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中土山林的神秘符文2
“落霞谷？”老林叔脸色一变，拐杖差点掉在地上，“那地方十年前就没人敢去了！”老林叔的声音发颤，他用袖口擦了擦额角的冷汗，“俺年轻时跟村里的猎户去过一次，谷口有棵千年老槐树，树干上缠着碗口粗的藤蔓，那些藤蔓会动，像一条条大蛇。当时有个新来的后生好奇，伸手去摸，被藤蔓缠着手腕拖进了谷里，第二天只在潭边找到只鞋，鞋里灌满了黑泥，泥里还掺着头发丝……”
他顿了顿，压低声音：“据说谷底有个深潭，潭水里住着吃人的水怪，月圆之夜会浮出水面，发出女人的哭声，引诱过路的人靠近。前几年有个货郎不信邪，想抄近路穿谷而过，结果连人带货都没了踪影，官府派人搜了三天，只找到半截扁担，上面沾着绿色的粘液，跟这镇眼石缝里的东西一个味。”
清虚道长却若有所思地捻着胡须，拂尘轻轻扫过石台边缘的黑粘液：“地脉交汇点通常有灵泉，水怪说不定就是守护灵泉的精怪，被邪气污染才成了害人的东西。”他看向赵先生，镜片反射着洞壁的火光，“拓印的符文中有没有提到需要什么祭品？修补镇眼石，总得有引子。”
赵先生仔细翻看拓片，眉头渐渐皱起，手指在一处模糊的符文上摩挲：“提到了，需要‘三物’——百年灵芝、灵狐血，还有……”他的声音低了下去，带着几分犹豫，“还有人的心头血。”
“心头血？”小晚惊呼一声，下意识地摸了摸胸口，“那不是要人命吗？”
云逸立刻摇头：“心头血就算了。《中土秘录》里说过，万物皆有灵，至诚之物可代血。”他指了指小晚怀里的灵狐，“灵狐血有了，百年灵芝我在知闻阁见过，是上个月从落霞谷附近采来的，当时掌柜说这灵芝长在崖壁上，周围的石头都透着红光，现在想来，怕是长在地脉眼上的灵物。”
他顿了顿，目光落在自己的青铜匕首上：“至于心头血，我这匕首是祖传的，父亲当年用它斩杀过作乱的山妖，刀身浸过妖气，也沾过父亲的血，或许能用它代替。”
就在这时，被捆住的山魈突然发出一声诡异的嘶鸣，那声音不似野兽的咆哮，反倒像人在念咒，音节古怪拗口，听得人头皮发麻。它浑身的长毛瞬间竖起，根根如钢针，眼睛里的黄色突然变成了纯黑，像是两个深不见底的漩涡。困住它的锁灵符金光开始闪烁，符纸边缘冒出黑烟，像是被火点燃了。
“不好，它在召唤同伴！”清虚道长脸色大变，桃木剑再次举起，剑身上的金光忽明忽暗，“这畜生能引动山里的精怪，刚才那声嘶鸣是信号，用不了多久，整个山洞都会被精怪填满！”
云逸当机立断：“赵先生，您带着拓片先走，去知闻阁等我们，把能找到的关于地脉的古籍都找出来，尤其是《九州异志》和《符文考》的残卷。”他看向小晚，眼神温和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小晚，你跟赵先生一起，灵狐能引路，遇到危险就放信号弹——记得吗？我教过你怎么用，拔了插销往天上扔就行。”
小晚咬着嘴唇，眼圈红红的：“那你们怎么办？”她从腰间解下一个香囊递给云逸，香囊上绣着只展翅的雄鹰，针脚细密，是她熬夜绣的，“这是俺娘求的平安符，庙里的老和尚说开过光，能驱邪。你们一定要小心，俺在落霞谷外等你们，哪也不去。”
赵先生也郑重地将拓片收好，藏在贴身的衣袋里，又从木箱里取出个小小的罗盘递给云逸：“这是‘地脉罗盘’，能指引地脉走向，落霞谷的地脉眼应该在潭底，你找到罗盘指针最沉的地方就是。我们在谷外的老槐树下等你们，那里有俺们约定的暗号——俺会在树干上刻三道横线，旁边画个圆圈，代表安全。”
两人匆匆离开后，云逸三人立刻动手加固防御。老林叔将剩下的艾草和硫磺都撒在洞口，又从竹篓里掏出几个鞭炮——那是他准备过年用的，此刻却成了救命的东西，他将鞭炮摆成一排，引线拧在一起，用火柴点燃，引线“滋滋”地冒着火花。
清虚道长则在周围布下了三道符阵，第一道是“迷踪阵”，用石子在地上摆出复杂的图案，能让人走回头路；第二道是“烈火阵”，在符纸里裹上硫磺，遇到妖气就会自燃；第三道是“惊雷阵”，符纸里掺了硝石，炸开时能发出巨响，震慑精怪。他一边摆阵一边念叨：“贫道这三道阵，寻常精怪闯不进来，就怕来些修行百年的老东西……”
云逸则用匕首在地上划出浅沟，将镇眼石渗出的邪气引向远离洞口的方向，又将那半本《中土秘录》翻开，放在石台上——书里夹着几片父亲留下的符纸，虽然年代久远，却还残留着淡淡的金光，或许能起点作用。他握紧青铜匕首，刀鞘上的云纹在火光中明明灭灭，映着他年轻却坚毅的脸庞。
山魈的嘶吼越来越响，锁灵符的金光已经黯淡了不少，符纸中间裂开了道缝，黑色的邪气从缝里渗出，像是有无数条小蛇在游走。远处的洞穴深处传来阵阵骚动，像是有无数双爪子在抓挠岩石，“沙沙”声越来越近，还夹杂着低沉的咆哮和嘶鸣。
“来了！”老林叔点燃最后一挂鞭炮，将引线甩向洞口，“云小哥，道长，等这事了了，俺请你们喝俺家自酿的米酒，埋在地下五年了，俺闺女出嫁时都没舍得拿出来！”
清虚道长拂尘一甩，桃木剑直指洞穴深处，剑穗上的铃铛叮当作响：“好啊，等收拾了这些孽畜，贫道陪你喝个痛快！到时候让你见识见识，什么叫‘千杯不醉’！”他虽然说得轻松，握剑的手却紧了紧，指节泛白。
云逸回头望了一眼洞口的方向，那里的晨光已经变得明亮，隐约能听到山林里的鸟鸣，清脆悦耳，与洞穴里的阴森格格不入。他深吸一口气，率先朝着传来骚动的方向走去：“走吧，去会会这些老朋友。”
匕首的寒光划破洞穴的幽暗，映着三个坚定的身影，也映着石台上那些古老而神秘的符文——它们在火光中闪烁，像是在诉说着一段被遗忘的历史：千年前，大禹治水时曾在此设阵，用镇眼石锁住地脉深处的邪祟，约定每百年由守护者更换地脉晶，只是岁月流转，守护者的血脉断了，这约定也被遗忘在尘埃里。
中土山林的风穿过洞口，带着草木的清香，也带着一丝风雨欲来的气息。云逸知道，真正的考验才刚刚开始，落霞谷的潭底或许藏着更可怕的秘密，或许有能净化地脉的灵泉，或许……有去无回。但他别无选择——镇眼石不能等，地脉不能乱，那些在山魈爪下失去的生命，那些被邪气污染的溪水，都在催促着他前行。
他想起父亲临终前的话：“知闻阁不光要收古籍，更要知人间疾苦，闻天地异象。咱云家的人，不能只守着铺子，该出手时就得站出来。”此刻，父亲的话语仿佛化作了匕首上的青光，在幽暗的洞穴里，照亮了前方的路。
属于他们的探寻，才刚刚踏入最关键的一步。洞穴深处的骚动声越来越近，像是有无数只爪子在岩壁上攀爬，伴随着低沉的嘶吼，连空气都开始震颤。云逸握紧青铜匕首，指腹抵在冰冷的刀鞘上，感受着里面传来的细微嗡鸣——那是匕首在感应邪气，声音越急，说明来的东西越凶。
“准备好！”清虚道长将桃木剑横在胸前，拂尘的银丝根根竖起，“听这动静，来的不止一只山魈，还有别的东西。老林叔，你的鞭炮留着关键时刻用，先别炸。”
老林叔点点头，将点燃的艾草束又往镇眼石旁挪了挪，辛辣的青烟裹着硫磺味，在石台前织成一道薄薄的屏障。他眯起眼睛，透过烟雾看向洞穴深处，那里的黑暗像是活物般翻滚，隐约能看到几点幽绿的光，正一眨不眨地盯着他们。
突然，一阵腥风扑面，一只灰黑色的影子从黑暗中窜出，直扑云逸面门！那东西比刚才的山魈小了一半，却长着三只眼睛，中间的眼睛里淌着粘液，爪子上沾着暗红色的碎肉——是“三眼獠”，《中土秘录》里提过的恶兽，以腐肉为食，最喜偷袭。
云逸侧身躲过，匕首顺势横扫，刀光划过三眼獠的腹部，带出一串黄色的血珠。那畜生痛得嘶吼一声，转身又扑上来，却被清虚道长的桃木剑拦住，剑尖刺入它中间的眼睛，绿光瞬间熄灭，三眼獠瘫在地上抽搐了几下，不再动弹。
还没等众人喘口气，更多的影子从黑暗中涌出：有长着翅膀的“飞僵”，獠牙外露，指甲乌黑；有拖着长尾的“骨蛇”，鳞片像碎骨般锋利；最骇人的是几只“人面蛛”，身体像磨盘大，背上却长着张女人的脸，嘴角咧到耳根，发出咯咯的怪笑。
“列阵！”清虚道长一声低喝，桃木剑在空中划出一道金光，“云小哥守左，老林叔守右，别让它们靠近镇眼石！”他踏前一步，拂尘挥出，银丝缠住一只飞僵的翅膀，猛地用力一扯，那翅膀竟被生生撕下，黑血溅了他一身。
云逸则盯上了那几只人面蛛。它们吐着粘稠的蛛丝，落在地上凝成一张张黑网，只要沾到一点，皮肤就会发痒起泡。他想起父亲说过，蛛类最怕火，便从怀里摸出火折子，吹亮后甩向蛛丝——火焰瞬间窜起，蛛丝遇火就燃，发出焦臭的味道，人面蛛们惊恐地后退，背上的人脸扭曲成诡异的模样。
“好法子！”老林叔看得眼睛一亮，立刻从竹篓里掏出火镰，点燃了几束干燥的艾草，朝着骨蛇扔去。那些骨蛇最怕烟火，被烧得“嘶嘶”直叫，尾巴在地上拍得噼啪响，却不敢再往前一步。
可邪气像是无穷无尽，杀死一只，立刻有更多的影子从黑暗中补上。云逸的手臂被飞僵的指甲划开一道口子，黑血顺着伤口流下来，他咬着牙，用匕首划破掌心，将鲜血抹在刀身上——父亲说过，云家的血能增强匕首的灵力。果然，刀身瞬间亮起青光，劈向飞僵时，那些邪物像是遇到了克星，纷纷后退。
“云小哥，你受伤了！”老林叔看到他手臂上的伤口，急得大喊，“俺这儿有金疮药，快擦擦！”他想从竹篓里掏药，却被一只骨蛇缠住了拐杖，动弹不得。
“没事！”云逸忍着痛，反手一刀刺穿人面蛛的眼睛，“先顾着镇眼石！”他余光瞥见石台上的《中土秘录》，书页被风吹得哗哗响，其中一页正好翻到“驱邪咒”的部分，上面的朱砂字像是活了般闪烁。
他立刻照着念道：“天地玄宗，万炁本根……”话音刚落，青铜匕首突然爆发出刺眼的青光，刀身的云纹里涌出无数细小的符文，像潮水般涌向那些邪物。飞僵和骨蛇碰到符文，瞬间化为黑烟，人面蛛背上的女人脸发出凄厉的惨叫，身体开始融化。
清虚道长看得眼睛一亮：“好咒！这是失传的‘三清驱邪咒’！云小哥，再念一遍，贫道用符咒配合你！”他迅速从袖中摸出十几张符纸，指尖蘸着自己的血，在上面飞快地画着，血珠落在符纸上，竟燃起淡淡的金光。
老林叔也趁机挣脱骨蛇，将最后一挂鞭炮扔向洞穴深处，引线“滋滋”作响，在邪物堆里炸开，震得那些畜生晕头转向。他拄着拐杖大笑：“让你们尝尝俺们村的‘天雷炮’！这玩意儿过年时能炸飞熊瞎子，今儿就给你们这些孽畜开开眼！”
就在这时，被锁灵符困住的山魈突然发出一声震耳欲聋的咆哮，身上的符纸“啪”地一声碎裂，黑色的邪气如潮水般涌出，它的身体竟开始膨胀，原本半人高的身子转眼间长到丈余，爪子变得像镰刀般巨大，眼睛里的纯黑中燃起了血色的火焰。
“不好！它在献祭同类增强力量！”清虚道长脸色大变，指着那些被杀死的邪物，它们的尸体正在快速干瘪，黑气全被山魈吸进了体内，“它要成‘魈王’了！”
云逸心中一沉，《中土秘录》里说过，山魈献祭百只邪物可成魈王，刀枪不入，水火不侵，唯有地脉晶能克制。可镇眼石上的地脉晶早就没了，他们手里只有半本破书和一把旧匕首。
“拼了！”云逸突然想起赵先生的话，“地脉交汇点有灵泉，说不定灵泉水能克制它！我们得想办法引它去落霞谷！”他看向清虚道长，“道长，能用法术困住它一时吗？哪怕只有一炷香！”
清虚道长咬了咬牙，从怀里掏出个小小的木盒，打开后里面是颗灰色的珠子，散发着淡淡的死气：“这是‘镇魂珠’，是贫道年轻时在一座古墓里得的，能镇住百年内的邪物，只是用了它，贫道的修为会倒退十年……”
“别犹豫了！”云逸打断他，匕首指向洞穴深处，“等它成了魈王，别说你的修为，整个青风山的人都活不成！”
清虚道长不再说话，双手结印，将镇魂珠托在掌心，口中念念有词。那珠子突然亮起灰光，如同一颗小太阳，朝着膨胀的山魈飞去，落在它头顶的符纸碎片上。山魈的咆哮戛然而止，身体僵在原地，黑色的邪气被灰光死死按住，动弹不得，只有眼睛里的血火还在疯狂跳动。
“只能困一刻钟！”清虚道长脸色苍白，嘴角溢出一丝鲜血，“快走！往落霞谷方向，顺着地脉走，它被镇魂珠缠着，会跟着邪气源头追来！”
云逸立刻扶起他，老林叔则抓起镇眼石旁的艾草束，一边往后退一边撒硫磺：“俺来断后！这孽畜怕烟，俺能拖拖它！”
三人互相搀扶着，朝着洞口退去。身后的山魈发出愤怒的嘶吼，镇魂珠的灰光开始闪烁，显然快要撑不住了。洞穴里的邪物被魈王的邪气震慑，不敢靠近，却在他们身后不远不近地跟着，像一群等待分食的饿狼。
冲出洞口的瞬间，阳光刺得人睁不开眼。云逸回头望去，洞穴深处的灰光突然熄灭，紧接着传来一声震耳欲聋的咆哮，整座山都在颤抖——魈王破印了。
“快跑！”他拉着清虚道长和老林叔，朝着落霞谷的方向狂奔。身后的山林里传来树木断裂的巨响，伴随着山魈的嘶吼，地面都在震动，显然那畜生已经追了出来。
老林叔跑得最快，虽然年纪大了，常年在山里采药却练出了好脚力，他一边跑一边喊：“往左边的岔路！那里有片乱石坡，能挡住它一时！”
云逸跟着他拐进岔路，果然看到一片布满尖石的陡坡，坡上长着稀疏的矮松，树根盘在岩石间，像天然的绊马索。他灵机一动，从怀里掏出匕首，朝着最近的一棵松树砍去——那松树虽然不粗，却长在坡顶，砍断后正好能滚下去挡住追兵。
“咔嚓”一声，松树应声而断，带着一阵尘土滚下陡坡，砸在几块巨石上，发出轰然巨响。紧随其后的山魈被砸了个正着，愤怒地咆哮着，用巨爪将松树拍成碎片，速度却慢了几分。
“好主意！”清虚道长喘着气，从道袍里摸出几张符纸，往旁边的树上一贴，“这‘阻行符’能让它脚下发沉，再多争取点时间！”
三人不敢停留，继续朝着落霞谷跑去。沿途的草木越来越稀疏，地面渐渐出现裂缝，渗出黑色的粘液，跟镇眼石上的一模一样。云逸知道，这是地脉被污染的征兆，离落霞谷越近，邪气就越重。
跑了约莫半个时辰，前方出现一片绯红的云霞，落在远处的山谷里，将整片林子染成了血色——那是落霞谷的方向，传说那里的晚霞能映红半边天，此刻却透着诡异的妖艳。
“快到了！”老林叔指着谷口那棵千年老槐树，树干上缠着碗口粗的藤蔓，果然像他说的那样，像一条条大蛇，“赵先生他们应该就在树后面！”
话音刚落，身后传来一声巨响，山魈的身影出现在山坡上，丈余高的身子挡住了半个太阳，眼睛里的血火死死盯着他们，嘴角淌着黄色的涎水，滴在地上烧出一个个小坑。
“分开跑！”云逸当机立断，“我引它去潭边，你们去找赵先生和小晚，带他们去安全的地方！”他不等两人反对，转身朝着谷内跑去，匕首在阳光下划出一道青光，故意挑衅般地朝着山魈挥了挥。
“云小哥！”老林叔急得大喊，却被清虚道长拉住。
“让他去！”道长望着云逸的背影，眼神凝重，“他是想引魈王去地脉眼，那里的灵泉或许是唯一的希望。我们快去跟赵先生汇合，看看拓片里有没有彻底消灭它的法子！”
云逸一路狂奔进谷，身后的山魈咆哮着追赶，巨大的爪子踏在地上，震得谷内的石头纷纷滚落。他注意到谷里的溪水果然是黑色的，水面上漂浮着死鱼，岸边的草木都枯死了，只有谷底的深潭泛着诡异的绿光，潭边立着块石碑，上面刻着“地脉之源”四个大字，字迹已经模糊。
他朝着潭边跑去，突然看到潭水中央浮着一朵巨大的灵芝，伞盖是深红色的，边缘泛着金光，根部浸在水里，竟在吸收着黑色的粘液——那是百年灵芝！赵先生说的没错，它果然长在地脉眼上，正以自身的灵气净化邪气。
就在这时，山魈追到了潭边，巨爪朝着云逸拍来！他猛地侧身躲过，爪子拍在潭水里，溅起丈高的黑浪，潭底的淤泥被搅起，露出一块拳头大的晶石，在水底闪着柔和的蓝光——是地脉晶！
云逸心中一喜，原来地脉晶没丢，只是沉入了潭底！他顾不上山魈的攻击，纵身跳进潭里，冰冷的潭水瞬间没过头顶，黑色的粘液像水草般缠上来，却被他掌心的鲜血逼退——云家的血能驱邪，此刻竟成了救命符。
他朝着地脉晶游去，指尖刚触碰到晶石，一股暖流瞬间涌遍全身，潭水的黑色粘液像是遇到了克星，纷纷退开。地脉晶的光芒越来越亮，映得整个潭底都成了蓝色，连那朵百年灵芝都抖了抖伞盖，金光更盛。
岸上的山魈看到地脉晶，发出愤怒的咆哮，纵身跳进潭里，巨爪朝着云逸抓来！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一道白光从潭边闪过，是小晚的灵狐！它嘴里叼着个瓷瓶，正是那瓶百花露，朝着山魈的眼睛扔去！
紧接着，清虚道长和老林叔也赶到了，赵先生举着拓片，大声念道：“用灵芝蘸地脉晶的光，抹在它的眉心！那是魈王的弱点！”
云逸立刻摘下百年灵芝，将它浸入地脉晶的蓝光里，灵芝瞬间被染成了蓝色。他握着灵芝，迎着山魈的巨爪冲上去，在被抓住的前一刻，将灵芝狠狠按在它的眉心！
蓝光与血火碰撞，发出刺目的光芒，山魈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身体开始融化，黄色的血液混入潭水，被地脉晶的蓝光净化，渐渐变成透明。它的身体越来越小，最后化为一滩黑水，被潭水彻底吸收。
地脉晶的光芒越来越盛，顺着潭水蔓延到整个落霞谷，黑色的溪水开始变清，枯死的草木抽出新芽，连谷口的老槐树都抖了抖枝叶，藤蔓渐渐褪去了紫黑色。
云逸浮出水面，手里紧紧攥着地脉晶和那朵百年灵芝，浑身湿透，却笑了起来。小晚和赵先生跑过来，递上干净的布巾，老林叔则从竹篓里掏出米酒，给每个人倒了一碗：“来，喝口暖暖身子！俺说过，等这事了了，管够！”
清虚道长喝着酒，捋着胡须笑道：“这酒不错，比贫道观里的素酒烈多了。”他看着潭底的地脉晶，“得想个法子把它嵌回镇眼石，不然地脉还会出问题。”
赵先生点点头，展开拓片：“拓片里说，用百年灵芝的根须缠着地脉晶，再用灵狐血画道符，就能重新激活镇眼石。小晚，你的灵狐……”
小晚立刻抱着灵狐，从头上拔下银簪，轻轻在狐狸的耳后划了一下，挤出几滴血珠，滴在拓片上：“雪团很乖，不会疼的。”灵狐蹭了蹭她的手，像是在安慰。
云逸看着众人忙碌的身影，又望向远处渐渐恢复青翠的山林，手里的地脉晶传来温暖的触感。他知道，这次的危机暂时解除了，但中土的山林里还藏着无数秘密，那些被遗忘的符文，那些沉睡的精怪，或许还有更多的考验在等着他们。
但他不怕，属于他的路才刚刚开始。就像这地脉晶的光芒，纵然曾被黑暗掩盖，终究会刺破阴霾，照亮整片山林。
夕阳西下，落霞谷的晚霞终于露出了原本的颜色，绯红如锦，映着潭水波光粼粼，像是无数颗碎钻在闪烁。属于他们的故事，还在继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