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那里……”梅芙拉起面罩，望着同一个方向喃喃自语。
她大步向前，与伊恩交换了一下眼神。
伊恩跟在她身后，慢悠悠地回忆着游戏中的场景。
地下墓穴是游戏中出现的第一个真正的地下城。因此，它相当典型，是一个像蚁巢一样连接起来的巨大迷宫。
有两种主要的探索策略。
一种是走长路，先与中层头目对战，再与黑暗法师交手，这是标准路线。
另一种是走捷径，一条被基本技巧隐藏起来的小路，伊恩在击败头目之后才得知。
不过，这次他打算一开始就走捷径。
没有理由不这么做，伊恩心想。既没有错过的宝藏，也不用考虑额外的任务。
梅芙在楼梯前停了下来。
“准备好战斗了吗？”伊恩站在她身旁，低头望向下面的黑暗。
“当然。无论发生什么，我都不会退缩。”梅芙坚定地宣称。
“反正也没地方可退。”伊恩咧嘴一笑。
“我的天，卢索拉……”
接着，身后传来叹息声。
“该死，一件接一件的麻烦事。”
“我就是这个意思……”
是菲利普和米格尔跟了上来。他们满脸沮丧。伊恩没有理会他们，向前走去。
“那么，我现在来带路。”伊恩说道。
“嗯？你要直接进去？也许我们应该先做点心理准备——”米格尔瞪大了眼睛。
伊恩不屑地嗤笑一声，对这种准备的说法嗤之以鼻，大胆地踏上了楼梯。
菲利普和米格尔一脸赴死的表情，梅芙则神情严肃，都跟了上去。
很快，黑暗吞噬了这群人。
噔，噔。
下楼梯的脚步声回荡得格外响亮。没过多久，周围就变得漆黑一片。
米格尔点燃了火把，但效果甚微。火光只能勉强照亮前方几步远的地方。这种现象已经不再令人惊讶。这个世界的黑暗不仅仅是光的缺失。
而且，这条楼梯与外观相反，似乎深不见底。这是墓穴中嵌入的某种永久性古代魔法的证据。扭曲空间，使外观与现实不同。对伊恩来说，这似乎是个方便的设定，但无论如何，这个世界上确实存在着这种难以置信的事物。
沉默被梅芙意外打破。
“我们到达地下后应该先祈祷一会儿。”梅芙说道。
“有什么问题吗？”伊恩稳健的步伐慢了下来。
“自从进入这个地方，圣痕的共鸣就减弱了。”梅芙把手放在胸甲上。
“圣痕……？”伊恩一脸困惑。
梅芙认真地看了他一会儿，意识到他是认真的，便解释道：“这是被选为使徒时在灵魂上刻下的印记。通过它，我们与神灵共鸣，获得神性。”
原来是这样……伊恩挑了挑眉毛，想起了卢索拉的形象。他差点两次向她祈祷，不知不觉中险些让自己的灵魂陷入危险。
在这个该死的世界里，连神灵都在耍花招。
就在这一刻，他对使徒这个头衔的任何一丝渴望都消失了。
虽然对这个世界的人来说，这可能是一件荣耀的事情，但对他来说，这无异于一份奴隶契约。
“不过，现在神性的感觉不那么明显了……也许，这也是黑暗魔法的影响。”梅芙继续说道。
“知道了。”伊恩无动于衷地点了点头。
即使这意味着他可能无法得到神力的支持。与之前听到的相比，这个消息并没有让他太惊讶。
神力本就是黑暗魔法的克星，如果黑暗法师提前做了什么准备，那也不足为奇。
不管怎样，这不会影响清理小怪。这就够了，伊恩心中暗道。要是梅芙能找个借口不参与与头目的战斗，把对决留给他就好了，不过这似乎不太可能。
伊恩耸了耸肩，梅芙低沉的声音继续传来：“即使女神没有回应，我也不会成为负担。别担心，伊恩。”
伊恩笑了笑，头也不回地回答：“我从来没担心过这个。”
当空气中弥漫的霉味充满口腔时，楼梯走到了尽头。
菲利普和米格尔看起来随时都可能患上幽闭恐惧症。
空间变宽了，但黑暗依然浓稠得足以将他们吞噬。
然而，并非所有人都受到黑暗的压迫。
“看来我们可以祈祷了。”伊恩环顾四周，提议道。他的眼睛像捕食者一样闪烁，显然能看清黑暗之外的东西。大厅里散落着破碎的雕像残骸。
“明白了。”梅芙将剑反握，单膝跪地，剑尖触地，然后闭上了眼睛。接着是无声的祈祷，嘴唇微微翕动。
“怎么这里什么都没有……？”米格尔嘟囔着，用火把四处照着。
“这有什么奇怪的？”菲利普小声问道，一脸困惑。
“听说这里应该埋着数百具尸体。”米格尔回答道。
“然后呢？”菲利普问道。
“连一根骨头都没有。你会为了处置尸体而进入这样一个不祥的地方，而且还是深入地下吗？”米格尔说道。
“呃……现在你这么一说……”菲利普的目光自然地转向伊恩，一脸疑惑。
“你们俩是在因为不知道才问吗？”伊恩皱起了眉头。
“什么意思？”菲利普反驳道，伊恩这才意识到自己从未向他们详细说明过黑暗法师的能力。
“这个法师自称是死灵法师。”伊恩轻蔑地笑道。
“死灵……法师？”菲利普问道。
“死灵法术与尸体和灵魂有关。”伊恩回答道。
菲利普张大了嘴巴。他的表情显示出他从未考虑过黑暗魔法的多样性。他只是模糊地认为它们只是邪恶而可怕的法术。
米格尔脸色几乎变得苍白，好不容易才开口说道：“所以你是说他能复活死者，控制灵魂？”
“大概吧。不过还不止这些。”伊恩回答道。
“这不可能……拥有如此强大力量的人为什么要躲起来？他们可以推翻王国。”米格尔说道。
“他肯定有什么原因没这么做。”伊恩只是耸了耸肩。他有一些猜测，但这对他来说真的不重要。毕竟，这个恶棍的野心今天就要结束了。
“所以，别再想这些没用的事了……”伊恩话说到一半，突然眯起了眼睛。
“对。来了。”伊恩嘴角浮现出一丝奇怪的轻松笑容，望向黑暗之中。
“什么来了？”菲利普问道，从伊恩的神态中感觉到一股不祥的预感。
“法师早就知道我们要来了。”伊恩说道。
“什么？！”菲利普说道。
“但这里太安静了，安静得让人恼火。”伊恩的笑容加深了。“没错。这个地方不可能没有守卫。”
伊恩还没说完，黑暗深处就亮起了一丝微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