庆生突然咳嗽起来,咳得越来越厉害,嘴角甚至溢出了一丝黑血。
“庆生!”我连忙扶住他,他的身体烫得惊人,皮肤下隐约能看到暗金色的纹路在游走。
“煞气……压不住了……”庆生虚弱地说,眼睛开始翻白。
喻肆上前,指尖按在他的眉心,一股温和的灵气注入他的体内。庆生的咳嗽渐渐平息下来,脸色却依旧难看。
“必须尽快赶到炼炉山。”喻肆收回手,声音凝重,“他体内的煞气已经开始爆发,再拖下去,神仙也救不了他。”
我点点头,扶着庆生站起来:“我们走。”
喻肆突然施法,我们三人凭空而起,向炼炉山飞去。
我真的是有点看不透喻肆这个人了,有这种法术为什么不早用呢,非要走了两个时辰了才想起来自己可以飞?
但他并未理会我的心思,动作很自然,仿佛只是做了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飞行的速度远比步行快得多,耳畔是呼啸的风声,下方的山林田野迅速倒退,像被揉碎的画卷。庆生靠在喻肆怀里,脸色依旧苍白,呼吸微弱,那些暗金色的纹路在他皮肤下游走得愈发频繁,看得人心头发紧。
喻肆一手揽着庆生,一手捏着法诀,素白的衣袂在风中猎猎作响。他飞得极稳,连带着我也没受多少颠簸,只是丹田处的灵气被风一吹,竟有些躁动不安,想来是煞气的影响。
不过半个时辰,炼炉山的轮廓已清晰可见。与记忆中不同,如今的炼炉山褪去了当年的烈焰滔天,只剩下一片荒芜,山体呈现出暗沉的红褐色,裸露的岩石上布满了狰狞的裂缝,隐约能看到里面闪烁的暗金色光芒。
还未落地,一股浓烈的硫磺味便扑面而来,混杂着熟悉的煞气,呛得我忍不住咳嗽了两声。庆生更是难受,眉头紧锁,嘴唇抿成一条苍白的线。
“到了。”喻肆的声音在头顶响起,随即我们稳稳地落在了山脚下。
矿洞的入口隐藏在一片茂密的荆棘丛后,洞口被碎石掩盖了大半,只留下一道仅容一人通过的缝隙。缝隙中不断有黑色的雾气溢出,带着刺骨的寒意。
“就是这里。”庆生虚弱地说,眼神里带着恐惧,“我就是从这里进去的。”
喻肆挥手打出一道白光,驱散了洞口的黑雾,同时清理掉了那些碎石。洞口豁然开朗,里面漆黑一片,深不见底,像一张择人而噬的巨口。“进去吧。”喻肆率先走了进去,我扶着庆生紧随其后。
洞内潮湿阴冷,空气中弥漫着浓重的霉味和煞气,脚下是凹凸不平的碎石,时不时能踢到一些散落的白骨,想来是这些年误入此地的生灵留下的。
我们走得很慢,喻肆在前方开路,指尖萦绕着淡淡的白光,照亮了前方的路。庆生的状态越来越差,几乎是被我半拖着走,他皮肤上的暗金色纹路越来越清晰,像是要破体而出。
“坚持住。”我低声说,同时将自己仅存的一点灵气渡给他,希望能帮他压制住煞气。
庆生的状态越来越差,几乎是被我半拖着走。他皮肤上的暗金色纹路越来越清晰,已经蔓延到了脸颊,像一张细密的网,勒得他嘴唇发紫。
“别白费力气。”喻肆的声音从前面传来,“他体内的煞气已经与经脉纠缠在一起,强行渡气只会刺激煞气反噬。”
我只好收回手,改用布条将庆生的胳膊绑在自己身上,半扶半拽地跟着喻肆往前走。
“不对劲。”庆生虚弱地开口:“这里怎么一个人也没有?”
我心中警铃大作,跟那个村子一样!
越走越深,通道渐渐宽敞了些,岩壁上开始出现一些刻痕,歪歪扭扭的,像是用利器划出来的,仔细看去,竟与庆生皮肤上的暗金色纹路有些相似。
“这些是……”
“是煞气侵蚀留下的印记。”喻肆抬手摸了摸岩壁上的刻痕,指尖沾了些黑色的粉末,“这矿洞应该是天然形成的煞气聚点,后来被人改造过,用来养煞。”
他的话音刚落,前方突然传来“咔嚓”一声轻响,像是有什么东西被踩碎了。
喻肆立刻停下脚步,周身的灵光暴涨,照亮了前方三丈远的地方。
那里散落着几具骸骨,骸骨旁还躺着个残破的罗盘,指针早已锈死,指向通道深处。
“是之前的矿工。”喻肆蹲下身,检查了一下骸骨的断裂处,“骨头是被煞气震碎的,死了至少有三年了。”
我心里一沉,扶着庆生的手又紧了紧。
他似乎被这景象吓到了,身体抖得更厉害了,嘴里喃喃着:“别抓我……我不是故意的……放我出去……”
“他在说胡话。”我着急地看向喻肆,“煞气是不是已经影响他的神智了?”
喻肆站起身,走到庆生面前,抬手在他头顶轻轻一拍。一道金光没入庆生的天灵盖,他猛地打了个寒颤,眼神清明了些:“师……师父?”
“还能走吗?”喻肆问。
庆生咬着牙点点头,挣扎着直起身:“能……能走。”
刚说完这话,他便一头栽在地上,连带着将我也带倒。
预料之中磕到岩石上的疼痛并未传来,喻肆将我捞了过去,安安稳稳地放到一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