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逸尘打破了沉默:“冥渊,你为何一定要对付这种肉身强悍的人?是有什么特别的缘由吗?”
冥渊听完逸尘的问话,脸上瞬间换上一副夸张至极的表情,双眼瞪得如同铜铃,几乎要从眼眶中蹦出,双手疯狂地挥舞,口中怪叫道:“哎呀呀,你们有所不知啊!前些日子我做了个怪梦,梦里出现个白胡子老头,那老头看着平平无奇,可肉身却强悍得离谱,我用尽浑身解数,刀砍斧劈,法术齐出,愣是干不穿他一点皮!你们是没见着那场景,我打得气喘吁吁,他却站在那儿,跟个没事人似的,还对着我笑,那笑容,简直就是在嘲笑我!”
说着,冥渊的脸上露出一副又羞又恼的神情,还故意摸了摸自己的脸,随后双手握拳,摆出一副斗志昂扬的样子:“我冥渊如此英俊潇洒,风流倜傥,何曾受过这般屈辱?当时我就跟他放狠话了,可那老头压根儿就不把我当回事儿。等我醒来,心里那叫一个气啊,越想越不服气!我就琢磨着,下次再梦到他,非得干穿他,让他知道我冥渊可不是好惹的!”
接着,冥渊又夸张地打了个哆嗦,仿佛回忆起那场景仍心有余悸。
章余一听,脸上露出嫌弃的表情,翻了个白眼,没好气地说道:“你这理由也太离谱了吧,谁会信你这鬼话?你就别装疯卖傻了,赶紧说实话,到底是怎么回事。”
冥渊却依旧摆出一副死鸭子嘴硬的模样,双手叉腰,脖子一梗:“我说的可都是真的,你们要是不信,那我也没办法。反正我是绝对咽不下这口气,为了这个,我一定要打败像那老头一样肉身强悍的家伙!”
逸尘微微皱了皱眉头,眼神中透露出一丝怀疑,他盯着冥渊,试图从他的表情中看出些端倪。
路子野在一旁看着冥渊的表演,忍不住笑出了声,摇了摇头说道:“好了好了,冥渊,你就别在这儿演了。不管你说的是真是假,既然你有这个需求,我们能帮的话也会尽量帮你。不过你要是真有什么难处,还是早点说出来的好,大家一起想办法,总比你一个人扛着强。”
冥渊听到路子野的话,脸上的笑容瞬间僵住,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慌乱,但仅仅是一瞬,他便又换上了那副夸张的嬉皮笑脸。
他干笑几声,故作轻松地说道:“野哥,我真没骗你,就是因为那个梦,那老头太气人了,我非得找他算账不可!”
说着,他双手合十,做出一副可怜巴巴的模样,继续说道:“你们就别再追问了,我这心里急得火烧火燎的,快帮我想想办法,到底怎么才能接近那个小神子呢?仙魔之间向来是互相排斥的,我这魔族的身份,到了仙界,还不得人人喊打?我到底该怎么过去啊?万一还没见到小神子,就被那些仙界的家伙给收拾了,那可就太冤了!”
言罢,他又开始在屋子里来回踱步。
路子野不紧不慢地又灌了一口酒,咂咂嘴,这才悠悠开口:“瞧你这猴急的样儿,办法不是没有,就看你敢不敢干。”
冥渊一听有戏,立刻停下踱步的脚步,瞬间冲到路子野面前,两眼放光,双手抓住他的肩膀使劲摇晃:“野哥,快别卖关子了,有啥办法你就直说,我冥渊可没怕过啥事儿!”
路子野拍开冥渊的手,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整理了下被弄乱的衣衫,这才继续说道:“仙魔不两立是不假,可那西陵弗国小神子悟心心怀慈悲,向来主张仙魔和谐共处,所以那西陵弗国倒是对魔族没那么大敌意。”
冥渊一听路子野说西陵弗国是唯一不排斥魔族的仙界,眼睛陡然一亮,可这份欣喜转瞬即逝。
他摩挲着下巴,后腰重重撞在身后桌子上,一副吊儿郎当的模样:“野哥,你说那西陵弗国不排斥魔族,这话我暂且信了。可它在九天之上,这一路上需要经过其他天仙界,以仙魔之间的关系,那些仙修见魔就砍,我不得被那些仙修当成靶子打?”
路子野忍不住轻笑一声,放下手中的酒壶,身子往前倾了倾,眼神中带着几分神秘:“你小子,别着急。去那西陵弗国,自然有法子。你听说过觉海不归尘吧?”
“觉海不归尘?听过,听说最近那里不太平,进去的人十有八九都出不来,怎么,难不成和去西陵弗国有关?”
路子野点了点头,神色认真起来:“正是!这觉海不归尘暗藏玄机。其中水流本就源自九天之上,汇聚成倒悬天河。只要你顺着觉海不归尘的水流,一路漂过去,便能直达西陵弗国!”
冥渊摩挲着下巴,眼睛滴溜溜地转,思索着路子野的话。
片刻后,他猛地一拍大腿,脸上露出兴奋的笑容:“行,野哥,就这么办!这事儿难不倒我!”
逸尘在一旁微微皱眉,眼神中透着担忧:“冥渊,倒悬天河暗流遍布,你还是要多加.....”
话未说完就被章余接了过去:“可不是!别到时候没见到西陵弗国,先成了河里的浮尸!”
“少他妈咒我!等我从西陵弗国回来,肯定带着打败那老头的法子,到时候请你们喝个痛快!”
章余突然一拍脑袋:“哎,说起喝酒,上次咱们还念叨着回来要请野哥喝酒呢,这事儿可不能忘。还是老地方。”
逸尘闻言微微点头,目光从冥渊身上移开,“是啊,野哥可没少帮咱们,这顿酒是该请。”
路子野听到这话,哈哈一笑,“你们这俩小子,跟我还客气上了。行,那就去老地方喝上几杯。”
“等等!”
冥渊一听要去喝酒,眼睛放光,立马凑到逸尘身边,一把揽住他肩膀:“这么热闹的事儿怎么能少了我?我别的不行,喝酒可没怕过谁。我马上要去觉海不归尘,还不知道啥时候回来呢,就当给我饯个行呗!”
章余撇了撇嘴,嫌弃地拍开他的手:“你这疯子,怎么哪儿都有你?行吧行吧,就当多你一个酒囊饭袋。不过丑话说在前头,喝酒可以,可别再给我们惹出什么乱子来!”
冥渊嘿嘿一笑,拍着胸脯保证道:“放心吧,这次我肯定老老实实的,只喝酒,不闹事!”
逸尘看着冥渊,微微皱眉,“暂且相信你一次,别再像上次一样给我们搞事情了,上次人都丢干净了,这次可没那么容易翻篇。”
冥渊听到这话,脸上的笑容僵了僵,随即挠了挠头,尴尬地说道:“哎呀,那次真的是情况特殊,我也没想到事情会变成那样。我保证,这次绝对不会再出岔子了。再说了,我也想痛痛快快地喝顿酒,不想再把场面弄得鸡飞狗跳,让大家都下不来台了。”
章余冷哼一声,双手抱胸,斜睨着冥渊:“你这疯子,最好是能说到做到。要是你再敢胡来,可别怪我不客气,到时候我可不管你是不是要去觉海不归尘,先把你揍一顿再说。”
冥渊连忙赔笑着,凑到章余身边,讨好地说道:“章余哥,我哪敢啊。我这不是想和大家一起乐呵乐呵嘛,你就大人有大量,别跟我计较了。”
路子野见状,猛地一拍两人后背,震得冥渊踉跄两步:“行了行了!再磨蹭酒都被人喝光了!”
逸尘轻叹一声,无奈地笑了笑,“走吧,但愿这次......真的能安安静静地喝个酒吧。”
“十将、百夫、千军、万马!今天有人请客吃饭,还不麻溜的?——冲啊!”
冥渊突然扯开嗓子大吼,声浪惊起林间飞鸟。
章余被吓得一蹦三尺高,抄起路边树枝就往他背上抽:“疯子!你他妈鬼叫什么?!“
冥渊嬉笑着左躲右闪,发梢沾着几片枫叶:“这不是给大伙儿壮声势嘛!“他突然朝远处招手,“喂!磨磨蹭蹭的,待会儿谁帮我挡酒?!“
逸尘望着闹作一团的两人,无奈地揉了揉眉心,却在转身时没忍住勾起唇角。
暮色将四人身影拉长,碎石小路上,打闹声混着笑声,惊起满树归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