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7章 再遇乞丐
书名:一句杀人的台词 作者:沧桑几度 本章字数:2077字 发布时间:2025-07-19

第二卷 长夜难明


第217章  再遇乞丐

 

过去的事情模模糊糊就在眼前,不知过了多久,一阵刺骨的冷风把他从昏迷中唤醒。他打了一个冷战,随后艰难地睁开了眼——眼前是无尽的苍穹以及苍穹之上的点点繁星,而耳边则是山谷中回荡着的、千年不变的空灵之声。

    他缓缓地直起了身子,紧接着他感到某种东西在胸口翻滚,翻得他恶心异常。他禁不住打了个喷嚏,旋而喷出了许多黑色液体,待液体喷出后,他顿时感受到了深夜山谷中空气的清新。

    卫卫躺在他身边不远处,一动不动。他艰难地爬向她,使劲推了推她,可毫无反应。他惊恐万分地把手指放在她的鼻孔处,仔细判断了许久,才隐约感觉到了一丝热气。

    万幸,她没有死。

    他挣扎着站起身来,四下望了望——在这个仿佛被世界遗忘的山路上,一摊被烧尽的汽车残骸散落四周,而在这片残骸中,躺着一个命悬一线的女孩,女孩旁边,站着一个孤独无助的男孩。

“救命啊...”

他使出了全身所有的力气朝未知的远方吼去,而远方给他的唯一回应则是一遍又一遍的‘救命’。在这片矗立了千万年的群山中,一个曾经自命不凡的生命是如此的微不足道...

悲伤不能解决任何问题,孤独和痛苦亦然。此时他必须想办法离开这个地方,如果继续待下去的话,卫卫随时都会有生命危险——能去哪儿呢?

    他看了看下山的路,那条路直插向一片黑暗之中;而他身后刚才驶过的那条上山的路,则有一个莫名而巨大的危险隐藏在别墅中。宁可尝试未知的黑暗,也不选择已知的危险——于是,他背起卫卫朝山下走去。

 

死人和喝醉酒的人身体最重。平日看上去不到一百斤的她此时仿佛有千斤的分量,每走一步都让他双腿发软、上气不接下气。漫长而不知终点在何方的路在他脚下延伸,虽然心中有无限的孤独和恐惧,可他唯一能做的,就是不停地走、不停地走,直到生机出现,抑或直到死亡。

    上山容易下山难。盘旋而下的山路崎岖坎坷,他可怜的双腿在山谷的风中哆哆嗦嗦,很多次险些因为失去重心而跌倒。原本一分钟就能走出的距离他竟花去了十倍百倍的时间,时间和空间在这令人崩溃的情形下似乎改变了原本的形态,他二十年来所熟悉的时空此时此刻扭曲变形,让他仿若处于了某种奇怪的世界之中。

 

不知过了多久,也不知中途休息了多少次。在他再次背起卫卫抬头向前的时候,他意外地发现在不远处的山坡上,隐约有户人家——天无绝人之路,活下去的希望登时涌上了他的全身。

    他使出了最后的一丝力气,玩命地冲向了那隐约可见的希望。

    重重地拍了几下门,他昏倒了。

    再次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躺在一张破旧的床上,卫卫依然闭着眼,气若游丝地躺在他身边。他直起身子来,四下看去——这是一个狭小破旧的屋子,如果没有头顶的电灯,他一定误以为这破屋子不是现代社会的产物。

   “有人吗?”他起身下床问道。

    没有人回答。

    他推门而出,门外就是昨晚看不到尽头的群山,只是因为阳光的缘故,群山没有了昨晚的可怖。他朝前走了几步,借着明媚的阳光向远处望去,目力所及的范围内他依稀看见了若隐若现的村庄和远处模糊的城市。虽然眼睛能看到这些,但他知道,如果要走出去,并非一两天的事。

 

 

就在他四处观望时,不远处的一个山坡上,一个迟缓的身影正慢慢向他靠近。他立刻打起十二分的精神,警惕地注视着这个越来越清晰的身影。

    身影来到他的面前,是个六十多岁的老人。

这不是在西门里甜茶馆遇到的那个乞丐吗?章敢一下就愣住了。

   “醒了?”老人和蔼地冲他微笑了一下。

   “嗯...谢谢您!”看到救命恩人,他心里充满了温暖,如果可以的话,他真想冲上去抱住老人大哭一场,把一晚上的心酸与忧惧统统宣泄出来。

   “年轻人啊...”老人仿佛责备般自言自语了一下,然后坐在了门口的小凳子上,拿出旱烟袋开始抽烟,而眼睛则眯成了一条线,温和地看着他。

    “大爷,我...我...您...您怎么自己一个人住这儿?”被老人看得有些发毛的他实在没法继续下去了,只好挖空心思憋出了这么一句,同时他好奇地看了看老人胸前挂着的望远镜。

 

“守山的。”老人指了指望远镜。

    老人说完这几个字,便不再说话,只是不停地让烟雾在眼前腾起。

   “等我朋友醒了,我们就走。谢谢您,真的谢谢!”他不想打扰老人的清净,更不想占用他可怜的食物和水,因此他深深鞠了一躬,也就不再说话。

   “小年轻的,哪儿不能玩啊,非得往山上跑?迷路了咋办?”老人把眼神从远处移到了他身上,“上次着火,就是一帮小年轻的抽烟抽的。”

   “我...我不抽烟。”

    老人审视了他一下,然后又不说话了。

   “我...进去看看我的朋友。”在这实在太尴尬了,他找了个辙进了屋。可惜,卫卫依然昏迷不醒,他喊她,没有反应。就在他出去也不是,待着也不是的时候,老人进了屋。

   “咋回事?”

   老人看看他,又看看卫卫。卫卫乌黑发焦的衣服和他黑漆漆的脸没能躲过老人的眼睛。

   “我们的车漏油...我们不懂,还打火,然后就...着了...”他不能告诉老人实话,可离谱的谎话肯定后引起老人的怀疑,所以他只能这么说。可话一出口,他心里揪了一下:卫卫的车怎么会好端端地突然爆炸了呢?如果是车本身的问题,绝不可能产生如此强大的冲击力——这肯定是一场精心策划的阴谋。

 

毫无疑问,对方是想杀人灭口——他们肯定知道卫卫带走自己的事情,也肯定知道卫卫不可能暴露行踪,更知道卫卫一定会联系自己,所以他们选择炸掉汽车,杀人灭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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