列位看官,上回书说到吕如雪、吕雄在洞口这边听得父亲吕飞天一番长时间的自述,他们终于意识到:
吕飞天他特意开辟出这间密室,在里面放上南山祖师爷的神位以及他所杀害的夏毅、薛玉、李老郎中等人的神位,他并不是心存内疚、为了向逝者忏悔他的恶行,而是相反,他是为了向逝者大肆炫耀他玩弄的阴谋诡计和狠毒手段,渲泄他对几个逝者包括他的恩师南山老叟的极端蔑视和仇恨!
更让吕如雪、吕雄揪心的是:吕飞天即使是对待与他曾经花前月下、同床共枕的发妻薛玉,完完全全是虚情假意,最后为了他一己之私谋害了薛玉,他的心肠毒如蛇蝎!
吕如雪、吕雄通过吕飞天的一番炫耀自述,姐弟俩终于解开之前的一系列疑问,大致弄清楚了吕飞天怨恨南山祖师爷、利用薛玉谋害夏毅二师伯、与孙秀秀狼狈为奸谋害郑缨大师伯以及他残忍杀戮无辜的李老郎中一家老小的事实经过,吕飞天犯下的滔天罪行简直罄竹难书!
而吕如雪更弄清楚了父亲吕飞天与许瑶姑姑、郑峻哥哥结下的仇恨,他们之间的仇恨可谓是不共戴天、血海深仇!由此,吕如雪意识到单凭她个人的能力,她完全无力化解双方的仇恨。
这位美丽的姑娘也由此意识到:看来她今后必须要在父亲吕飞天与情郎郑峻哥哥二人之间做出抉择,她已经不能置身于事外了。
不过,吕如雪爱憎分明,她知道父亲吕飞天的所作所为完全是违背人伦、违背公理的禽兽行为。她已经暗下决心:
她今后要与父亲一刀两断,毅然地站在正义的一边;她甚至决定今后为维护正义、铲除邪恶,她不惜与父亲刀剑相向!
而且这位美丽的姑娘是如此热切地爱着郑峻哥哥。吕如知道:郑峻眼下所做的一切绝不像她的禽兽父亲吕飞天那样毫无人性,她感觉到郑峻他是一身凛然正气,她相信郑峻现在所做的一切都是在为天下社稷、为黎民百姓谋福祉,所以她于公于私都要义无反顾地站在郑峻的一边!
当然,最使吕如雪不能容忍的是:兽父吕飞天居然亲手毒死了她亲爱的母亲薛玉!而且吕飞天的手段是如此残忍,他暗下慢性毒药长达十几年,长时间地从身体、精神两方面残酷地折磨母亲薛玉,吕如雪真为无辜、苦命的母亲心碎啊!
且说吕如此时越想越伤心,也越想越气愤,她再也忍受不下去了,她忽然对着洞口那边高声喊道:
“吕飞天,你的所作所为还算是一个人吗?!”
吕雄还想伸手去捂姐姐的嘴,但是吕如雪一把推开了弟弟的手,她接着又高声喊道:
“吕飞天,我们今日终于认清了你丑恶的面目,我们为是你的儿女而感到羞耻,千万分的羞耻啊!”
吕如雪的叫喊声在山洞里嗡嗡震响,激起巨大的回声!
回声过后是短暂的静寂,惟有被姑娘的喊声震落的洞璧沙石簌簌作响。
随后传来洞口那边吕飞天有点惊惶的声音:
“啊?是雪儿、雄儿在那边吗……你们听为父的解释……”
不料吕如雪、吕雄闻声异口同声地大声说道:
“我们都已听清了你所说,你就是一个衣冠禽兽!”
“雪儿、雄儿……”
吕如雪、吕雄再也不想听吕飞天的任何辩解,他们一先一后钻出山洞。
且说待吕如雪、吕雄姐弟俩刚钻出山洞口,却见父亲吕飞天已经站在他们俩面前。吕飞天向他们俩讪讪地说道:
“雪儿、雄儿,你们听为父的解释:父亲我刚才是喝多了酒,一时在你们的祖师爷神位、你们的母亲神位前信口胡诌,你们千万莫当真啊!”
“信口胡诌?”
吕如雪俏脸气愤得通红。她从袖中亮出母亲薛玉临死前托吕雄交给她的丝缎手帕裹着的碎药渣,还有李老郎中的小孙女颖儿曾穿过的小花袄,怒声质问道:
“吕飞天,我这里有铁证,这个手帕里药物中有微量砒霜,是母亲临终之前交与我的,她指证你就是毒害她的元凶,因为你十几年亲手配药、熬药她喝,从不让人插手!
这件小花袄是李老郎中的孙女颖儿平时所穿,我在她家里养伤时都眼见熟了,现在就是你残忍地杀害了这个年仅七八岁的小姑娘,小花袄上还溅有颖儿的鲜血啊!你甚至残忍地杀害了她的全家人,你太狼心狗肺……”
吕如雪一时说不下去,用手帕、小花袄捂住俏脸嚎啕大哭起来!
一旁的吕雄也是神色黯然,他只有轻声安慰姐姐。
待吕如雪稍放低哭声,她将丝手帕、小花袄交与身边的弟弟吕雄。这时候吕飞天强辩道:
“雪儿你知道的,你母亲患的精神疾病,她十几年来都是胡言乱语的,你怎么就相信了她说的话?还有,你没有亲眼见到为父的我杀了颖儿、李老郎中他们,你怎么就说是我杀的呢?”
吕如雪嘶声喊道:
“吕飞天你简直是狼心狗肺!你还想骗我们!你方才在山洞里说的所有话,我和阿雄弟弟都听得真真切切!”
“你真是狼心狗肺!”
吕雄也忍不住高声怒骂了吕飞天一声。
吕飞天被一对儿女如此怒骂和鄙视,他的脸色变成铁青色!
稍沉默片刻,吕飞天忽然向吕如雪、吕雄踏进一步,仰头“哈哈哈”一阵狂笑,笑得吕如雪停止了哭泣,姐弟俩面面相觑,感到愕然!
吕飞天手指着吕如雪、吕雄怒声说道:
“你们两个小畜生,可怜我为父的含辛茹苦十几年将你们养大,今日居然咒骂为父的,你们两个畜生以前学的三纲五常、儿女孝悌都弃之耶?好!好!我吕飞天狼心狗肺,你们两个小畜生何尝不也是狼心狗肺!”
吕如雪美目含泪,气啉啉地怼道:
“三纲五常、儿女孝悌我们做儿女的应该做到,可吕飞天你想想,你做的许多违逆人性、违背天理的坏事,我和弟弟如何孝顺你?我们因为有你这样的禽兽父亲感到耻辱!”
吕雄也怒声说道:
“吕飞天你才是狼心狗肺!我和姐姐绝没有做出如你一般谋害发妻、算计师兄、欺师灭祖、乱杀李老郎中一家无辜的人神共愤之恶事,我们何尝是狼心狗肺?”
“雄儿你骂得好,骂得好啊!”
吕飞天被吕如雪、吕雄姐弟俩怼得不怒反笑,他又踏进一步,说道:
“雪儿、雄儿啊,为父的我这么多年处心积虑地做这做那,不都是为了你们两个未来终生的幸福么?
你们想想,有朝一日我吕飞天称霸武林甚至是君临天下,你们不就成为了公主、太子!”
吕如雪怒声叱道:
“吕飞天你别如此甜言蜜语、巧舌如簧!我吕如雪不要做啥公主,我就要你还我母亲的命来,还颖儿妹妹的命来,还李老郎中一家人的命来,还世道的天理来!”
“吕飞天,我也如阿姐一般,我也不想做啥太子,你只要给我们还所有无辜人的性命来,还我天理来!”
吕雄毅然站到姐姐吕如雪的身边,也怒声喝叱吕飞天!
且说吕飞天这时完全阴沉下脸,他的双拳紧握得“嘎吱”作响!他“哼哼哼”一冷笑,然后怒声喝道:
“哼哼哼,你们两个小畜生自恃有点功夫,今日竟然想翻天了!你们竟敢如此与为父的说话!
可是在为父的眼中,你们那只是点微末之技,待为父的来好好教训你们两个不知道天高地厚的小畜生!”
吕飞天的话音刚落,他已突然出手,一只鹰爪猛然向吕如雪的胸前袭来!
吕飞天明知女儿的胸前有伤,却偏从女儿的弱点入手,如此为父实在是万分歹毒也!
吕雄此时欲挺身上起维护自己的姐姐,可是已来不及!
说时迟那时快!聪慧的吕如雪经过方才在山洞秘室偷听多时,似乎对父亲吕飞天的阴险狠毒了然在心,加上她已有“猿扑三十六式”、“剑钩合璧”两大武功绝技在身,所以对吕飞天的阴险偷袭应对从容!
且看那吕如雪待吕飞天的鹰爪堪堪沾至胸前,姑娘一招“猿扑三十六式”中的“猿猴醉酒”,俏脸涨红、美目怒向;小蛮腰微扭,脚步踉跄出一大滑步,恰恰闪过吕飞天的鹰爪!
吕如雪还远不止于此。她紧接着一纵身跃起,双手正好攀住身边的一棵老柏树的横枝,然后身体一荡,接着在空中180度翻过身体,头朝下、脚朝上,两手合一犹如利剑,即向吕飞天猛刺过来!
这一招正是“猿扑三十六式”中的又一绝招“猿猴荡枝”!
不过那吕飞天毕竟是江湖顶尖高手,临战经验十分丰富!他的雷霆一击落空,于是迅速收掌,气贯全身,稳住身体!
吕飞天紧接着眼见吕如雪在他面前眼花缭乱的变招,整个人化身为一柄利剑向他刺来,他临危不乱,疾往旁边一闪身,吕如雪的“掌剑”顿时刺了一个空!
但是吕如雪变招也快,在她的“掌剑”刺空之时,只听她一声清叱,“利剑”分开变掌,双掌在十分坚硬的山地上拍出耀眼的火花!
吕如雪借这双掌拍地的反弹之力,她一纵身跃回空中,最终双脚落地,轻飘飘地落在吕飞天的对面,且手中已掣长剑在手!
吕飞天见女儿这一招忽然脸色大变!
吕飞天为何变脸哉?
一者,吕飞天没有想到:他数年未见,女儿吕如雪的武功已精进如此,完全是江湖一流高手的风范,他的脸颊上还有吕如雪的掌风扇过的隐痛呢!
方才若不是吕飞天武功高强、经验丰富,再加上是吕如雪练习“猿扑三十六式”时日尚短、还不十分纯熟,吕飞天难免为女儿所伤也!
二者,吕飞天更没有想到他的亲生女儿一出手就是大杀招,女儿这是真要索取他的老命矣!
三者,吕飞天瞬间想起前不久在吴县的校武场上,那个名叫“韦信”的神秘的青年大战他的弟子伏龙虎之时,也是使出如此相同、而且是他与伏龙虎见所未见的诡异的身法和招数,杀得他的得意门徒、不可一世的伏龙虎大将军只有招架之功,几乎落败!
吕飞天想到自己的女儿一定与那个他认为诡异并十分莫名仇视的名叫韦信的青年有何关系!
吕飞天实在忍无可忍,他“刷”地从袖中亮出那柄曾经刺杀吕如雪重伤的青铜短剑,剑尖指着吕如雪的眉心,冷冷地说道:
“贼丫头,为父的养育了你十九年,想不到你今日意欲弑父!好好好!今日为父的就与你一较高下,你若杀不了为父,为父的即送你去地狱!”
咦,有一首仿《如梦令》词为证:
父女今日对立,为证人间公理。亲缘且放一边,长剑维护正义!
嗟乎,嗟乎,来世不再父女!
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