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小子,给老子站住!看我不打死你!”天华剑府内一道气急败坏的吼声,打破了清晨的宁静。
脸上缠满了绷带的圆真,正迈着小短腿,拼了命地追着前面的章余。
逸尘夹在中间被这混乱的一幕弄得不知所措。
“师尊,您消消气啊!我这不是为了咱们剑府争光嘛!”
章余一边跑,一边扯着嗓子喊,脸上却带着几分狡黠的笑意,丝毫没有把圆真的怒火放在心上,还灵活地绕到了逸尘身后,双手扒着他的肩膀,把他当成了“挡箭牌”。
“争光?你那叫丢人现眼!”
圆真气得直跺脚,脚下一个不稳,差点摔个狗啃泥。
好不容易稳住身形,他绕过逸尘,继续朝着章余扑过去,章余又迅速躲到了逸尘的另一侧,两人就这么围着逸尘“秦王绕柱”。
“我还真是失心疯了收你做徒弟,天骄大比,你看看你干的好事!又是下巴豆,又是撒辣椒粉,你当那是过家家呢?”
章余一个急刹车,从逸尘身后探出头来,笑嘻嘻地看着圆真:“师尊,您不懂,这叫出奇制胜。那些个对手,平时眼高于顶,我要是不来点特别的,怎么能脱颖而出?”
逸尘尴尬地站在中间,一会儿看看暴跳如雷的圆真,一会儿看看嬉皮笑脸的章余,无奈地耸耸肩,不知道该帮谁说话。
圆真气喘吁吁,抬手就想隔着逸尘给这徒弟脑袋来一下,刚一抬起手,就扯到脸上伤口,疼得他直咧嘴,只能无奈放下。
“你还好意思说?你那些下三滥的招数,把比赛现场搅得鸡飞狗跳,人家选手找我告状都快踏破门槛了!你是风光了,可你知道多少人在背后戳我的脊梁骨吗?说我教出来的徒弟,净使些歪门邪道。”
章余笑嘻嘻地眨了眨眼,脱口而出:“这不是有其师必有其徒嘛!师尊您平日里行事也洒脱不羁,我这不过是得了您的真传。”
逸尘听了,差点笑出声,赶忙捂住嘴,肩膀却忍不住微微颤抖。
圆真眼睛瞬间瞪得滚圆,差点没被这小子气得背过气去。
“好啊你,还敢拿我说道!我什么时候行事洒脱不羁了?还真传,我传你这些歪门邪道了?”
章余脸上依旧挂着那副没心没肺的笑容:“师尊,您可别不承认。您平日里最爱去那烟花之地,逍遥自在,这在咱们剑府上下可都不是什么秘密。您都如此率性而为,怎么到我这儿,就成了歪门邪道呢?”
圆真气得满脸通红,指着章余的手都开始颤抖:“你……你这混小子,怎么又拿我去青楼的事儿说嘴!那能一样吗?我去青楼,那是……那是有我的道理。”
“哦?师尊,您倒是说说,去青楼能有什么道理?难不成,您在那烟花之地,还能悟出什么绝世剑法?”
圆真被章余怼得一时语塞,憋了半天才憋出一句:“你少在这儿胡搅蛮缠!我去青楼,那是为了……为了了解世间百态……”
章余不以为然地摆摆手:“师尊,您就别找借口了。我看您就是贪图那温柔乡的自在。我在比赛上的手段,虽说看着不那么光彩,但效果显著啊。您看,我这不也拿了个第二名回来,给咱们剑府也算是争了光。”
圆真一听章余这话,肺都快气炸了:“你那是争光?剑府的脸都快被你丢干净了!府尊师弟把我骂得狗血淋头,他找不了你这个小的,就找我这个老的撒气,我这几天过得那叫一个晦气!你再看看人家逸尘。”
圆真说着,伸手指向逸尘。
“逸尘这次拿了天骄大比的第一名,那才叫实至名归!人家一路过关斩将,全凭过硬的实力和沉稳的心智,哪像你,尽整些歪门邪道。”
圆真越说越激动,唾沫星子横飞,“他在赛场上,面对强敌临危不乱,每一招每一式都尽显大家风范,决赛中更是用出了法天象地这种大神通,赢得那叫一个漂亮,整个修仙界都对他赞不绝口,给咱们剑府长了多大的脸!”
章余听着,脸上的笑容渐渐有些挂不住了,小声嘟囔道:“我这不也进了前三嘛,而且我的那些手段,好歹也让别人记住了我,记住了咱们剑府。”
“记住?你是想让剑府因为这些荒唐事儿被人记住吗?”圆真怒目圆睁,额头上青筋暴起,“咱们剑府传承数万年,向来以正统剑道和高尚品德立世,你那些腌臜手段!简直是坏了剑府的名声。”
章余缩着脖子往后蹭了半步,还想辩解:“可我也用了画道和浩然正气啊……”
“休得狡辩!”
圆真猛地跳起来给了章余一个脑崩,疼得章余捂着额头直吸气。
“画道是你自己悟出来的,浩然正气是章家祖祖辈辈传下来的,与剑府何干?你且说说,日后旁人提起剑府弟子,是会想到御剑乘风的仙姿,还是会想起那个用阴招算计同辈弟子的宵小之辈?”
章余揉着脑袋,忍不住小声嘀咕:“哎呀师尊,剑府的脸你也没少丢,不差我这一个嘛。”
这话一出口,空气瞬间凝固,连一旁原本想打圆场的逸尘都愣住了,一脸惊恐地看向章余,仿佛在说“你怎么敢说这话”。
“你...你你...”圆真的脸瞬间涨成了猪肝色,嘴唇剧烈地颤抖着,话都说不全了。
他抬起手,哆哆嗦嗦地指着章余,那模样仿佛下一秒就要昏过去。
章余虽然心里有点发怵,但话匣子一打开就收不住了,硬着头皮继续说道:“师尊,您看您老让我对标逸尘,逸尘的师尊可是剑圣呐!那可是咱们剑府的传奇人物,前府尊,又是混元境大能,品性更是高风亮节,剑术也是出神入化,走到哪儿都被人敬仰。再看看您,整天就知道寻欢作乐,还爱去那烟花之地,这差距,我怎么追得上啊?您老拿我和逸尘比,怎么就不拿自己和剑圣师叔比呢?”
圆真听到这话,脸上一阵青一阵白,本想发火,可看着章余那副理直气壮的模样,到嘴边的训斥瞬间没了力气。
他无奈地叹了口气,一屁股坐在旁边的石凳上,双手捧着圆滚滚的脑袋:“你这混小子,真是气死我了。”
章余见势不妙,麻溜地跑过去,伸手轻轻给圆真顺着背,脸上堆满了讨好的笑容:“师尊,您可千万别气坏了身子,气坏了您,我可怎么办呀?徒儿说话没把门你又不是不知道,您就大人有大量,别跟我计较。”
圆真抬起头,瞪了章余一眼,却没了往日的威严:“你以为我不想教好你吗?我教你法天象地你学会了吗?而且...我.....我能和你师叔比吗?他是剑道天才,我不过是个根基被废,修为再难寸进的失败者罢了。”
说罢,圆真的目光黯淡下去,满是自嘲与落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