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核心对决
石门后的混沌空间里,时间仿佛被拉成了粘稠的丝线。每一次呼吸都像是在吞咽凝固的铅块,肺腑间满是铁锈般的滞涩感;脚下的虚空更是诡谲,时而坚硬如万年玄铁,踩上去能听见骨骼承压的轻响,时而又柔软如流沙,稍不留神便会陷下半尺。巨大的黑暗核心悬浮在虚空中央,直径足有十丈,表面布满蛛网状的裂纹,每道裂纹里都流淌着暗紫色的光——那光不像火焰般跳跃,反倒像凝固的血液在缓缓蠕动,细看之下,竟能发现光流中裹着无数细小的人脸,在无声地挣扎。
核心周围环绕着无数黑暗触手,粗如巨蟒的触手上布满倒刺,倒刺尖端滴落的黑色粘液在空中凝成细小的黑雾,黑雾落地的瞬间,便将虚空腐蚀出针孔大的黑洞;细如发丝的触须则在空气中轻轻颤动,触须扫过的地方,连空间都泛起涟漪,仿佛平静的湖面被投入石子。整个核心望去,宛如一只睁开的邪恶巨眼,瞳孔深处是无尽的虚无,正冷冷注视着闯入者,那目光里没有愤怒,没有杀意,只有一片漠然的死寂,仿佛在看一群蝼蚁。
“你们这些愚蠢的家伙,竟然自己送上门来。”黑暗核心表面的裂纹突然张开,露出里面翻滚的黑雾,声音像是无数人在同时嘶吼——有孩童的啼哭,有老者的叹息,有战士的咆哮,无数声音交织在一起,震得空间都在微微颤抖,连众人的灵力护盾都泛起了涟漪。“三族联军的后代?真是可笑,当年你们的祖先拼尽全力也只换来百年安宁,如今凭你们几个乳臭未干的毛头小子,也想撼动混沌本源?”
它话音未落,最粗壮的三根触手已如闪电般袭来,带着撕裂空气的尖啸。触手上的倒刺泛着幽光,显然淬满了能腐蚀灵力的剧毒。“散开!”云逸大喊一声,长剑在身前划出圆形光盾,金光流转的盾面上,“镇邪”二字如活物般游走,那是玄清观不传的护体心法。光盾与触手碰撞的瞬间,发出刺耳的金属摩擦声,云逸只觉手臂一麻,竟被震得后退半步,虎口处渗出细密的血珠,血珠滴落在虚空里,竟被瞬间吞噬。
炎风趁机冲向左翼,古铜色的手臂上浮现出火焰图腾,图腾上的火鸟仿佛要挣脱皮肤的束缚,翅膀扇动的纹路里还沾着炎荒火山灰的痕迹。“巫族秘法——焚天掌!”他双掌推出的瞬间,赤焰如火龙般缠绕上触手,将那滑腻的肢体烧得滋滋作响,散发出类似烧焦毛发的恶臭。触手剧烈扭动,喷溅出的黑色粘液落在地上,竟腐蚀出一个个拳头大的深坑,坑里冒出的黑烟带着刺鼻的腥气,闻得人头晕目眩。
“这点能耐还敢叫板?”炎风啐了一口带血的唾沫,唾沫在空中化作小火球,砸向另一根袭来的触手。胸口的旧伤因发力而隐隐作痛——那是被叛徒炎虎灼伤的疤痕,至今仍能闻到淡淡的焦糊味。他甩了甩手臂,火焰在指尖跳动,“爷爷说过,对付邪祟,就得用最烈的火!烧得它连灰都不剩!”
林羽拉着灵汐退到右侧,手中的匕首在掌心旋转出蓝色光圈,光圈边缘的水纹里倒映着两人的影子,灵汐的鱼尾与林羽的衣角在水中交缠。“灵汐,借你避水珠的力量!”灵汐立刻解下颈间的避水珠,水珠脱离她体温的瞬间,突然暴涨到拳头大小,珠壁上流转的水光映出她苍白的脸。水珠在林羽掌心化作水龙,龙首张开巨口,朝着黑暗核心喷射出高压水柱,水柱所过之处,连空气都凝结出细小的冰晶。
水柱撞上核心表面的裂纹,竟暂时逼退了蔓延的黑雾,露出里面闪烁的暗紫色晶体,晶体上仿佛有无数虫子在蠕动。“它的裂纹在扩大!”林羽眼睛一亮,靛蓝色的衣袍被水龙带起的气流吹得猎猎作响,腰间挂着的玉佩——那是父亲留下的遗物,此刻正微微发烫,“攻击那些纹路,那是它的弱点!就像人身上的伤口,碰一下就疼!”
雪瑶站在一块悬浮的冰岩上,冰雪法杖顶端的冰魂石碎片发出幽蓝光芒,将她素白的脸庞映照得愈发清冷,唇上的青紫色是灵力透支的痕迹。“冰封千里!”她素白的裙摆在寒风中飘动,裙摆上绣着的雪麟图案仿佛要活过来,麟爪处的银线在光芒中闪烁。指尖划过的轨迹凝结出冰晶,无数冰棱如箭雨般落下,每根冰棱上都刻着“镇邪符”,符文在冰棱上流转,发出细微的嗡鸣。
冰棱顺着触手蔓延而上,将三根最细的触须冻成冰雕,冰雕里的触须还在微微蠕动,像被琥珀封存的虫子。“格达长老,阿霜,用‘碎冰符’!”雪瑶喊道,声音因寒冷而微微发颤。老冰巫格达立刻在地上画出阵纹,枯瘦的手指颤抖着,指甲缝里还嵌着寒域的冰碴,却异常稳定;年轻的阿霜则将冰魂石碎片嵌入阵眼,小姑娘脸上沾着冰屑,眼神却异常坚定。两人灵力交汇的瞬间,冰雕连同触手一起碎裂成粉末,粉末在空气中化作白雾,被灵汐的水龙卷走。
阿古带领着沙族勇士组成环形剑阵,鸣金碎片在他们脚下凝成沙环,沙环转动时,每把弯刀都泛起金光,刀身上的沙粒随着动作簌簌落下。勇士们的脸上沾着沙尘与血污,阿吉的眉骨被触须划伤,血顺着脸颊流到下巴,却连眼睛都没眨一下;巴图的手臂脱臼了,用布条简单固定后,依旧咬牙挥刀。他们的眼神却如沙漠的星辰般明亮,闪烁着不屈的光芒。
“流沙阵——旋!”阿古一声令下,声音里带着沙族特有的沙哑,他的头巾被风吹掉,露出缠着绷带的额头——那是之前为了保护鸣金碎片被落石砸伤的。剑阵如陀螺般旋转起来,弯刀斩断触须的脆响此起彼伏,像是在演奏一曲激昂的战歌。阿木拄着短刀站在阵心,脸色苍白如纸,嘴唇干裂出血,每一次呼吸都带着痛苦的喘息,却依旧用灵力维持着沙环的运转:“哥哥们,加把劲!别让这些鬼东西靠近核心!等回去了,我请大家喝最烈的驼奶酒!我藏了十年的那种!”
黑暗核心发出一声愤怒的咆哮,咆哮声里夹杂着无数哀嚎,仿佛有千万冤魂在同时受苦,听得人头皮发麻,心神动摇。它表面的裂纹突然扩大,暗紫色的光芒从裂纹中溢出,将整个空间染成诡异的紫色,连光线都在这颜色里扭曲变形。无数细小的触须如暴雨般射出,有的缠上云逸的长剑,试图将剑刃拖入核心,触须上的倒刺刮得剑刃火花四溅;有的卷住炎风的脚踝,倒刺深深扎进皮肉,黑色的血液顺着倒刺滴落;有的则试图钻进林羽和灵汐的灵力护盾,化作人脸的形状,发出诱惑的低语——那是林羽母亲临终前的声音,是灵汐妹妹灵月的哭喊。
云逸挥剑斩断缠上来的触须,却发现这些肢体斩断后会迅速再生,断口处涌出的黑雾甚至比之前更浓郁,像伤口愈合时结的痂,却带着更强的腐蚀性。他看着剑刃上黯淡的金光,眉头紧锁:“这样下去不是办法!”他避开一根扫来的巨触,那触手上的倒刺擦着他的玄色劲装划过,留下三道焦黑的痕迹,衣料下的皮肤传来灼痛感,“它在靠吞噬我们的灵力再生!每一次攻击,都是在给它喂食!就像给饿狼扔肉,只会让它更凶!”
他眼角的余光瞥见黑暗核心每次发动大规模攻击前,表面的裂纹都会短暂停滞,像是在积蓄力量,那些细小的触须也会暂停蠕动,仿佛连呼吸都停止了。“大家注意!”云逸的声音穿透混乱的战场,清晰地传到每个人耳中,他将内力灌注于声,让声音带着安抚心神的力量,“它每次猛攻前都会顿一下,那是它的破绽!就像拉满的弓弦,松开前总有一瞬的静止!”
炎风被触须缠住的脚踝突然发力,地火晶的光芒顺着触须蔓延,将整根肢体烧成灰烬,黑色的烟雾中飘出烤肉般的焦味。他甩了甩焦黑的裤脚,古铜色的皮肤上沾着黑色粘液,粘液灼烧皮肤的痛感让他更加清醒:“老子早发现了!这破核心跟炎荒的火山喷发一个德性,蓄力时最容易被打断!”他看向云逸,火焰在眼底跳动,露出一口白牙,“云逸,你说怎么打?兄弟我陪你干到底!就算今天交代在这儿,也得拉这鬼东西垫背!”
“等它下次蓄力,我们五人合力,用圣物碎片的力量发动总攻!”云逸指向核心表面最宽的一道裂纹,那道裂纹从核心顶端延伸到底部,宽约丈许,像是被巨斧劈开的伤口,裂纹里流淌的暗紫色光芒比别处更浓郁,“那里应该是它的能量中枢,灵汐的避水珠刚才在那里感应到了结界残片的气息!就像人的心脏,捅一下就完蛋!”
灵汐立刻点头,尾鳍在虚空中拍打,带起的水花凝成水镜,水镜里清晰地映出核心内部的景象,她的额头上渗着细密的汗珠,那是强行动用灵力的代价。“我能看见残片的位置!就在裂纹最深处,被黑雾裹着!”她的声音带着一丝疲惫,却异常坚定,“残片上的符文还在微弱地闪烁,它在等我们!就像迷路的孩子在等家人!”
灵汐将避水珠抛向空中,水珠悬在众人头顶,映出核心内部的景象——半块玉璧正被无数触须缠绕,触须像毒蛇般勒紧玉璧,有的触须甚至钻进了玉璧的裂纹,贪婪地吮吸着里面的灵力。玉璧上的符文因黑暗力量侵蚀而黯淡无光,却仍有一丝白光在顽强地闪烁,像寒风中的烛火。
黑暗核心似乎听懂了他们的计划,发出一阵刺耳的尖啸,尖啸声里充满了不屑与愤怒,震得众人耳膜生疼,阿木甚至忍不住捂住了耳朵。“想毁掉我?痴心妄想!混沌不灭,我便不死!”它表面的裂纹突然全部张开,暗紫色的光芒几乎要将整个空间染透,连光线都被染成了紫色,显然是在准备发动最强一击。周围的触须疯狂扭动,有的甚至开始互相吞噬,粗壮的触手将细小的触须卷入腹中,吞噬的能量汇入核心,核心的体积竟在慢慢膨胀,表面的暗紫色光芒也越来越亮。
“就是现在!”云逸将核心碎片按在眉心,金光顺着经脉流遍全身,经脉因承受不住这股力量而发出轻微的“咯吱”声,像是老旧的木门在作响。长剑上的光芒亮得几乎睁不开眼,剑身上的符文一个个亮起,像是沉睡的巨龙苏醒了,发出震耳欲聋的龙吟,“圣物之力,借我一用!”
“巫族战魂,与我共生!”炎风的地火碎片融入双掌,赤焰在他身后凝成巨大的火焰巨人,巨人高约十丈,手持巨斧,正是巫族传说中的战神形象——那是巫族历代勇士的灵力化身,巨人的眼睛里,映着炎风坚毅的脸庞,连嘴角的疤痕都一模一样。
“瀛洲水族,听我号令!”林羽与灵汐的灵力交织在一起,避水珠与断剑碎片共振,化作蓝色巨龙。龙鳞上闪烁着鲛人部落的守护符文,符文在龙鳞上流转,发出细微的光芒;龙角间缠绕着灵汐的歌声,那歌声里有对家园的眷恋,有对和平的渴望,连狂暴的虚空都因这歌声而平静了几分。巨龙张开巨口,发出震耳欲聋的龙吟,声波震得周围的触须纷纷后退,像是畏惧这纯净的力量。
“寒域冰灵,为我所用!”雪瑶举起冰雪法杖,冰魂石碎片与格达、阿霜的灵力汇合,冰晶在她身前凝成冰凤凰。凤凰的羽翼上,冰纹与结界残片同源,每一片羽毛都像是用最纯净的寒冰雕琢而成,折射出七彩的光芒;凤凰的眼睛里,闪烁着雪族特有的坚定,那是世代守护冰原的执着。凤凰发出清越的啼鸣,啼鸣声里带着净化一切的力量,触须听到这声音,竟开始微微颤抖。
“流沙之灵,助我破敌!”阿古将鸣金碎片抛向空中,碎片化作漫天沙暴,与勇士们的剑阵融合,形成一柄巨大的沙刃,刃长十丈,宽约丈许,刃口闪烁着鸣金特有的莹白光芒,像沙漠里的月光。沙刃周围,无数沙粒凝成的小剑环绕飞舞,像是在为总攻助威,发出“嗡嗡”的剑鸣。阿木拄着短刀,将最后的灵力注入沙刃,他的身体晃了晃,眼前发黑,却依旧挺直了脊梁:“阿古哥,加油!我们流沙的男儿,从不认输!”
当黑暗核心的能量积蓄到顶点,即将爆发的刹那,整个空间都安静了下来,只剩下核心表面裂纹里流淌的暗紫色光芒在跳动,像是死神的心跳。云逸的长剑、炎风的火焰巨人、林羽与灵汐的水龙、雪瑶的冰凤凰、阿古的沙刃同时发动,五道光芒在虚空中央汇成螺旋状光柱,光柱上缠绕着五族的符文——玄清观的云纹、巫族的火鸟、鲛人的水纹、雪族的冰花、沙族的驼铃,五族符文交相辉映,带着一往无前的气势,精准地刺入黑暗核心最宽的裂纹。
“嗡——”光柱与核心碰撞的瞬间,整个空间都在震颤,像是天地倒转,众人脚下的虚空剧烈晃动,几乎站立不稳。黑暗核心发出一声不似生物的惨叫,那声音里充满了痛苦与不敢置信,仿佛从未想过自己会被蝼蚁般的存在伤害。表面的裂纹开始大面积崩裂,缠绕结界残片的触须纷纷断裂,黑色的汁液喷溅而出,落在地上腐蚀出大片的黑洞。
结界残片接触到光柱的瞬间,突然爆发出耀眼的白光,那光芒比太阳还要炽烈,将整个空间都照得如同白昼。白光与五枚圣物碎片共振,形成一个巨大的光茧,将黑暗核心包裹其中,光茧上流转的符文,与玄清观记载的上古结界符文一模一样。
“啊——”黑暗核心在光茧中疯狂扭动,触须不断撞击光壁,却被反弹的金光灼烧得滋滋作响,化作一缕缕黑烟,黑烟在白光中消散,连一丝痕迹都没留下。它表面的黑雾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消散,露出里面暗紫色的晶体,晶体上的纹路正被白光一点点覆盖,那些代表着黑暗与毁灭的纹路,在白光中痛苦地扭曲、消失,像是冰雪消融在阳光下。
“有效!”灵汐惊喜地喊道,尾鳍拍打出的水花在光茧外凝成符文,符文融入光茧,让光壁更加坚固,“结界残片在回应我们!它在吸收圣物碎片的力量!就像干涸的土地在吸收雨水!”她的脸上露出久违的笑容,苍白的脸颊泛起红晕,像是雨后的桃花。
然而,就在光茧即将完全覆盖核心时,黑暗核心突然剧烈收缩,体积缩小了一半,表面的裂纹全部闭合,暗紫色的光芒骤然暴涨,竟暂时逼退了白光,在光茧上腐蚀出大片的黑斑。“你们以为这样就能封印我?”核心的声音里带着疯狂的笑意,那笑声里充满了毁灭一切的决绝,“我与这方天地共生了万年,想彻底消灭我,就得让整个世界陪葬!我不好过,谁也别想好过!”
它收缩的核心突然开始膨胀,速度比之前快了十倍,表面浮现出五块大陆的虚影——青州的山峦在崩塌,玄清观的飞檐断裂,弟子们的惨叫声仿佛就在耳边;瀛洲的海岛在沉没,鲛人部落的珊瑚宫殿被黑潮淹没,孩童们的哭声撕心裂肺;流沙的沙丘在移动,吞噬了绿洲的最后一片胡杨林,商队的驼铃声戛然而止;炎荒的火山在喷发,岩浆淹没了巫族的村寨,勇士们的怒吼被火山灰掩埋;寒域的冰原在融化,雪麟的栖息地被毁,幼崽们在冰水中挣扎,发出绝望的哀鸣。
虚影上的景象正同步反馈到现实世界,裂缝外传来玄清观弟子的惊呼:“师父!后山的山峰塌了!”瀛洲的银鱼群在悲鸣,鱼鳞上的光芒黯淡了许多;流沙的驼队传来恐慌的呼喊,沙丘移动的速度越来越快。显然外界的大陆正在发生异变,黑暗核心的自爆能量已经开始影响现实世界。
“它在引爆自身能量!”云逸脸色一变,长剑上的金光因担忧而波动,指节因用力而泛白,“这样下去,就算我们封印了它,五块大陆也会跟着遭殃!”他看向身边的同伴,每个人的脸上都写满了焦急与坚定,林羽的手紧紧握着灵汐的手,炎风的拳头攥得咯咯作响,阿古的眼神里闪过一丝决绝,雪瑶的嘴唇抿成一条直线。
雪瑶突然指向核心膨胀时露出的一点莹白,那点莹白在暗紫色的光芒中格外醒目,像黑夜里的启明星:“那里!是结界残片没被侵蚀的部分!它在那里藏了最后一丝本源!”她将冰魂石碎片抛向那点莹白,碎片在空中划出一道优美的弧线,带着寒域的清冽气息,“只要让圣物碎片与残片完全融合,就能中和它的自爆能量!就像用寒冰扑灭烈火!”
林羽立刻会意,拉着灵汐的手跃向光茧。两人的灵力化作水幕,水幕上倒映着瀛洲的碧海蓝天——珊瑚丛里游弋的鱼群,沙滩上晒太阳的海龟,那是他们守护的家园。“我们去!水元素能缓冲能量冲击!”林羽转头对灵汐说,眼神里满是坚定,“别怕,有我在。”灵汐摇摇头,回握住他的手,掌心的温度驱散了冰冷的恐惧:“我不怕,能和你一起,就算是死也值得。”两人的身影穿过光壁,水幕包裹着断剑碎片和避水珠,硬生生在膨胀的核心表面撕开一道小口,小口边缘的暗紫色光芒疯狂跳动,像要将他们吞噬。
炎风与阿古紧随其后,火焰与沙刃在小口周围凝成防护盾,赤焰与金沙交织,形成一道坚固的屏障。炎风的手臂已被反弹的能量灼伤,皮肤焦黑,露出底下的红肉,却依旧咬紧牙关,额头上的青筋暴起:“快!我们撑不了多久!这鬼东西的能量太狂暴了,防护盾快撑不住了!”他转头对阿古喊道,声音因痛苦而嘶哑。阿古的沙刃也开始出现裂痕,鸣金碎片的光芒黯淡了许多,他却依旧坚持着,沙族勇士的血液在他血管里沸腾:“放心!老子还撑得住!你要是不行了,就吱一声,我一个人也能护住他们!”炎风被他逗笑,咳出一口带血的唾沫:“放你娘的屁!老子死也要死在你前面!”
云逸深吸一口气,将全身灵力注入核心碎片,碎片化作一道金光,顺着小口钻入核心最深处。他闭上眼睛,脑海中闪过青州的麦田——风吹麦浪的金色海洋,玄清观的钟声——清晨时分回荡在山谷的悠扬,同伴们的笑脸——炎风的爽朗,灵汐的温柔,阿古的憨厚,雪瑶的清冷……这些画面化作力量,流淌在他的经脉里。“圣物归位,结界重铸!”他大喊一声,声音里充满了对家园的眷恋和守护的决心。
金光与莹白的残片接触的瞬间,整个黑暗核心突然静止了,仿佛时间都在这一刻凝固。五枚圣物碎片与结界残片在空中连成一个完整的圆,圆内的符文开始高速旋转,形成一个巨大的漩涡,将暗紫色的核心能量一点点转化为柔和的白光。核心表面的大陆虚影渐渐稳定,崩塌的山峦重新凝聚,露出青翠的草木;沉没的海岛浮起,珊瑚宫殿恢复了往日的光彩;移动的沙丘停下,胡杨林抽出新芽;喷发的火山平息,岩浆凝固成黑色的岩石;融化的冰原冻结,雪麟幼崽依偎在母亲怀里,发出满足的呜咽。
黑暗核心的嘶吼声越来越弱,最终化作一声悠长的叹息,那叹息里带着解脱,也带着不甘,彻底被白光吞噬。当最后一缕暗紫色光芒消失时,完整的结界玉璧悬浮在虚空中央,玉璧直径约三丈,表面刻满了上古符文,符文流转,发出柔和的白光,将周围的混沌空间一点点净化。那些扭曲的时空、痛苦的灵魂,都在玉璧的光芒中得到安息,灵魂们化作点点星光,朝着远方飘去,像是回到了应去的地方。
众人悬在半空,看着玉璧散发的白光蔓延到整个裂缝,之前的黑雾、幻形兽、时空残片都在白光中消散,露出一片清澈的虚空,远处甚至能看见中土大陆的轮廓——青州的麦田泛着新绿,玄清观的钟声隐约传来,带着安宁的气息;瀛洲的海面波光粼粼,鲛人部落的歌声随风飘来,悠扬动听;流沙的胡杨抽出新芽,商队的驼铃清脆悦耳,充满了生机;炎荒的火山冒着热气,巫族的战歌充满力量,振奋人心;寒域的冰原闪着蓝光,雪麟的身影在冰原上奔跑,自由而欢快。
“结束了?”阿木拄着短刀,看着眼前的景象,有些不敢相信。他的声音带着颤抖,那是激动,也是如释重负,眼泪不受控制地流了下来,混合着脸上的血污,在脸颊上留下两道清晰的痕迹。
云逸收起长剑,后背的伤口在白光中渐渐愈合,疼痛消失的同时,心中也一片澄澈,像是被雨水冲刷过的天空。他看向身边的同伴,灵汐的鱼尾在白光中闪着银光,耳后的银鳞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明亮,她正对着他微笑,那笑容比瀛洲的阳光还要温暖;炎风脸上的笑容比火焰还亮,胸口的旧伤在光芒中渐渐淡化,只留下一道浅浅的疤痕,他拍了拍云逸的肩膀,力道不小,带着兄弟间的情谊;阿古正抚摸着鸣金碎片,碎片的光芒与他眼中的笑意交相辉映,他转头对阿木喊道:“阿木!你小子没骗我们吧?说好的驼奶酒呢?”阿木立刻点头,抹了把眼泪:“算数!回去就给你们拿!”雪瑶望着玉璧,眼角的疤痕似乎淡了些,清冷的脸上露出了久违的笑容,像寒域的冰花在阳光下绽放。
结界玉璧突然飞向他们,在众人面前化作无数光点,融入五枚圣物碎片。碎片上的光芒渐渐内敛,变成五块看似普通的玉石,静静躺在他们掌心,却能感受到里面流淌的温暖力量,那是守护与希望的力量,是五族血脉相连的证明。
“它认主了。”灵汐轻抚着断剑碎片,碎片上的纹路与她的避水珠完全契合,两者接触的地方,泛起淡淡的蓝光,像海面上的涟漪,“以后,我们就是结界的守护者了。”她看向众人,眼神里充满了责任与期待,“我们要像祖先一样,守护好这个世界,不让黑暗再次降临。”
“没问题!”炎风拍着胸脯保证,声音洪亮,“有我们在,谁敢搞事,老子一把火烤了他!”阿古也点头:“沙族的男儿,会永远守护这片土地。”雪瑶微微一笑:“寒域的冰雪,也会成为最坚固的屏障。”云逸看着大家,心中充满了温暖:“我们一起。”
远处传来时空裂缝关闭的嗡鸣,像是在催促他们回家。云逸看向裂缝外的世界,阳光透过裂缝照进来,在虚空中洒下金色的光斑,温暖而明亮。他握紧手中的核心碎片,转身看向众人,声音坚定而温暖:“该回家了。回去告诉大家,黑暗不会再来了。”
众人相视一笑,那笑容里有历经磨难的疲惫,有获得胜利的喜悦,更有对未来的憧憬。他们朝着裂缝外的光明走去,身影在阳光中被拉长,彼此的肩膀偶尔碰撞,却更加坚定了前行的脚步。阿木走在最后,回头望了一眼已经平静的虚空,仿佛还能看到刚才激战的身影,他深吸一口气,快步跟上大家的脚步。
他们的身影消失在虚空的瞬间,最后一缕白光也消散了,时空裂缝彻底关闭,仿佛从未出现过。只有玄清观的铜铃还在轻响,叮铃铃,叮铃铃,像是在欢迎英雄们的归来,那铃声里,充满了和平与安宁,在山谷间回荡,久久不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