地说 ，“ 吐得昏天黑地 ，头发大 把大把掉 ，最后走的时候...连我都认不出她。”
林昭昭握紧拳头： “现在医疗水平不一样了！”
“ 结果都一样。”温以宁看向窗外渐暗的天色 ，“ 我想...体面一点。”
两人僵持之际， 门铃又响了。林昭昭去开门 ，回来时手里多了个快递盒。
“你的？”
温以宁摇头： “ 我没买东西。”
林昭昭检查了标签： “ 收件人是你 ，寄件人... ”她突然噤声，把盒子递给温以宁。
寄件人栏写着 “ 周叙白三个字。
温以宁的手指无意识地颤抖起来。拆开包装 ，里面是个精致的丝绒首饰盒。打开 后 ，一条钻石项链在灯光下闪闪发光。
“ 呵 ，”林昭昭冷笑 ，“迟来的生日礼物？”
温以宁拿起盒子里的小卡片 ，上面打印着一行字： “ 明晚六点 ，周家老宅。别戴你 那些廉价首饰。——S”
她突然笑出声来 ，笑得眼泪都出来了： “他连亲手写张卡片都不愿意了。”
林昭昭夺过项链看了看标签： “这至少值二十万，你不如卖了换药钱。”
“ 我不能。”温以宁把项链放回盒子 ，“这是周家的传家宝 ，我婆婆当年亲手给我的 。”
她起身走向卧室，从衣柜深处拖出一个小型保险箱。输入密码打开后 ，里面放着 几本相册和一个红布包裹。
“这是什么？”林昭昭问。
温以宁小心翼翼地解开红布 ，露出一对精致的陶瓷福娃。男孩福娃穿着蓝色唐装 , 女孩穿着红色旗袍 ，两个娃娃手拉着手 ，笑容可掬。男娃镇宅 ，女娃护身"**：母亲 希望女儿婚姻幸福时，福娃成对摆放；若遇变故，则随身携带女福娃 ，寓意" 自己守护 自己"。
“ 应该算是我母亲的遗物”温以宁轻抚过福娃光滑的表面 ，“ 知道吗？那年我妈癌症晚期，疼得咬烂嘴唇也不吭声 ，却撑着去庙里给这玩意开光..."
“她还专门请人把女娃改成了胸针”
“ 男娃镇宅 ，女娃护身”
林昭昭想说什么 ，又咽了回去。她当然记得温以宁的母亲 ，那个总是温柔笑着的 中学老师，死于和女儿一样的病。
“ 我查过了 ，”温以宁突然说 ，“这对福娃是民国时期的古董 ，如果完整的话至少值1 20万 ，单个一个男娃的话也有50多万。”
林昭昭瞪大眼睛： “你想卖了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