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默嘶哑的、裹挟剧痛和悲凉的“陆晚柠……你他妈……真是个疯子……”砸在空气里。
施缪情在轮椅上猛地一颤，挣扎僵住。氧气面罩下粗重的吸气停滞一瞬。布满血丝的眼睛死死瞪着陈默沾着暗红污渍的指尖，又茫然转向地上敞开的琴盒残骸。疯子……擦不掉了？极致的荒谬和暴怒被冰冷的无力感压住。喉咙滚动破碎呜咽，身体微微痉挛。
周小满捂着腹部的伤口，指尖传来湿热的粘腻感。剧痛被震惊和悲怆麻痹。她看着陈默指尖的暗红，看着地上沾着双重血迹的琴盒，泪水无声滑落。
慕梦瘫软在墙角，身体被掏空。空洞失焦的眼睛茫然瞪着琴盒锁扣位置那片混着两人血迹的暗褐色污渍。疯子……用血……擦不掉了……巨大的恐惧和绝望像铅水灌满四肢。泪水无声汹涌冲刷脸颊。
陈默沾着暗红的指尖悬在半空，微微颤抖。他缓缓直起身，肋骨的剧痛让他眼前一黑，身体晃了一下。他无视了。目光扫过紧闭的重症监护室大门——陆晚柠在里面。
就在他目光即将收回的刹那——
“嘀————！！！”
一声尖锐凄厉的警报声猛地撕裂空气！来自——沈知意隔离监护室方向！
警报声！急促！带着死亡气息！
施缪情在轮椅上猛地一弹！肺部剧痛让她窒息，氧气面罩下发出痛苦抽吸！布满血丝的眼睛惊恐瞪向警报方向！
周小满捂着伤口的手猛地一紧！剧痛被放大，冷汗浸透后背！她惊恐看向那个方向！
慕梦瘫软的身体猛地一哆嗦！空洞的眼睛瞬间被巨大恐惧填满！
陈默沾着血迹的指尖猛地攥紧！指关节“咔”作响！他猛地转头！目光刺向警报声传来的方向！
走廊尽头，那扇紧闭的隔离监护室门上方的警示红灯，疯狂闪烁！警报声凄厉持续！
“快！3号隔离监护室！病人生命体征急剧下降！” 护士惊恐的呼喊伴随急促脚步声传来！
混乱爆发！
护士推着抢救车冲向红灯闪烁的门！其他医护人员奔来！
施缪情在轮椅上痛苦挣扎，试图看清，剧痛让她眼前发黑。
周小满捂着渗血的腹部，惊恐看着疯狂闪烁的红灯。
慕梦瘫软在墙角，身体剧烈颤抖，眼睛死死盯着红灯和混乱人影。
陈默站在原地，指尖死死攥着。目光死死钉在沈知意监护室疯狂闪烁的红灯上！又猛地移回地上琴盒锁扣位置那片粘稠的暗褐色污渍！污渍在警报红光映照下诡异地闪烁！
擦不掉了！
两个被血捆绑的人！
一个在ICU昏迷濒死！
另一个的生命警报疯狂嘶鸣！
一股冰冷、宿命般的寒意席卷陈默全身！指尖在红光下颤抖。
警报声刺耳。陈默指头上暗红的血印子发硬。他盯着沈知意门上乱闪的红灯，又扫了一眼脚边破琴盒锁扣上混在一块儿的暗褐色血痂。
施缪情一哆嗦，肺部剧痛，憋得脸发青，氧气面罩里呼哧带喘。眼珠爆着血丝死盯警报方向，喉咙呜噜作响。
周小满捂着肚子的手猛紧，冷汗下来，新血渗出。她死盯着那扇闪着红光的门，嘴唇哆嗦。
慕梦猛地一抽，筛糠般抖，脸白如鬼，眼泪砸地。眼珠直勾勾钉在红灯上。
“哐当！” 抢救车冲过。白大褂脚步沉重砸地。“肾上腺素准备！”“除颤仪！” 门开关，仪器尖叫涌出。
陈默眼不眨。肋间剧痛钻心，眼前发黑。他咬牙挺住。警报红光跳在他脸上，指上血印刺眼。
秦筝被推出来。她陷在白被单里，脸灰败吓人，嘴唇干裂无血色。眼窝深陷紧闭。监护仪架上，屏幕线条微弱紊乱，“嘀嘀”报警声不断。护士推床，对着步话机低促说话，声音紧绷，衣摆蹭着暗红污渍。
陈默靠墙，肋骨钝痛，后槽牙咬紧。他看着推床过去，秦筝灰败脸一闪，露出的手腕瘦脱形，青紫血管清晰。胸口闷痛。推床轮子闷响滚到走廊尽头隔离室门口。门开缝，冷光泄出照在金属栏杆上反光。门关上吞没一切。
施缪情看着门关上，肺部猛抽紧，剧痛炸开，眼前金星，咽下腥甜血沫。氧气面罩雾气浓重。她抠着扶手指节发青，身体绷紧。
门关上的声音砸在慕梦角落。她头猛抬一下又埋回，肩膀剧烈耸动筛抖，牙齿磕碰清晰。秦筝推过的冷风缠她脖子。她缩成一团，压抑短促抽气声断续漏出。
警报声嘶吼。红灯在沈知意门框上疯狂跳跃，红光扫过陈默颤抖的指尖、琴盒血污、施缪情面罩雾气、周小满蹲缩的背影、墙角剧烈颤抖的慕梦。
陈默动了动。抬起沾血的手，指节僵硬。目光沉沉落回脚下琴盒残骸。深木琴身裂痕狰狞。锁扣上暗褐血痂在红光下仿佛蠕动。
擦不掉了。
像烙印。
一股冰冷绝望气息塞满走廊。警报声尖锐，琴盒残骸冰冷陈列。无声的“擦不掉了”在警报尖啸、红灯闪烁、喘息颤抖中冰冷回响。
施缪情肺疼如钝锯拉扯，每一次吸气铁锈味浓重，面罩雾气湿闷，眼前发黑。她咬腮，指甲深掐扶手留下月牙印。粗重痛苦抽气。
周小满蹲地，伤口胀痛，粘腻感加重。冷汗泪混流。她埋脸膝间，肩耸动。恐惧冰冷藤蔓缠身。
慕梦呜咽细弱破碎漏出，抖颤。每一次警报尖啸抽她一哆嗦。秦筝推过的冰冷盘踞。脑中只剩琴盒锁扣刺眼暗红。绝望黑潮淹没。
陈默靠墙，肋痛如螺丝刀拧。冷汗湿透后背。脸惨白唇抿直，目光死盯地上琴盒裂痕与血污。红光跳跃，血渍蠕动。
他脑中滚过护士衣角暗污，秦筝手腕血管。擦不掉了。陆晚柠用血焊死两人在破琴上。一个吊命，另一个……他猛抬眼再看沈知意门。红灯闪，警报嚎。
冰冷荒谬与窒息攫住他。沾血手松开，指尖发麻。血印干涸发黑。
沈知意那扇紧闭的门，“咔哒”一声开了。
所有人目光瞬间聚焦。
穿隔离衣医生走出，口罩外露疲惫汗湿的眼。快步走向护士站，低促交代：“……暂时稳住了……钾太低……继续观察……很危险……”
警报声，戛然而止。
只剩门框上那盏红灯，无声、固执地闪烁。
死寂笼罩。
施缪情抽气猛窒，血丝眼死盯医生。周小满脸微抬泪眼看门听交谈。慕梦抽泣停，僵如雕塑。
陈默目光从医生背影移回地上。闪烁红灯将琴盒锁扣混血污渍映得更加刺眼。
稳住了？很危险？
红灯还在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