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成碧的住处第二天晚上便突然冲进来几个小厮,他们捧着一套华丽的锦衣鱼贯而入匍匐跪在地上:“公子,公主吩咐,让我们伺候你沐浴更衣。”
朱成碧蹙眉想要拒绝,谁知这些小厮根本不给他拒绝的时间,动作极快地脱了他身上的衣服……
唰的一声,满身冷酷的朱成碧眼睛都没眨一下,直接就抽出腰间长长的刀剑斩断了其中一个小厮的手掌。
那手掌掉落在地,小厮当即便疼痛难忍地倒在地上打滚。
其余的小厮全部都吓坏了,纷纷惨叫着逃窜而去。
朱成碧眼底布满杀意,他不开杀戒还好,一开杀戒,那便是没有人可以轻易从他眼皮子底下逃脱。他手起而刀剑落,将这些小厮一个不剩统统都给斩杀殆尽。刹那间,屋内整个四周都散发流窜着无比浓烈刺鼻的血腥味,朱成碧的身上也或多或少地被血迹给沾湿浸染了。他有些嫌恶地脱了衣服,从衣柜里面重新翻找出一件衣物,而后擦干净剑上的鲜血,踩着那些人的尸骨一步步走出了房门。
此时此刻,兰蕙心正在这边心情愉悦地躺在浴桶里面泡澡呢!她掰了几朵鲜艳的玫瑰花,还特意让人找了一桶奶倒进浴桶。奶白的水覆盖她如玉的肌肤,她举起一条胳膊,在昏暗灯光的照耀下散发着犹如珍珠似的诱人丝滑嫩白……沐浴结束,兰蕙心跨出浴桶,婢女们上前给她穿了一件玫红色的肚兜。肚兜上绣了一朵百合,衬得兰蕙心肌肤莹白似雪,娇艳动人至极。她端坐在铜镜前抬起手指轻轻地抚摸着自己如花似玉的五官轮廓,颇为满意地喟叹一声:“哪个男人见了本公主这样的天姿会不动心?朱成碧不过是嘴硬罢了,只要品尝过本公主的味道,他肯定也会和其他男人一样为本公主所倾倒的。”
兰蕙心望穿秋水望眼欲穿,满怀期待地殷切等待着朱成碧的到来。她坐在这里等了又等坐立不安,大概过了一盏茶的功夫,外面终于响起了脚步声。顿时,她的眸光瞬间一亮,眼底闪烁着璀璨的亮光:“是不是朱成碧来了?”
旁边的婢女立即低声回道:“是的公主,朱成碧来了。”
兰蕙心的心不由得轻轻一颤,勾唇投去了一抹媚笑:“好,你们全部都退下吧。没有本公主的允许,任何人不得靠近这个房间打扰本公主和朱成碧。”
“是,公主,奴婢遵命。”那些婢女们纷纷应下,鱼贯而出。
朱成碧提携着刀剑满身戾气地跨入门内,兰蕙心掀了掀自己身上薄如蝉翼的轻纱,眼眸极为魅惑地冲着朱成碧放电:“你终于过来了,本公主就知道,你会愿意过来的。你快点过来本公主的身边,本公主等得实在是太久了。”
看着朱成碧那一张俊美至极却又冷血无情的脸庞,兰蕙心的心里面馋得要命,馋得几乎都要流口水了。一想到即将要得到朱成碧,兰蕙心整个人就忍不住激动起来。她目光火热地看着他,心里面想的是那些不堪入目的肮脏之事,哪里有心思注意到他身上的异常?包括他身上沾染的那一丝血腥之气,她都没有察觉到。
朱成碧抿着薄唇,一言不发地走到了兰蕙心的面前。
兰蕙心见朱成碧还握着刀剑,不由得带了几分嗔怒:“哎呦,春宵一刻值千金,你将这冰冷的武器带进来干什么?你赶紧将它丢了,本公主看着它,只觉得扫兴。”
朱成碧站在那里没动,兰蕙心有些迫不及待地伸手,就要触向朱成碧的腰身。
朱成碧快速地拔出刀剑,锋利的长刃抵在了兰蕙心的咽喉。
兰蕙心吓了一跳,脸色极为惨白,震惊不已地看着朱成碧:“怎么,朱成碧,你这是要干什么?你这是想杀了本公主吗?”
朱成碧的薄唇轻启,一字一顿道:“我并不想成为公主你的男人,还请公主你别逼我。”
兰蕙心的内心几乎快要崩溃了,面容不由得带了几分狰狞——从小到大,她最羡慕嫉妒恨的就是那些生来就含着金汤匙高高在上,得到的都是旁人众星捧月般曲意奉承的一国公主。即便是后来兰友德以弑君篡位抢班夺权这样一种方式登基称帝让她成功当上了公主,她仍旧心有不甘义愤填膺愤懑不平。更何况,她头一次对一个男人这么用心,却不想她喜欢的这个男人不仅始终抗拒不愿意碰她现如今居然还胆敢拿着刀剑指着她的咽喉,气得她一双眼睛发红,死死地盯着朱成碧,感觉自己几乎都快要被他给气炸了:“我逼你?我这是在抬举你,你怎么能够如此不识趣?放眼全国,有哪个男人能够逃得过本公主的诱惑?他们想要得到本公主的身体,本公主还不屑于让他们碰呢!结果你可倒好,本公主纡尊降贵主动奉承想要将自己的身体献给你,你不知道感恩戴德也就罢了,居然还敢冷酷残忍地拿着刀剑指着本公主?呵呵,简直是吃了熊心豹子胆良心喂狗给脸不要脸!倘若不是本公主救了你,你早就已经死了。如果没有本公主,你还有像现在这样拿着刀剑指着本公主的机会吗?做人要知道感恩,本公主是你的救命恩人,你就是这样对待自己的救命恩人的?记住了,这是你欠我的,我自然要主动向你讨回来!”
对于兰蕙心的怒吼,朱成碧并没有太大的反应。他的眼底涌动着一些暗潮,淡淡地看着她:“欠?谁欠谁真的能够分得清楚吗?公主殿下,我且问你,若论冷酷残忍,谁能够比拟得上你?你是救了我不假,可你也很清楚你在我身上到底做了些什么。你每个月都用药控制住我,你让我倍受折磨,你这么做的目的是什么?再者说,你当初救我,真的只是纯粹想要救我吗?还是说,你从一开始就是带着目的性的?你明明知道,你救我的心并不纯粹,你这几个月让我替你办了多少你以前都办不好的事情?我想,凭借着我为你办的那些事情,也就足以抵消你救我的恩情了吧?我恨兰友德入骨,你却不许我杀他报仇,你让我日日夜夜看着仇敌却不能够手刃。我不管你和兰友德现如今是怎么样子狼狈为奸,但只有一点,我不想做的事情,无论什么人都无法左右。我的身体与灵魂是属于我自己的,我可以违背一些原则帮公主办事,却不能出卖我的灵魂和我坚守的底线。否则,即使是豁出这一条命去,我也要抗争到底。”
看着朱成碧眼底翻滚涌现出来的杀意,兰蕙心突然觉得有些慌乱。她知道他向来是一个说一不二的人,倘若她再继续逼他,恐怕他真的会做出什么超出她掌控的事情来。她还没有享受够美好的生活,当然不想就这样死。所以,她很快便软和下来态度表示了妥协:“我……我不逼你了,你将刀剑给放下来好不好?咱们俩之间有话好好说,你也没必要和本公主舞刀动剑。虽然你这些日子帮本公主办了不少的事情,可本公主也没有亏待于你。但凡是你不想做的事以及你的私事,我不是也没插手过问过?你有能力,我还是用得着你的,我不希望我们彼此反目成仇。”
朱成碧没想真的杀了兰蕙心,毕竟不管出于什么目的,她都是救了他的人。不到万不得已,他都不会杀了她的。他撤回了长长的刀剑,再无说一句话,转身就走。
看着朱成碧离去的身影,兰蕙心身体有些发软,当即就跌跪在地。她脸色惨白喘着粗气,心有余悸地抚摸着自己的脖颈——这个朱成碧可真是个狠人,差一点,差一点她就死了。她相信,若是她刚刚不松口,恐怕他真的会杀了她。就算是她手上有给他下的蛊毒的解药,也无法压制住他,这匹野狼让她第一次尝到了无法掌控的滋味。她心里无比恼恨,咬牙切齿地狠狠挥落了旁边摆放着的一副棋子。
黑白的棋子滚落在地,发出了刺耳的响声。
扈怙祜一直都躲在暗处潜藏着偷窥,刚刚朱成碧拿刀剑指着兰蕙心的画面,他全数都尽收眼底。他是真的没有想到朱成碧居然会有胆子敢出手威逼公主,他这是拼着要与公主同归于尽的架势吗?扈怙祜的眼底掠过几分暗芒——朱成碧这是彻底和公主决裂了啊,以公主的性子,她岂不是要对朱成碧恨之入骨了?这是他可以挑拨离间的好时机啊!扈怙祜想着想着,眼眸越发明亮了起来。而后,他从暗处走出,走到了兰蕙心的面前,不待兰蕙心说话,他就带着恼恨义愤填膺地痛斥起了朱成碧的所作所为:“这个朱成碧实在太可恶太过分了,真的是不识抬举,简直给脸不要脸!他怎么能够这样对待公主,辜负公主对他的一片真情美意?”
“是的,本公主从来没有对其他任何一个男人如此低三下四低声下气过,他不感恩戴德也就罢了,居然还胆敢这样对待本公主,这笔账绝对不能够就这样算了。”兰蕙心仍旧蹙着眉无比恼恨。
扈怙祜将兰蕙心搀扶起身,轻声问道:“那公主打算怎么样做呢?”
“没人敢伤害本公主,任何人都不行。本公主给他的宽容已经足够多了,他实在是不知好赖不识好歹。既然如此,那就别怪本公主不客气了,谁让他敬酒不吃吃罚酒的!”兰蕙心推开扈怙祜走到了铜镜前,凝视着铜镜里容貌娇艳的脸蛋,眼底掠过了几分嗜血的暗芒——这个男人比她见过的所有男人都要有魅力,但他也是最难以征服的一个。人嘛,面对无法征服的人总会产生更多的野心与不甘。他越是不为她所动,她越是不甘心,越是越陷越深。从一开始的想要征服到现在想要一点点一步步地得到他的真心,不管是身体还是心灵,她都想要。她相信,有朝一日,她一定能够撬开他坚固的内心,成为他最在乎最爱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