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深沉,万籁俱寂,月光如水般倾洒在西陵弗国的殿宇之上。
慧启独自一人坐在菩提树下,手中拿着那只猴子面具,怔怔地发呆,月光勾勒出他小小的身影,显得有些落寞。
悟心处理完事务,路过庭院,瞧见慧启这副模样,心中不禁泛起一丝好奇。
他轻轻走过去,在慧启身旁坐下,轻声问道:“小启,你为何对着这猴子面具如此出神?”
慧启抬起头,眼中闪烁着迷茫与思索,犹豫片刻后缓缓说道:“哥哥,自从我拿到这面具,就经常做一个梦。梦里有一只金毛小猴,一直追着我叫师父,还很高兴我收他为徒,它那声音清脆又响亮,仿佛就在我耳边回荡。”
悟心闻言先是一怔,随即忍俊不禁,指尖轻轻点在慧启眉心:“你这小皮猴,整日里上蹿下跳搅得满城不宁,倒想着收徒弟了?”
说着又捏了捏他肉乎乎的耳垂,“怕不是要教出个比你还能闹腾的泼猴儿来?”
慧启却没有像往常一样跟着笑,而是一脸认真地说道:“哥哥,你别笑我。那只小猴子给我的感觉很特别,它身上的气息,像极了我在灵霄城见到的逸尘哥哥。”
悟心微微一怔,脸上的笑容渐渐收敛,饶有兴致地看着慧启:“哦?你从回来后,就一直夸赞你说的那位逸尘哥哥,我倒也好奇这世间竟有如此巧合之事?你说说,怎么个像法?”
慧启歪着头,努力回忆着:“我也说不清楚,就是一种很奇妙的感觉。每次在梦里闻到那股气息,就会想起逸尘哥哥。好像……好像我和他们之间,有着什么特别的缘分。”
此时,一片菩提叶打着旋儿落在两人之间。悟心拈起叶片,对着月光看着叶脉里流动的银色光晕——
“诸法因缘生,诸法因缘灭。就像这叶子,你以为它是偶然落在我们中间...”
慧启突然瞪大眼睛:“其实是它本该落在这里!”
他抢过叶片对着月光细看,“哥哥,你说,这会不会是上天给我的暗示?暗示我和逸尘哥哥,还有那只小猴子,有着很重要的羁绊?”
“嘘——”悟心竖起手指抵在唇前。
远处传来更漏声,惊起檐角一只夜枭。
那飞禽掠过月轮时,投下的影子正好罩住慧启手中的面具。
“小启,有些事情,不必急于寻求答案。人生就像一场漫长的旅程,该来的总会来,我们只需用心去感受,也许在未来的某一天,所有的谜团都会自然解开。”
慧启靠在悟心身上,望着那轮高悬的明月,心中默默想着悟心的话。
在这静谧的夜晚,菩提树见证着他们的对话,仿佛也在静静诉说着那些隐藏在宿命里的秘密。
仙魔交界处的古木林中,逸尘与章余拨开最后一丛垂丝海棠,终于看见那座掩映在斑驳树影间的木屋。
“路大先知,你就别卖关子了。”那声音忽又压低,带着几分诡异的虔诚,“教教小的怎么才能...”
章余和逸尘面面相觑,加快脚步走向木屋。
推开门,屋内弥漫着一股淡淡的酒香,只见路子野翘着二郎腿斜倚在藤编躺椅上,指尖转着一只青玉酒壶,壶身映出对面那人夸张的装扮——
漆黑如夜的长袍上,暗纹竟似活物般蠕动;七枚形状诡异的骨饰挂在腰间,随主人夸张的动作叮咚碰撞;最扎眼的是那顶插满孔雀翎的斗笠,随着他手舞足蹈的动作,在屋内投下斑斓的光影。
这人身后,四个身材各异的人笔直站着,整齐地站在他身后,脸上带着几分无奈。
“哟,你们俩来了!”路子野笑着站起身,热情地招呼道,“快来,快来,正好一起听听这疯子的问题。”
章余一看到那人,先是一愣,随后没好气地说道:“好你个偷戟贼!你怎么在这儿?之前顺走战戟的事儿还没完呢!”
冥渊听到这话,脸上的笑容瞬间僵住,眼神开始飘忽不定,下意识地往后退了几步,试图躲到路子野身后,“哎呀,这不是着急提升实力嘛,等我实力变强了,自然就还给你们。再说了,那战戟在我手里,可比在你们那儿威风多了。”
逸尘走上前,神色严肃:“冥渊,这可不是开玩笑的事,那战戟对我意义重大,你必须尽快归还。”
冥渊眼珠子滴溜一转,一个闪身躲到四名随从身后。
“十将、百夫、千军、万马,快,帮我挡住他们!”四人虽神色尴尬,却仍挺直腰板组成人墙。
路子野看着这混乱的场面,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你们几个,一见面就这么热闹。先别吵了,既然来了,就坐下来好好聊聊。”
章余和逸尘在椅子上坐下,眼睛却依旧紧紧盯着冥渊。
冥渊见躲不过,只好不情愿地从四个手下身后走出来,也找了个角落坐下,像个犯错的孩子,时不时偷偷瞄一眼章余和逸尘。
“哎哎,你们老催我还战戟,可别忘了我当时留下了灵石和魔蚕丝,多好的东西啊!足以换战戟了吧。”
章余,往前跨坐一步,双手抱胸,一脸怒容地对着冥渊:“疯子,你少在这儿狡辩!你顺走战戟这事儿,今天必须有个了结。你留下那点灵石和什么魔蚕丝,能和这战戟相提并论?别以为这样就能把战戟据为己有了!”
“章余,你别得寸进尺!那魔蚕丝用处可大了,做成的鞋子能让人在最光滑的地面上都如履平地,跑起来稳得很,比你那战戟实用多了!还有那些灵石,也不是小数目,我留下这么多好东西,换战戟怎么了?”
“都别吵了!大家都冷静冷静,这样吵下去解决不了问题。”
逸尘赶忙站到两人中间,双手分别摆向两边,“冥渊,你留下的东西价值不菲,那魔蚕丝鞋在极寒之地确实帮了我大忙,但这战戟是师尊郑重托付于我,意义非凡,绝非其他物品可以相提并论,这是一份责任,不能简单用价值衡量,请你归还!”
冥渊一听,脸上闪过一丝不悦,撇了撇嘴,双手抱在胸前:“逸尘,你别这么较真儿行吗?我知道这战戟对你意义重大,可我现在真有要紧事儿得办,没这战戟傍身,我心里不踏实啊。等我把事儿办完,肯定完完整整还你,你就再宽限我些时日呗。”
逸尘神色愈发凝重,目光紧紧锁住冥渊:“冥渊,这不是宽限几天的问题。师尊的托付容不得半点耽搁,请你现在就把战戟还我。”
气氛瞬间紧张起来,剑拔弩张,仿佛一点火星就能引爆这紧张的氛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