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鬼市迷踪·冰魄冰晶
书名:刀飞探花夜寒星 作者:过河小卒 本章字数:6369字 发布时间:2025-07-18

霜夫人的话语如同淬毒的冰针,扎进厅堂凝固的寒意里,更扎入李寻欢翻涌的心海。交易?用一场可能血染贡院的杀戮,换取二十年前血案的真相?用眼前这霜阁之主的助力,换取斩向“夜星寒”幕后黑手的飞刀?

幽冷的光线勾勒着她冰蓝色眼眸中燃烧的火焰,那火焰里混杂着刻骨的仇恨、冰冷的算计,以及一丝近乎绝望的孤注一掷。地上那枚刻着“侠”字的残破虎符,如同沉甸甸的砝码,压在天平的一端。

“交易?” 李寻欢的声音低沉下去,如同风雪压低的松涛,“霜夫人,你以万千士子性命为筹码,所求者,不过是一己血仇。这交易,未免太过冰冷。” 他目光如电,直视那双冰蓝的瞳孔,“况且,你如何证明,贡院之内,确有其事?而非引我入瓮的毒饵?”

霜夫人冰封般的脸上毫无波澜,仿佛早已预料到他的质疑。她拢在狐裘中的手缓缓探出,苍白的手指间,捻着一枚小指粗细、通体幽蓝近乎透明的冰晶小管。管中,封存着一滴粘稠如活物、不断变幻着妖异蓝芒的液体。

“此乃‘冰魄’,‘寒螭涎’与‘牵机引’唯一的解药。” 她的声音带着一种掌控生死的漠然,“由极北冰魄核心与千年雪莲心蕊淬炼,天下仅此一滴。服下它,十二时辰内,万毒不侵,寒邪辟易,心智澄明,不受任何迷魂邪术所惑。” 她指尖微动,那枚小小的冰晶管如同有生命般滑入掌心,“主考官所中‘牵机引’之毒,发作时癫狂自残,状若疯魔,唯有此物可解。至于考场杀局…” 她嘴角弯起一丝冰冷的弧度,“‘夜星寒’要的不是混乱,而是精准的毁灭。杀局发动,必在放榜之时,当‘探花郎’之名响彻贡院的那一刻,便是血雨腥风降临之始!届时,锁龙石落,毒烟起,箭雨发,场内场外,鸡犬不留!”

“锁龙石?毒烟?箭雨?” 李寻欢瞳孔骤然收缩!这已非简单的刺杀,而是要将整个贡院化作修罗屠场!

“信与不信,在你。” 霜夫人将那枚封存着“冰魄”的幽蓝小管轻轻放在琴台边缘,“这滴‘冰魄’,便是我的诚意。你若信,便拿走。科场之上,时机出现时,只需将此药弹入主考官口中,可解其毒,暂乱杀局。但能否在锁龙石落下、毒烟弥漫、箭雨齐发之前,找到生门,斩断杀机…便看你的刀,够不够快,你的命,够不够硬了。”

她拢回双手,宽大的雪白狐裘重新将她包裹,只余下那冰蓝色的眼眸在兜帽阴影下闪烁着幽光。“至于我的交易…李寻欢,你已无法置身事外。‘夜星寒’的网早已撒下,无归客栈的血,太行山道的追杀,鬼市霜阁的纠缠…你身上沾染的因果,比这‘冰魄’更毒!找到真相,斩断源头,不仅是为我父报仇,更是为你自己,为这天下即将被推入血海的士子,斩出一条生路!”

她的声音如同冰泉,带着一种洞穿宿命的冰冷和诱惑:“这枚‘冰魄’,你接是不接?”

厅堂内死寂无声。巨大的《寒江独钓图》散发着无声的寒意。那滴封存在幽蓝冰晶中的“冰魄”,在琴台边缘闪烁着妖异而致命的光芒。李寻欢的目光在那滴“冰魄”和地上那枚刻着“侠”字的残符之间缓缓移动。父亲的教诲,老丐的血书,举子惨死的霜花,铁九绝望的眼神,以及眼前这霜夫人冰封之下燃烧的复仇之火…所有的线,都死死缠绕在他身上,将他拖向那深不见底的“夜星寒”漩涡。

退?已无路可退。进?前方是万丈深渊,亦是血海惊涛。

他缓缓抬起手。没有去看霜夫人,目光最终落定在那枚幽蓝的“冰魄”之上。指尖在袖中那冰冷的刀柄上轻轻一触。

“这滴‘冰魄’,我接了。” 李寻欢的声音平静无波,却带着一种斩断退路的决绝,“科场杀局,我来破。二十年前的真相,‘夜星寒’的源头…” 他抬起头,目光如冷电,刺破霜阁的幽暗,仿佛要洞穿汴梁城厚重的阴霾,“我李寻欢的飞刀,自会去寻!”

话音落下的瞬间,他身形微动,如同鬼魅般滑至琴台前。袍袖轻拂,那枚封存着“冰魄”的幽蓝冰晶小管已无声无息地落入他袖中暗袋。入手冰凉刺骨,却又带着一丝奇异的生机暖意。

霜夫人冰蓝色的眼眸深处,似乎有什么东西微微闪动了一下,如同冰层下涌动的暗流,随即又归于极致的冰冷。“好。” 她只吐出一个字,如同冰珠坠地。

李寻欢不再停留,甚至没有再看地上那枚残破的虎符一眼。他转身,青衫在幽冷的光线下划出一道决然的弧线,径直走向来时那黑暗的甬道。来时破阵,步步杀机;归时路,同样被死亡的阴影笼罩。但他脚步没有丝毫犹豫。

“等等。” 霜夫人的声音在身后响起,依旧冰冷,却多了一丝难以言喻的复杂。

李寻欢脚步微顿,并未回头。

“此去贡院,九死一生。” 霜夫人的声音如同穿过漫长岁月的叹息,“若…若你见到那主考官癫狂之态,可对他说一句话…”

李寻欢静立,等待着。

霜夫人拢在狐裘中的手似乎攥紧,冰蓝色的眼眸望向那幅巨大的《寒江独钓图》,声音带着一种穿透时光的悲凉与追忆:“就说…‘寒江独钓,旧雪犹在。侠骨虽折,其锋未埋。’”

“寒江独钓,旧雪犹在。侠骨虽折,其锋未埋…” 李寻欢低声重复。十六个字,字字如冰珠,砸在心湖,激起冰冷的涟漪。他仿佛看到二十年前,那位同样意气风发的探花郎,或许也曾在这霜阁之中,留下过相似的印记?又或是…留给女儿最后的遗言?

他没有追问,只是将这十六个字牢牢刻入心底。然后,一步踏入了甬道的黑暗之中。

身后的木门,在他身影消失的刹那,悄无声息地合拢。琉璃灯依旧熄灭,霜阁重归死寂,仿佛从未有人来过。

踏出鬼市阴阳界,汴梁城喧闹的市声如同潮水般涌来,却驱不散李寻欢眉宇间凝结的冰霜。袖中那枚“冰魄”散发着刺骨的寒意,如同揣着一块万载玄冰,时刻提醒着贡院之内等待的血色风暴。

他没有回客栈,也没有去任何落脚之处。牵着他的青骢马,如同一个游荡的孤魂,沿着汴河缓缓而行。河水在暮色中泛着幽暗的光,倒映着两岸酒肆茶楼阑珊的灯火,也倒映着贡院方向那片被高墙圈禁起来的、沉默而压抑的巨大阴影。

会试在即,贡院附近戒备森严,五城兵马司的兵丁盔甲鲜明,刀枪在暮色中闪烁着寒光。空气中弥漫着一种无形的紧张和期待。无数来自各地的举子或踌躇满志,或焦虑不安地徘徊在贡院附近,低声讨论着经义文章,憧憬着金榜题名的那一刻。他们脸上洋溢着对未来的热望,全然不知一场针对他们所有人的毁灭性杀局,已在阴影中悄然张开獠牙。

李寻欢的目光掠过一张张年轻而充满朝气的脸孔,心头如同压着千钧巨石。袖中“冰魄”的寒意似乎更甚。

“李兄!李寻欢兄!” 一个略带惊喜的声音自身侧响起。

李寻欢转头。只见一个身着湖蓝绸衫、面皮白净、眉眼带着几分书卷气的年轻举子正快步走来,脸上洋溢着真诚的笑容,正是他在进京途中结识的同科举子,苏州才子沈明轩。

“沈兄。” 李寻欢微微颔首,神色依旧沉静。

“可算找到你了!” 沈明轩热情地拉住他的手臂,压低声音,带着几分神秘和兴奋,“方才我去拜会了此次会试的副主考,礼部侍郎王大人!你猜怎么着?他老人家对你那篇《论河工疏》赞不绝口!直言此等经世致用之才,合该点为魁首!李兄,探花有望!不,是状元有望啊!”

沈明轩的声音不大,却足以让附近几个竖着耳朵的举子听清。霎时间,几道或羡慕、或嫉妒、或探究的目光便聚焦在李寻欢身上。

“探花郎?”

“是他?那个在太行道上杀退悍匪的李寻欢?”

“听说他飞刀绝技神乎其神…”

低语声如同细碎的浪花,在人群中悄然扩散。李寻欢清晰地感觉到,随着“探花郎”三字出口,暗处似乎有几道冰冷的、充满恶意的视线,如同毒蛇般瞬间锁定了自己!

“沈兄慎言。” 李寻欢不动声色地抽回手臂,声音平淡无波,“功名未定,妄加揣测,徒惹是非。”

“哎呀,李兄你总是这般谨慎!” 沈明轩不以为意,依旧热情,“走走走,前面‘状元楼’新开了雅间,专为咱们这些赶考的举子准备,清净雅致!小弟做东,为你明日入场壮行!听说那家的‘金榜题名羹’最是应景!”

沈明轩不由分说,拉着李寻欢便走。李寻欢目光微凝,扫过街角暗处迅速隐没的几道可疑身影,又看了看沈明轩那张热情洋溢、毫无城府的脸。他心念电转,并未拒绝,任由沈明轩将他拉向那座灯火辉煌的“状元楼”。

状元楼内果然人声鼎沸,尽是各地赶考的举子。丝竹管弦,觥筹交错,一派热闹景象。沈明轩订的雅间在二楼临窗,推开窗便能望见贡院森严的高墙和远处皇城的轮廓。

酒菜上齐,沈明轩殷勤劝酒。李寻欢只是略沾唇便放下,目光看似随意地扫过楼下喧闹的大堂和窗外寂静的街道。雅间隔音并不好,隔壁隐约传来几个举子高谈阔论的声音。

“…此番主考乃是翰林院掌院学士周大人!学问精深,最重实策!”

“周大人?听闻他月前偶感风寒,一直深居简出,连今日最后巡视贡院都告假了…”

“告假?不会吧?明日便要锁院开考了!”

“千真万确!我舅父在太医院当差,说是周大人这风寒甚是蹊跷,时好时坏,性情也变得…嗯…有些古怪…”

隔壁的议论声不高,却清晰地传入李寻欢耳中。风寒?性情古怪?李寻欢心头一凛!这与霜夫人所言“牵机引”发作前兆何其相似!难道…毒已入骨?

“李兄?李兄?” 沈明轩的声音将他思绪拉回,“想什么呢?如此出神?可是在担忧明日考题?放心,以李兄之才,必是蟾宫折桂!”

李寻欢收回目光,端起酒杯,指尖在冰凉的杯壁上轻轻摩挲。“沈兄,” 他忽然问道,“你可知那副主考王大人,平日有何喜好?譬如…熏香?”

“熏香?” 沈明轩一愣,随即笑道,“王大人清雅,倒未曾听闻有特别嗜好。不过…小弟上次拜访时,倒是闻到王大人书房内有一股极淡的、似兰非兰的清冽香气,很是特别,闻之令人神清气爽…”

清冽香气?似兰非兰?李寻欢眼神微凝。寒螭涎本身腥甜,但若混合了其他香料掩饰…霜夫人提及贡院杀局时,曾言“毒烟起”!

他心中警兆骤升!若那王侍郎书房熏香便是寒螭涎的掩饰,那他接触过的人…包括眼前的沈明轩!

“沈兄!” 李寻欢猛地放下酒杯,目光锐利如刀,“你拜访王大人后,可曾感觉身体有异?譬如…畏寒?或是心神不宁?”

沈明轩被李寻欢骤然严肃的神情吓了一跳,下意识地搓了搓手臂:“李兄这么一说…好像…好像是有点怕冷?心神…倒也还好,就是昨夜多梦,梦到些光怪陆离的东西…不过这考前紧张,也是常理…”

畏寒!多梦!这已是寒毒侵体的初步征兆!

李寻欢的心沉了下去。寒螭涎之毒,初期极难察觉,但一旦发作,迅猛无比!霜夫人所言非虚,这毒网,早已悄然张开!

“李兄,你脸色好差!可是身体不适?” 沈明轩关切地问道。

就在这时!

“咻——啪!”

一声尖锐的破空厉啸,伴随着窗棂被洞穿的脆响!

一道乌光如同毒蛇,毫无征兆地从窗外黑暗处射入!目标并非李寻欢,而是直取他面前桌案上那盏明亮的烛台!

快!狠!准!

李寻欢瞳孔骤缩!在乌光及体的瞬间,他右手在桌下闪电般一拂!

“叮!”

一声极其轻微的碰撞声!

那激射而来的乌光——一枚尾部带着倒钩的菱形小箭,被一道更快的寒芒凌空击中箭头!小箭方向微偏,“笃”的一声,深深钉入雅间墙壁!箭尾兀自剧烈颤抖!而击落它的,赫然是李寻欢袖中弹出的一枚铜钱!

烛火被劲风带得疯狂摇曳,光影乱舞!

“啊!” 沈明轩吓得惊叫一声,跌坐在地!

“有刺客!” 楼下大堂瞬间炸开了锅!尖叫声、桌椅翻倒声、杯盘碎裂声响成一片!

就在这混乱爆发的刹那——

“噗!噗!噗!”

雅间临街的三扇窗户在瞬间同时被巨大的力量从外面撞破!三道漆黑的身影如同扑食的夜枭,裹挟着冰冷的杀气和碎木屑,破窗而入!

当先一人身形瘦长如竹竿,手中一柄细长如刺的软剑,剑尖抖动,发出毒蛇吐信般的嘶嘶声,直刺李寻欢咽喉!左侧一人矮壮如墩,手持两柄寒气森森的短柄板斧,一记“力劈华山”,带着沉闷的风雷之声,当头斩下!右侧一人则如同鬼魅,手中并无兵刃,但十指箕张,指尖泛着幽蓝的光泽,带着腥风,直掏李寻欢后心!

三人!三面!绝杀之局!配合默契,狠辣刁钻!显然是训练有素、专为杀人而生的死士!

杀机临体!劲风压面!

沈明轩瘫倒在地,面无人色,连惊呼都发不出来!

李寻欢身处绝境,眼神却在这一刻变得无比沉静,如同寒潭深水。在软剑刺喉、板斧斩头、毒爪掏心的瞬间,他动了!

没有惊天动地的声势,只有一道比闪电更快的流光!

他的右手在腰间一抹,快得只留下一道残影!并非拔刀,而是三根竹筷!

“嗖!嗖!嗖!”

三道细微的破空声几乎不分先后!

第一根竹筷,后发先至,精准无比地撞在当先瘦高刺客软剑的剑脊七寸之处!那正是软剑发力最薄弱、也最难掌控的节点!

“嗡——!” 软剑如同被击中七寸的毒蛇,发出一声凄厉的震颤悲鸣,剑势瞬间溃散,剑尖诡异地向上挑起,擦着李寻欢的鬓角掠过!

第二根竹筷,如同长了眼睛,在矮壮刺客双板斧刚刚举到最高点、旧力已尽新力未生的瞬间,狠狠钉入其右手手腕“神门穴”!

“呃啊!” 矮壮刺客一声痛吼,右手板斧脱手飞出,“哐当”砸在桌上,汤水四溅!他左手板斧虽仍斩下,但力道和准头已失!

第三根竹筷,则如同鬼魅般射向那毒爪掏心的刺客!目标并非其手,而是他扑击时因动作过大而暴露的、颈侧“人迎穴”!

那刺客显然没料到李寻欢在这种绝境下还能反击,更没料到反击如此精准致命!他骇然之下,硬生生止住掏心之势,身体以一个极其别扭的姿势向后急仰!

“噗嗤!”

竹筷擦着他的颈侧皮肤飞过,带起一溜血珠!虽未中要害,但凌厉的劲风已让他颈侧剧痛,气血翻涌!

兔起鹘落!电光火石!

李寻欢仅凭三根竹筷,便在一瞬间瓦解了三大高手的绝杀合击!他身形如同风中柳絮,在劲风碎木间飘然后退一步,恰好避开了矮壮刺客失准斩下的左手板斧!

“点子扎手!结阵!” 瘦高刺客厉喝一声,眼中凶光更盛!三人迅速调整身形,再次逼上!软剑如毒蛇盘绕,板斧带起腥风,毒爪隐于暗处,杀气更浓!

楼下混乱愈演愈烈,已有兵丁呼喝着冲上楼的声音!

李寻欢眼神冰冷。他无意在此缠斗,更不欲暴露过多实力。袖中那枚“冰魄”是破局关键,不容有失。就在三名刺客再次扑上的瞬间,他左手在桌上一拂!

“呼啦!”

整张沉重的红木圆桌被他单臂掀起!带着未尽的酒菜杯盘,如同巨大的盾牌,狠狠砸向扑来的三名刺客!

“砰!哗啦!”

刺客们猝不及防,被这突如其来的“桌面盾牌”砸得手忙脚乱!汤汁酒水劈头盖脸!

趁此良机,李寻欢身形一晃,已如鬼魅般掠至瘫软的沈明轩身边,一把将他提起!

“走!”

他低喝一声,提气纵身,带着沈明轩,如同大鹏展翅,直接从刚才被撞破的窗口跃了出去!

“哪里走!” 三名刺客怒吼着劈开砸落的桌椅,紧追而出!

窗外是状元楼后一条狭窄的暗巷。李寻欢带着沈明轩落地,毫不停留,足尖一点,便欲掠上屋顶。

就在他身形将起未起之际——

“咻!咻!咻!”

三支劲弩从巷口和对面屋顶的阴影中激射而出!呈品字形,封死了他所有腾挪的空间!时机把握得妙到毫巅!显然还有埋伏!

杀机再临!

李寻欢眼神一厉!人在半空,无处借力!他猛地将沈明轩向旁边安全处一推!同时,右手在袖中闪电般一探!

“铮!”

一道清越的刀鸣响彻暗巷!

匹练般的寒光骤然绽放!并非飞刀离手,而是他手中那柄连鞘长刀瞬间出鞘半寸!

刀光如同冷月乍现!精准无比地迎上射来的三支弩箭!

“叮!叮!叮!”

三声清脆悦耳的金铁交鸣几乎同时响起!火星四溅!

三支势在必得的弩箭,竟被那仅仅出鞘半寸的刀锋,以不可思议的角度和力道,精准地一一格飞!箭矢或被斩断箭头,或被震偏方向,深深钉入两侧墙壁和地面!

刀未全出,锋芒已露!

这神乎其技的一刀,不仅震飞了弩箭,更让巷口和屋顶埋伏的弓弩手心神剧震!连紧追出来的三名刺客,身形也为之一滞!

李寻欢借势落地,长刀瞬间归鞘,发出“锵”的一声轻吟,余韵悠长。他看也不看那些惊骇的伏兵和刺客,一把拉起惊魂未定的沈明轩,身影几个起落,便消失在暗巷更深处的茫茫夜色之中。

“追!” 瘦高刺客气急败坏地低吼。

“不必了!” 巷口阴影中,一个冰冷的声音响起。一个戴着斗笠的黑衣人缓缓走出,看着李寻欢消失的方向,斗笠下露出的嘴角勾起一丝残忍而期待的弧度,“让他去贡院。那里,才是为他准备好的…真正的葬身之地!”

夜色如墨,将李寻欢和沈明轩的身影吞没。远处,贡院那巨大的、沉默的轮廓,在稀疏的灯火映照下,如同蛰伏的洪荒巨兽,正缓缓张开它布满利齿的血口。

风更紧了,带着汴河的水汽和浓重的血腥味,吹过状元楼后凌乱的暗巷,卷起地上断裂的箭矢和破碎的杯盘碎片。李寻欢袖中,那枚封存着“冰魄”的幽蓝小管,散发着刺骨的寒意,如同握着一块来自地狱的寒冰。

飞刀最利的时刻,永远是未出手时。而贡院的钟声,已在夜色深处隐隐传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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