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听得见吗？” 周叙白急切地问。
“ 可能。”林昭昭检查了一下监护仪 ，“但别抱太大希望。”
周叙白俯下身 ，嘴唇几乎贴在温以宁耳边： “ 以宁，是我...我来了... ”
温以宁的手指微微动了动。
“她在回应我！” 周叙白激动地看向林昭昭。
林昭昭皱眉检查各项指标：”血压在上升...周叙白，你最好别刺激她。”
“ 以宁 ，醒醒... ” 周叙白却不管不顾地继续呼唤 ，“看看我... ”
温以宁的眼皮又颤动了几下 ，终于缓缓睁开。她的眼神涣散，似乎无法聚焦，但 周叙白确信她认出了自己——因为她试图抽回手。
“别...走... ” 周叙白紧紧握住她的手 ，“ 求你了... ”
温以宁的嘴唇在氧气面罩下动了动 ，却发不出声音。林昭昭立刻按下床头的呼叫 铃 ：“她醒了！快叫张主任！”
医护人员迅速涌入 ，开始检查温以宁的各项指标。周叙白被推到一旁 ，眼睁睁看 着他们忙碌。温以宁的视线越过人群寻找着什么 ，最后落在林昭昭身上。
“她想说话。”林昭昭对张主任说。
张主任犹豫了一下 ，轻轻取下氧气面罩。温以宁的呼吸立刻变得急促，但她还是 艰难地开口： “ 昭昭... ”
林昭昭立刻凑过去： “ 我在。”
“ 那个...信封... ”
“在我办公室抽屉里 ，我知道。”
温以宁微微点头 ，又看向周叙白。她的眼神复杂得令人心碎——没有恨 ，没有爱 , 只有一种深不见底的疲惫。
“叙白... ”她的声音轻得像羽毛落地。
周叙白冲到床边，握住她的手： “ 我在这里！ 以宁 ，我在这里！”
温以宁看着他通红的眼睛 ，缓缓摇头： “放手... 吧... ”
“ 不！” 周叙白失控地喊道 ，“ 我不放手！你不能走！我不允许！”
监护仪上的心率突然飙升，警报声刺耳地响起。张主任立刻重新戴上氧气面罩： “ 病人情绪激动！家属请离开！”
“ 我不走！” 周叙白死死抓着床栏 ，“ 以宁，看着我！我们重新开始好不好？我什么 都不要了 ，公司 、钱 、名誉...我只要你！”
温以宁闭上眼睛 ，一滴泪从眼角滑落。
“ 周叙白！”林昭昭用力拽他 ，“你他妈要害死她吗？”
医护人员开始强行拉他离开。周叙白挣扎着 ，跪在地上不肯走： “ 以宁！求你...再 给我一次机会...就一次... ”
温以宁突然睁开眼睛 ，用尽全力扯下氧气面罩。所有人都愣住了。
“ 让我...体面地走。”她一字一顿地说 ，声音虽弱却坚定如铁。
这句话像一盆冰水浇在周叙白头上。他停止挣扎，瘫坐在地上，看着医护人员重 新固定好面罩，看着林昭昭给温以宁注射镇静剂，看着那个爱了一辈子的女人再次闭 上眼睛。
他被保安架出ICU时，像个木偶一样毫无反应。走廊上的时钟显示，他在里面待了 十七分钟——比他这半年陪伴温以宁的时间加起来还长。
林昭昭半小时后才出来， 白大褂上又多了几处血迹。她疲惫地靠在墙上，摘下口 罩深呼吸。
“她...怎么样？” 周叙白哑着嗓子问。
“又昏迷了。”林昭昭揉了揉太阳穴 ，“但情况比想象中好一点。”
“好一点？”
“ 张主任说...如果积极治疗 ，可能还能撑一周左右。”
一周。七天。168个小时。周叙白的大脑自动换算着，仿佛这样就能让时间显得长 一些。
“她说的信封... ” 周叙白突然想起 ，“是什么？”
林昭昭犹豫了一下： “给你的信。她...早就写好了。”
“给我看看！”
“现在不行。”林昭昭摇头 ，“她交代过，必须等到...最后时刻。”
周叙白抓住她的肩膀： “林昭昭！那可能是她最后的话！我有权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