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坳中,一个青年抱着一具少女的尸体,失魂落魄的站在原地。
四周隐隐约约有二十多人持枪包围了他,他不可能离开这里了,他知道的太多,既然任务失败了,他就必须死,它的存在对林氏团伙就是定时炸弹,能把无数人炸的粉身碎骨。
包围他的那些人似乎也刻意给他留出来了和已亡人告别的时间,这大概就是他们这些执行命令的人所能做到最大程度的通融了。
但是他们不可能一直等待下去,他们还得尽快回去复命,所以,一个人在人群中举起了手,他喊了一声:“预备……”
这个场景像极了处决犯人,行刑队丝毫没有怀疑被处决的人会能做出什么意外的举动,在他们眼中,二叔只能是一个被打成马蜂窝的尸体。
二叔仍然没有动,但是当人群中举起手的那个人将手臂挥下的刹那间,二叔和他怀抱着的尸体却凭空消失了。
挥到半空的手臂猛然停住,手臂的主人不可置信的睁大了双眼,不只是他,所有人都一个表情,那就是根本无法相信眼前必死之人是怎么忽然凭空消失的。
二叔在无尽的悲痛中并没有丧失理智,他知道自己还不能死,自己死了谁给杨玉秀报仇?
他的大刍法功力也在这重大的变故中毫无预兆的再次突破,他不但能将自己随心所欲地作为一个物体移走,还能带着杨玉秀的尸体瞬间转移,也许还有其他方面的进步还不知道,但眼前这些已经足够他逃生了。
二叔脱离了包围他的人群,这一次转移不知道把自己转移到了哪里,他怕自己离包围圈太近,于是又接连转移了四五次,这才放心的停下脚步,和杨玉秀做了告别,将她埋在了一座小山头的阳面。
如果二叔知道自己现在自己已经远离包围圈达上百公里,他可能也会被自己震惊到,不过这根本不是他考虑的内容了,现在,他只有无尽的悲伤和愤怒。
他看看太阳分辨了一下大致方位,就要发动大刍法向基地奔去,可是才一个闪身,他忽然又停下了。
他想起来了那个瘦高个的领导给他说过:“你的父母都很好,你安心工作就行。”
这是威胁,他没有完成任务,那么威胁就会变成现实,不行,他得去救父母亲,决不能让父母被自己连累,老人家才刚刚过上好日没几个月,却要被自己连累,想到这里,他心下黯然。
一边是杨玉秀的仇恨,一边是父母的安危,他心中短暂掂量了一下缓急,还是转身朝向另一个方向快速奔跑而去。
这里是哪里二叔并不知道,他只知道自己必须尽快走出大山,去找到一个能跟父母联系上的地方告诉他们赶紧逃跑,心急如焚的他手握柴刀衣衫褴褛不顾一切的在茫茫大山中穿行,遇到实在过不去的路就施展大刍法穿过去,他不能太多使用秘法,那样会太过消耗。
不知道是不是一直在奔逃的缘故,还是施展秘法太过频繁,他觉得自己越来越虚弱,甚至施展大刍法后还会出现短暂的眩晕。
看来,他需要休息了,可是这原始丛林,这不知尽头的大山,他只能白天看太阳,晚上看星星一直朝着东方前行,这样何时才能走出去群山,何时才能回道家乡见到爹娘?
更可怕的是,就算终有一天找到了他们,敌人难道会等到那时候才动手?
想到这里,二叔更是心急如焚,他穿行在灌木丛中,渴了喝泉水,饿了吃野果,双眼满是血丝,身上的疲乏和眼中的急切还有心中的仇恨,让这个年轻人几乎要垮掉了。
大山外面。
城市中、乡镇上,每一个车站、码头,尤其是邮电局门口,都张贴着醒目的通缉令,通缉令上的照片,赫然就是二叔年轻英俊的脸庞!
每张通缉令前面时不时会有人停下脚步好奇的念出声来:“何川……敌特分子……。”
如果二叔现在已经走出群山,想要给家里打个电话或者发个电报,他会发现那就是自投罗网,如果想乘车回家,那更是痴人说梦。
他已经被列为妄图搞破坏的敌特分子全国通缉了,陷在人民战争海洋中的敌特分子,将会寸步难行。
当时的通信手段无非就是写信、打电话、发电报,这些都要去邮电局才能实现,对二叔来说,写信肯定不可能了,不但是因为太慢,那么明显的收信地址不可能不被截留。
所以只能打电话或者发电报,这两种服务只有邮电局才有,不像后世随便找谁借个电话就能打。
这还是小儿科,更麻烦的是,他一露头就极可能会被抓起来,按照对他的定性“敌特分子”,就这个身份可能随便就被哪杆破枪给枪毙换功劳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