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玄门大会前夕的暗流

晨光透过雕花窗棂，在青石板上投下细碎的光斑。林辰盘腿坐在密室的蒲团上，指尖萦绕着淡青色的玄力，正按照林玄修炼心得上的法门运转。镇魂珠悬浮在身前，表面的黑色已褪去大半，露出温润的玉质，散发出的光晕如同呼吸般起伏。

“已经能凝聚玄力实体了。” 苏沐雪端着早餐走进来，看到林辰指尖凝结的水箭，眼中闪过一丝惊讶。短短一夜，他的玄力竟从炼气二层突破到了炼气四层，这样的速度在玄门历史上都极为罕见。

林辰散去指尖的水箭，接过青瓷碗。小米粥的香气混着镇魂珠的清冽气息，让他精神一振。“这本心得很奇特，运转玄力时，能感觉到先祖的残留意识在引导。” 他舀起一勺粥，热气模糊了镜片后的目光，“就像有位无形的师父在身边。”

苏沐雪坐在对面的石凳上，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腰间的玉佩：“林家先祖曾是玄门百年不遇的奇才，可惜……” 她没说下去，但林辰能猜到后续 —— 被暗影阁挑拨，最终自我封印于玄渊。

密室石门被轻轻叩响，苏振南的声音带着几分凝重：“陈老传来消息，暗影阁在玄门大会的举办地布下了眼线。”

林辰放下粥碗，指尖微微收紧：“他们想在大会上动手？”

“不排除这个可能。” 苏振南走进来，手里拿着张绘制精细的地图，“大会设在黄山的聚仙台，那里地势险峻，易守难攻。但暗影阁要是利用幻境制造混乱，后果不堪设想。” 他指着地图上标注的红点，“这是聚仙台的结界节点，需要派人守住。”

林辰的目光落在地图边缘的标注 —— 慕容家负责东侧结界。他想起慕容晴那记带着阴邪玄力的掌风，眉头微微蹙起：“慕容家会真心设防吗？”

“慕容家主虽是老古板，但在对抗暗影阁这件事上，立场向来坚定。” 苏振南指尖点在慕容晴的名字上，“晴丫头只是被宠坏了，心里分得清轻重。” 他将一枚青铜令牌放在桌上，“这是聚仙台的通行令，凭此可进入结界核心。”

令牌上刻着展翅的仙鹤，边缘镶嵌着细小的玄晶，触手生温。林辰拿起令牌时，镇魂珠突然轻轻震颤，与令牌产生了微弱的共鸣。

“看来先祖也去过聚仙台。” 林辰摩挲着令牌上的纹路，忽然想起陈老昨晚的话，“陈老查到赵磊的下落了吗？”

苏振南的眼神暗了暗：“查到了，被关在暗影阁的城郊据点。但那里布下了‘锁灵阵’，强行闯入会触发自毁装置。” 他从袖中取出一卷羊皮纸，“这是据点的地形图，他们将人质关在地下三层的水牢。”

林辰展开羊皮纸，上面用朱砂标注着巡逻路线和守卫分布。水牢的位置被画了个红色的骷髅头，旁边标注着 “玄铁栏杆，水火不侵”。

“锁灵阵的阵眼在据点顶楼的钟楼。” 苏沐雪指着地图角落的钟楼图案，“只要毁掉阵眼，结界就会失效。” 她从背包里拿出个巴掌大的木鸢，“这是苏家的传讯鸢，能在结界内传递消息。”

林辰将地图折好塞进怀里，指尖的玄力因兴奋而微微跳动。他看向苏振南：“营救计划定在什么时候？”

“三天后，玄门大会召开的前一天。” 苏振南的指尖在地图上划出条弧线，“那天各大家族的注意力都在聚仙台，暗影阁的守卫会相对薄弱。” 他突然话锋一转，“但你们只能带五个人去，动静不能太大。”

林辰点头应下，心里已经有了人选 —— 苏家的护卫队长苏烈，擅长破阵的老管家，还有三个玄力扎实的护卫。这些天相处下来，他知道苏家护卫不仅忠心，更是经验丰富的玄修。

吃过早餐，林辰跟着苏沐雪来到苏家的兵器库。推开沉重的木门，一股混合着桐油和金属的气息扑面而来。架子上摆满了各式各样的兵器，青铜剑上的符文在灯光下闪烁，玄铁打造的铠甲泛着冷光。

“选件趁手的兵器吧。” 苏沐雪从墙上取下柄长剑，剑鞘上雕刻着缠枝莲纹，“这是玄铁混合精金打造的，能传导玄力。”

林辰接过长剑，入手微沉。拔剑的瞬间，剑身发出清越的龙吟，淡青色的玄力顺着手臂涌入剑刃，在尖端凝结成寸许长的剑芒。“很合手。” 他挥剑斩断旁边的木桩，切口光滑如镜，连木屑都没飞溅。

苏沐雪的眼中闪过一丝笑意：“这柄‘青岚’曾是林玄先祖的佩剑，后来赠予苏家先祖。现在物归原主，也算缘分。”

正说着，老管家匆匆走进来，手里拿着个密封的锦盒：“家主，慕容家送来的贺礼。”

锦盒打开的瞬间，一股凛冽的寒气扑面而来。里面躺着块巴掌大的冰晶，剔透如琉璃，隐约可见冰芯里冻着朵盛放的雪莲。“这是极北之地的千年雪莲，冰封在玄冰中，能瞬间稳固暴涨的玄力。” 老管家的声音带着惊叹，“慕容家主这是示好啊。”

林辰的指尖刚触到冰晶，镇魂珠突然发出柔和的光芒。冰晶表面的寒气迅速消散，露出雪莲原本的洁白。他能感觉到股温和的力量顺着指尖涌入经脉，昨夜修炼残留的滞涩感瞬间消失。

“看来慕容家主比我们想的通透。” 苏沐雪将雪莲收入玉盒，“玄门大会在即，他不想慕容家站错队。”

午后的阳光正好，林辰坐在庭院的玉兰树下翻看玄门大会的资料。各大家族的信息被整理成厚厚的册子，从祖上渊源到现任家主的修为，甚至连年轻一辈的佼佼者都有详细记载。

“这个冷轩要格外注意。” 苏沐雪指着册子上的照片，男人穿着黑色西装，面容俊朗，眼神却像淬了冰，“暗影阁的少阁主，据说已经达到筑基期，擅长用毒和幻境。” 她的指尖划过照片边缘，“赵磊大概率在他手里。”

林辰的指尖在照片上停顿，冷轩的领口别着枚银色徽章，图案是缠绕着毒蛇的骷髅 —— 和玄渊里枯骨长老黑袍上的标记一模一样。“他为什么要针对我？”

“据说他的血脉觉醒时出了岔子，需要镇魂珠压制反噬。” 苏沐雪合上册子，语气凝重，“暗影阁这些年抓了不少血脉觉醒者，都是为了给他炼制丹药。”

庭院外突然传来喧哗，苏烈快步走进来，铠甲上沾着草屑：“小姐，暗影阁的人在苏家外围徘徊，还放了些奇怪的纸人。”

林辰和苏沐雪跟着苏烈来到别墅门口，只见结界外的空地上，散落着十几个纸人。纸人穿着校服，脸上用朱砂画着诡异的笑容，胸口贴着黑色的符篆，正随着风微微晃动。

“是引魂纸人。” 苏沐雪的脸色瞬间变得苍白，“他们在用枉死者的魂魄探测结界的薄弱点。” 她从袖中取出黄符，指尖燃起幽蓝的火焰，“必须尽快烧掉，否则魂魄会被怨气吞噬。”

符纸刚飞出结界，纸人突然齐齐转头，空洞的眼眶对准林辰的方向。黑色符篆无风自燃，纸人膨胀成丈许高的黑影，伸出干枯的手掌拍向结界。

“小心！” 林辰运转玄力注入结界，淡金色的光罩剧烈震颤，符文如同水波般起伏。黑影的手掌落在结界上，发出沉闷的响声，地面都跟着摇晃。

苏振南带着护卫赶来时，已有三个黑影突破了外层结界，正用利爪撕扯着内层防护。他取出腰间的令牌，注入玄力后抛向空中：“结阵！”

苏家护卫迅速组成八卦阵形，桃木剑交叉成网，符纸在阵中飞舞。当令牌的光芒与阵形交汇时，无数道金色的光箭射向黑影，纸人瞬间被洞穿，化作漫天纸灰。

“是冷轩的手段。” 苏振南接住落下的令牌，上面的光泽暗淡了几分，“他在试探我们的实力。” 他看向林辰，“看来三天后的营救计划，要提前了。”

当天傍晚，陈老再次来到苏家。他带来个振奋人心的消息 —— 暗影阁的据点内，有个被抓的玄修是陈老的旧部，能在内部接应。

“老周擅长土遁术，能打开通往水牢的密道。” 陈老在地图上圈出个不起眼的角落，“但他身上的玄力被特制的锁灵链压制，需要你们先毁掉他牢房的禁制。”

林辰将密道的位置牢记在心，又和陈老、苏振南商议了些细节。营救的时间定在明天午夜，那时据点的换班间隙有三分钟的防御真空期。

夜深人静时，林辰坐在窗边擦拭青岚剑。月光透过剑刃，在墙上投下晃动的光斑，像极了玄渊水底的光影。他想起赵磊被绑在椅子上的样子，心里一阵刺痛。

“在想什么？” 苏沐雪端着杯热茶走进来，水汽在她脸颊氤氲出柔和的轮廓。

“在想赵磊会不会怪我。” 林辰的指尖在剑鞘上摩挲，“如果不是认识我，他现在还在宿舍打游戏，过着安稳的日子。”

苏沐雪将茶杯放在窗台上，指尖的温度透过杯壁传来：“赵磊不会怪你。真正的朋友，从不会因为遇到危险就互相指责。” 她望着庭院里的玉兰树，花瓣在夜风中轻轻摇曳，“就像我爹常说的，玄门之人，守护的不仅是血脉，更是身边的人。”

林辰看着她被月光照亮的侧脸，心里的郁结渐渐散去。他握紧青岚剑，玄力在体内平稳运转。“明天一定能救出赵磊。”

苏沐雪的嘴角弯起浅浅的弧度，正要说话，窗外突然掠过道黑影。两人同时起身，只见只黑色的乌鸦落在玉兰树上，嘴里叼着卷细小的纸条。

林辰取下纸条展开，上面用鲜血写着行字：“想救赵磊，单独来西郊废弃工厂。” 字迹扭曲，像是写得极为仓促。

“是陷阱。” 苏沐雪立刻做出判断，“冷轩想引你单独行动。”

林辰捏紧纸条，指尖因用力而泛白。纸上的血腥味里混着淡淡的铁锈味 —— 是赵磊常用的那款钢笔墨水的味道。“他知道我一定会去。”

苏沐雪的眉头紧紧蹙起：“我跟你一起去，再让苏烈带护卫暗中接应。”

林辰摇头：“不行，人多了容易被发现。” 他将纸条凑到鼻尖轻嗅，“墨水的气味很新，应该是今天写的。赵磊可能还在工厂里。”

苏沐雪从怀里取出个小巧的玉牌，塞进林辰手心：“这是苏家的传讯玉，捏碎我就能感应到位置。” 她的指尖在玉牌上划过，注入一道柔和的玄力，“遇到危险就捏碎它，不要逞强。”

林辰握紧玉牌，指尖传来温润的触感。他将青岚剑系在腰间，又检查了下藏在靴筒里的匕首：“等我消息。”

离开苏家时，夜色已深。林辰避开巡逻的护卫，从后墙翻了出去。晚风带着草木的清香，远处的城市霓虹闪烁，像片璀璨的星河。他顺着街道向西郊走去，玄力在体内缓慢运转，感知着周围的动静。

废弃工厂的铁门早已锈烂，推开时发出刺耳的 “吱呀” 声。月光透过破损的屋顶，照亮满地的碎玻璃和生锈的零件。林辰握紧青岚剑，脚步放轻，玄力凝聚在双耳 —— 能听到老鼠跑过的窸窣声，能听到风穿过铁管的呼啸声，却听不到半个人影的动静。

“别躲了，我来了。” 林辰的声音在空旷的厂房里回荡，带着玄力的震颤。

厂房深处的阴影里，缓缓走出个身影。冷轩穿着黑色风衣，手里把玩着枚银色徽章，嘴角挂着若有若无的笑意：“林辰，果然没让我失望。”

“赵磊在哪？” 林辰的玄力提升到极致，青岚剑的剑尖微微颤动，随时准备出鞘。

冷轩拍了拍手，两个黑衣人押着个身影从阴影里走出来。那人被麻袋套着头，双手被反绑在身后，身形和赵磊极为相似。

“放了他。” 林辰向前一步，玄力在周身形成淡淡的光晕。

冷轩的笑容突然变得诡异：“放了他可以，但你要留下镇魂珠。” 他从怀里取出个黑色的盒子，“把珠子放进去，我立刻让人送他离开。”

林辰盯着那个麻袋，突然注意到地上的影子 —— 被绑之人的影子比赵磊的矮了半头。他的嘴角勾起一丝冷笑：“冷轩，你以为这种小把戏能骗到我？”

冷轩的脸色微变，随即又恢复了镇定：“看来被你发现了。” 他打了个响指，黑衣人扯下麻袋 —— 里面绑着的是个陌生人，只是身形和赵磊有些相似。

“赵磊根本不在这。” 林辰运转玄力，青岚剑发出清越的剑鸣，“你费尽心机引我来，到底想做什么？”

“当然是杀你。” 冷轩的眼中闪过一丝狠厉，周身突然爆发出黑色的玄力，“只要你死了，镇魂珠就是我的囊中之物。”

黑衣人同时出手，手里的锁链带着倒钩，缠向林辰的四肢。林辰侧身避开，青岚剑出鞘的瞬间，淡青色的剑芒横扫而出，锁链应声而断。

“就凭这些废物？” 林辰的玄力在体内奔腾，如同即将爆发的江河。他能感觉到镇魂珠在共鸣，表面的玉色愈发温润。

冷轩突然拍出一掌，黑色的玄力化作毒蛇，直取林辰的面门。“尝尝我的‘蚀骨掌’，中者经脉尽断，玄力尽废。”

林辰不闪不避，将玄力注入青岚剑。剑身的符文亮起，淡青色的剑芒暴涨三尺，硬生生劈开了黑色的蛇影。“这种雕虫小技，也敢拿出来献丑？”

两人的玄力在厂房中央碰撞，气浪将周围的铁皮桶掀飞。冷轩的修为确实达到了筑基期，黑色的玄力如同潮水般涌来，带着腐蚀一切的气息。但林辰有镇魂珠相助，淡青色的玄力虽不如对方雄浑，却带着净化一切的力量，总能在关键时刻化解攻势。

“不可能！你的玄力怎么可能净化我的蚀骨掌？” 冷轩的脸上终于露出了难以置信的表情，他的黑色玄力每次接触到林辰的青岚剑，都会像冰雪遇阳般消融。

林辰没有回答，只是加快了攻势。青岚剑在他手中化作漫天剑影，时而如清风拂过，时而如惊雷炸响。他将林玄心得中的剑法与自己的水流操控结合，剑势愈发灵动，总能从不可思议的角度发起攻击。

冷轩渐渐落入下风，身上的风衣被剑气划破数道口子，嘴角也溢出了鲜血。他看着林辰手中的青岚剑，眼中闪过一丝贪婪：“那柄剑是我的了！”

黑色的玄力在他掌心凝聚，形成颗拳头大小的黑球，周围的空气都被腐蚀得滋滋作响。“这是我耗费十年玄力凝练的‘黑煞弹’，接得住，算你命大！”

林辰能感觉到黑球中蕴含的恐怖力量，镇魂珠在胸口剧烈震动，像是在发出警告。他深吸一口气，将所有玄力注入青岚剑，剑尖的剑芒凝结成实体，如同匹青色的巨狼。

“破！” 林辰大喝一声，青狼虚影带着呼啸的风声，扑向黑煞弹。

两者碰撞的瞬间，整个厂房都在震颤。黑色的能量与青色的玄力相互湮灭，形成股强大的冲击波，将周围的墙壁都震出了裂痕。

烟尘散去，林辰拄着青岚剑半跪在地，胸口剧烈起伏。镇魂珠的光芒暗淡了许多，显然刚才的碰撞消耗了它不少力量。

冷轩的情况更糟，半边身子都被玄力反噬所伤，黑色的血液顺着手指滴落。“我不会放过你的！” 他怨毒地瞪了林辰一眼，转身化作道黑影，消失在厂房的阴影里。

林辰看着他消失的方向，缓缓站起身。他知道，这只是开始。冷轩的出现，意味着暗影阁已经开始行动，玄门大会注定不会平静。

回到苏家时，天已经蒙蒙亮。苏沐雪一直守在门口，看到他平安归来，悬着的心终于放下。“怎么样？有没有受伤？”

林辰摇了摇头，将工厂里的遭遇简单说了一遍。“冷轩的实力很强，要不是有镇魂珠，我未必能全身而退。”

苏振南闻讯赶来，听完后脸色凝重：“看来他们已经迫不及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