救护车在风雨中疾驰,鸣笛声刺耳。
陆晚柠被固定在担架床上,面无血色,嘴唇残留着暗红。氧气面罩随着她微弱的呼吸蒙上带着血沫的白雾。她的眼睛半睁着,瞳孔涣散。每一次心跳都牵扯着肋下的伤口,让她发出破碎的呜咽,身体在束缚带下无力地挣动。护士迅速接上监护设备,屏幕上微弱跳动的曲线仿佛随时会停止。冰凉的针头刺入血管,推注的药物稍稍抑制了痉挛,但那股濒死的气息依旧笼罩着她。
周小满蜷缩在角落的座椅上,湿衣服紧贴皮肤,冷得刺骨。她双手死死压住腹部,身体痛得蜷缩,额头抵着冰冷的车厢壁。每次车辆的颠簸都像有刀在刚缝合的伤口里搅动。冷汗混着雨水从她脸上滑落。她感到温热的血正从伤口渗出,带来粘腻的恐慌。剧痛让她的视线模糊,耳鸣阵阵,只剩下自己沉重的喘息和疯狂的心跳。陆晚柠快要不行了,自己的伤口也裂了……怎么办?
慕梦抱着那个裂开的琴盒,缩在另一个角落,不住地发抖。琴盒边缘的木茬扎进她的手臂,但她毫无感觉。她死死盯着担架床上毫无生气的陆晚柠,盯着那抹刺眼的血迹,盯着她徒劳的抽搐……巨大的恐惧淹没了她。眼泪混着雨水流进嘴里。怀里的琴盒又冷又硬,那道裂缝像在无声地控诉。是她……是这把琴……晚柠姐是为了它才……这个念头烫得她灵魂颤抖。她死死抱着这冰冷的“罪证”,指节用力到发白。
“伤者肋骨断裂,疑似二次损伤内出血!血氧还在降!准备急救!”护士急促的声音在车厢里炸开,冷静却压迫。
周小满听到“内出血”,心脏猛地一缩。她艰难地抬头,看向陆晚柠灰败的脸,恐慌和绝望扼住了喉咙。晚柠姐……要死了?她想喊,想动,但剧痛和虚弱把她钉在原地,只能徒劳地掐紧掌心。
“坚持住!看着我!”护士拍打着陆晚柠的脸颊,试图唤醒她涣散的意识。
陆晚柠毫无反应。只有面罩上急促的血沫和监护仪上微弱、即将拉直的波动,证明她还在挣扎。每一次细微的抽搐,都是与死神最后的角力。
慕梦看着护士拍打陆晚柠,心脏跟着抽紧。她死抱着琴盒,眼泪汹涌,却发不出一点声音。晚柠姐……不要死……求求你……无声的呐喊在她心中回荡。
救护车在风雨中颠簸疾驰,红蓝光绝望地闪烁。车厢内,死亡的气息混合着消毒水、血腥和雨水,冰冷粘稠。周小满捂着渗血的腹部,蜷缩在剧痛和无助中;慕梦抱着冰冷的琴盒,被恐惧和吞噬;陆晚柠躺在那里,生命之火如同风中之烛,摇曳欲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