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律身影消失在侧门。
“门开了！”周小满拧开门。
麦迎半跪陈默身边，一手扶他颤抖肩，一手掏手机。“别用力呼吸！放松！”陈默身体痉挛，又呛出暗红血沫溅麦迎手背。他左手死抠地砖，指关节扭曲，额角冷汗混血污。
“嗬……嗬……”施缪情在沈知意支撑下痛苦前倾，呛咳带胸腔撕裂音，脸色青紫唇发绀。沈知意全力支撑她下滑身体，自己肋下剧痛眼前发黑，支撑手臂剧抖。
轮椅上的秦筝，抵着玻璃杯的食指传来暖意。沾泪视线茫然抬起，掠过沉重右腿，掠过陆晚柠支具轮廓的幻觉……
最终落在露台中心：
蜷缩咳血痛苦嘶鸣的陈默。
濒死呛咳青紫挣扎的施缪情。
咬牙支撑摇摇欲坠的沈知意。
捂嘴流泪的周小满。
茫然望混乱中心的慕梦。
半跪血污中脸色凝重的麦迎……
一点微弱绿光从露台角落飘出。
一只萤火虫。
它飞过陈默上方，飞过施缪情肩头，飞过沈知意暴筋手臂，飞过周小满指缝……
落在秦筝轮椅前冰冷地砖上——距陈默咳出的暗红血污半尺。
幽绿光芒停驻。
秦筝目光死死钉住那点微光。
瞳孔冰封荒芜被灼穿。陆晚柠放雏菊苹果、盖麻布毯插小白花、仰头说那句话的画面……激烈翻涌！
她搭扶手的右手食指猛地痉挛弹开！指甲刮金属扶手锐响。
“啊——！”短促嘶哑尖叫迸出齿缝！
尖叫劈开混乱。
施缪情呛咳骤停，身体猛颤。
沈知意手臂一晃。
麦迎猛抬头锁定秦筝。
陈默嘶鸣声断，血丝眼艰难转动。
秦筝尖叫后身体后仰撞椅背闷响。胸口剧烈起伏，大张嘴无声喘息。目光死钉幽绿微光，瞳孔剧缩，泪水汹涌模糊视线。
救护车急停门外。车门拉开。
救护员推担架冲来：“让开！人在哪？！”
麦迎站起指陈默：“咳血！肋骨断内出血！”扫施缪情：“肺挫伤！窒息！”
施缪情在沈知意脱力支撑下身体弹动，青紫唇大张吸不进空气，喉发濒死抽气声，右手抓挠喉咙出血痕。沈知意死抱她下滑身体。
陈默身体痉挛又呛血沫。
“先处理窒息的！”救护员冲施缪情边检查边喝沈知意：“让开！”沈知意松手踉跄后退靠柱喘息。
救护员放平施缪情托下颌。扣氧气面罩按压呼吸气囊。
“呃……”微弱气音溢出。施缪情抽动稍缓。
另一救护员蹲陈默边检查：“血压很低！静脉通道！”移动陈默身体时他痛苦嘶鸣绷如弓，左手死按肋下渗血。
“别动！忍一下！”针头刺入静脉陈默颤抖。
秦筝身体随景象剧颤。目光死钉血污旁幽绿微光。
“啊——！”悲鸣抽干力气只剩无声喘息。泪流冲刷脸颊。右手食指痉挛抬起颤抖指向混乱中心、血色与微光处。喉滚破碎气音。身体徒劳前倾想冲抓阻。腹部伤口撕裂剧痛眼前发黑后仰撞椅背闷响。
“秦筝！别动！”麦迎厉声冲来按死轮椅刹车挡她身前。
霍律身影出现在侧门边。黑色SUV停救护车后引擎轰鸣。她靠车门抱臂，目光冰锥刺向麦迎：冰冷催促不耐。
麦迎迎目光，手按轮椅加重力：“秦筝！看着我！别添乱！他们需去医院！现在！”
秦筝被按无法前倾，颤抖未止。涣散目光撞麦迎沉凝眼底。右手固执颤抖指担架方向喉嗬气音。
“家属！跟车？！”救护员固定陈默担架喊。
“我！”沈知意扶柱站直肋痛声颤，看血迹陈默脸眼神坚定。
“还有我！”周小满抹泪站出。
救护员点头：“快！上车！”
担架快速移动。沈知意周小满踉跄跟上。沈知意扶住施缪情担架一角。
担架推出露台移向救护车。
秦筝被麦迎死按。目光追随担架、沈知意周小满背影、陈默蜷缩轮廓施缪情灰败侧脸……扫过担架停留地面：暗红血污旁，幽绿微光消失。
只剩空地。
秦筝右手猛垂落砸扶手闷响。指尖钝痛无觉。
喉滚压抑呜咽短促。泪滚落手背扶手。
救护车门关。鸣笛再撕裂夜冲入黑暗。
霍律看车消失方向，转身拉车门坐入。引擎低吼。
麦迎按轮椅肩线微松。看救护车消失深吸气转向露台剩余人：靠柱捂肋喘息沈知意，捂嘴流泪周小满，裹棉服茫然望虚空慕梦，轮椅彻底脱力泪流空洞秦筝。
“进去等。”麦迎声沉静疲惫。
麦迎推轮椅。轮碾地砖混玻璃渣水渍碾血污边缘。轮椅入客厅。
玻璃门身后合拢闷响。
露台只剩裹棉服茫然空洞望虚空慕梦。睫毛缓慢眨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