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刚在何小梅身上喘息了一会，轻轻地从她身上滚下来，四仰八叉地躺在床上。何小梅则在他身边，翻了个身后，又悄悄地爬在赵刚的胸前，一只手轻轻地抚弄着赵刚的胸膛，似乎在回味刚才的快乐。也许人到中年，赵刚的身体已经有些微胖，但仍然可以看出他年轻时的强壮，至少还有突出的胸肌。
他伸出手轻轻地搂住何小梅裸露的肩，轻轻抚弄已经得到满足的肉体。在办事的过程中，他已经认定自己是爱何小梅的，不然也不会有这样的激情，因为他觉得自己已经多年没有这样的疯狂，也没有这样投入地做爱。那么妻子呢？李海红现在给了他一个温暖的家，还有一个可爱的儿子。
也许这世上，一个男人爱两个女人是正常的。谁知道呢？赵刚心里现在已经没有了情欲，只有疯狂过后的疲惫与一丝丝柔情。
赤身躺在身边的何小梅，这十几年对赵刚来说，一直是个迷。当年他们曾经相亲相爱，但在某一天，她突然从他的生活中消失，没有理由。十几年间，他再也没有见过她，现在突然出现在他面前，并且让他们又一次相爱，他觉得这过程就像一本小说，让人觉得不可思议，就像是一种奇迹或者说是咒语。
何小梅温顺地爬在赵刚胸前，享受着赵刚的抚摸。“你刚才说的话是真的？你真的爱我？”
赵刚没有说话，只是轻轻地拍了一下何小梅，然后又搂紧了她的肩膀。可这样的行为并没有使何小梅满意。“我在问你话呢！我要你再说一遍给我听。”何小梅有些撒娇地说。
那说话的声音，使赵刚想起了从前，他能想象得出她现在的神情，所以笑着说：“我什么时候说过这话？”
这使何小梅有些不满，抬起头看着赵刚，有些理直气壮地说：“讨厌，就是刚才说的，刚才你在我耳边不停地说，说了好几遍。”
何小梅说话的样子，又一次打动了赵刚，当年她就是常常这样跟他说话，让他无法招架，现在还是如此。
“是，我说过，我爱你。”
“那你怎么证明？”
这话使赵刚紧张起来。“我，我现在没法证明，我只知道经常梦到你，或者想到你，那是真的，我不骗你。”
“这只是你说的，谁知道是不是真的啊！”何小梅在赵刚耳边咕哝了一句。
赵刚犹豫了一下说：“对，我，我确实没法证明，但我说的都是实话。”
他转过脸看着何小梅，何小梅也看着他，脸上挂着一丝笑意，那笑是甜蜜的，使他有了一种幸福的感觉，也使他有了一种新的冲动。“也许所有话都是空的，什么事都要看表现，我刚才的表现是真的，要不再表现一回，看我是不是爱你。”说的时候，他的一只手抓上了何小梅胸前，整个人又翻到何小梅的身上。
何小梅举起手，挡住他伸过来的脸，笑着说：“等一会，你让我休息一下。你们男人在这种事上，总是没有个够。”
这让赵刚有些自豪感。“你不是想让我证明爱不爱你吗？我没有个够，也是因为爱你啊！”
“你讨厌！”何小梅打了一下那只停在她胸前的手。“还是说点正事吧，你现在还在原来那个厂？”
赵刚知道她说的是什么厂，他跟她谈恋爱时，就在市机床厂，现在还在。“我不在那里，能到那去？”
她的身体动了一下。“还在下面班组？”
“没有，这十几年也混了一张文凭，现在干技术员。”
何小梅从赵刚的身体下爬了起来，坐回到床头，拉起被子盖在自己身上。“没想到，你这十几年变化不大啊！凭你的能力，应该比现在混得好。对了，你们厂现在效益好像不是很好啊！”
赵刚也坐了起来，看着床对面的电视。何小梅的话说到了他的痛处，在厂里干了这么些年，现在每个月收入还不到三千，连个奖金都没有。妻子在超市上班，更穷，一个月还不到二千。想起这些，他觉得有些烦，便拉过自己的夹克衫，从里面掏出一包烟。
当他掏出烟后，似乎想起身边还有一个何小梅，便对她看了看，何小梅没有说话，只是对他看着。他便笑了笑，掏出一根烟点上。“现在，国企差不多都这样，没倒已经不错了，那有什么效益啊！”
“你就想那样混一辈子，没想换个工作？”
赵刚侧过头看了一眼何小梅。“想啊，可工作这事不是我说换就能换的，再说企业，收入虽然不高，但还算稳定吧，至少每个月还有工资发要是贸然的出来，只怕结局还不如现在。”
“你这理由就是没出息，就知道抱着国企不放。要是我就找人调动，换个好一点的单位，这样机会也多些。实在不行出来单干，怎么也比现在要好一些。”
赵刚心里对这话有点不满，觉得她是站着说话腰不痛，但没说。“我这人你不是不知道，只爱看书写字，认识人也不多。我能往那儿调？我想调，总要找到门吧！就算单干，我也没那资本啊！”
何小梅显得很惊讶：“现在什么年代了，你还在喜欢写作？”
这话赵刚多次听到，但从何小梅嘴里出来，他还是愣了愣。其实跟何小梅恋爱的时候，正好八十年代初，那时候文学青年是个很时髦的身份，而他那个时候在市文学创作班学习，在报纸上发表一点东西，是件快乐而自豪的事，没想到十几年的功夫，连自己这种爱好也不敢说了。
所以，他笑了几声，自嘲地说：“没办法，没别的本事，只能玩这个，每月挣点小稿费，也算补贴一点家用。”说这话的时候，他心里觉得自己做为一个男人确实有点失败，现在基本没有可以在外吹嘘的本钱。
何小梅听了这话，有些爱怜地伸出手，摸了摸赵刚的脸。“现在稿费能有多少钱？还补贴家用？你要真想补贴家用，业余时间不如干点别的什么，凭你的脑子，只怕收入可能还要高些。”
赵刚笑了几声。“我这人你还不知道吗，喜静，脸皮又薄。像我这样的永远发不了财，只求收入再高一点，能过日子就行。”
何小梅点点头。“我知道，你这人恋旧，重感情，可这个时代现在变化很大，人也要变化，不然你想过的日子还真过不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