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无情以极快的速度召集捕快百名,直奔灵鹿商会。
可是,等他们赶到沈氏荣商客栈,闯开大门,发现客栈内桌倒凳歪,一片狼藉,像是刚刚遭遇了一场打劫。
灵鹿商会的人,全部失踪,不知去向。
桌上残留的饭菜,还带着热气,看样子,人是仓促离开的,而且离开的时间并不久。
斜挂在门口、掉下来一半拖着地的门帘,像是在讥笑他们:“看看,又来晚了吧?人都走光了!”
南宫伊三天前光顾过的那两间库房,也已空空如也,仿佛从未放置过任何东西。
铁无情气得跺脚:“又来晚了!”
南宫伊急忙提议:“铁捕头切勿着急,现在已经戌时过半,城门早已关闭。看这里的情形,他们走的匆忙,此时未必出城,我们立刻分头去各个城门寻找。”
“好!”铁无情立刻把捕快分成四组,让他们快马加鞭,分别赶往东、南、西、北各个城门,阻止守卫放人通行,如发现异常人员,就马上点燃信号炮联络。
捕快们领命之后,立刻上马疾驰而去。
南宫伊眉尖微蹙,望着铁无情:“我总觉得奇怪的很,他们早不走、晚不走,偏偏赶在我们要行动的前一刻走了,这是不是太巧了?”
铁无情也皱起了眉头:“的确是太巧了,总感觉对方对我们的行动了如指掌。”
“所以我们的身边,一定有奸细!”
“这奸细会是谁呢?”
二人面面相觑,谁也没有在说话。
或许,彼此的心中都已有了答案,只是谁也不愿意开口说破。
没有证据之前,无论怀疑任何人,都是诬陷。
九月十五夜,月圆似银盘。
南宫伊望着天上的明月,忽然说了一句:“又到月圆之夜,你说,血月会会出现吗?那个神秘的头领,会是什么样的人呢?”
铁无情的脸色沉重起来:“上次抓捕阴毒四怪,我跟他交过手。果然如唐亚楠所说的那样,头戴恶鬼面具,身披无常黑袍,手提血月灯笼,武功深不可测……我撑了两百招,还是输了!幸好,他的目的似乎只是救人,并没有大开杀戒,我这才保全了性命。”
“倘若血月会跟灵鹿商会真的有关联,那么他们一定出现,会护送商会的人安全离开神都城。”
“所以我们要等,耐心的等,等着我的捕快汇报灵鹿商会的线索。”
这时,“嘭”的一声,西边的城门方向,炸开了一朵奇特的烟花,花朵的形状,恰似捕快的腰牌。
铁无情听到响声,立刻兴奋起来:“他们在西门,快走!”
南宫伊立刻上马,和铁无情一起向西城门疾驰而去。
他们二人到达神都城西门的时候,就见一群守卫和捕快把一个送葬队伍团团围在了中间。
这支送葬队伍,足足有五六十人,驾着八辆巨大的马车,车上拉着两口巨大的棺材和一些殡葬用品。
他们披麻戴孝,一边走一边撒着纸钱,哭得伤心。
为首的女人,身披重孝,哭得惊天地泣鬼神,连心软的守卫都不由得心生同情。
女人走到守卫面前,苦苦哀求:“守门的大哥,我公公重病去世,我婆婆一时想不开,竟喝了砒霜,随他去了!我丈夫远在边疆,一时无法回来……死者为大,求你们开开城门,让他们入土为安吧!”
“神都城戌时关城门,严禁出入,你们不知道这里的规矩吗?”
女人哭到:“我一个妇道人家,只知道人死了要下葬,哪里懂得那么多规矩?大哥行行好,放我们出去吧!我一个女人,操持葬礼不容易啊……呜呜呜……”
铁无情和南宫伊冲到女人前面,静静地打量着女人。
“这个女人,会是拓跋修敏吗?”铁无情悄悄地问南宫伊。
南宫伊点了点头:“她虽然易了容改了装扮,但我嗅到了她身上的味道,是夜来香的味道。还有她藏在衣袖里的指甲,又长又尖,涂了鲜红的蔻丹,显然不是普通农妇。”
“好!”
铁无情回答一声,向守门的卫士打了个招呼,简单寒暄两句,便冲着捕快们一声令下:
“全部给我抓起来!一个都不能跑!”
这支送葬队伍,正是灵鹿商会所扮;为首的重孝女人,也正是拓跋修敏。
拓跋修敏本想趁着天黑,贿赂一下守卫,然后蒙混出城,哪知一到城门口,就见一队捕快站在那里。
她虽然知道情况不妙,但队伍走到这里,不可能再回头,只能硬着头皮往前冲。她打定了注意,必要时杀死守卫,冲出城去!
可是,她正要动手,却见铁无情来了!
“糟了!这个铁无情,实在难缠的很……他来了,麻烦可就大了……”
拓跋修敏正在寻思是继续哭着哀求、还是马上动手的时候,只见一匹快马闪电般疾驰而来,马上的人大喝一声:“住手!”
来人金盔金甲,红缨簪帽,竟是御林军统领——林啸天!
林啸天勒马站稳,当即命令守卫:“死者为大,开城门,放他们出去!”
铁无情慌忙阻拦:“林统领,不可以!”
林啸天冷漠地望了一眼铁无情:“铁捕头,你小小吏官,也敢阻拦本统领?”
铁无情不卑不亢:“铁某不敢,但林统领可知这些人是谁?”
林啸天脖子一仰,傲慢地回答:“我只知道,他们是龙腾的贵客。贵客要走,谁也不能阻拦!”
“林统领错了!他们不是贵客,而是祸乱龙腾之人!”
“铁无情!你是执意要顶撞我吗?”
“林统领若不相信铁某,请立即打开棺木检查,看看里面装了些什么?”
林啸天皱了皱眉,不置可否,“死人而已,有什么好看的?夜已深了,铁捕头还是带着兄弟们回去睡觉吧!”
铁无情见无法说服林啸天,便想以事实让他住嘴,于是他纵身而起,挥起大刀,劈向棺木。
拓跋修敏见铁无情动手,顿时花容失色,她知道,若棺木里的东西一旦被看见,自己只怕要葬身于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