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集

场景一：

【空镜头】 灵堂庄严肃穆，白色的挽联在风中微微飘动，徐士清的灵柩停放在中央。

【中镜头】 白箫一身素服，跪在灵前，神情悲痛，默默垂泪。荷萍在一旁陪伴着她。

【近镜头】 下人们在一旁交头接耳，眼神不时瞟向白箫，窃窃私语。

下人甲（小声）：听说庄主的死跟少夫人有关，她就是个扫把星。

下人乙：是啊，刚成婚就克走了丈夫，现在又克死了公公。

【特写】 白箫听到这些话，身体微微一颤，拳头紧握，强忍着泪水。

场景二：

【中镜头】 文蕙坐在床边，文兰坐在一旁，百合等丫环站在周围。白箫垂手侍立，神情忐忑。

文蕙：我有两件事要说。一是山庄不能荒废习艺，从明日起，我继任雷震派掌门人。

【特写】 白箫心中一惊，但还是低头应下。

白箫：婆婆继位，情理之中，弟子服。

文蕙：第二件事，你公公教你的新剑招，要拿出来给我看，然后传授给你两位师兄。还有那支银箫，也要拿来给我看。

【特写】 白箫脸色大变，猛地抬头看向文蕙。

白箫：师父有训，新剑招是镇派之宝，不得授予他人，以免落入贼手。弟子不敢违背师命。银箫可以奉上，但传艺之事，恕难从命。

【动作特写】 白箫双膝跪下，向文蕙磕头。

文蕙（怒容满面）：你好大的胆！竟敢违抗我的命令！明天当众按门规惩罚。

场景一：

【空镜头】 素烛摇曳，白色帷幔在微风中轻轻飘动，给整个房间笼罩上一层凄凉的氛围。

【中镜头】 夏幽莲引白箫入座，转身走到桌前，为她沏上一杯香茗。白箫坐在椅子上，目光落在精致的瓷杯上，眼中闪过一丝好奇。

【特写】 瓷杯玲珑剔透，杯中茶叶皆是碧绿的嫩芽，散发着沁人心脾的清香。白箫端起茶杯，轻轻抿了一口，脸上露出赞许的神情。

夏幽莲（微笑）：这是苏州东山的明前茶，唤作 “碧螺春”，是去年我夫君带着我弟弟去那里专程采购来的，颇清香可口。

【近镜头】 白箫听到 “弟弟” 二字，眼神微微一动，脑海中浮现出张神医跟班的模样，随即与记忆中那个瘦弱少年的身影重叠。

【画外音】 白箫（内心独白）：原来张神医的跟班就是幽莲姐姐的弟弟，十年光阴，竟已变得认不出来了。

夏幽莲（略带哽咽）：早就听说二小姐跟少庄主成了亲，我还想着哪天有机会再见见二小姐呢，没想到今日会突然相见，真是意外之喜……

【特写】 白箫看着夏幽莲泛红的眼眶，眼神中流露出理解与同情。

白箫：幽莲姐姐，当年的事，小妹不甚了解，但我知道，我义父这些年一直在找你。每当提到姐姐，他总是说，他想给姐姐一些补偿。

【中镜头】 夏幽莲听到这话，眼圈更加泛红，她拿起茶壶，为白箫续上茶水，指尖微微颤抖。

夏幽莲（轻叹）：过去的事，就不要再提了。少夫人今天来，一定是有事要说。请尽管直言。

【近镜头】 白箫放下茶杯，神情变得严肃起来。

白箫：姐姐，我是来打听神医大伯被害之事的。姐姐可还记得那晚的情形？

【特写】 夏幽莲的身体猛地一震，手中的茶壶差点滑落，她的眼神瞬间变得痛苦而恐惧。

夏幽莲（声音颤抖）：那晚的情形？我化成灰都记得！

【中镜头】 夏幽莲站起身，在房间里来回踱步，回忆着那个可怕的夜晚，白箫静静地看着她，等待着下文。

夏幽莲：那天徐庄主病故，志中在尊府住了几天，这日与舍弟一起回家来。当晚他抑郁寡欢，我知他为未治好尊翁的病而不快，便给他烫了一壶绍兴女儿红解愁，叫舍弟作陪。他大约是连日辛劳，酒后便上床歇息。舍弟住在隔壁楼里，吃毕晚饭便告辞返家了。我收拾一番，也便就寝。

【特写】 夏幽莲的眼中充满了恐惧，仿佛又回到了那个夜晚。

夏幽莲：到了半夜，我醒来时，发觉志中不在房中，而楼下堆物间里却有动静。先我以为是志中在那里，便喊他上楼，我还问他：“找什么物件这么紧要，明天不行吗？” 但志中却不作声。我有点疑惑，便披衣下楼。还没到堆物间，就见一蒙面人从那里奔出，将我手持的蜡烛吹灭后，破窗逃逸。

【动作特写】 夏幽莲模仿着蒙面人破窗的动作，身体因恐惧而微微发抖。

夏幽莲：我情知有异，慌忙再度点烛，待我跌跌撞撞走向堆物间，只见志中倒在地上，房中有血腥味。我急急向他跑去，只见他身上插着一把尖刀。我哭奔而前，一探鼻孔，已然没气，接着我便昏了过去。等我醒来，地方上管事的都来了。那些人十分无礼，定说我勾搭奸夫，谋杀亲夫，要将我抓进牢里。我忙叫夏目走报云台山庄大管家陈南城，请他出面相救。仗着他老人家的金面，总算我未进班房。可怜我丈夫屈死，凶手至今未逮着，反要我受此冤屈。

【特写】 夏幽莲泪流满面，声音哽咽。

白箫（轻声安慰）：姐姐别太伤心了，我一定会找出凶手，为神医大伯报仇的。

【中镜头】 白箫握住夏幽莲的手，眼神坚定。

白箫：神医大伯被害当日，他可曾带回来什么物件？姐姐，你好好想想。这事关重大。

【特写】 夏幽莲眉头紧锁，陷入沉思，过了一会儿，她缓缓摇头。

夏幽莲：还真的没有。那天他回来心情极差，吃完饭，连话都没跟我说两句，就说累了，想睡了。我知他是在为没有治好东翁的病而心烦，所以也不敢劝他。

白箫（急忙摇头）：姐姐别多心，我只是随便问问。对了，姐姐，我听说，神医大伯被害后，家里什么也没丢，你可查仔细了？

【特写】 夏幽莲眼神中闪过一丝疑惑，随即又变得愤愤不平。

夏幽莲：我清点多次，不管贵的与贱的，确实是一件不少。贼人显然不是来偷盗的，似乎是寻仇。可我夫君，一介平民，悬壶济世，得罪过谁来？却遭此横祸！少夫人，你说这世上还有天理吗？

【中镜头】 夏幽莲情绪激动地拍了一下桌子，茶杯里的水溅了出来。

夏幽莲（忽然话锋一转）：不过……

白箫（急切）：不过什么？

夏幽莲：我家原有个丫环，名叫红儿，是夫君买来伺候我的。我夫君被害后，我就再没见过她。

白箫：她是什么时候不见的？

夏幽莲：我夫君被害那天晚上，我还让她收拾屋子，做了饭菜。半夜，我去堆物间找我夫君，我是一个人，后来我醒了，差官都来了…… 从那时候起，我就没见过她。

白箫：你是说你昏倒后，一醒来，就发现差官都来了，那可是你自己报的官？

夏幽莲（摇头）：我怀疑是她报的官，报官之后她就走了。我到她房里看过，行李都拿走了，一件不剩。不过我可以肯定，她没带走我家的任何东西。

【特写】 白箫眉头紧锁，陷入沉思，眼中闪过一丝疑虑。

白箫（内心独白）：红儿走得如此离奇，难道是有人指使？她会不会拿走了义父交给张神医的东西？

白箫：你可知这红儿老家何处，她父母可健在？

夏幽莲：就知道她是本地人，父母都不在了，家里还有哥哥嫂嫂，两人都是务农的。

白箫：你可知她老家住在何处？

夏幽莲（摇头）：她从未说过老家的处所，我也只见过她哥哥一面。

白箫：实不相瞒，我义父去世时，曾交付神医大伯两件重要的物件，神医大伯遇害有可能就与此有关。姐姐，你再想想，神医大伯被害前，可曾见过什么人，或提到过什么人？

【特写】 夏幽莲眉头紧锁，努力回忆着。

夏幽莲：叫你这么一说，我倒想起一件事来。近日夜间，家里常有人来窥探，害得我每晚躺在床上都直打哆嗦。当时不解，现在被你这么一说，我觉得他们兴许是在找什么东西。

白箫：姐姐可曾见过来人？

夏幽莲：我哪敢去看，不过定是江湖中人。因为来人会飞檐走壁。我家祖传有几幅画，张家就几张药方，可是，他们好像对此并无兴趣。他们要找什么，我就真不知道了。

【音效】 屋顶上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

【特写】 白箫和夏幽莲同时抬头看向屋顶，眼神中充满了警惕。

夏幽莲（轻声）：又来了。

白箫：我去看看。

【动作特写】 白箫吹灭蜡烛，迅速从后窗跃出。

【远镜头】 白箫施展轻功，轻盈地跃到屋顶，只见一个高个男子身穿夜行衣，正向那间华丽的卧室飞奔。

【中镜头】 白箫急忙追赶，那男子似乎察觉到了什么，立刻跳到楼下，飞快地奔到树荫丛中，消失不见。

【近镜头】 白箫站在屋顶，望着男子消失的方向，眉头紧锁，眼神中充满了懊恼和疑惑。

白箫（内心独白）：此人轻功远胜于我，看来确实有人在觊觎神医大伯手中的物件，可这些东西现在在哪里呢？是不是已经被杀死神医大伯的人拿走了？那今晚来的又是哪拨人？

【中镜头】 白箫从屋顶跃下，回到房间。夏幽莲急忙迎上来。

夏幽莲：少夫人，你见着他了吗？

白箫（摇头）：我只看见背影。那人轻功极佳，别的功夫也必定不弱，小妹自忖不是他对手。姐姐，现在看来，你住在这里果真不太平。

夏幽莲（苦笑）：少夫人，你现在知道我过的是什么日子了吧！

夏幽莲：不过，即便要走，也得到天亮了再说。少夫人今晚可有去处？

白箫：我现在是在逃之人，也怕山庄的人找到我。

夏幽莲：若不嫌弃，就在我这里过一夜吧。等明天一早，我们再各自启程。

白箫：多谢姐姐。对了，可否请姐姐帮我个忙？

夏幽莲：少夫人但说无妨。

白箫：可否明日去云台山庄替我给陈南城管家递个信？约他明日中午到 “喜鹊庄” 碧云阁来。只不过，要偷偷告诉老管家，不能让外人知道。

夏幽莲（面露难色）：让我去云台山庄？

白箫：姐姐若自己不方便，可着令弟去找陈管家。

夏幽莲（松了口气）：这不难。我明儿一早就让他去。

白箫：多谢姐姐。对了，跟姐姐说了这许多话，竟忘了在神医大伯的灵前祭拜，还请姐姐带路。

【中镜头】 夏幽莲重新点起蜡烛，引白箫来到灵堂。

【特写】 灵堂内素烛摇曳，檀香缭绕，张志中的遗像摆在香烛中间，笑容满面，和蔼可亲。

【近镜头】 白箫看着遗像，想起张志中为自己和公公治病的情景，眼眶不禁湿润了。她双膝跪下，郑重地磕了三个头。

白箫（内心独白）：神医大伯，多谢你医治我和义父，我白箫今日在你灵前发下重誓，今生今世，若不找到杀你的凶手，我誓不为人！

【特写】 白箫的眼泪流了下来，夏幽莲在一旁早已泣不成声。

【中镜头】 白箫起身，安慰夏幽莲。夏幽莲擦干眼泪，引白箫到东边卧室休息。

【近镜头】 卧室里布置华丽，桌上、案上摆满了白色的香花，有晚香玉、栀子、茉莉，还有朵儿特大的广玉兰，满室异香扑鼻。

【特写】 白箫拿起床上的一个西洋镜，好奇地看着。

夏幽莲（微笑）：这是西洋镜，我夫君托人从洋人那里买来给我玩的。

夏幽莲：这是你姐夫生前睡的。他总说我从小受了苦，要让我过得好点，有什么稀奇的东西总是给我享用。他太宠我了。可惜我福薄。

【中镜头】 夏幽莲又引白箫到西边的卧室，这里一色素白，家具也是白木制成，显得十分凄凉。

夏幽莲：这就是我现在的卧室。先夫的遗物都放在柜里。他生前爱穿的这双旧履，我也不忍丢弃。

【特写】 白箫看到榻后有一双男人的旧鞋子，认出是张志中生前穿过的，眼神中闪过一丝伤感。

【中镜头】 夏幽莲引白箫到隔壁房间。

夏幽莲：少夫人若不嫌弃，今晚就住在这间，与我一墙之隔。这屋里有许多衣服，都是我亲手缝制的。少夫人不妨先沐浴，换了衣服后早点休息吧。这屋里有我备好的洗澡水，衣服你自己挑。

【中镜头】 夏幽莲离开后，白箫沐浴完毕，看着一箱锦衣绣服，犹豫了一下，挑了件素白绣花罗衣穿上。

【特写】 白箫躺在床上，辗转反侧，难以入睡，眼神中充满了心事。

【中镜头】 过了一会儿，白箫起身，穿上夜行服，带上银箫，悄悄出了门。

【空镜头】 夜空中月明星稀，和风缓吹，四野静谧，只有几声蝈蝈叫。

【中镜头】 白箫刚走到院中，就听到一阵脚步声由远至近。她心中一凛，迅速爬上屋旁的一棵大树，藏在枝叶中。

【近镜头】 一个黑衣蒙面人走了过来，步履较重，与之前的人截然不同。他悄悄摸向那间豪华卧室。

【中镜头】 白箫轻轻跳下树，尾随而至。那黑衣人丝毫没有察觉，推开门走了进去。白箫在门外等候，听到里面传来翻动柜子、什物的声音。

【特写】 白箫透过门缝往里看，只见那黑衣人点着火褶子，正在轻声敲动一堵墙。火光照在他脱去眼罩的脸上。

【特写】 白箫看到那人的脸，吓得急忙后退几步，潜回自己房里，心脏砰砰直跳。

白箫（内心独白）：竟然是三师兄谢剑云！难道他就是山庄的内奸？是他害死了义父？那日义父逝后，张神医跟我说话时，他就在近旁，一定是听出了什么，所以才盯上了张神医家。

【特写】 白箫双手紧握，指节发白，眼神中充满了震惊、愤怒和不解。

白箫（内心独白）：我真的不敢相信，从小一起长大，受义父大恩的师兄，会是害死义父的内奸。可他今晚的行为又该如何解释？如果现在告诉婆婆，她会相信吗？肯定不会！我必须找到确凿的证据，才能让他哑口无言。

【中镜头】 白箫躺在床上，辗转反侧，一夜无眠。

场景二：

【中镜头】 次日中午，喜鹊庄碧云阁内，白箫女扮男装，坐在靠窗的位置，焦急地等待着。

【音效】 楼梯上传来脚步声。

【特写】 白箫抬头，看到陈南城走了上来，眼神中闪过一丝欣喜。

【中镜头】 陈南城走进碧云阁，看到白箫，先是一愣，随即认出了她。

陈南城（拱手）：少夫人。

白箫（连忙起身）：掌柜爷爷，快请坐。

【动作特写】 两人坐下，店小二送上茶水后离开。

白箫：掌柜爷爷，我婆婆知道我离家，可有什么反应？

陈南城：自然是发了一通火，不过有林夫人在一旁劝慰，也没什么要紧，过几天气自然会消的。倒是你，少夫人，你怎么没离开宿城？昨晚住在哪里？

【中镜头】 白箫将昨晚的经历一五一十地告诉了陈南城，当提到夜袭者是谢剑云时，陈南城大吃一惊。

陈南城（震惊）：是他？你可看仔细了？

白箫（肯定）：我看得清清楚楚，就是他！掌柜爷爷，依你看，他在找什么？

陈南城（沉思片刻）：庄主不是把新剑招和五真碗交给张神医了吗？我想，他就是在找这两样物件。看来，这谢剑云甚是可疑。那个假徐庆骗走了少庄主，不了解本庄内情的人怎会知道徐庆？没准这内奸就是谢剑云。

白箫（点头）：我也这么觉得。可是，我在幽莲姐家，还看到一个蒙面人，他轻功高于我，难道也是来找剑谱的吗？幽莲姐说，他们家近来经常晚上有人来翻东西。

陈南城：这就不好说了。对了，你说的幽莲是？

白箫（笑）：掌柜爷爷，张夫人就是当年在厨房帮忙的夏幽莲。

陈南城（恍然大悟）：是她！当年庄主到洛镇去找她爹，得知她爹遇害，她和弟弟被一个郎中带走，原来那郎中就是张神医。真是世事难料啊。不过，她胆子也忒大了，一个人住在那大屋子里。

白箫：她也很怕，所以她想跟我一起走，我们下午就出发。

陈南城：少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