静和疗养中心，沈知意病房
沈知意靠墙，肋下牵扯感磨人。哑光黑琴盒杵着，盒身深褐色污渍刺眼。她盯着，牙关发紧。房间静，只有她带着喘的呼吸。
她撑墙站起，没看琴盒，走到洗手间拧灯。开水龙头，冷水冲下，水流砸得指关节发麻。她用力搓蹭过污渍的手指，皮肤搓红发烫。
水哗响中，她继续用力搓指，皮已通红近破，却仍难消污渍带来的膈应感。关水甩手时，水珠溅上镜子，镜中映出她额发凌乱、眼底带疲的脸，肋下牵扯感如线般紧扯。
她走到窗边，冷风扑脸，未动分毫，肋下的线绷得更紧。远处光晕摇晃，瞳孔失焦，冷气混着消毒水味钻入肺中。
窄巷口人行道
梅川梨衣抱着冰冷的琴盒晃了一下。卡车轰隆驶过，泥点扑身，车灯刺眼。她闭眼再睁，视线模糊，琴盒包角的白裂痕狰狞。她抱着盒子慢慢蹲下蜷缩在地，像个被弃的包裹，雨水顺发流下，怀里的硬物是唯一实在感。
她蜷在地上，雨水浇透全身，湿发黏在脸颈，水进眼睛又涩又冷。琴盒裂痕的木刺扎着小臂，她抖如风叶，牙齿打颤，茫然绝望压得骨头透寒。不知过了多久，也不知该去哪，只觉冷透，怀里的“垃圾”死沉。
她仍蜷缩着发抖，雨水灌入脖颈，冻得骨头发酥。琴盒硌着肋骨，裂痕的木刺扎在臂上，细痛成了唯一的知觉。远处车灯晃过，噪音渐远，眼皮沉重得只想闭上，雨水入口，带着咸涩的凉意。
隔离监护室
剧痛如烧红的铁棍捅进腹部空洞，狠狠搅动！秦筝身体猛地弹起，喉咙里爆出的短促抽气被窒息掐死，冷汗瞬间浸透全身。她猛睁眼睛，视野晃动，伤口在嘶吼，心跳砸在空洞边缘，震得眼前发黑，内脏阵阵抽搐。灼痛与血腥翻涌，她死咬着唇尝到腥甜，身体绷紧，剧烈颤抖。
剧痛的浪潮退去，只留下沉重的虚脱。秦筝瘫在床上，像个破布娃娃，冷汗浸湿床单，黏得后背发冷。伤口钝重抽痛，心跳牵动空洞，带来沉闷的窒息感。吞咽动作唤醒窒息的恐惧，她屏息不动，眼皮沉重地耷拉着。冰凉的手指触到她的手腕调整什么，她无力去看，只有低沉的嗡鸣填满耳朵。
麻木裹挟着身体，淹没了残余的剧痛。秦筝沉入黑暗，浑身像灌了铅，嗡鸣是唯一的声音。空洞深处，闷重的抽痛仍在缓慢搅动，每痛一下，她便蹙起眉，喉咙里发出模糊的呓语，又沉沉坠入麻木。汗湿的床单依旧黏着冷背，除了沉重、麻木与钝痛，再无其他知觉。
剧痛暂时蛰伏，留下更深的虚脱。秦筝陷在黏稠的黑暗里，身体沉重无比，嗡鸣持续作响。心跳牵动空洞，带来闷重的碾轧感，痛与窒息交织。她昏沉中微微蹙眉，喉咙滚动着发出一声轻哼，又沉沉睡去。额上的汗被人拭去，她毫无察觉，只有睫毛轻轻颤了一下。
滨海大道，出租车内
陆晚柠头抵车窗，车身猛地颠簸！“呃！”她瞬间弓起身子，肋骨的裂口像被钝刀劈拧，肺腑的闷痛炸开，眼前憋出金星。冷汗浸湿鬓角，她死捂着肋下，指尖掐进肉里，身体筛糠般发抖。
琴盒盖被颠开一道缝，她抖着手掀开，见贝斯琴颈的裂纹狰狞如咧嘴，边缘木纤维翻卷撕开，琴弦彻底松垮死沉。她“砰”地合上盒盖，身体砸回椅背，闭眼躺着，脸色惨白。
车平稳了些，霓虹光影在她脸上滑过。胃里翻搅得厉害，酸水涌上喉咙，带来灼烧感。陆晚柠死咬着牙咽回去，喉咙滚动时牵扯裂口，锐痛让眼前发黑，额头冒出冷汗。她猛捂住嘴，身体绷得像弓，指节泛白，肺里憋闷得像吸进了砂砾。她闭着眼，不敢看腿上的琴盒，“裂透”的魔咒在脑中盘旋，冷汗顺着鬓角滑落。
胃里的翻搅再次顶到喉咙，陆晚柠死捂着嘴，身体绷如弓，指尖掐着腿肉，拼命吞咽。喉咙的烧灼与腥气直冲鼻腔，猛咽的动作牵扯裂口，剧痛让眼前一白，冷汗浸透后背。肺里憋闷得像吸进滚烫的砂砾，她额头抵着车窗，身体发抖，牙齿打颤，腿上的琴盒像冰秤砣般压着。
静和疗养中心，普通病房
手机屏幕亮起，映着陈默的脸。施缪情发来消息：【她还没回？贝斯……唉。我这肺闷，站久喘。小满明天出院，慕梦不知。秦筝……护士不让进。】陈默胸腔的钝痛清晰可辨，指尖悬停，敲下回复：【没回。秦筝不清楚，ICU进不去。】“已读”跳出，他熄灭屏幕，房间陷入黑暗，窗外模糊的灯火显得遥远，肋骨折的痛感沉沉下坠。
陈默看着施缪情的消息，屏幕光映在脸上，手指悬停着没有再回。胸腔的钝痛很顽固，他放下手机，让屏幕朝下轻磕在柜子上。房间安静，只能听见自己压抑的呼吸，他转头望向窗外的夜色，肋骨折的痛依旧沉坠。
手机屏幕暗着，被盖在柜子上。陈默靠在床头，望着窗外的夜色，胸腔的钝痛像嵌进骨头里的锈，磨着每一次呼吸。施缪情的消息字字沉在心上——秦筝抢救，晚柠失联。他面无表情，被子上的手微微蜷起，指节发白。房间里只有他压抑的、带着痛的呼吸，牵动着肋骨断裂处的脆弱，悬着沉重的不安。夜，深得没有底。
黑暗更沉了。陈默仍靠在床头望着窗外夜色，胸腔的钝痛像嵌在骨缝里的锈，磨着每一次呼吸。施缪情的消息如铅块坠在心底——秦筝抢救，晚柠失联。被子上的手指绷得发白，紧紧蜷着。房间里，唯有他压抑的、带着痛的呼吸声，牵动着肋骨断裂处那脆弱又悬重的感觉。夜，依旧深得没有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