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六章：暗影核心的终局前奏
石门开启的轰鸣声震得整个大厅簌簌发抖，黑曜岩门板与地面摩擦时迸出的火星，在黑暗中划出一道道转瞬即逝的弧线，照亮了门后那片深不见底的黑暗。随着门缝逐渐扩大，一股浓烈的黑暗气息如潮水般涌来，带着腐臭与血腥的混合气味，仿佛有无数冤魂在其中嘶吼——刚一接触，玄清观的年轻弟子小尘就脸色发白，手中的拂尘“啪嗒”落地，他喉咙滚动着想要说话，却只发出嗬嗬的抽气声，眉心的灵力光点亮得刺眼，显然是心神被这气息撼动。
“守住心神！”云逸立刻将月光石挡在身前，银白光芒如涟漪般扩散，将黑暗气息逼退三尺，他玄色的衣袍被气浪掀得猎猎作响，鬓角的发丝贴在汗湿的额角，“这是‘噬魂煞’，用灵力护住心脉！明尘，给小尘喂清心丹！”
明尘手忙脚乱地从怀中摸出瓷瓶，倒出一粒琥珀色的丹药塞进小尘口中，同时捏碎一张金光符，符纸化作金粉落在小尘身上，这才让他呛咳着缓过劲来。“多谢云大哥提醒。”明尘额头冒汗，看着小尘苍白的脸，眼中闪过后怕，“这气息比断云峰的黑暗核心强太多了。”
云逸的目光早已穿透黑暗，看清了门后的景象，瞳孔骤然收缩——
门后是一个巨大的黑暗大厅，足有聚贤谷演武场三倍大小，穹顶高不见顶，只有无数幽绿色的光点在黑暗中闪烁，细看之下竟是悬浮的骷髅头，每个骷髅的眼眶中都燃烧着蚀心焰，火焰流动时，骷髅的下颌会微微开合，像是在无声哀嚎。大厅地面刻满了与石门同源的黑暗符文，符文组成一个直径十丈的巨型魔法阵，阵眼处插着七根黑色石柱，柱身上缠绕着紫黑色的锁链，锁链上布满倒刺，深深嵌入被束缚者的皮肉中。
锁链尽头拴着七具奄奄一息的生灵：左首是中土的铁剑门掌门赵刚，他的“铁布衫”曾刀枪难入，此刻却被锁链洞穿双肩，花白的胡须沾满血污；旁边是瀛洲的鲛人族长老海婆婆，她的鱼尾被钉在石柱上，鳞片剥落处渗出蓝色的血液，原本灵动的眼睛此刻半睁半闭；还有巫族的大祭司烈阳——炎风的亲叔叔，他赤裸的胸膛上，火焰图腾已黯淡成灰黑色，嘴角挂着黑血；沙漠部落的智者玛莎婆婆被锁链缠住脖颈，她手中还紧攥着半块鸣金碎片，指节因用力而发白；寒域的冰原守护者冰魄大师则被冻在一块黑色冰晶中，冰晶上的裂缝正不断扩大……最让人揪心的是最外侧的两个身影，竟是两个孩童，一个是中土农户家的孩子小石头，一个是沙漠部落的小沙弥，他们的小脸皱成一团，灵力被锁链抽走时，瘦弱的身体会剧烈颤抖，却死死咬着嘴唇不肯哭出声。
神秘组织的成员们早已在此严阵以待，足有数百人之多，分成三圈环绕魔法阵。外圈是身着黑袍的普通成员，黑袍下露出的手指泛着青灰色，手中握着镶嵌血晶的法杖，杖尖滴落的黑色液体在地面腐蚀出细小的坑洞；中圈是骑着冥骨战马的影杀者，骨甲上的符文闪烁着红光，腰间的骨刃泛着冷光，其中一个影杀者的骨甲上还嵌着半片鲛人的鳞片，显然是经历过恶战；内圈则是十名气息强大的祭司，他们的黑袍上绣着金线螺旋纹，为首的祭司左眼戴着青铜眼罩，露出的右眼是浑浊的黄色，手中的骨杖顶端镶嵌着一颗跳动的心脏，不知是何种生灵所有。
大厅中央，魔法阵的正中心，一个身着黑色长袍的人影静静站立。黑袍上用金线绣着繁复的螺旋符文，符文在幽光下流转，像是有活物在布料下游动；兜帽遮住了他的面容，只露出一截苍白的下颌，皮肤紧绷得像是贴在骨头上，指尖戴着一枚暗绿色的戒指，戒面雕刻着螺旋纹路，正随着他的呼吸轻轻敲击着身前的虚空，每一次敲击，地面的符文就亮上一分。
当石门完全打开时，那人缓缓抬起头，兜帽滑落，露出一张苍白到近乎透明的脸。他的面容其实极为俊美，鼻梁高挺，唇线分明，却毫无血色，仿佛多年未曾见过阳光；最诡异的是他的眼睛——瞳孔是纯粹的红色，没有眼白，仿佛两颗燃烧的血晶，转动时会在空气中留下淡淡的红痕。
他看着涌入大厅的联盟成员，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声音像是无数人在同时低语，带着穿透灵魂的寒意：“云逸，林羽，炎风……还有雪瑶和阿古。”他竟准确叫出了五人的名字，红色的瞳孔扫过他们，“你们终究还是来了，比我预想的早了一刻。不过，这将是你们的葬身之地，五族的血脉，正好用来完成我的‘万魂噬天阵’。”
“影主！”炎风看到石柱上的烈阳，双目瞬间赤红，古铜色的肌肤因愤怒而涨红，手臂上的火焰图腾突突跳动，“你把我叔叔怎么样了！”他想冲上前，却被阿古死死按住。
“别急啊，巫族的小子。”影主轻笑一声，红色的瞳孔转向烈阳，指尖的戒指闪烁，缠绕在烈阳身上的锁链突然收紧，烈阳闷哼一声，一口黑血喷在石柱上，“他还活着，正为我的大阵贡献力量呢。等你们都死了，他会亲眼看着我如何吞噬五域灵力。”
话刚说完，影主右手轻轻一抬，暗绿色的戒指爆发出幽光。“杀。”一个字落下，神秘组织的成员们如潮水般朝着联盟成员涌来——他们口中吟唱着邪恶的咒语，黑袍下伸出的手指扭曲成爪状，黑色的火焰从法杖顶端喷出，扭曲的藤蔓从地面钻出，藤蔓上的尖刺闪烁着绿光，腐蚀的毒雾则像活物般翻滚，朝着联盟成员席卷而来。更有几个影杀者直接化作黑雾，贴着地面滑行，试图绕到后方偷袭伤员。
“散开！按预定阵型反击！”云逸长剑“破月”出鞘，月光石的金光在身前凝成半透明的护盾，将最先袭来的三道黑火挡开，黑火撞在护盾上发出滋滋的响声，化作黑烟消散，“炎风左翼，你的地火克毒雾；雪瑶右翼，冰雪能冻住藤蔓；林羽带鲛人战士护住伤员，水盾抗黑火最有效；阿古随我中路突破，目标是石柱！”
联盟成员们迅速散开，各自施展绝学进行反击。
炎风怒吼一声，周身燃起熊熊烈火，左臂的旧伤被火焰炙烤，发出焦糊的味道，他却浑然不觉，双手结印时，赤焰在身前汇聚成巨大的火莲，花瓣层层叠叠，每一片都闪烁着金色的纹路：“巫族禁忌术——炎狱焚天！”火莲骤然炸开，化作数十道巨大的火焰柱冲天而起，所过之处，黑火被蒸发，毒雾被点燃，扭曲的藤蔓瞬间烧成焦炭，冲在最前的十余名黑袍人被火焰吞噬，发出凄厉的惨叫，他们的黑袍在火中化作飞灰，露出底下早已干瘪的躯体——竟是些被操控的尸骸。
“好小子，几年不见，你的地火倒是精进了。”影主的声音带着一丝戏谑，他指尖的戒指微光一闪，一道黑雾从地面升起，化作只巨大的骨手，骨指上还套着锈蚀的戒指，竟将火焰柱生生捏碎，黑色的骨粉与火星一同飘落，“可惜，还不够看。”
“老东西，接招再说！”炎风啐了口带血的唾沫，火焰在他掌心凝成一把长弓，“尝尝这个！”他拉满弓弦，一支由纯粹火焰组成的箭矢呼啸而出，直指影主的面门。
雪瑶则带领寒域的冰雪魔法师们退至右侧，她素白的长裙在移动时拂过地面，留下一道冰晶轨迹，法杖轻点地面，冰魂石爆发出刺骨的寒气：“寒域秘法——冰雪风暴！”话音落下，大厅右侧瞬间卷起暴风雪，雪花中夹杂着锋利的冰棱，冰棱上闪烁着符文，将袭来的黑暗火焰冻结成冰雕，冰雕内部的黑火还在挣扎，却只能让冰面裂开细小的纹路；腐蚀的毒雾遇冷凝结成黑色的冰晶，落在地上便碎裂开来，散发出刺鼻的气味。
“雪瑶姐姐，左后方有影杀者！”阿霜站在雪瑶身侧，小脸紧绷，鼻尖冻得通红，却精准地操控着三根冰棱射向左侧，冰棱穿透黑雾的瞬间，传来一声闷哼，随后是骨甲落地的脆响。小姑娘回头时，发梢的冰珠滚落，正好砸在雪瑶手背上，她不好意思地吐吐舌头：“刚才看到那个影杀者的骨刃上有阿石哥哥的剑穗……”
雪瑶握住阿霜的手，掌心的温度融化了她指尖的薄冰：“做得好。等结束了，姐姐教你刻冰雕，就刻阿石他们在谷里种麦子的样子。”
阿古带领沙漠部落的勇士们组成剑阵，他们的赭石长袍在移动时扬起沙尘，踩着沙漠部落特有的“流沙步”，脚腕转动间避开黑藤的缠绕，在黑暗法术的缝隙中穿梭。乌托老人站在阵眼，手中的骨杖敲击地面，沙粒从四面八方汇聚，在勇士们脚下形成流沙垫，让他们的移动更加迅捷，老人的胡子上沾着沙粒，却依旧目光锐利，不时喊出方位：“左前方三丈有暗刺！阿沙，劈他下盘！”
被点名的少年阿沙应声挥刀，长刀带着金沙劈向一名黑袍人的脚踝，黑袍人惨叫着倒地，阿沙趁机补上一刀，却被对方喷出的黑雾溅到手臂，顿时起了一串水泡。“没事吧？”阿古立刻用鸣金碎片扫过他的伤口，金光闪过，水泡瞬间干瘪，“小心他们的尸气，沾到就麻烦了。”
“没事，阿古叔叔。”阿沙咧嘴一笑，露出缺了颗门牙的笑容，“玛莎婆婆说，沙漠的孩子皮实。”他挥刀劈开一道袭来的黑火，刀风带起的沙粒在火焰中爆发出噼啪的响声。
落日山脉的修行者们则在后方结成防御阵，为首的明尘双手结印，金光在身前凝成巨大的护盾，护盾上流动着“玄天八卦图”，将袭来的毒雾挡开，同时释放出“雷火符”，符纸化作细小的雷蛇，钻入黑袍人的袖口，让他们的法术频频中断。“小尘，把‘固元阵’布在伤员周围！”明尘额头冒汗，灵力消耗让他脸色发白，“注意保护好乌托老人，他的定沙阵能限制影杀者的速度！”
林羽与鲛人战士们退至左侧的水池边——那是大厅中唯一的水源，池水面漂浮着油状的黑膜，显然是影主故意留下的陷阱，却成了鲛人的主场。他双手按在水面，双鱼玉佩与水元素产生共鸣，湛蓝的光芒在身前凝成一道道坚固的水盾，水盾上流动着鲛人族的防御符文，将黑暗法术的攻击一一化解，黑火撞在水盾上，只能激起一圈圈涟漪。
“沧澜，左翼掩护！”林羽喊道，目光扫过正在用珊瑚长戟格挡骨刃的鲛人队长，“你带十个人守住水池边缘，别让他们污染水源！”
“收到！”沧澜的鳞片在战斗中竖起，左臂的旧伤被震开，蓝色的血液滴在水面，竟让黑膜消退了少许，他回头时，正好看到汐月被一名祭司的黑藤缠住手腕，小姑娘疼得皱眉，却依旧咬牙用“水箭术”射向祭司的眼睛，“汐月！用‘断流术’切断藤蔓！”
汐月闻言立刻结印，缠住手腕的黑藤瞬间失去水分，变得干枯易断，她趁机挣脱，却因灵力透支踉跄了一下，林羽及时操控一道水流将她托住。“多谢林羽哥哥！”小姑娘脸颊绯红，立刻重新站直，“我还能战！”
林羽笑着点头，双手猛地抬起，水面掀起巨浪：“秘术——水龙破邪！”一条巨大的水龙从浪中飞出，龙鳞由冰晶组成，龙角闪烁着蓝光，咆哮着冲向神秘组织成员，将中圈的影杀者冲得七零八落，水龙飞过之处，黑雾都被净化成水汽，落在地上凝成细小的水洼，水洼中倒映着穹顶的骷髅头，却奇异地失去了诡异感。
云逸手持“破月”剑，在敌群中左冲右突。他的剑法时而凌厉如西风扫叶，剑光划过之处，黑袍人的法杖应声断裂；时而轻柔如流水绕石，剑尖轻点间，避开影杀者的骨刃。这正是他融合了中土大陆各种剑术精髓的“混沌剑诀”，剑气纵横交错，所到之处，黑袍人的法杖断裂，影杀者的骨甲碎裂，甚至有两名祭司被他一剑刺穿护罩，惨叫着倒下——他们的黑袍下，皮肤早已布满鳞片，显然是被黑暗能量侵蚀变异。
但云逸眉头紧锁，这些敌人仿佛杀不尽，倒下一个立刻有两个补上，尤其是那些祭司，他们的防御法术异常坚固，需要三剑才能破开。更让他心惊的是，影主始终站在阵眼，悠闲地看着战局，右手的戒指每敲击虚空一次，石柱上的锁链就收紧一分，被束缚的五族强者身体便会剧烈颤抖，生命力正被转化为黑暗能量，顺着锁链注入影主体内，让他周身的黑雾越来越浓郁。
“云逸小心！”林羽的声音突然传来，他操控水龙撞向一道偷袭的黑雾，那黑雾中藏着影杀者的骨刃，刃尖闪烁着绿光，显然淬了剧毒，距离云逸的后心只有不到三尺。
云逸借力旋身，长剑反手一划，将影杀者的头颅斩落，骨甲落地的脆响中，他余光瞥见影主的嘴唇一直在动，虽然没有声音传出，但魔法阵的光芒却越来越亮，七根石柱上的符文开始流动，像是有血液在其中奔腾。被束缚的小石头突然剧烈挣扎起来，他瘦弱的胸膛剧烈起伏，朝着云逸的方向伸出手，却只能发出微弱的“呜呜”声，下一秒就被锁链勒得白眼直翻。
“不好！”云逸心中一沉，月光石的光芒照亮了影主身前的虚空，那里正凝聚着一团浓郁的黑雾，黑雾中隐约能看到无数扭曲的面孔，有五族战士，有普通百姓，甚至有孩童的轮廓，气息比之前遇到的任何黑暗能量都要强大，让他的剑鞘都在微微发烫，“他在准备大招！这黑雾在吞噬灵魂！”
他立刻大喊，声音因急促而有些沙哑：“大家不能再拖延了！这些杂兵是诱饵，影主在吸收五族强者的生命力，他在准备更强的法术！集中力量攻击首领，阻止他的法术！”
“明白！”炎风第一个响应，他左臂被黑藤划伤的伤口处，黑色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蔓延，却浑然不觉，反而将全身灵力注入火焰图腾，赤焰在他身后凝成一对巨大的火翼，羽翼展开时，灼热的气浪让周围的空气都扭曲了，“巫族秘法——焚天怒！”一道巨大的火焰洪流从他双翼间喷出，带着燎原之势朝着影主冲去，所过之处，地面的符文都被烧成焦黑，发出刺鼻的糊味。
雪瑶凝聚全部冰雪魔法，法杖深深插入地面，冰魂石的光芒让整个大厅的温度骤降，她素白的长裙上凝结出冰晶，连睫毛上都挂着霜花，原本乌黑的头发此刻染上了一层白霜：“寒域禁术——冰魄刺！”一根足有三丈长的巨大冰棱从地面升起，冰棱上刻满了净化符文，符文流动时，冰棱发出轻微的嗡鸣，如流星般射向影主，空气都被冻结成白雾，影主脚边的黑雾都凝结出细小的冰晶。
“林羽，掩护我！”阿古将鸣金碎片抛给乌托老人，老人接住碎片时，指节因用力而发白，他立刻结印，沙粒在阿古脚下形成旋转的沙涡，“沙漠秘术——沙暴突袭！”阿古的身影在沙涡中消失，再次出现时已在十丈外，长刀带着金沙劈向影主的侧腰。
林羽操控水龙转向，同时将双鱼玉佩抛向空中，玉佩在空中炸开，化作无数水珠，水珠落地瞬间凝成水刃：“沧澜，带你的人跟我冲！”他率先跃上水龙，脚下的龙鳞传来冰凉的触感，手中凝聚出一把由高压水流组成的水刃，刃面锋利如刀，能斩断钢铁，“汐月，用水箭封锁影主的退路！”
鲛人战士们紧随其后，珊瑚长戟闪烁着蓝光，组成一道蓝色洪流，沧澜冲在最前，左臂的伤口还在流血，却用身体撞开两名试图阻拦的祭司，声嘶力竭地喊道：“为了瀛洲的珊瑚礁！”
云逸的“破月”剑爆发出最强的光芒，他将五族圣物的力量临时注入剑身，月光石的银白、双鱼玉佩的湛蓝、火焰图腾的赤红、鸣金的金黄、冰魂石的幽蓝在剑刃上流转，形成一道五色光带：“混沌剑诀最终式——五灵归一！”他化作一道流光，超越所有人冲到最前，剑刃划破空气的锐啸中，连空间都泛起了涟漪。
眼看五道攻击就要同时击中影主，他却突然露出一丝狰狞的笑容，苍白的脸上第一次有了血色——那是吸收过多生命力的表现，红色的瞳孔中甚至映出跳动的火焰与冰棱的寒光。“来得正好！省得我再费力去找了！”他猛地抬手，暗绿色的戒指射出七道黑光，分别击中七根石柱，“万魂噬天阵，起！”
“嗡——”
魔法阵的光芒瞬间暴涨，刺目的红光从符文纹路中涌出，将整个大厅染成血色。七根石柱在红光中轰然炸裂，碎石飞溅间，被束缚的五族强者身体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干瘪下去，最终彻底化作飞灰，飘散在空气中。他们的灵魂被强行抽出，化作七道凄厉的魂影，与黑雾中无数扭曲的面孔融合，在影主身前凝成一头巨大的黑雾巨兽。
巨兽长着九个头颅，每个头颅都对应着被吞噬的生灵——有赵刚的怒目圆睁，有海婆婆的哀戚，有烈阳的怒吼，有玛莎婆婆的慈祥，有冰魄大师的冷漠，还有小石头和小沙弥的惊恐。九个头颅同时张开巨口，一股强大到令人窒息的黑暗能量朝着联盟成员们席卷而来，所过之处，炎风的火焰洪流如遇冰水般熄灭，雪瑶的冰魄刺瞬间融化成水，阿古的沙暴被震散，林羽的水龙崩解成水珠，连云逸的五色剑气都剧烈波动，仿佛下一秒就要溃散！
“不好！”云逸瞳孔骤缩，这股能量比他预想的强十倍，他们所有的攻击在这股力量面前，都像是孩童的玩具。他下意识地将“破月”剑横在身前，月光石爆发出最后的光芒，剑身因承受不住压力而发出嗡鸣，他甚至能听到自己骨骼的咯吱声，心中只有一个念头：至少要挡住这一击，给其他人争取时间……
黑暗能量席卷而来，吞噬了他的视野，却在接触到月光石的瞬间，诡异地停滞了一瞬。
云逸隐约看到，在那片纯粹的黑暗中，有一丝微弱的金光在闪烁——那是小石头脖子上挂着的平安符，是王铁山亲手缝制的；还有一缕蓝光，是海婆婆给汐月的珍珠手链；一点红光，是烈阳传给炎风的火焰图腾碎片；一抹金褐，是玛莎婆婆给阿沙的沙画；一片莹白，是冰魄大师赠予雪瑶的冰晶……
那是被吞噬的五族强者最后的意志，是他们未灭的守护之心！
“是他们！”云逸心中剧震，突然明白了什么，这些被吞噬的灵魂并未完全屈服，他们在黑暗中等待着机会！
他不知道这停滞能持续多久，只知道必须抓住这一瞬。
“所有人，注入你们最后的灵力！”云逸的声音嘶哑却坚定，内力让每个字都像惊雷般炸响在大厅，“不是给我，是给他们——给那些守护我们的灵魂！”他猛地将“破月”剑刺入地面，月光石的光芒顺着剑刃注入魔法阵，“五族圣物，共鸣！”
林羽瞬间会意，将双鱼玉佩按在水面，湛蓝的光芒顺着水汽升腾；炎风撕裂左臂的伤口，将鲜血洒在火焰图腾上，赤红的光芒冲天而起；阿古咬破舌尖，精血喷在鸣金碎片上，金黄的光芒扩散成圆；雪瑶将冰魂石贴在眉心，莹白的光芒如雪花般飘落。
五族圣物的光芒在空中交织，形成一道五色光柱，精准地射入黑雾巨兽体内。
下一秒，黑雾巨兽突然剧烈挣扎起来，九个头颅的表情变得痛苦，却又带着一丝解脱。赵刚的头颅喷出一道剑光，斩向巨兽的脖颈；海婆婆的头颅吐出水流，冲刷着巨兽的躯体；烈阳的头颅喷出火焰，灼烧着黑雾；玛莎婆婆的头颅散出金沙，束缚着巨兽的四肢；冰魄大师的头颅喷出寒气，冻结着巨兽的行动；小石头和小沙弥的头颅则发出清亮的童声，那是五族的童谣，纯净的声音让黑雾剧烈翻腾。
“不——！”影主发出一声不似人声的嘶吼，他试图操控巨兽，却发现那些灵魂正在反噬，“我的万魂阵！”
云逸抓住这千载难逢的机会，从地面拔起“破月”剑，剑刃上不仅有五族圣物的光芒，还缠绕着无数细小的光点——那是被解放的灵魂之力。“就是现在！”他纵身跃起，长剑直指影主的胸口，“为了五域的生灵，给我破！”
剑光与影主的暗绿色戒指碰撞在一起，发出一声震耳欲聋的巨响。
大厅中，黑暗与光明激烈碰撞，胜负，在此一举。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