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红色的血迹在地砖上干涸成狰狞的印记,像是一张扭曲的网,无声地诉说着受害者临终前的挣扎。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铁锈味,混合着某种腐朽的气息,让人不自觉地屏住呼吸。
沈泉站在门口,胃里一阵翻涌。她下意识攥紧袖口,指甲几乎要掐进掌心,现场死亡的气息像蛇一样缠上她的脊背。她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目光却忽然被门框下的某处痕迹吸引。
“怎么,这就不行了?”严辛回头瞥见她仍站在门口,嘴角勾起一抹讥诮的弧度,晨光从他身后照过来,在地上投下修长的阴影,正好横亘在沈泉脚前,像一道无形的界限。他早就料到会这样,什么道士,什么娇娇大小姐,怎么可能受得了案发现场这惨状。
“一下子确实适应不了,先缓缓再进来吧。”程宇站在一旁,语气温和,却带着疏离。
沈泉抿了抿唇,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袖口。从今早见面开始,车内的空气就沉闷得让人窒息,她几次试图缓和气氛,换来的只有敷衍。而现在,两人话里话外的轻视,终于让她心底那簇火苗“蹭”地窜了上来。
“我在看这处擦痕!”
她声音抬高了几度,指向门框下方那一处几乎难以察觉的漆面磨损。
严辛皱眉走近,低头扫了一眼,嗤笑道,“时间长了掉漆很正常。”
门槛上的漆有点摩擦掉落,但也只是很小的一块,不细看根本察觉不出。
程宇也走上前,目光短暂地掠过那处痕迹,解释道,“新房装修时工人搬运家具,偶尔也会留下这种小刮痕。”
他的语气像是在安抚缺乏常识的妹妹,但眼底闪过一丝不耐。这案子已经拖得太久,上面只给了半个月的期限,他们没时间陪外行人玩侦探游戏。
沈泉没搭腔,只是蹲下身,指尖轻轻抚过那处磨损,漆面剥落处露出底下粗糙的木质,摸起来有细微的颗粒感。
思索一会,她站起身,目光缓缓扫过室内的每一寸,沙发上的衣物凌乱地堆叠着,一盆绿植蔫巴巴地歪在茶几边缘,旁边是一碗早已凝固的泡面,馊味混杂着血腥气,让整个空间显得更加压抑。
“如何呢?看见受害者的鬼魂了吗?”
严辛跟在她身后,语气轻佻,他笃定这会是一场闹剧,不由阴阳怪气起来。
沈泉摇头,目光依旧在房间各处逡巡。她虽然是道士,但也知道破案讲究的是证据,而非通灵。
“你平时可以和我扯这些,”她侧头看他,一字一顿,“但在破案的时候,还请尊重死者。”
严辛一怔,罕见地没再反驳,转而沉默地环顾四周。这案子原本不归他们组负责,今天是他第一次踏入这个凶案现场,每一处都让他神经紧绷。
程宇则站在一旁,专注地翻看手中的案卷资料,时不时抬头对比现场痕迹。他的指尖轻轻划过纸面,眉头微蹙,像是在脑海中拼凑着某种可能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