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长枫和白玉堂了解完白玉瑶临盆一事的事前准备之后,白长枫问道:“孩子的名字可想好叫什么了?”
“孩子的名字还没有取好,我和公公的意思是等到阿恒回来后,给孩子取名字。”想到罗恒远,白玉瑶才意识到他已经离开自己半年了,有些落寞。
“大哥可有收到关于阿恒的消息吗?”
突然被自家小妹问起有关于罗恒远消息的白长枫手一抖,他确实收到了一些关于罗恒远的消息,只是那并不是什么好消息。所以,他打算先一步来到这罗府告诉罗侯爷这事,只是没有想到会在门口遇到白玉堂来看望瑶瑶。然后,他就顺着白玉堂的理由来看望小妹了。
白长枫眼神有些闪烁道:“小妹,大哥是行走江湖的,不是朝堂中人。”
“你若问我一些江湖之事,我肯定知道得清清楚楚,只是妹夫他是朝堂之人,有些事情并不是我们可以打听到的。”
“这样子吗?”没有听到有关于阿恒消息的白玉瑶有些失落,她还以为大哥的百事堂可知天下大事,原来只能知道江湖之事。不过想想也是,江湖和朝堂本来就界限分明,是她自己想多了。
白玉堂听了白长枫的话有些狐疑,今天他并没有与大哥约定一起来罗府,只是在门口碰见罢了,刚才在门口的时候,他可是说有急事才来这里的,现在又不急了?
“姐姐无需担心,姐夫吉人自有天相,会平安归来的。”
“对对,瑶瑶放宽心,罗恒远一定会没事的,你眼下最重要的是要把孩子生下来。”
与白玉瑶闲聊之后,白长枫抽空见了罗侯爷,将罗恒远战死一事告知了他。罗侯爷听到这个噩耗,仿佛一下子老了十几岁。
由于白玉瑶即将临盆,白长枫在临走之前对他们千叮咛万嘱咐。此事断不能让白玉瑶知道。
然而,纸终究还是包不住火的。在赤练军抬着棺木入京的那一天,举国同哀。而在院子中还在期待孩子出生的白玉瑶好像感觉到了什么一样,支开了身边服侍自己的人,走出了自己的院子。
顺着哭声走去,她才听到他们在说阿恒去世了,白玉瑶发了疯似的挺着大肚子快速走了过去。
“你们说什么?!”白玉瑶眼泪顺着脸颊流了下来,“阿恒他死了?”
正在哭泣的两个婢发现来的人是夫人后,心中暗道不好,连忙说道:“夫人听错了。”
“我们是为那些死去的将士们哭,不是哭世子爷。”
“不不,我们单纯的觉得难过,就哭了起来。”
人在慌张的时候就会出错,白玉瑶听了她们两个人的话,心中有不好的预感,想要找公公问个明白。只是她刚转身,她的肚子就传来了阵阵痛感。
“啊!”白玉瑶突然感到肚子痛,难道是孩子要出生了?!还真不是时候。
“夫人,你怎么了?”一侍女瞥见白玉瑶的羊水破了,怕是要生了。整个人都紧张了起来,“快来人!夫人要生了,快过来帮忙!”
看到白玉瑶生罗尘的那一天惊险万分,睡梦中的白玉堂亦是控制不住地喊出了声:“姐姐!”
听到动静的白宇光立即走了进来,“少爷,你怎么了?”
从梦中醒过来的白玉堂满头都是汗,大口气的喘着,“没事,只是做噩梦了,梦见姐姐而已。”
听到白玉堂又梦见了白玉瑶小姐,白宇光沉默不语,说起来他已经有好几年没有听到少爷说梦见白玉瑶小姐了,只是没想到这一回因为罗尘少爷被刺杀的事情,又让他做噩梦了。
白宇光没有安慰他什么,只是吩咐其他人去打盆水来,伺候白玉堂起身。
白玉堂一想到当初他姐姐拼尽全力生下罗尘,那时候的他真的很害怕他姐姐就这样子和姐夫去了。不过,还好他姐姐拼命的活了下来。
只是,后来的姐姐不再像从前一般快乐无忧了,姐夫的去世仿佛也带走了姐姐的笑容。只有在尘儿面前,姐姐偶尔才会勉强露出笑容。
可惜在尘儿六岁那年,姐姐却因为思念成疾病重离世了。
“宇光,我让你去做的事情,做完了吗?”
“少爷,我已经转告给李明了,他说此事他已知晓。另外,李护卫让我转告您,此事已经不是白家可以插手的了,让我们不要继续查下去。”
白玉堂接过白宇光递给他的毛巾,擦了擦额头上的汗,不悦道:“都到了这种地步了,他说不让查,我们就不查了吗?!”
“告诉他,罗尘不仅是罗家的人,也是我白家的外甥,此事我管定了!”
“是!”白宇光很清楚此次长宁小姐派人刺杀罗尘少爷一事,已经触及到了他家少爷的底线了。
白宇光至始至终都想不明白,长宁小姐为何会突然对罗尘少爷动手,甚至不惜痛下杀手,这其中是有什么误会?还是长宁小姐单纯的被权力迷了眼?
………..
那一日,随着罗恒远的死去和罗尘的降世,罗府上下一片混乱。
产房里的白玉瑶疼痛难忍,一盆盆温水端了进去,又一盆盆血水端了出来,门外的人看着都是心惊胆战的,生怕白玉瑶出了什么意外。
罗政熙焦虑不安的在外面走动着,就罗恒远的丧事都是吩咐二儿子和儿媳妇操办,他亲自在产房外面等着。
直到孩子的哭声响起,听到母子平安,罗政熙悬着的心才终于放下。抱起孙子的那一刻,他又想起了躺在棺材中的儿子。
当他从白长枫口中得知罗恒远战死沙场的时候,他差点昏倒过去,可他却不能倒下。儿子的后事需要料理,儿媳妇马上就要生了,这丧事和喜事都需要他去主持,他不能在这个时候倒下。
他一边让人秘密准备儿子的丧事,一边让人照顾好儿媳妇。给他们下了死命令,无论发生了什么天大的事情都不得惊动她。甚至增加了她身边护卫和丫鬟,只是没有想到还是让两个丫鬟坏了事,惊动了她。
好在白玉瑶的产期已到,太医和稳婆那些早就准备妥当,儿媳妇没有出现什么意外,平安生下了孩子,母子平安。
罗政熙抱着孩子去灵堂中,想让这孩子可以见上父亲最后一面。停棺七日后,罗政熙就安排人将罗恒远下葬了。
看着已经放入泥坑中的棺木,罗政熙双手颤颤巍巍的捧起了一把黄土,不舍的撒在了棺材上,“埋。”
被奶娘抱着怀里的孩子好像感应到了什么,放声大哭了起来。
“哇哇哇”
罗政熙听到他的声音后,走到奶娘身边轻声哄他,“莫哭,莫哭,爷爷在。”
看着哇哇大哭的孙子,他想起儿媳妇他们还未给他取名字,此处他们罗家埋骨之地。
那一座座的墓碑埋葬的都是他的亲人,也许有一天,他也会被埋在这里。
“尘归尘,土归土,你的名字就叫做罗尘,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