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知意额头抵着窗玻璃,肋下刚长合的骨头缝丝丝拉拉疼,她盯着远处模糊的路灯光晕,一动不动,窗缝有风钻进来。随后,肋下又有针扎感随呼吸抽动,她额头离开窗户留下汗印,窗外只剩大门处昏黄的光晕摇摇欲坠,风刮着她的后颈。
秦筝陷入昏沉,腹腔摘除处传来沉沉闷痛,如同有冰冷铁坨碾压,心跳扯着空洞处下坠。机器嗡嗡作响,她眉头紧皱,喉咙挤出微弱抽气声,额头的汗被温热毛巾擦去,睫毛微微颤抖。
陈默靠在床头,盯着窗外浓重的夜色,胸口术后闷痛。施缪情的短信如铅块砸在心上:秦筝抢救,晚柠失联。放在被子上的手,指关节泛白,微微蜷缩,压抑的痛喘牵扯着断肋,提醒着自己身体无用和诸事悬而未决,夜深得没有尽头。
之后,陈默靠床,胸口钝痛似在研磨。施缪情短信如烙印眼前:秦筝危急,晚柠失联。手上指关节泛白颤抖,压抑痛喘牵扯断肋,警示着身体脆弱和事情沉重。隔壁监护仪“嘀 - 嘀 - ”声刺耳,敲击着神经。他摸出手机,屏幕光刺眼,手指在施缪情号码上悬停后移开,拨打另一个名字,电话忙音,如石沉大海。挂断后,手机屏幕映照着他紧抿的嘴唇和绷紧的下颌,窗外山林传来沉闷“轰隆”声,似泥土呻吟,夜让人心慌。
麦迎靠着栏杆,手指划着金属表面,看着沉默的霍律说:“小时候迷路,总盯着北极星,觉得钉在那儿就丢不了。”目光飘向窗外。霍律侧脸紧绷,喉结微动,没有出声,搭在栏杆上的手指节凸起泛白。
施缪情靠在床上,攥着手机,屏幕光照得脸发青,手指快速狠命地戳着屏幕,发完信息后将手机摔在枕头上,屏幕朝下扣着。放在支架上的腿酸胀,她盯着白墙,胸口起伏,肺挫伤的闷痛袭来,低声骂道:“操!”想到秦筝危险、晚柠失联、陈默情况也不妙,猛吸气扯到肺,疼得龇牙咧嘴,憋住气慢慢吐出,眼神阴沉。
窄巷人行道边
梅川梨衣蜷缩在潮湿的水泥地上,骨头缝冒寒气,脑子冻得发僵。雨水砸在脸上流进衣服,黏冷难受。怀里硬木琴盒的角硌着胸口,翘起的木刺扎进胳膊肉,刺痛明显,车轮碾水的声音沉闷而遥远,她眼皮沉重,只想睡觉。之后,她蜷缩在积水中冻得牙齿打颤,雨水泡胀琴盒裂缝,木刺的痛感都麻木了,她眼皮愈发沉坠,只是紧紧搂着冰凉的琴盒,裂开的木茬硌着锁骨,脏水入口又涩又苦。
滨海沙滩附近便利店屋檐下(周小满与慕梦)
周小满裹着外套,腹部刀口发紧牵扯,跺着脚看着雨中混沌街道和翻涌海面,叹气说:“这破雨没完没了。”看向旁边缩肩紧抱刻有“X.C”痕迹键盘的慕梦,慕梦脸色苍白,眼神怯懦飘忽。
周小满声音混在雨声里:“晚柠姐昨天出院,电话不通,这鬼天气她能去哪?”慕梦抱紧键盘,手指收紧泛白,声音细小:“不……知道,她可能……找地方去了?”说着将下巴往衣领里缩,抱键盘更紧。
周小满烦躁抓湿发:“找地方?汐潮哪有地?酒店都到期了!”看慕梦像受惊兔子,压下火叹口气,“先找地方落脚,雨一时半会停不了。”说着探头寻找旅馆。慕梦点头没说话,目光越过周小满肩膀,茫然投向风雨海浪咆哮的沙滩方向,怀里键盘冰冷硌着手臂。
滨海大道·出租车内
“呕——!”酸水涌上嗓子眼,陆晚柠死死捂住嘴,弓着腰,指甲掐进腿里,梗着脖子往下咽,喉咙火烧般带着腥味。猛咽一下扯到左肋裂口——“呃啊!”剧痛袭来,眼前瞬间变白,冷汗唰地冒出,后背湿透的衣服紧贴皮肉,肺像要憋炸,吸气如同吞进滚烫沙子,闷得眼前发黑,额头“咚”地撞在车窗上,身体颤抖,牙齿咯咯作响,腿上深木色贝斯盒沉如冰块,压着抖动的腿。
酸水再次上顶,陆晚柠咬着牙硬咽,喉头腥味浓重。猛咽又扯到左肋——“呃啊!”剧痛炸开眼前全白,冷汗流淌,后背衣服湿透黏身,肺像塞了浸水棉絮,喘气带嘶声,额头抵着车窗颤抖,腿上琴盒沉重,裂缝像咧着嘴。
司机从后视镜瞥她,皱眉说:“姑娘,真不去医院?去静和的盘山路可颠得很!”陆晚柠从牙缝挤出字:“开。”她闭眼缓息,每次颠簸都像锤子敲在骨头上。车突然急刹,轮胎尖叫,陆晚柠向前猛掼——“呃啊——!”左肋剧痛,眼前全白,惨叫出声后瘫在座位上抽气痛哼,琴盒“哐当”歪倒,琴颈磕在椅背发出沉闷声响。
司机骂道:“操!前头塌了!”雨刮器疯狂摆动,车灯照见前方路面裂开,泥石流淹没半条路,警示灯闪烁,穿雨衣的人挥着手电示意绕行。司机烦躁地说:“走不通了,得绕滨海沙滩,那边浪大……”看了眼后视镜中脸色惨白、痛得抽气的陆晚柠,咽回后面的话,烦躁打方向盘,“先找地方避雨缓缓,怕你死我车上!”车在暴雨中摇摇晃晃调头驶向沙滩,每次颠簸都让陆晚柠身体因疼痛紧绷,额头上汗水混着雨水流下,腿边裂开的琴盒内,一根松脱的琴弦在颠簸中发出细微走调的震颤。
汐潮市·某处(周小满与慕梦)
周小满裹着薄外套,腹部刀口隐隐作痛。旁边慕梦抱臂缩肩,脸色无血色,眼神怯懦飘忽。周小满看她,想说话又止住,想着陆晚柠出院后不知去了哪里折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