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默蜷缩在秦筝病房门外墙角。后背抵墙,粗重喘息牵扯肋下断骨剧痛。霍律那双冻结灵魂的眼睛和淬冰低语毒蛇般缠绕:
“只有你怕她死的时候,才会被拖进她的‘地狱’里……”
秦筝腰侧暗红血泊……无声下沉的绝望身影……冰冷窒息感真实!
更让他血液冻僵:扫过病房观察窗时,窗后景象竟恍惚扭曲成林夏最后时刻!
太像了……燃烧生命的决绝……不顾一切的光芒……
为什么?!恐惧绝望……和林夏离去时一模一样?!
霍律魔咒回响:
“……只有你在意一个人……才会……”
“不!”陈默无声嘶吼,指甲深抠掌心。在意队友!是星尘!秦筝只是伤重危险!
毒蛇念头缠死心脏——霍律是对的?
“哒。”
轻微落锁声。
陈默猛颤抬头!
秦筝病房门滑开缝隙。
霍律走出。深灰衬衫袖口挽起,拿病历板。脸无表情冰雕。眼睛深不见底,倒映陈默狼狈身影。视线停留半秒——彻底漠然。如看挡路血污。
目光移开病历板,脚步不停,径直走向走廊尽头。身影利落冰冷。
她进去了?她刚出来?做了什么?!
巨大恐慌攫住陈默!霍律“私人医生”如铁钩勾神经!
蛮力爆发!他撑墙想站起冲进去!
“呃啊——!”肋下撕裂剧痛!眼前漆黑天旋!他扑倒!
“砰!”脸砸地。
陈默瘫地痉挛抽搐,喉咙带血沫嗬嗬抽气。视野黑暗蔓延,门缝幽蓝光如地狱缝隙。
他徒劳睁大血丝瞳孔盯紧闭门和霍律消失背影。意识沉入黑暗。
秦筝躺病床。脸色苍白唇淡紫。氧气面罩覆盖,微弱呼吸凝雾消散。腰侧厚重绷带。
霍律站床边。淡蓝隔离衣口罩手套。眼睛审视监护数据,手指病历板快速记录。
动作精准:检查瞳孔,记录体征,查看引流,调整输液…
秦筝毫无知觉。意识沉沦黑暗。身体深处遥远钝痛。
突然——
腰侧伤口附近冰冷精准按压!
“呃…”秦筝昏迷中身体微搐。
紧接着,声音鬼魅般在她意识深处响起!
林夏的声音!清澈透亮温暖!
“别怕……小筝……我在……”
秦筝意识碎片剧烈翻腾!林夏?!
冰冷按压再次传来!力道加重!
“呃啊——!”意识无声痛苦尖叫!
林夏声音陡然扭曲拉长!金属撕裂凄厉尖啸!
“——醒过来!!!”
“嗬——!”秦筝身体猛弹起!胸口管线起伏!喉咙窒闷抽噎!监护仪刺耳警报!
“滴滴滴——!!!”
护士急扑床边:“病人剧烈体动!血压心率飙升!通知医生!镇静剂!”
混乱中,霍律伫立。侧身避秦筝手臂。眼睛平静倒映挣扎、跳动数字、慌乱动作。眼神彻底漠然。双手垂侧。
镇静剂推入静脉。
秦筝身体瘫软。喘息艰难断续。警报变低沉蜂鸣。
护士检查绷带血迹调整管线。
霍律目光落回秦筝昏迷残留痛苦的脸。眼神无变。
她转身走向门口。
门滑开。
陈默脸抵地瘫门外,血泪糊脸。血丝瞳孔盯门内警报红光、护士忙碌、秦筝苍白脸,喉咙野兽濒死呜咽!
霍律脚步不停,径直跨过陈默蜷缩身体。眼神前方无波。气息如刀锋刮过。
身影消失走廊尽头。
门关上。
陈默瘫地抽搐,手指抠地砖缝隙渗血。粗重带血沫喘息。血泪砸地。
陈默佝偻按肋挪回施缪情病房门。喘气抬眼皮——
陆晚柠坐轮椅低头。左臂护具别扭半抱施缪情贝斯横放石膏腿。琴颈卡腿扶手扭曲。右手拇食指艰难按A弦品位。上半身歪斜牵动臂丛伤,眉锁额汗。
右手食指笨拙拨弦。
“嗡…” 沉闷干涩跑调噪音。
这声音…扭曲姿势…自虐坚持…
记忆闸门撞开!
废弃仓库。陈默蹲音箱间烦躁测接口。
“铮!” 清亮金属吉他音撕裂死寂!陈默抬头!
光圈中央,沈知意背对抱哑光黑吉他,低头流畅拨弦。
小门“吱呀”冲入林夏!“林夏!找到你了!”栗发亮眼鲜艳毛衣。
沈知意按弦噪音打断。肩绷。
林夏跑近看吉他:“哇!知意超帅!下次演出开场?”兴奋未注意陈默。
林夏看到陈默,跑近蹲下:“嘿!修破音箱陈默?我叫林夏!星尘主唱!破烂靠你啦!”伸手笑灿烂。
陈默蹭油污手迟疑握。
林夏指沈知意背影:“沈知意,吉他手酷不爱说话。”指虚掩小门:“贝斯手陆晚柠里面调弦,脾气爆。”
门内传来“嗡…嗡…操!”烦躁贝斯噪音咒骂。
林夏吐舌拉陈默走:“别管她,帮我看啸叫音箱!”
陈默踉跄回看门内断续倔强噪音。看光圈孤岛背影。
…
排练室夜。陈默躺行军床。林夏蜷缩地铺睡,抱星星抱枕。沈知意靠墙抱吉他坐地无声虚按弦。角落陆晚柠深蓝贝斯靠墙。
隔壁隐约压抑断续贝斯低音练习“嗡…嗡…咔…” 倔强烦躁。
…
“嗡…”又一声噪音拽回陈默!
他抓门框看陆晚柠扭曲抱琴拨弦,脸色苍白额汗眼神偏执光芒——如当年隔壁黑暗较劲女孩!只是腿石膏臂护具剧痛!
冲动上涌想吼夺琴…像当年林夏…
肋下剧痛。林夏不在了。
“喂!哑巴了?”陆晚柠嘶哑不耐带痛,手指按另一弦,“光看能响?”
陈默张嘴喉紧无声。看颤抖护具左手、冷汗、伤痕贝斯…混乱记忆交织,无力悲恸淹没。
他踉跄一步想近…
“哐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