柯谨的爪子抠进混凝土墙壁，蓝色血液顺着指尖滴落。地下车库的应急灯忽明忽暗，照亮白曜背后狰狞的伤口——三根合金脊椎暴露在空气中，闪烁着危险的红色信号。
"自毁程序没清除干净。"白曜的豹尾痉挛般抽打着地面，每说一个字就有血沫从嘴角溢出，"它们在追踪我的神经信号..."
车库外传来履带碾过碎玻璃的声响。柯谨的狐耳转动，捕捉到至少二十个心跳声，其中三个频率异常缓慢——是机械义体改造人，反兽人组织的精英部队。他扯下领带扎紧白曜腰间的伤口，尾尖卷起从实验室带出的数据芯片。当芯片插入自己的神经接口时，剧痛如高压电流般贯穿天灵盖。
七十年前的记忆碎片在视网膜上炸开：穿着旧世纪军装的人类军官，手持基因编辑器的白大褂们，还有囚笼里那个银灰色头发的雪豹少年——年幼的白曜隔着铁栏抓住他的手，将一枚沾血的纳米芯片塞进他掌心。
"原来那时候..."柯谨的獠牙刺破下唇，芯片里的数据正疯狂涌入他的中枢神经。车库大门被火箭炮轰开的瞬间，他突然明白了实验室那些混血实验体的真正用途——不是生物武器，而是活体信号塔。每一个实验体死亡时释放的基因脉冲，都在为某个沉睡的庞然大物提供坐标。
自动机枪的子弹穿透烟雾扫射而来。柯谨拖着白曜滚到承重柱后方，灼热的弹痕在他们刚才停留的位置烙出一排焦坑。他扯开白曜的战术服，将手掌按在那段暴露的人工脊椎上。狐火顺着指尖流入金属缝隙，烧熔了追踪器的外壳。
"你疯了？"白曜的豹瞳缩成细线，利爪掐住他手腕，"未经调试的神经链接会——"
柯谨用吻堵住他的话。狐火顺着相贴的唇瓣渡过去，白曜的身体骤然绷紧，机械脊椎迸发出刺目的蓝光。当追击者的热成像仪重新锁定目标时，看到的却是两具交叠的身影在火光中扭曲变形——柯谨的尾巴分裂成三条数据流状的发光体，白曜的豹纹在皮肤表面流动如液态金属。
第一个冲进来的改造人还没举起武器，就被柯谨的尾巴贯穿胸口。不同于之前的实体攻击，这次狐尾直接化作了光刃，切开了对方的核心处理器。白曜的动作更快，他的爪子已经不能称之为生物组织——某种银色物质包裹着骨节，所过之处机械义体纷纷瓦解成原始代码。
"原来圣火是这个意思。"柯谨看着自己半透明的手掌，芯片数据正与白曜的机械脊椎产生共振，"他们把我们改造成了活体病毒。"
地下突然传来震动。混凝土裂缝中渗出蓝色黏液，逐渐凝聚成七个模糊的人形——正是实验室里那些被销毁的混血实验体。但此刻它们不再是幼崽形态，而是与柯谨二人如出一辙的成年体态，只是全身都由那种诡异黏液构成。
"信号具象化..."白曜咳出一口闪着金属光泽的血，"它们在模仿我们的战斗数据。"
黏液复制体的攻击毫无预兆。柯谨刚侧头避开挥来的利爪，就被另一具复制体从背后捅穿肩膀。剧痛中他惊觉伤口没有流血——那些蓝色黏液正在同化他的组织。白曜的粒子刀斩断偷袭者的手臂，自己却被三具复制体按在墙上，机械脊椎被硬生生扯出半截。
柯谨的视网膜突然弹出红色警告：基因过载临界点。他想起芯片记忆里那个雪夜，幼小的白曜把芯片塞给他时说的话："等我们长大了，一起烧掉这个地方。"
三条狐尾猛地插入地面。整片车库的地板在幽蓝火光中熔化，露出下层错综复杂的军用电缆。柯谨抓住白曜被扯出的机械脊椎，毫不犹豫地按进电缆堆。百万伏特的电流顺着脊椎涌入他们体内，所有黏液复制体同时发出高频尖叫。
"要赌吗？"柯谨在电光中咬住白曜的耳朵，"看看先崩溃的是它们，还是我们的心脏。"
白曜的回答是更用力的回咬。当电流达到峰值时，七具复制体突然爆裂成数据碎片，而他们交握的手背上浮现出相同的烙印——一个由狐火与豹纹组成的二进制图腾。
车库顶棚在此时坍塌。晨光透过裂缝洒落时，柯谨发现自己的尾巴恢复了实体，但末端依然跳动着细小的蓝色火苗。白曜的机械脊椎完全暴露在外，却不再流血，而是呈现出电路板般的精密纹路。
远处传来新闻直升机的嗡鸣。柯谨抬头看向最近的大厦屏幕，早间新闻正在播放七处火场的诡异现象——所有火焰都形成了兽首图案，而最中央的那栋政府大楼顶端，悬浮着与他们手背烙印完全一致的巨大全息图腾。
"第一阶段完成了。"白曜舔掉他眼角渗出的血珠，机械脊椎发出程序启动的嗡鸣，"现在全世界都看到了反抗军的标志。"
柯谨的爪子按上对方胸膛，感受到两颗心脏正在同步跳动。芯片最后的加密数据此刻才完全解锁，他的视网膜上浮现出一行闪烁的指令：
终极协议：当双生子重逢，旧世界必须焚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