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小满靠着墙，身体剧烈颤抖，张着嘴发不出声音，眼睛瞪着病床上的施缪情。施缪情弓着背喘气，嘴角渗血。
周小满猛地弯腰，双手死死按住腹部，身体佝偻。冷汗浸透病号服。她头一偏，呕吐物喷溅在地砖上。
吐完，她顺着墙壁滑倒，跪在呕吐物旁，额头抵地，身体蜷缩颤抖，喉咙发出倒气声。
施缪情被呕吐声惊得睁眼，看向墙角。周小满跪趴的身影，地上的秽物。施缪情咽下喉咙涌上的东西。
病房门被撞开。沈聆带着护士冲进来。
沈聆看到墙上的水渍凹痕、地上的秽物碎瓷片、跪趴在地的周小满和病床上的施缪情。她冲到墙角，抓住周小满肩膀想拽起她：“你他妈怎么回事？！说话！”
护士蹲下查看周小满。护士伸手想掀周小满病号服下摆。
“别动她！”施缪情嘶哑喊道，盯着护士，“……刀口……裂了。”
护士停手，看到周小满指缝间有暗红液体洇透病号服。护士按下呼叫铃：“普通病房3床，病人疑似术后伤口裂开，伴剧烈呕吐，意识模糊，请求支援！”
门被更大力度撞开。两个护工推担架床进来，后面跟着医生。
护工抬起周小满。动作牵扯伤口。
周小满发出凄厉惨叫，身体弹起又落回担架床。
“轻点！”沈聆吼道。
护工固定好担架。医生翻看周小满眼睑，搭她手腕。
护士绑血压计袖带。周小满在担架上痛苦扭动呻吟。
施缪情盯着墙角。看着周小满被抬走。
护士：“血压70/40！心率140！”
医生：“快！送抢救室！通知手术室准备！”
担架床被快速推出病房。门关上。
沈聆僵在原地，看着空墙角、地上的秽物血迹，又看施缪情。施缪情闭眼躺着。
沈聆后退，脊背撞墙，滑坐在地，脸埋进膝盖，肩膀耸动。
病房死寂。
小护士推门探头：“3床周小满手术结束，送回普通病房了。医生说刀口崩开重新缝了，麻药没过，人睡着。没大事了。”她看着地上的污秽，“这得清理。”
沈聆抬头，嗯了一声，站起来，坐到墙角的空椅子上。
小护士和护工阿姨进来清理地面，然后退出。
沈聆佝偻坐着。
沈聆站起来，走到床头柜边，拿起干净搪瓷杯，走到饮水机接温水。
她端水走到床边，把杯子放在施缪情枕边床头柜上。
沈聆走回椅子坐下。
吴医生推门进来，走到病床边：“醒了？”他掀开薄被查看施缪情的固定装置和纱布，按了按几个点。施缪情闷哼。
“疼？”吴医生问。
施缪情：“……嗯。”
住院医递上听诊器。吴医生听诊。
“渗液止住了。肺部杂音比昨天好。固定带再箍两周。命捡回来了。肺和骨头好利索没那么快。”吴医生看向床头柜的水杯和墙角的沈聆，“醒了就自己动动。能动的手脚动动。旁边的人，倒水。”
吴医生带住院医离开。
施缪情闭眼。
沈聆蜷在椅子上。
“……水。”施缪情嘶哑挤出声音。
椅子吱嘎响。沈聆抬头看施缪情。
施缪情朝床头柜方向偏了下头。
沈聆站起来，走到床头柜拿起凉水杯，到饮水机接温水。
她端水走回床边，托住施缪情后颈，将水杯凑近她嘴唇。
施缪情小口吞咽。
喝下半杯，施缪情头后仰避开杯口。
沈聆拿开杯子，小心放下施缪情的头。
沈聆把剩下的水放回床头柜，站了一会儿，走回椅子坐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