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玄锦失落地捧着胶鞋回到桐子坤所在的东厢房。“砰”,坚硬的胶鞋摔落在木质桌面上,发出一声沉闷的声响。
桐子坤见她状态低迷,于是好心好意地问:“锦儿,你这是遇到什么疑难的事了吗?”
她垂头丧气,嘟囔道:“白费了,功夫白费了。”
他不解地问:“什么白费了?”
她指着这双胶鞋,说:“无一人能穿上,都不合适。你说是不是老板搞错尺寸了?“
他双手背后,在屋内踱一圈,说:”不可能,安步斋的老板人老实忠厚,丘明山区几乎所有人家的鞋子都在他那里做。是百年老字号,对于鞋码是不可能出错的。“
听他这么一说,她越发心情沉重。”哦,对了,我去彩绣阁找关苏叶,她讳莫如深,就是不肯说关于绣花针的事。“
”不如我陪伴你再去一趟?“他大胆提议。
”也好,上回太匆忙,什么都没问清楚。“她点了点头,表示赞同。
次日清晨,晨光微曦。蓝湛湛的天空中泛着一丝乳白色的云朵。枝头上画眉鸟叽叽喳喳,春意闹。鸟雀扑扇着翅膀,发出扑扑的声响。鸡鸣三遍,东方露出鱼肚白。连绵起伏的山峦在此刻轮廓清晰,一道霞光照射下来,光晕散开,迷雾消散。
桐子坤站立在院门,瞅着里头,半天不见她的踪影。半炷香的工夫,胡玄锦背着小行囊蹦跳着过来。
他指着鼓囊囊的包袱问:”你这是塞了什么东西,这么重?“
她不好意思地擦拭着额头的汗珠,说:”没什么,一点干粮罢了。“
他差点笑到肚子痛,直不起腰身,说:”我跟你说,山下好吃好玩的多着咧,根本不用带干粮。“于是将她的包袱撇下,一把扔进角落里。拉拽着她出了院门,径直朝山下走去。
下山的路途格外轻松,一路上鸟语花香。二人你牵着我的手,我凝视着你,气氛分外和谐。一路上有说有笑,打情骂俏,谈谈天,说说笑话,留下一串银铃般的笑声。
时光如梭,很快,到了山下集市上。
到了大街面上,他正要朝前奔去,却被她一把拽住,”诶,你急什么。彩绣阁在这边。“她指着旁边一条小巷子说。
他大失所望,望着满街道的小吃,早点,捂着难熬的肚子,无奈跟随她进入幽暗狭长的巷子。晦暗、潮湿、不安、局促,充斥着环境,他感觉闷得慌,于是快步朝前奔跑,以百米的速度迅速出了巷子。在一侧的弄堂里,终于发现一间小别墅。
别墅建造在弄堂的左侧,依旧是铁门紧锁。他紧握铁门的栅栏,翘首往内张望,屋内是另一番天地。干净的大理石地板,古朴的木质圆凳子,五颜六色的花朵,一切都透着一种极致的精致感。
他小声嘀咕:”想不到关苏叶还是个爱花之人?“
”可不是,她打扮精致,吃穿考究。“她提起关苏叶,颇有词汇形容她。
胡玄锦在楼下,拱起手呼喊了一声,”菲佣,关苏叶在不在?“
正在屋内打扫卫生的菲佣回过头,四目相对。因为第一次彼此见过,这次彼此熟识。菲佣放下手中的抹布,穿上拖鞋,快步走到铁门处。她欣喜地说:”锦儿姑娘,你又来了啊?关苏叶在二楼喝咖啡看报纸。你快进去。昨儿个关苏叶还提起你,说你大方美丽呢。“
她一听,分外高兴,看来她第一次没白来。
在菲佣的指引下,二人迈进铺着干净洁白大理石地砖的屋内,扶着巴洛克风格的木质楼梯栏杆,走到二楼。
一束暖洋洋的光束照射在女子身上,一身优雅的白色睡裙,一直延伸至脚尖。女子一头栗色的微卷发,慵懒地仰面,手中端着一杯香醇的咖啡,小饮一口。
瞟一眼外面,恰巧看到他们上楼梯的一幕。关苏叶放下咖啡,转过头,问:”锦儿姑娘,你来啦?这次带什么新朋友来?“
胡玄锦迫不及待地向她介绍道:”关苏叶,这是我男朋友桐子坤。“
关苏叶眉开眼笑,谄笑着说:”哟,这么快,交了男朋友。真不错。这孩子俊朗大方,跟你一样,老实。你们两个快点坐下,我给你泡咖啡喝。“
她随即招呼道:”菲佣,来两杯香浓的咖啡!别忘了加方糖,要拉花哦。“
菲佣听闻,去了厨房,用咖啡机制作正宗的黑咖啡。
”我跟你说,锦儿姑娘,这可是正宗的猫屎咖啡豆做的,我从南非带来,要不你尝尝?“关苏叶热情洋溢,行走间白色的蕾丝睡衣飘洒着,勾勒出迷人的曲线。
桐子坤坐在关苏叶身旁,关苏叶的目光一下子盯住他,眼神游走在他身上。关苏叶绽放笑颜,搭讪道:”小伙子,怎么称呼呀?“
桐子坤面对成熟女性,一时红了脸,不好意思地说:”我叫桐子坤,是桐家古宅的长孙。“
关苏叶一听桐家古宅,脸色又刷一下变青了。
胡玄锦趁着桐子坤吸引关苏叶注意力,二人亲密交谈的间隙,悄悄摸进她的卧室,仔细观察四周的环境。
玄关处是一幅麋鹿角的摆设,并无不妥。当目光扫视到鞋柜,奇怪的是,关苏叶是个单身独居女人,却单独放一个鞋柜,用来装男子的皮鞋。
更奇怪的是,卧室里面的布置,有意无意地凸显出男人的品位。偶然瞥见白色欧式梳妆台前,竟然摆放着一瓶男式的古龙香水。这些小细节都表明,这个房间内藏着一个神秘的男子。
她猜测,关苏叶是否有特殊的癖好?暗自揣测,又感觉不对劲,关苏叶这么精致优雅的女人,不可能有心理问题。那么只有一种可能,关苏叶身边生活着一个男子,并且跟关苏叶有不同凡响的关系。
桐子坤和关苏叶聊得热烈,菲佣端着两杯猫屎咖啡上来了。
胡玄锦心生一计,待菲佣走到关苏叶跟前,她一个趔趄,站不稳,倾倒在菲佣身上。手中的咖啡杯子一倾斜,滚烫的咖啡倒在关苏叶衣裙上,沾染了一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