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北方寒域的古籍之秘
一、冰封之路
北方寒域的冬日,太阳像是块蒙尘的铜镜,斜斜地挂在铅灰色的天空上,连光线都带着刺骨的寒意,落在雪地上反射出晃眼的白光。雪瑶踩着及膝的积雪,靴底镶嵌的冰爪在冻得坚硬的雪壳上划出“咯吱咯吱”的声响,每一步都要耗费极大的力气。她身后跟着二十多个族人,每个人都裹着厚厚的驯鹿皮袄,领口和袖口露出一圈圈毛茸茸的狐裘,呼出的白气刚离开嘴唇就凝结成霜,粘在睫毛上,让视线都变得模糊。
“还有三里就到‘冰晶窟’了。”雪瑶停下脚步,回头朝众人喊道,声音被呼啸的寒风撕成碎片,飘散在空旷的雪原上。她的长发用一根嵌着蓝宝石的银带束在脑后,发梢沾着细碎的冰碴,随着动作轻轻晃动。脸颊被冻得通红,像熟透的浆果,却掩不住那双冰蓝色瞳孔里的锐利——那是常年与冰雪为伴磨砺出的锋芒。作为雪族最年轻的族长,她腰间挂着块半透明的冰灵晶,拳头大小,里面仿佛冻着一朵永不凋零的冰花,是族里代代相传的信物,此刻正散发着淡淡的寒气,在酷寒中为她筑起一道无形的屏障。
身旁的老巫祝阿古拉拄着根磨得光滑的鲸骨杖,杖头镶嵌的黑曜石在雪光中闪着幽光,与他浑浊却深邃的眼睛相得益彰。老人脸上刻满了风霜的沟壑,像是被寒风雕刻过,下巴上的白胡子结着冰珠,随着呼吸微微颤动。他望了眼远处起伏的雪丘,那里的雪层呈现出诡异的螺旋状,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搅动过,与族里《寒域秘录》中记载的“封印松动之兆”一模一样:“昨夜的星象不对劲,北斗第七星偏了三度,紫微星旁多了颗妖星。”他顿了顿,鲸骨杖在雪地上敲出沉闷的响声,“怕是冰晶窟里的东西要醒了。”
队伍里最年轻的少年巴图突然指着前方,冻得发紫的嘴唇哆嗦着,声音里带着一丝兴奋:“族长你看!那是不是冰狐?”只见三只通体雪白的狐狸正慌慌张张地朝着冰晶窟的方向跑,蓬松的尾巴扫过雪地,留下浅浅的痕迹,它们的耳朵紧紧贴在头上,显然是在逃命。雪狐是寒域的灵物,只在灵气充沛的地方出没,极少如此惊慌。
雪瑶却皱起了眉,秀气的鼻尖微微抽动:“不对,它们在逃命。”她摘下右手的鹿皮手套,露出纤细却布满薄茧的手指,掌心的冰灵晶突然变得异常冰凉,像是握着一块刚从冰水里捞出来的石头。“空气里有股腥气,像是……像是三年前‘黑风渊’解冻时的味道。”
三年前,黑风渊的永久冻土层突然毫无征兆地融化,露出底下黑绿色的淤泥,淤泥散发着令人作呕的腐臭,接触到淤泥的雪都变成了灰黑色,像是被污染的墨汁。族里最勇猛的猎狗“雪狼”去探路,回来后就疯了似的啃咬自己的爪子,直到血肉模糊。后来还是阿古拉巫祝用冰灵晶的力量才镇压住那股邪气,但黑风渊的冰再也没冻上,至今仍是一片冒着白气的泥潭。
说话间,一阵狂风卷着雪粒呼啸而过,打在脸上像针扎一样疼。远处的冰晶窟终于露出轮廓——那是一座嵌在巨大冰崖里的洞穴,洞口覆盖着一层半透明的冰帘,足有十丈高,阳光透过冰帘折射出七彩的光,像挂着一道摇曳的彩虹。但仔细看,冰帘上布满了蛛网状的细小裂纹,有些地方甚至能看到深色的痕迹,像是被什么东西从里面反复撞击过。
“都打起精神。”雪瑶拔出腰间的冰刃,刀刃是用万年玄冰打磨而成,泛着幽幽的冷光,刀鞘上刻着雪族的图腾,“阿古拉巫祝带乌兰、托克和娜仁守在洞口,一旦发现异动就鸣哨。”她目光扫过众人,冰蓝色的瞳孔里没有丝毫畏惧,“其他人跟我进去,记住,不管看到什么,都不能碰冰壁上的黑色纹路,那是邪祟的气息凝结而成的。”
乌兰是个身材高大的女子,闻言立刻握紧了手中的长矛,矛尖裹着铁皮,沉声道:“族长放心,我们绝不会让任何人靠近!”
二、水晶宫殿
踏入冰晶窟的瞬间,呼啸的风声突然消失了,周遭变得异常安静,只有众人的呼吸声和脚步声在洞穴里回荡。所有人都不由自主地屏住了呼吸——与其说是洞穴,这里更像一座天然的水晶宫殿。冰壁上凝结着无数棱柱状的冰晶,长短不一,最长的有一人高,像一把把锋利的水晶剑,阳光从洞口斜射进来,被冰晶折射成万千光点,落在地上,像撒了一地的碎钻,晃得人睁不开眼。
洞顶垂下长长的冰锥,最长的足有丈余,尖端锋利如刀,倒映在地面的冰潭里,形成对称的图案,仿佛随时会坠落。冰潭里的水清澈见底,能看到潭底铺着的白色鹅卵石,圆润光滑,像是被精心挑选过。水面上冒着丝丝寒气,却始终不结冰,哪怕洞外是零下三四十度的酷寒——这是冰晶窟最神奇的地方,族里的老人说,这潭水连着地心的暖流,是封印的“脉搏”。
“族长,你看冰壁上的画!”巴图指着左侧的冰墙,声音里带着惊叹。那里的冰层较薄,隐约能看到里面冻结着一些图案。众人围过去,阿古拉用鲸骨杖轻轻敲了敲冰面,冰层上的白雾缓缓散去,露出清晰的壁画,像是被一双巧手刻在冰里。
壁画上画着一群穿着兽皮的古人,手里拿着长矛和石斧,围着一个巨大的冰茧,冰茧里似乎裹着什么东西,散发着黑色的雾气,雾气中隐约能看到扭曲的影子。最上方画着一颗发光的珠子,被五只不同的神兽托着——东方的青龙、西方的白虎、南方的朱雀、北方的玄武,还有中央的麒麟,正是五灵守护镇元珠的传说。
“这是上古时期的封印仪式。”阿古拉的声音有些颤抖,他用粗糙的手指轻轻抚摸着冰面,像是在触摸祖先的温度,“我们雪族的祖先就是封印者之一,你看这个举着冰晶的人,就是雪族第一位大巫祝。”他指向壁画左侧一个手持冰状器物的身影,“这冰灵晶,就是当年用来加固封印的信物,里面封存着大巫祝的灵力。”
雪瑶的目光落在壁画的角落,那里画着个扭曲的人形黑影,正从冰茧里伸出一只枯瘦的手,指尖触碰到的地方,冰层都变成了黑色,像是被腐蚀过。就在她看清黑影的瞬间,腰间的冰灵晶突然剧烈地颤动起来,发出细微的嗡鸣,一股寒意顺着腰间蔓延至全身,像是在发出警告。
“往深处走。”雪瑶握紧冰刃,刀刃的寒气让她的头脑更加清醒,“族里的古籍上说,冰晶窟的心脏藏着封印的核心,也是记载着上古历史的地方。”
深入洞穴百丈后,温度骤降,比洞口低了近十度,呼出的白气刚离开嘴就变成了冰雾,落在胡须和睫毛上,瞬间凝结成霜。冰壁上的黑色纹路越来越多,像蛛网般蔓延,有些地方甚至渗出粘稠的黑色液体,滴落在雪地上,发出“滋滋”的声响,融化出一个个小坑,坑里冒着黑色的烟。
巴图突然脚下一滑,差点摔倒,他下意识地扶住冰壁,却惊叫起来:“这冰是软的!”只见他手掌按过的地方,冰层像融化的蜡烛般凹陷下去,露出里面包裹的东西——是一具冻僵的尸体,穿着不属于雪族的黑色斗篷,斗篷的料子很奇怪,在严寒中依然柔软,胸口插着根冰锥,早已与身体冻在一起。斗篷下摆绣着个扭曲的符号,像一条缠绕的蛇。
“是归元教的人。”雪瑶认出了那个符号,与三年前黑风渊发现的尸体上的标记一模一样,她的眼神瞬间变得冰冷,“他们来过这里,想破坏封印。”她拔出冰锥,冰锥与尸体接触的地方已经变黑,随着冰锥被拔出,尸体瞬间碎成冰碴,散落在地上,只留下一块黑色的令牌,上面刻着“七”字,与阿古在断云谷遇到的追兵令牌相同。
“七舵的人。”阿古拉捡起令牌,放在手心掂量着,“归元教按方位分了九舵,七舵负责北方,看来他们早就盯上寒域了。”
三、古籍现世
走到洞穴最深处,眼前豁然开朗——这里是一间圆形的冰室,约有半个篮球场大小,中央的冰台上,放着一个半开的冰棺。冰棺是用一整块透明的万年寒冰打造的,棺盖已经裂开,上面布满了裂纹,像是被人从里面强行推开过。棺里没有尸体,只有一本被冰雪封存的古籍,静静地躺在紫色的绒布上。
古籍被深蓝色的丝绒包裹着,丝绒上绣着银色的星图,与夜空中的星辰完全对应,北斗七星的位置尤其清晰。书页边缘已经泛黄发脆,有些地方被冰棱刺穿,露出里面模糊的字迹,但封面上的烫金大字依然清晰——《寒域封印录》,字体古朴苍劲,带着一股凛然的正气。
“终于找到了。”阿古拉激动得声音发颤,他用鲸骨杖小心翼翼地拨开古籍上的冰层,神奇的是,冰层遇到鲸骨杖上的黑曜石,竟自动融化成水珠,顺着丝绒流下来,在冰台上凝结成细小的冰珠。“这是用雪蚕吐的丝做的纸,水火不侵,才能在这冰窟里保存这么久。”
雪瑶戴上柔软的鹿皮手套,轻轻捧起古籍,丝绒的触感细腻柔软,与周围的冰寒格格不入。她小心翼翼地翻开第一页,上面用上古的篆文写着几行字,笔画刚劲有力。阿古拉凑近了,眯着眼睛,逐字辨认:“……混沌初开,邪祟降世,吞噬生灵,污染万物。五灵聚,镇元出,齐力封印,封于寒渊……”
“后面的字模糊了。”雪瑶轻轻翻动书页,动作轻柔得像是在抚摸易碎的蝴蝶翅膀。第二页上画着幅地图,用不同颜色的墨水标注着五方大陆的位置——东方青风山是青色,西方流沙是黄色,南方炎荒是红色,瀛洲海沟是蓝色,而北方寒域,则是白色。五个点用金线连接,最终汇聚在大陆中心的一个圆点上,旁边写着“镇元珠位”四个字。
巴图突然指着第三页的插图,眼睛瞪得圆圆的:“这不是守冰兽吗?”图上画着一头长着独角的白熊,正用巨大的爪子拍打着冰茧,白熊的眼睛是冰蓝色的,与雪瑶的眼睛很像。插图旁的文字记载着:“守冰兽,寒域之灵,以寒气为食,世代镇守封印,若遇邪祟复苏,便会发出‘冰啸’示警,以血肉之躯抵挡邪祟蔓延。”
“难怪最近总听到冰原深处有吼声。”雪瑶恍然大悟,她想起半个月前,夜里常传来震耳的咆哮,声音沉闷而痛苦,当时族里的老人以为是守冰兽在捕猎,现在看来,是封印松动的警告。“守冰兽一定在跟邪祟搏斗,那些吼声是在求救。”
翻到第七页时,书页突然卡住了,雪瑶小心地用力,只听“咔嚓”一声,一页纸碎成了几片,掉落在冰台上。她连忙蹲下身,用手套小心翼翼地捡起碎片,拼凑在一起。碎片上的文字断断续续,但足以拼凑出一段惊人的历史——
上古时期,黑暗力量曾席卷大陆,所过之处,生灵涂炭,江河断流,草木枯萎。当时的五族强者——东方的云氏、西方的沙族、南方的炎族、瀛洲的海氏,还有北方的雪族——联手对抗,以五灵(沙魂珠、冰灵晶、炎火莲、镇海石、地脉晶)为引,将黑暗力量封印在寒域的地心深处,并用镇元珠加固封印。那场战斗持续了三个月,五族强者死伤过半,雪族的最后一位大巫祝用自身精血融入冰灵晶,才终于将封印完成,而他自己,则化作了冰晶窟的一部分,永远守护着这里。
而如今,归元教正在寻找五灵,试图破坏各地的封印,让黑暗力量重现。他们已经在流沙之地唤醒了守塔蝎,污染了沙魂珠的灵气;在炎荒污染了焚心崖,让蚀骨瘴蔓延;寒域的封印,是他们的下一个目标。
“他们想让邪祟彻底冲破封印。”阿古拉的脸色惨白,他指着最后一页的预言,声音带着恐惧,“这里说,当五方封印全部松动,镇元珠若不能归位,世界将重回混沌,万物寂灭。”
四、冰下异动
就在这时,整个冰室突然剧烈摇晃起来,洞顶的冰锥簌簌落下,砸在地上碎成冰碴,发出刺耳的声响。巴图指着冰台下方,声音发抖:“族长,你看!”
只见冰台的裂缝里渗出黑色的粘液,越来越多,像泉水般涌出,很快淹没了古籍的下半部。粘液中伸出无数条黑色的触手,像蛇一样扭动着,朝着众人袭来,触手上还沾着粘稠的液体,散发出刺鼻的腐臭味。触手碰到冰壁,冰层瞬间变黑融化,露出后面深不见底的黑洞。
“是邪祟的气息!”雪瑶将古籍塞进阿古拉怀里,声音急促而坚定,“带着书走!从密道出去,我断后!”她挥舞冰刃,砍向最前面的触手,冰刃与触手接触,发出“滋滋”的响声,触手被冻住,却很快挣脱开来,变得更加狂暴,数量也越来越多。
阿古拉咬咬牙,知道此刻不是犹豫的时候,他对巴图和另外两个族人喊道:“跟我走!保护古籍!”他指了指冰室左侧一道隐蔽的石门,“从这里出去,通往冰崖背面!”他们顶着掉落的冰锥,朝着石门的方向撤退,巴图回头望了一眼,只见雪瑶被无数触手包围,她腰间的冰灵晶爆发出耀眼的白光,将她整个人笼罩在一片光晕中,冰刃挥舞间,冻住了无数触手。
雪瑶的冰刃舞得密不透风,每一次挥砍都带着刺骨的寒气,将触手冻成冰雕。但触手源源不断地从冰台裂缝里涌出,像是无穷无尽,她的手臂渐渐发麻,额头上渗出细汗,很快结成了冰珠。有几次,触手差点缠上她的脚踝,都被她险险避开。
突然,一声震耳的咆哮从洞穴深处传来,整个冰室都在震动,一道白光撞破冰壁冲了进来——是守冰兽!它足有两丈高,浑身覆盖着雪白的皮毛,此刻却沾满了黑色的粘液,一只眼睛已经变成了黑色,独角闪着微弱的寒光。它一进来就用巨爪拍向触手,被拍到的触手瞬间化为飞灰,发出凄厉的尖叫。
“守冰兽!”雪瑶又惊又喜,她认出这是守冰兽的首领,三年前她在黑风渊见过一次,当时它还只是头幼兽,没想到已经长这么大了。
守冰兽朝雪瑶低吼一声,像是在示意她快走,然后转身用身体堵住冰台的裂缝,独角狠狠刺入裂缝中,发出耀眼的白光。裂缝里传来一声凄厉的嘶吼,黑色的粘液喷涌而出,溅在守冰兽的身上,它痛得咆哮,身体却纹丝不动,雪白的皮毛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黑、腐烂。
雪瑶知道不能再耽搁,她最后看了一眼守冰兽,那只完好的眼睛正望着她,像是在托付。她朝着守冰兽深深鞠了一躬,转身朝着石门的方向跑去。身后,守冰兽的咆哮声越来越弱,冰灵晶的光芒却越来越亮,仿佛在与守冰兽的力量呼应,形成一道无形的屏障。
五、寒域之诺
跑出冰晶窟时,外面的天色已经暗了下来,铅灰色的天空飘起了细碎的雪花。阿古拉和巴图正焦急地等在洞口的雪堆旁,看到雪瑶出来,巴图立刻迎上去,冻得发紫的脸上露出欣喜:“族长你没事吧?”
雪瑶摇摇头,接过阿古拉递来的古籍,书页上的水渍已经冻结,像一层透明的铠甲。她将古籍小心翼翼地裹进驯鹿皮袄里,紧贴着胸口,用体温融化上面的薄冰:“守冰兽暂时稳住了封印,但撑不了多久。归元教的人既然来过,肯定还会再来,我们必须立刻离开寒域。”
阿古拉指着古籍最后一页的地图,上面用红笔圈出了青风山的位置,旁边写着一行小字:“五灵聚,青风现,镇元归位,邪祟灭。”老人的手指在地图上轻轻点了点:“古籍上说,五灵守护者必须在镇元珠的封印核心汇合,才能重新加固封印。青风山是五方的中心,我们得去那里才能找到答案。”
巴图突然想起什么,从怀里掏出块东西,冻得僵硬的手指差点握不住:“刚才在冰室捡到的,不知道是什么。”那是块黑色的碎玉,约莫指节大小,边缘并不平整,像是从什么器物上断裂下来的,上面用古老的篆文刻着半个“北”字。这标记与炎风的炎火莲、阿古的沙魂珠上的印记隐隐呼应,显然同出一源。
雪瑶接过碎玉,放在手心,冰凉的触感顺着指尖蔓延。碎玉刚碰到她的冰灵晶,就发出一阵柔和的白光,像是找到了归宿般,与冰灵晶融为一体。她的脑海里突然闪过一些零碎的画面:五颗灵物悬浮在青风山的上空,光芒交织成一张巨大的网,镇元珠在网中央缓缓旋转,黑色的雾气在光芒中痛苦地挣扎、消散……
“这是北方的信物。”雪瑶握紧拳头,冰灵晶的寒气从掌心传来,却让她的心异常坚定,“就像沙魂珠属于西方流沙之国,炎火莲属于南方炎荒之地,这冰灵晶,就是我们雪族守护的五灵之一。”她看向身后的族人,他们的脸上虽有疲惫,眼神却都透着决绝,“我们雪族世代守护封印,如今封印将破,我们不能让祖先的心血白费。”
乌兰走上前,瓮声瓮气地说:“族长去哪,我们就去哪!就算是刀山火海,我们也跟着!”其他族人纷纷点头,手里的武器在雪光中闪着寒光。
雪瑶回头望了一眼冰晶窟的方向,那里的冰崖已经开始坍塌,黑色的雾气从裂缝中弥漫出来,像一条贪婪的蛇,吞噬着周围的雪光。守冰兽的咆哮声早已消失,那片曾经灵气充沛的土地,此刻只剩下死寂。雪瑶朝着冰崖深深鞠了一躬,冰蓝色的眼眸里闪过一丝悲伤,却更多的是坚定——那是对守冰兽的敬意,也是对守护寒域的承诺。
“收拾东西,我们连夜出发。”雪瑶的声音在寒风中格外清晰,“乌兰,你带两个人去附近的驯鹿群,牵十头最壮的来;托克,把族里剩下的干粮和草药都带上,尤其是治疗冻伤的雪莲膏;娜仁,你熟悉路线,在前头引路,往南走,穿过‘风裂谷’,那里能避开归元教的眼线。”
众人立刻行动起来,驯鹿的铃铛声、整理行囊的窸窣声、低声的交谈声在雪夜里交织,却透着一股井然有序的默契。巴图帮着托克捆扎干粮,冻得通红的脸上满是兴奋:“托克叔,你说青风山是不是像传说中那样,到处都是绿树和鲜花?我长这么大,还没见过真正的树呢。”
托克是个沉默寡言的壮汉,闻言难得地笑了笑,露出两排整齐的牙齿:“等咱们打赢了邪祟,就让族长带你去看。听说那里的春天,山上全是开着花的树,风一吹,像下雪一样。”
雪瑶听着他们的对话,嘴角也露出一丝浅笑。她抬头望向南方,那里的夜空比北方要亮一些,像是有希望在闪烁。她知道,这一去前路未卜,要穿越千里冰原,翻越终年积雪的山脉,才能抵达中土的青风山。寒域的酷寒尚可抵御,而即将面对的归元教和黑暗力量,才是真正的考验。
但她不怕。雪族的字典里,从来就没有“退缩”二字。
深夜的冰原上,一行人的脚印延伸向远方,很快又被新下的雪覆盖。十头驯鹿拉着雪橇,载着古籍和行囊,雪瑶坐在最前面的雪橇上,腰间的冰灵晶散发着淡淡的光芒,照亮脚下的路。她的冰刃斜插在雪地里,刀柄上的蓝宝石随着雪橇的晃动闪烁着,像是一颗永不熄灭的星辰。
五方的守护者正在集结,五灵的力量正在呼应。北方寒域的冰灵晶,终将与流沙的沙魂珠、炎荒的炎火莲、瀛洲的镇海石、中土的地脉晶汇聚在一起,在青风山共同谱写对抗黑暗的史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