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二的清晨,凛冽的寒风似乎也在为这凝重的氛围添上一笔。周立伟和林峰同时接到了北方航空公司的紧急命令,要求他们所在机组即刻出发,火速前往疫情区,与当地相关部门协同展开抗疫行动。
在温馨的都汇府家中,气氛却被离愁别绪笼罩。许惠红着眼眶,泪水止不住地流淌,双手颤抖着为周立伟收拾行李。她仔细地将一件件衣服、内裤叠好放进行李箱,又把剃须刀、手机充电器和充电宝等物品一一规整好。一旁的萌萌也是满脸泪痕,小手不停地抹着眼泪,她小心翼翼地把八双白毛巾底袜放进箱子,声音带着哭腔说道:“爸爸,你要小心呀,我和妈妈等你回家。”
许惠强忍着悲痛,叮嘱道:“你和林峰去的时候一定要万分小心,知道吗?”
周立伟看着眼前深爱的妻女,心中满是不舍,他深情地将许惠和萌萌拥入怀中,坚定地说:“放心吧,宝贝们,等我回家。”
与此同时,在距离都汇府仅仅两公里的住所里,同样上演着一幕伤感的离别。季冬梅早已泣不成声,她一边流着泪,一边有条不紊地把林峰的换洗衣服、八双白毛巾底袜、内裤、剃须刀、手机充电器以及充电宝等物品,仔细地放进了行李箱。她声音带着哽咽,对林峰说道:“你和你周哥一定要小心啊,不管要去多久,我都等你回家。我还想好好照顾你,吃你做的那些好吃的,看你打扫家里的卫生,以后还想继续给你洗衣服洗袜子,给你洗脚丫子呢……”
林峰轻轻抱住季冬梅,试图安慰她,略带宠溺地说:“你呀,都成幼儿园的小朋友了。”
季冬梅吸了吸鼻子,执拗地说:“我就是幼儿园的小朋友。你去的时候一定注意安全,你虽说和周哥在直升飞机上不像医护人员那样直面危险,但也千万不能掉以轻心,一定要注意安全,听话,林峰。” 两人相拥片刻,仿佛要将彼此的温度和爱意深深烙印在心底,以抵御即将到来的漫长分别。
在北方航空公司的停车场上,凛冽的寒风呼啸而过,周立伟那辆黑色迈腾与林峰的白色速腾并排而停。两人各自拉着满载着妻子爱意与叮嘱的行李箱,步伐坚定地朝着那架有着海豚机头、滑翘式尾门的米171直升机走去。他们的身影在晨光中显得坚毅而挺拔,行李箱滚轮与地面接触的声音,仿佛奏响着出征前的序曲。
不多时,党委书记马鸿云匆匆赶来。她身姿飒爽,眼神中透着果敢与坚毅。作为曾经的陆航女机长,她对这类紧急任务再熟悉不过。她目光严肃地看向周立伟和林峰,语调沉稳而有力地说道:“这次飞行任务,是一场与时间的激烈赛跑,更是和死神抢夺生命的战斗。疫区的形势极为凶险,许多地区的具体状况我们都知之甚少,充满了未知与危险。但你们要清楚,我也曾是陆航女机长,参与过类似的行动,深知其中的艰难与重要性。此次行动,除了你们,北方军区陆航团也会出动一架米171直升机与你们并肩前行。我已经向上级立下了军令状,立伟、你作为直升机机长。这次行动,不仅是为北方航空公司,为你曾经服役的陆航部队,更为你是转业军人的身份,要为你们的机组争取无上的荣誉。”
周立伟和林峰对视一眼,眼神中满是决然,紧接着,他们齐声高呼:“坚决完成任务!”
伴随着震耳欲聋的轰鸣声,直升机的旋翼如巨大的螺旋利刃般高速旋转,切割着空气。周立伟全神贯注,双手熟练地操作着,他轻轻一带总距,同时稳稳地推变距杆,飞机平稳地按照既定航线,朝着疫情区风驰电掣般飞去。一旁的林峰也丝毫不敢懈怠,专注地负责辅助操作,密切留意着各项仪表数据,与周立伟默契配合。
飞行了一段距离后,前方视野中出现了一个黑影。周立伟和林峰立刻警觉起来,仔细看去,原来是一架迷彩涂装的米171直升机。那熟悉的机身线条,还有长长的尾梁上清晰可见的“LH9G703”字样,瞬间勾起了周立伟的回忆。他清晰地记得,从05年自己从陆航学院毕业,分配到北方军区陆航团,直到13年转业前执行最后一次滨海森林大火扑救任务,这架直升机一直陪伴着他,整整八年的时光。在那些岁月里,他们一同穿越风雨,执行过无数次艰难的任务。如今,时隔七年,没想到又能与这位“老战友”并肩作战。
然而,此刻的紧张任务让周立伟无暇沉浸在回忆之中。因为他们很快就要在疫情区附近的一处废弃军用机场着陆,等待着接下来更为艰巨的飞行任务。
两架直升机一前一后,逐渐降低高度。随着起落架与机场跑道接触,扬起一阵尘土,它们先后稳稳地降落。螺旋桨的转速渐渐减慢,四周的喧嚣也随之逐渐平息,一场与疫情的战斗即将拉开帷幕。
家中,暖黄色的灯光温柔地洒在客厅的每一个角落。许惠和萌萌都身着白底碎花的珊瑚绒连衣裙睡衣,睡衣上细碎的花纹在灯光下仿佛也染上了一层淡淡的温馨。她们脚上穿着的粉红色毛圈袜,毛茸茸的质感显得格外可爱。
母女俩静静地坐在柔软的沙发上,空气中弥漫着一丝担忧与牵挂。许惠轻轻搂住萌萌,眼神中满是忧虑,缓缓地告诉萌萌:“宝贝,爸爸和林叔叔开着直升机去疫情重灾区了。”
萌萌原本灵动的眼睛瞬间瞪大,眼中闪过一丝紧张与害怕,她紧紧抓住许惠的衣角,小声问道:“妈妈,爸爸会有危险吗?他们什么时候回来呀?”
许惠看着女儿担忧的模样,心中一阵心疼,她轻轻抚摸着萌萌的头,安慰道:“爸爸和林叔叔都很厉害,他们会保护好自己的。等把那里的疫情控制住,他们就会回来啦。咱们在家要乖乖的,为爸爸和林叔叔加油,好不好?”
萌萌懂事地点点头,眼中闪烁着坚定的光芒,仿佛在给自己打气:“好,我要给爸爸加油,爸爸一定会平安回来的!”
此刻,两架直升机如矫健的雄鹰,再次呼啸着冲向云霄,朝着指定的方舱医院附近的广场飞去。透过直升机的舷窗,广袤的大地在脚下飞速掠过。
很快,目的地映入眼帘。那是一个长方形的广场,长200米,宽100米,规整的形状在周围建筑的映衬下格外醒目,为直升机的起降提供了充裕的空间。
周立伟和林峰神情专注,双手如行云流水般熟练操作着直升机的各项操纵杆。在他们精湛的操控下,直升机缓缓下降,机身平稳得如同在静谧的湖面上滑行。伴随着轻微的震动,直升机稳稳地降落在广场标定的位置,螺旋桨转动带起的强风,将周围的灰尘席卷而起。
与此同时,另一架直升机也精准着陆。还未等旋翼完全停止转动,地面上早已严阵以待的工作人员便如潮水般迅速涌上前。大家分工明确,默契配合,快速将直升机上的物资卸下。这些物资承载着重灾区人民的希望,除了大量的防护服、口罩等医疗防护用品,还有许多食品和药品,它们将为方舱医院内的患者和日夜奋战的医护人员提供基本的生活保障,在这场没有硝烟的战争中发挥至关重要的作用。
两架直升机圆满完成了对方舱医院物资的运送任务,如归巢的飞鸟般返回机场。机身在跑道上缓缓滑停,随着一阵轻微的震颤,直升机平稳落地,旋翼在惯性的作用下转速逐渐减慢,最终停止了旋转,四周的轰鸣声也渐渐消散。
周立伟和林峰解开安全带,从驾驶舱走下。他们稍作休息后,拿出手机想看看家中的消息。就在这时,手机屏幕上推送的一则新闻画面,让他们瞬间动容。
画面里,是来自河南洛阳的四名90后女护士。在奔赴抗疫一线出发之际,她们竟毅然剪去了长发,成了尼姑造型。其中年龄最大的不过27岁,最小的还不到25岁。青春正好的她们,为了能全身心投入抗疫工作,为了方便穿戴防护设备,毫不犹豫地做出了这样的牺牲。
而更让他们触动的是,一位和林峰同龄、91年出生的某医院护士,同样是惊人的尼姑造型。她不仅是一名护士,还是二胎妈妈。周立伟看到这一幕,心中五味杂陈。想到自己比这位护士大八岁,自己负责直升机运送任务,可眼前这些年轻的护士们,为了抗疫事业,在最危险的一线冲锋陷阵,做出如此巨大的个人牺牲,他不禁倍感惭愧。
但周立伟深知,此刻不是自我愧疚的时候。他望向身旁的林峰,又看了看不远处那架曾一同服役于陆航团的直升机和战友。他明白,自己唯一能做的,就是和林峰继续并肩作战,与曾经在陆航团的战友们团结一心,尽自己最大的努力,通过一次次安全高效的物资运输,为这些奋战在抗疫最前沿的勇士们提供坚实的后盾支持,为抗击疫情贡献自己全部的力量。
家中弥漫着一股淡淡的愁绪,许惠坐在梳妆台前,镜子里映照出她那原本柔顺的披肩长发和厚厚的刘海。她深知,如今理发店都因疫情关门歇业,自己作为一名小学音乐教师,形象至关重要,可洗发水也变得格外不好买,打理长发愈发困难。思忖再三,她咬了咬牙,拿起剪刀,眼中含泪,缓缓地将自己的长发剪下。伴随着一绺绺发丝飘落,披肩长发渐渐变成了齐肩发,配上依旧厚重的刘海。
这时,萌萌听到动静走进房间,看到妈妈哭着剪发,小脸上满是心疼。她走到许惠身边,坚定地说:“妈妈,我也不留长头发了,我要留和妈妈一样的齐肩发厚刘海。”
许惠心中一暖,又有些心疼地看着萌萌,泪水在眼眶里打转,问道:“宝贝,你真的不可惜吗?你的长发多漂亮呀。”
萌萌用力地摇了摇头,小手拉住许惠的胳膊,奶声奶气地说:“不可惜,我喜欢妈妈的新发型,和妈妈一样我就开心。”
许惠再也忍不住,泪水夺眶而出。但看着萌萌那懂事又坚定的模样,她心中满是感动。她深吸一口气,拿起剪刀,轻轻为萌萌修剪头发。
不一会儿,萌萌的披肩长发也变成了和她同款的齐肩发。萌萌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开心地笑了起来。许惠看着萌萌满心欢喜的样子,脸上终于露出了那带着泪水却又满是欣慰的微笑。
在距离都汇府两公里的那间温馨住所里,柔和的灯光洒落在每一个角落。季冬梅独自一人蜷缩在沙发上,怀里紧紧抱着林峰给她买的那只毛绒玩具兔子。她穿着可爱的毛圈袜,白皙的小脚轻轻搭在兔子身上,带着几分孩子气地说道:“兔兔呀,这是妈妈的脚丫子,你瞧瞧妈妈的袜子漂不漂亮呀?有没有闻到臭味呀?哎呀,你哭也没办法呢,妈妈脚冷,真的特别需要你给妈妈暖暖脚呀。你要是不说话,那就是同意啦。”说着,她把脚往兔子身上蹭了蹭,仿佛这样就能获取更多温暖。
季冬梅的眼眶里,泪水不停地打着转儿,她微微仰头,望向天花板,声音带着无尽的思念与委屈,喃喃自语道:“林峰,你不在家,现在就只有你买的兔兔陪着我啦。它呀,都快成我的孩子了呢。你在那边能看到吗?我好想你……”房间里安静极了,只有她轻柔的话语声在空气中回荡,每一个字都饱含着对林峰深深的牵挂。
在都汇府的家中,温馨的氛围萦绕在每一个角落。许惠看着自己和萌萌身上白底碎花的珊瑚绒连衣裙上沾满了碎头发,便决定将它们清洗一番。
母女俩先是洗了头发,又用吹风机仔细吹干。随后,她们换上了粉蓝色的珊瑚绒连衣裙睡衣,脚上穿着白底碎花的毛圈袜,再套上可爱的棉拖鞋,看上去俏皮又可爱。许惠陪着萌萌,两人一起把沾满碎发的白底碎花珊瑚绒连衣裙睡衣拿到阳台上。
许惠熟练地走到那台雪白的双缸洗衣机前,打开水龙头,清澈的水流注入洗衣缸。她接着倒入适量洗衣液,空气中顿时弥漫起淡淡的清香。一旁的萌萌聪明伶俐,见状便伸手扭动洗衣旋钮。刹那间,波轮飞速转动起来,在洗衣缸里打出层层细腻的泡沫。萌萌兴奋地将自己的珊瑚绒连衣裙放了下去,只见裙子打着转儿,很快就消失在泡沫之中,只留下一角在泡沫中心不停旋转。萌萌一下子紧张起来,眼眶泛红,哭着对许惠说:“妈妈,我的裙子不见了。”
许惠微笑着安慰萌萌,轻轻把自己的那条白底碎花珊瑚绒连衣裙递给她。萌萌抽泣着将它也放进洗衣缸。这次,两条裙子仿佛相互依偎,不再只是孤零零地留一角在泡沫里。萌萌的那条裙子就像找到了妈妈,两条珊瑚绒连衣裙睡衣在洗衣缸泡沫中心一同转动着,它们的裙摆随着水流轻轻摆动,仿佛正在跳着一支温馨的亲子舞蹈。
十分钟悄然过去,许惠伸手从洗衣缸里捞出两条湿漉漉的连衣裙睡衣,小心翼翼地放入旁边的脱水桶,用压板将衣服压好,接着把注水开关拨到脱水一侧,这才扭动脱水旋钮,启动脱水程序。脱水桶开始飞速转动,发出嗡嗡的声响。五分钟后,脱水桶缓缓停下,上面的泡沫已被彻底洗净,连衣裙睡衣也恢复了干爽。萌萌迫不及待地伸手拿出两条珊瑚绒连衣裙睡衣,许惠则在一旁帮忙,两人一起把衣服挂到阳台的晾衣架上。
许惠满含爱意地轻轻抱起萌萌,踱步回到温馨的卧室。她温柔地对萌萌说道:“宝贝,妈妈要把你变成可爱的奶娃娃哟。” 说罢,便将萌萌轻轻地放置在床上那条铺着的白底碎花珊瑚绒毛巾被上。她细心地把萌萌穿着白底碎花毛圈袜的小脚,以及身着粉蓝色珊瑚绒连衣裙睡衣的小身子,一点点地用毛巾被包裹起来。瞬间,萌萌就像一个圆滚滚、软乎乎的花团子,只露出一张粉嘟嘟的小脸。
萌萌扑闪着大眼睛,好奇地问道:“妈妈,为什么要这样呀?”
许惠微笑着,轻轻摸了摸萌萌的脸蛋,轻声说道:“因为刚才宝贝帮妈妈一起洗衣服,太累啦,妈妈怕你不舒服,就想让你当一回无忧无虑的奶娃娃呀。”
萌萌眨了眨眼睛,小脸上露出甜甜的笑容,接着说道:“妈妈,我想揉揉你的脚。”
许惠笑着摇摇头,温柔地回应:“不可以啦,宝贝现在可是奶娃娃哦。不过呀,妈妈可以把脚放进毛巾被里。”
说完,许惠便轻轻地把自己穿着白底碎花毛圈袜的脚,缓缓塞进毛巾被里。萌萌见状,伸出稚嫩的小手,轻轻地抚摸着许惠穿着白底碎花毛圈袜的脚,认真地说道:“妈妈,我给你暖暖。”
在机场,阳光洒落在停机坪上,泛起一层金色的光晕。周立伟正忙碌着做飞行前的准备工作,不经意间抬眼,竟看到陆航直升机的机长竟是自己曾经的战友。仔细一看,正是1983年出生,与自己在陆航学院同窗的韩清。周立伟心中一热,立刻身姿挺拔地敬了一个标准的军礼,眼中满是敬意。如今的韩清已经是中校副团级,肩上的军衔熠熠生辉。
韩清同样回以庄重的敬礼,脸上带着欣喜的笑容说道:“周立伟,真没想到能在这儿和你见面。”
周立伟笑着回应:“是啊,咱们北方航空公司派我们过来,就是要和老部队一起执行任务。”
韩清点点头,感慨道:“这段时间也不知道会接到什么样的任务,还好有你这个老战友在,咱们又能像以前一样并肩作战了。”
周立伟打量着韩清,由衷地说道:“你也不简单啊,都当上副团了。”
韩清微微一笑,说道:“去年,也就是2019年,过了36岁生日后提起来的。”话锋一转,韩清关切地问:“家里安顿得怎么样?”
周立伟脸上浮现出幸福的神情,说道:“许惠是个好媳妇,把家里操持得井井有条。萌萌也特别乖,别看她年纪小,可懂事了。”
韩清深有同感,说道:“是啊,在这种特殊时候,就更能看出媳妇的不容易了。萌萌我之前见过,又聪明又懂事。现在这种情况下,嫂子在家相当于又当爹又当妈,太辛苦了。”
周立伟轻轻叹了口气,说道:“等这次任务结束回去,我可得好好陪陪她们娘俩。虽说平时我执行的是周一周五早八晚五接送海岛科研人员的工作,还有周末双休,下班也能正常回家照顾她们母女俩,但这终究还是聚少离多啊。”
而在都汇府那温馨的家中,萌萌惬意地被包裹在白底碎花的毛巾被里,活脱脱像个可爱至极的团子。她脸上洋溢着满足的笑容,对许惠说道:“妈妈,好舒服啊。”
许惠满眼宠溺地看着萌萌,温柔回应:“好呀,宝贝既然觉得舒服,那就多包一会儿。”
萌萌微微歪着头,一双大眼睛忽闪忽闪,带着些许依赖说道:“妈妈,我要妈妈陪着我。”
许惠赶忙轻轻握住萌萌的小手,说道:“妈妈在呢,宝贝。你看,妈妈就在这儿,哪儿也不去,就一直陪着萌萌。”
萌萌听了,小眉头微微皱起,认真地叮嘱道:“妈妈你不能出门哦,因为外面有可怕的病毒。”
许惠点了点头,神色凝重又耐心地解释:“是啊,萌萌说得对,这个可怕的病毒太厉害了,让好多地方的车子都没办法正常通行了。所以呀,爸爸和林叔叔就开着直升机,去那些因为病毒交通变得不方便的地方帮忙啦。”
萌萌眼中满是心疼,声音带着哭腔说道:“爸爸和林叔叔好辛苦啊。”说着,她的眼睛一下子红了起来。
许惠心疼地躺到萌萌身边,轻轻拍着她,安慰道:“萌萌放心呀,爸爸和林叔叔在飞行的时候会找间隙休息一会儿的。你也知道,爸爸从部队到现在,每天早上五点都会起床跑步,他的身体素质可好了。还有林叔叔也是,他们肯定能照顾好自己。所以呀,萌萌别哭啦,要不然妈妈也要跟着哭了。要是爸爸回来,看到你和妈妈都哭成小花猫了,他得多心疼呀。要是真的难过,就哭出来吧,妈妈在这儿陪着你呢。”
萌萌听了许惠的话,再也忍不住,“哇”的一声哭了出来。许惠看着被珊瑚绒毛巾被包裹着哭泣的女儿,心中一阵刺痛,也忍不住跟着哭了起来,她紧紧地将萌萌抱在怀里,仿佛这样就能给女儿足够的安全感。
萌萌哭着微微抬起头,亲了许惠嘴唇一下。许惠没有拒绝,反而将萌萌抱得更紧了,嘴里带着泪水的咸味,对着萌萌的嘴唇一边哭一边不停地亲吻着,母女俩就这样相互依偎着,在这充满担忧与牵挂的时刻,用彼此的温暖给予对方力量。
许惠轻轻起身,将那只毛绒公主小花抱了过来。小花身上依旧穿着那件粉红色的珊瑚绒连衣裙,脚上还是套着萌萌之前不要的可爱袜子,它那针织的眼睛依旧漂亮得如同会说话一般,仿佛正温柔地注视着萌萌。
许惠温柔地解开裹着萌萌的珊瑚绒毛巾被,小心翼翼地把小花也包了进去,轻声说道:“萌萌,你瞧,你的小花来陪你啦。”
萌萌眼中还噙着泪花,带着哭腔问道:“妈妈,我好喜欢小花,小花是孩子么?”
许惠微笑着,轻轻抚摸萌萌的脸蛋,说道:“小花当然是孩子呀,它就是你的小妹妹。刚刚它听见你哭,可心疼了,就赶紧跑来找你啦。萌萌乖哦,妈妈会和小花一起陪着你。”
萌萌破涕为笑,开心地说:“妈妈,我好喜欢它。”
在机场,一轮紧张的直升机运送抗疫物资任务终于暂时告一段落。阳光洒在休息区,周立伟和韩清坐在一旁,惬意地聊着家庭琐事,林峰则在旁边贴心地负责倒茶。
周立伟微微仰头,感慨道:“现在流行这么一句话,好的童年可以治愈一生,不美好的童年却得用一生去治愈。”
韩清听后,点了点头,若有所思地说:“其实关于这个事儿,我还真有点发言权。你还记得2009年,从陆航学院毕业分配到咱们这儿的女飞行员陈雯婧吗?”
周立伟微微皱眉,思索片刻后说道:“陈雯婧?我知道啊,她是1987年出生的,和许惠同龄,当时也在咱们陆航团运输直升机大队,负责驾驶米171直升机。咦,你怎么突然提起她来了?”
韩清神色变得有些凝重,缓缓说道:“陈雯婧是我老乡,咱们都是滨海人。2009年雯婧来北方军区陆航团的时候,我那时已经是运输直升机中队中队长了,而你当时也已经是米171直升机机长了。你可能不知道,雯婧小时候的经历其实挺悲惨的。”
周立伟一脸惊讶,脱口而出:“啊?悲惨?怎么个悲惨法?”
韩清轻轻叹了口气,接着说道:“雯婧出生在一个教师家庭,按照常理,教师父母通常会更加通情达理,就像你和许惠的父母都是北方大学教师那样。可事实并非如此。我当时已经是运输直升机中队中队长,雯婧就在我那个中队。有一次,我问她为什么选择来陆航,选择穿上这身军装。她只回答了四个字,保家卫国。”
周立伟若有所思地点点头,说道:“保家卫国确实是军人的职责所在,大多数军人都有这个觉悟。不过,我总觉得这个雯婧背后肯定还有别的隐情。”
林峰听到周立伟和韩清聊起这样的话题,赶忙说道:“周哥,我去检查一下直升机去,顺便给冬梅打个电话。”
周立伟点点头,嘱咐道:“行,去吧,检查仔细点。另外,跟冬梅说话可得耐心点,她是95年的,去年刚过24岁生日就跟你结婚了,一个人在家肯定闷得慌。她比你小四岁呢,你多让着她点。”
林峰应了一声,先细心地把周立伟和韩清的茶水添到距离杯口仅一公分的位置,随后才转身去找机械师。他找到老孙后,诚恳地说:“孙哥,这段时间可就麻烦您了。您也知道,直升机的冷却滑油系统至关重要,就全仰仗您多费心了。”
老孙爽朗地笑了笑,说道:“放心吧,这本来就是我的本职工作。我和你周哥都是83年出生的,还是陆航学院的同学,我学的就是机械维修这块儿。13年,我和你周哥服役满12年,过了30岁生日就一块儿转业到了北方航空公司。从公事角度讲,我得对得起我转业陆航军人的身份,现在疫情形势严峻,更得保障你和你周哥能安全飞行。从私人角度说,我得对得起和你周哥的战友情,也得对得起你俩这么好的搭档关系。再说了,拿着这三四十万的年薪,还得为我媳妇孩子考虑不是。我和小张在这儿呢,你就放心去。你周哥不是也让你赶紧给弟妹打电话嘛,这边交给我和小张就行!”
林峰感激地看了老孙一眼,说道:“那就太感谢孙哥了,有您在,我心里踏实多了。”
韩清神色凝重,缓缓说道:“那个雯婧说,她8岁的时候,她妈妈把她心爱的一个毛绒玩具熊送了人,那人还是她妈妈的领导。当时她妈妈居然还说‘是你的玩具熊重要,还是妈妈提干重要?’”
周立伟瞪大了眼睛,满脸的难以置信,脱口而出:“天哪,哪有这样当妈的?就说我大叔伯哥的闺女,之前想要我家萌萌的娃娃,我叔伯哥竟然还吓唬萌萌说‘不给的话,爸妈就给你生个弟弟,不要你了’,吓得萌萌哇哇大哭。当时许惠,就是萌萌她妈,直接上去就给了我叔伯哥一巴掌。我也当场表态,萌萌的东西送不送人,我和许惠说了都不算,得萌萌自己说了算。”
韩清听后,感慨道:“还好你没和雯婧妈妈一样,这种做法对孩子伤害太大了。”
周立伟深以为然地点点头,说道:“是啊,我要是开了这个头,指不定后面还有多少事儿呢。说实在的,我对提干这些事儿压根儿没兴趣,我就一门心思扑在安全飞行上。我那个叔伯哥,在星城市教育系统工作,听说为了评个中级职称,没少搞那些人情世故。许惠呢,是都汇府小学的音乐教师,那叔伯哥就觉得许惠往后评职称,还得过他那一关。按照叔伯哥那意思,要是萌萌不把那个娃娃给他闺女,许惠以后别想评上高级职称。”
韩清接着说道:“还有更过分的事儿呢。咱北方军区陆航团,就是咱俩待过的部队,2013年那会儿你和曹永新,还有老孙转业了。六年之后,也就是2019年,去年五月份的时候,部队进了20架直 - 20直升机。当时雯婧刚过28岁生日,她和咱们老同学,1983年出生的姚露露搭档,负责驾驶直 - 20直升机,姚露露那时候已经是直升机机长了。”
周立伟不禁惊叹:“好家伙,直 - 20啊,这可是国产的10吨级通用直升机。能从飞米171到驾驭这种机型,对露露和雯婧来说,确实是很大的进步啊。”
韩清喝了一口茶,神色变得愈发严肃,说道:“关键问题就出在这儿了。雯婧学习能力特别强,不到一个月就摸清了直 - 20的性能特点,连维护和机械故障判断都掌握得很到位。结果呢,就在这时候,她妈妈查出了肝病。然后她那一大家子人直接闹到了陆航团,居然说什么雯婧的肝和她妈妈的肝情况一样,她就应该申请停飞,回去给她妈妈做肝移植,顺便退伍回家结婚嫁人。”
周立伟气得满脸通红,大声说道:“哪有这么办事儿的!先不说培养陈雯婧一个人有多难,培养咱们国家陆航、空军、海航的每一个飞行员,那可都是拿真金白银堆出来的,军委不会同意这么荒唐的要求,国家更不会同意,这些飞行员珍贵得就跟大熊猫似的!”
韩清深深点头,附和道:“可不是么!说句不太好听的,雯婧她妈妈后来倒是明白过来一些事理了。她觉得哪怕移植一个血型吻合、没有吸毒史的死刑犯的肝脏也行。她还专门托人到陆航团,说她这十几年最对不起的就是雯婧,还叮嘱团党委一定要好好培养这孩子,说雯婧能飞这么好的直升机,进步太大了,自己受点苦没关系,可不能毁了雯婧的前程。结果呢,她还在世的爷爷奶奶又不干了。她爷爷奶奶以前在星城市教育局工作,她妈妈也是教育系统的人。他们居然说这是家族利益,还质问雯婧怎么就不能变通一下,不飞直升机,干点别的不行吗?哪怕留在部队干别的工作,只要还穿着军装就行,还说这是女儿应尽的义务。”
周立伟不屑地哼了一声:“这是什么狗屁逻辑?还真以为自己还在教育局局长的位置上呢?她爷爷虽说以前是星城市星城区教育局局长,算是个实权正处,可都退休这么多年了,还真把自己当回事儿!”
韩清接着说:“还好啊,雯婧嫁给了一个正师职干部的儿子,她婆婆还是北方军区总医院的副院长,副师职呢。雯婧也机灵,就故意拖着。嘿,没想到后来她那两个爷爷奶奶先后去世了,也算是把这两个爱找麻烦的危险人物给‘解决’了。”
周立伟听后,长舒一口气:“那就好。有了这层关系,就相当于给雯婧上了一道保护伞,她那家族其他人也不敢轻易再来找麻烦了。”
在这个特殊时期,疫情如同一场没有硝烟的战争,而飞行任务则成为了抗疫战场上的关键一环。尽管经历了诸多波折与讨论,可疫情飞行行动并未有丝毫停歇。
周立伟、林峰以及韩清所在的机组,在短暂的休憩与交流后,又迎来了新的使命。机场上,飞机引擎轰鸣作响,仿佛在为即将踏上征程的机组人员加油鼓劲。
他们神情坚毅,有条不紊地进行着起飞前的各项准备工作。每一个步骤,每一次检查,都承载着使命与责任。他们深知,在疫情肆虐的当下,每一次飞行都关乎着无数人的生命健康,每一次任务的顺利完成,都可能为抗疫战局带来新的转机。
周立伟紧了紧飞行服的拉链,目光坚定地望向远方,仿佛已经看到了任务成功后的曙光。林峰则在一旁仔细核对飞行数据,确保万无一失。韩清深吸一口气,调整好状态,准备与队友们一同迎接这新的挑战。他们迈着沉稳的步伐,登上飞机,等待他们的,将是又一次充满未知但却意义非凡的抗疫飞行任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