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半年她每天吃五片止痛药才能下床 ,咳血咳到缺氧晕厥!”林昭昭越说越激动, “ 而你,你他妈在干什么?带着小三招摇过市 ,还逼她道歉?!”
周叙白的嘴唇动了动 ,却发不出声音。保安趁机把他拉出病房, 门关上前的最后 一秒,温以宁看见他茫然地抬头 ,眼神像个迷路的孩子。
“总算清净了。”林昭昭长舒一口气 ,转身检查温以宁的输液管 ,“你怎么样?要不 要加一针镇静剂?”
温以宁摇摇头: “ 我想回家。”
“ 至少观察三天。”林昭昭不容反驳地说 ,“你现在的肺功能连正常人的一半都不到
”
。
温以宁没再坚持。她重新躺下,破碎的福娃仍攥在手心里 ,陶瓷边缘硌得皮肤生 疼。
“对了”,林昭昭突然说 ,“你昏迷的时候 ,周叙白翻过你的包 ,我当时没拦住他。”
温以宁猛地睁大眼睛: “他看到了什么?”
“ 安宁疗护手册,遗嘱副本 ,还有... ”林昭昭犹豫了一下 ,“你妈妈的照片。”
温以宁闭上眼睛。那张照片是她和母亲最后的合影 ,背面写着 “ 宁宁 ,要勇敢” 。
“还有更糟的。”林昭昭坐到床边 ,“ 姜灿也来了,在走廊上大闹一场 ,说什么你装 病博同情。”
“ 随她去吧。”温以宁疲惫地说。
林昭昭欲言又止 ,最后还是开口: “ 周叙白...他好像真不知道你生病的事。”
温以宁苦笑: “ 因为他根本不关心。”
夜深了,林昭昭被急诊叫走后,温以宁独自躺在病房里。月光透过百叶窗在地板 上投下条纹状的影子,像是监狱的栏杆。
轻微的开门声惊醒了她。温以宁转头,看见周叙白悄无声息地走进来 ,手里拿着 什么东西。
“你又来干什么?”她警惕地问。
周叙白没说话 ,只是把一张纸放在床头柜上。温以宁眯眼看去 ,那是一张支票, 数字后面跟着六个零。
“ 一百万。” 周叙白的声音沙哑 ,“ 买最好的药。”
温以宁笑了: “ 周总这是可怜我?”
"温以宁!"周叙白压低声音吼道 ,"你能不能别这么倔?"
“ 不能。”温以宁直视他的眼睛 ,“把钱收回去 ,我不需要。”
周叙白突然抓住她的肩膀: “你到底想怎样?要我怎么道歉?跪下来求你吗?”
温以宁被他晃得头晕目眩 ,却仍坚持道: “ 我只要你签字离婚。”
“休想!” 周叙白松开她,在病房里来回踱步 ,“你生病了 ,我是你丈夫 ,我有责任
”
——
“ 责任?”温以宁打断他 ,“ 周叙白,你什么时候尽过丈夫的责任?”她指着自己凹陷的胸口 ,“ 我这里疼了整整半年,你有一次问过吗?”
周叙白僵在原地。
“ 我咳血咳到晕倒,你却说我在演戏。”温以宁的声音越来越弱,但每个字都像刀子 ,“现在来装好人 ,不觉得太晚了吗?”
周叙白的手机突然响了。他掏出来看了一眼 ,直接按掉。但温以宁已经看到了屏 幕上的名字: 姜灿。
“接啊。”她讽刺地说 ,“别让新欢等急了。”
周叙白直接把手机摔到墙上 ,零件四散飞溅。他双手撑在床边 ,呼吸粗重: “ 我和 她没什么。”
“ 与我无关。”温以宁别过脸。
周叙白突然注意到她手心里的福娃碎片。他伸手想拿,温以宁却猛地攥紧 ,陶瓷 边缘划破掌心,鲜血顺着指缝渗出。
“你干什么!” 周叙白抓过她的手 ,强行掰开手指。福娃碎片已经扎进皮肉 ,血迹染 红了红绸旗袍。
温以宁任由他处理伤口 ,眼神空洞: “ 周叙白,你还记得我们结婚那天,你答应过 我什么吗?”
周叙白的动作顿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