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来齿轮要做成防碰撞设计。"林洛伊撑着吧台起身，指尖无意识摩挲着被撞的位置，图纸上的咖啡渍被她用红笔圈成小星星，"比如这种可活动的齿轮摆件，既能装饰又能当解压玩具。"她边说边从包里掏出个3D打印的齿轮模型，金属冷光在晨光中流转，"昨天连夜做的样品，你试试。"周聿珩接过模型，齿轮咬合的咔嗒声清脆悦耳。林洛伊突然凑近，发丝扫过他手腕内侧："转动时会触发内置的微型音响，播放咖啡机研磨的声音。"温热的呼吸裹着咖啡香拂过耳畔，周聿珩手一抖，齿轮模型险些滑落。林洛伊眼疾手快地接住，两人交叠的手指在半空中僵了片刻，直到咖啡机蒸汽喷出的鸣笛声打破凝滞的空气。"差点酿成事故。"林洛伊把齿轮模型轻轻放在图纸中央，耳尖泛着可疑的红晕，"我去拿清洁布。"她转身时风衣下摆扫过吧台，带倒了周聿珩今早准备的咖啡杯。清脆的碎裂声中，周聿珩看着满地瓷片，突然想起她送的那套绘着"珩·咖啡"的手工杯，喉结不自觉滚动——原来心跳如擂鼓的感觉，比任何齿轮转动声都要剧烈。林洛伊拿着抹布回来时，正撞见周聿珩蹲在地上捡拾碎片。"小心划伤！"她急忙蹲下，手腕上的咖啡豆手链与他的腕表轻轻相碰。两人默契地避开尖锐的瓷片，将碎片收拢进纸巾里，指腹偶尔擦过的瞬间，仿佛有静电在空气中炸开。窗外的云层悄然增厚，将晨光滤成温柔的琥珀色，洒在他们并肩的身影上。 整个上午都在反复核对细节。林洛伊趴在吧台上修改灯光方案，钢笔在图纸上沙沙作响。周聿珩煮了第三壶咖啡，看着她后颈露出的一截白皙皮肤，突然想起她送的咖啡杯内壁，那栋画着"珩·咖啡"招牌的建筑。"活动需要背景音乐，"他递过咖啡，故意将话题引开，"古典乐还是爵士乐？""电子乐。"林洛伊头也不抬，笔尖在音响设备图标上重重一点，"要那种带着机械齿轮转动声的实验音乐，和咖啡机的运转声形成共鸣。"她忽然转身，发丝扫过他手腕，"你手机里有合适的歌单吗？"周聿珩解锁手机时，心跳几乎要震碎胸腔——最近播放列表里躺着的，全是他连夜搜索的冷门电子乐。午后暴雨突至，雨水在玻璃窗上织成细密的网。林洛伊盯着被打湿的物料清单发愁，忽然听见咖啡机启动的嗡鸣。周聿珩推来一杯冰拿铁，奶泡上用可可粉画出个歪歪扭扭的齿轮："雨停前先试做展览饮品？"他看着她睫毛上凝结的水雾，喉结不自觉滚动。搅拌棒搅动咖啡的声音里，林洛伊突然开口："你为什么开咖啡馆？"问题来得猝不及防，周聿珩握着拉花缸的手顿住。记忆突然翻涌，父亲的机床厂、永远沾着机油的童年，还有那个把咖啡机拆解重组的盛夏。"因为..."他看着牛奶在杯中晕开漩涡，"想把冰冷的机械，变成有温度的艺术。"林洛伊托腮凝视他的侧脸，眼中泛起微光。雨声渐歇时，她的指尖轻轻点过他手背："下周活动，要不要试试双人拉花表演？"温热的触感像是电流，周聿珩差点打翻拉花缸。窗外的晚霞透过玻璃，将两人交叠的影子投在图纸上，那些未完成的齿轮设计图，不知何时被晕染成温柔的橘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