柯谨的西装后摆被不安分的狐尾顶出细微的褶皱，他站在国际科技峰会的主会场中央，全息投影的蓝光将他的影子拉得很长。那些若有若无的目光像无数根带着倒钩的刺，正缓慢地扎进他竖起的狐耳。左侧第三排那个戴生物眼镜的女人已经用终端偷拍了三次，右侧过道的记者正对着他的尾巴调整镜头焦距。
"请关闭记录设备。"他的指尖在全息键盘上敲出重音，实验室特制的指甲盖与虚拟按键碰撞出清脆声响，"神经链接系统第七代原型，不是兽人秀场。"会场骤然安静了几秒，直到悬浮在空中的数据流突然扭曲成麻花状，刺耳的警报声撕破会场的平静。
柯谨的尾巴瞬间蓬成平时两倍粗——有人在他的量子加密系统里植入了蠕虫病毒。"故障排除需要两分钟。"他对着麦克风说，同时用尾巴卷起备用终端。观众席传来嗤笑："果然兽人搞不了精密..."银光闪过，柯谨的狐尾突然缠住说话人的手腕，那条蓬松的尾巴此刻绷得像钢索，尾尖的毛发根根直立，正抵着对方植入式终端的接口。
"病毒源在你这里。"柯谨的瞳孔缩成细线，"军用级干扰器，白氏财团去年淘汰的型号。"全场哗然中，第一排那个银灰色头发的男人终于抬起眼皮。白曜的西装袖口闪过寒光，柯谨敏锐地捕捉到那是豹爪戒指的反光。"二十七秒。"白曜的声音像冰刀刮过玻璃，"比上次快了五秒。"柯谨的耳朵猛地抖了抖。上次？他们从未见过。
水晶吊灯的光在威士忌杯里碎成金沙，酒会上柯谨注视着酒液里变形的倒影。那个偷袭者被保安带走前，对着白曜的方向比了个手势。"你的系统。"白曜不知何时出现在他身后，雪松信息素裹着危险的气息，"能读取兽人基因记忆？"
柯谨的尾巴尖无意识地勾住吧台凳腿："只是量子级的神经信号...""我要了。"白曜的豹爪戒指磕在杯沿，发出清响，"条件是你亲自来白氏实验室。"落地窗外，新都的霓虹突然集体闪烁。柯谨的视网膜投影上跳出红色警告——三个街区外，反兽人组织的装甲车正在集结。
"看来有人不想我们合作。"白曜的指尖掠过柯谨的耳尖，在接触到绒毛的瞬间，两人同时僵住。某种古老的基因记忆突然苏醒，柯谨的獠牙不受控制地刺破下唇。白曜的瞳孔扩张成椭圆，西装后背隐约浮现豹纹轮廓："有意思，你的DNA里藏着东西。"
当柯谨在车库被堵住时，他终于明白白曜说的"基因记忆"是什么意思。电磁网罩下来的瞬间，他的狐火第一次不受控地爆发——幽蓝火焰中浮现出雪豹族古老的战争图腾。"果然是你。"白曜的声音从头顶传来。男人站在通风管道口，西装外套不知去向，衬衫下摆露出半兽化的腰线，"七十年前失踪的狐族圣火继承者。"
装甲车的炮口开始充能，柯谨的视网膜上疯狂刷过数据流。他突然笑了："你计算过这个吗？"狐尾猛地插入地面电缆井，整条街的电力系统瞬间过载。在爆炸的蓝光里，白曜扑下来的身影与记忆碎片完美重合。当豹爪撕开电磁网的刹那，柯谨听见他说："现在我们是共犯了。"
柯谨尾尖沾到的蓝色粘液在黑暗中泛着诡异的光，视网膜投影上闪过一串神秘代码，而白曜提到的"七十年前"像一根刺扎在他心头。街角的监控探头无声转动，将这场意外相遇记录在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