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阵强光,闪得众人皆捂上了眼睛。光芒过后,康会之手中的储物石隐约多了几道裂纹!
康会之将储物石交予尤萨克,不屑道了声:“空间禁制已毁,捏开即可,请!”
尤萨克终于得逞,微微冷笑,取过储物石,托举着走向众人前方。
叶大雄瞧见这一幕,惊讶地看向古小夫,说道:“卧槽?!你们光系还有个大招叫万能钥匙啊?这你要是学会了,那咱不发财啦?”
古小夫眼睛一亮,喜道:“对啊!有道理!回头我就学……”
钱多多白了一眼古小夫,打断道:“学什么?人家那是至上大师级别的法术,说学就学呐?再说了!靠偷人储物石发财,传出去不让人笑话我们钱家?!”
江湖学院众脑子正常的一听,这二人的恋情是八字已有了一撇了啊,而且钱多多还露出个极重要信息,古小夫丢钱家的人,这特么妥妥的是入赘啊!
众脑子正常的齐齐给钱多多竖起了大拇指,钱多多备受鼓励,说道:“我们做生意的,向来都是光明正大、名正言顺地画大饼、投机倒把骗钱,最看不起什么偷啊、抢啊的,一点儿技术含量都没有!”
“呃……”
王伦、叶大雄尴尬了,这俩人看了看脑子还没好利索的其他人,只好咧着嘴为义正言辞的钱多多鼓掌。这俩人一鼓掌,其他脑子不利索的也都跟着鼓掌了。——这就让托着储物石往前走的尤萨克心里忽然不踏实了,尤萨克斜目看向那一群脑袋顶着脑袋、蹲成一个圈儿的江湖学院众人,心里忍不住担忧:“怎么?难道这是有什么阴谋?这……这帮乳臭未干的小兔崽子是算计我什么了?!”
蹲那抱着玉澜公主的许印不高兴了,嚷道:“起什么哄啊?坑蒙拐骗、打家劫舍,哪个不需要算计啊?这也是技术活儿啊!你看看,人家那猥琐老头儿是明白人,折腾半天,说到底不就是要讹点儿么!”
许印说完,还乐呵呵抻起脖子,给尤萨克加油鼓劲儿喊道:“嘿?!老头儿!我看好你呦!”
尤萨克眉头一皱,脚下迟疑了一下,脑中飞快算计着:“不对!他怎么一点也不慌?!难道是这储物石中根本就没有证物?还是他在诈我?赌我不敢打开?不对!九国皇帝……九国皇帝的神色好像也全不在乎……以九国皇帝的信息掌握能力,不可能不知道背后的消息……或者……这一切都是骷髅社的阴谋?!目的是让我在这里栽个跟头?只要我中了计,我就算是和伏波国、烈戈国翻了脸,更和九国皇帝都闹僵了!不错……不错!这……这是阻止我咒术建国的绝户计!”
叶大雄还担心呢,劝许印道:“许大哥,你怎么不担心呢?那老家伙是要打开你的储物石,搜证据,想要害你呀!”
许印愣了:“什么证据?什么储物石?我哪来的储物石?啥是储物石呀?”
叶大雄、王伦唰地汗就下来了,感情许印这么有底气,是因为脑子还没恢复呐!?脑子更是残次品的陈烈笑着赞道:“哎呀?!你这演技,上来了啊!”
许印忙道:“过奖、过奖!”
陈烈和许印的对话一点儿也不避着人,而听了个清楚的尤萨克更担心了。尤萨克硬着头皮站定当场,转身面对台下上百嘉宾,犹豫一瞬,终于向许印说道:“许院长!今日是你婚礼,也是伏波国的大事,我本不愿再这样场合与你发生争执,既要发起内讧,又要被人误会我尤萨克小气!如果许院长肯给我一个解释,那么大婚之后三日,我于此处与你再论,如何?!”
尤萨克为什么临近达到目的,反倒犹豫了说出这话?是他不敢当众打开么?显然不是,是因为此时箭在弦上、不得不发,尤萨克在这种针尖对麦芒的档口上,用这套话术向回拉一拉,面子上给伏波国一些,也是出于小心谨慎,避免万一有什么闪失,也好借着提前放出的态度再找个台阶下。可尤萨克错就错在非去和脑子不正常的许印商量!这商量个啥?要是许印脑子正常,说不准因为心亏,就你好我好,大家搂着脖子、称兄道弟地哈哈一笑遮掩过去了,可现在的许印记得啥?别说跑马涧的那些事儿,就是当初大宋朝的日子他还没记全呢!这种情况下,许印当然理直气壮地笃定自己没干那些缺德事儿啊!按照许印这混球的行事作风,这时候要不反咬尤萨克一口,那特么还留着尤萨克过年做杀猪菜啊?!
可许印蹲在那儿,像个捡破烂儿的发现了一只破棉鞋一样嘿嘿直乐,一句话也不搭茬儿。这就奇了怪了,许印为啥没骂回去?为啥?因为许印哪特么知道尤萨克口中的许院长是哪个王八蛋啊?!
这就轮到尤萨克就尴尬了,因为许印压根儿不搭理他啊!
瞧着尤萨克愣在当场,唐益起哄了,笑道:“呦?!老尤头儿!咋?怂啦?你倒是开呀!”
“唐二疯子……”尤萨克回头看向唐益,咬牙切齿说道:“你非逼我打开它?”
“对啊,就是逼你,你捏呀!”
“你以为我不敢?!”
“那你捏呀!”
“我捏了?!”
“捏呀!”
“哼!唐二疯子,你说让我捏我就捏?!”
“我看你就不敢捏!”
“我不想让大家再撕破脸!”
“我就逼你了,就看你敢不敢捏!”
“我!”尤萨克脸上实在挂不住了,他和唐益,俩人加起来快一百九十岁了,吵吵闹闹的,竟然让满场后辈看了笑话,尤萨克脸一红,咬牙下了决心!
“我就捏给你看!”
“嘭!!!”
一声巨响!一大团白雾崩散开来!
巨大的响声和震荡波惊得九国皇帝、众学院院长、各家族族长和其他后辈一哆嗦!
白雾散去,浑身煞白煞白的尤萨克,被炸得浑身僵直,目光呆滞,随即口中吐出了一口白烟儿……
“哈哈哈!”
五圣指着像汉白玉雕塑一样的尤萨克,顿时笑翻了!
可被炸的脑子嗡嗡的尤萨克快气疯了,但这事儿,尤萨克又一时间不知道找谁发火。尤萨克正气鼓鼓的时候,哈哈大笑的唐益一个瞬发风系法术,闪身到了尤萨克身边,由下到上看了眼地上堆着的和尤萨克身上挂着的、脑袋上盖着的少说几百块的破布,伸手拎了一条儿上下瞅来瞅去,瞅完笑道:“哎呀?! 这啥破玩意?咋这么多窟窿,还淌汤儿呢?!”
唐益又上下左右仔细看了看,还是没瞧出来是啥。他又摸了摸破布的材质,捻了捻嘀嗒下来的浓稠液体,凑上去闻了闻,随即一个恶心,差点吐了出来,唐益将破布扔回了尤萨克肩膀上,骂道:“特么啥玩意?!恶臭啊!许印!这是啥玩意?”
许印哪知道是啥?但这事儿王伦知道啊!王伦哂笑着挠挠头,说道:“嘿!嘿嘿!那、那是裤衩子……”
“什么?!”唐益惊道。
“大个的、淌汤儿的是蛮人的裤衩子……呃……还有小的,跟破烂套袖似的,是骷髅的裤衩子……嘿嘿!”
唐益“哇”地就吐了!
全场嘉宾和九国皇帝都忍不住掩住口鼻偷笑。
但更倒霉的是尤萨克啊!浑身雪白、脑瓜子嗡嗡的尤萨克,浑身上下都挂着破烂裤衩儿,脚底下还堆着接近膝盖高的裤衩堆啊!
一把年纪、经历了无数风雨,内心无比坚强的尤萨克瞬间特么眼泪儿都飚出来了!他惶恐地看向满场嘉宾,一时间众人或笑或不笑,或指指点点或瞠目结舌,或议论纷纷或手足无措,一时间各种各样信息仿佛都变成了尤萨克面前的一幅画,画中的一切都在随风抖动,在尤萨克面前忽远忽近地招惹他、挑衅他、嘲讽他、恐吓他!尤萨克的耳中似生出一股金属嗡鸣,从耳蜗中响起,更钻进了脑中!尤萨克脑中仅存一丝清明在告诉他,他的脸上丢大了!这不是因为储物石中没有找到任何证据,单纯是因为他挂了一身淌汤儿的裤衩儿,那周遭如粪池一样的恶臭,就像有人捉住了身为亚圣的他,将他塞进茅坑里浸透,又拎出来挂在城墙上一般!
和这相比,不要说什么证据,就是特么被炸那一下,又算个屁呀!
许印见状也是一愣,嘴角一咧,忙放下怀中的玉澜公主,起身抱拳喜道:“哎呀?!晚辈孤陋寡闻,只道丐帮最高便是九袋长老,竟不知还有百袋长老这等人物呀!贵帮三袋弟子汪剑通是我小老弟儿,敢问前辈怎么称呼?”
脑中嗡嗡的尤萨克甚至没完全听清许印在说什么,但他分明看得出许印嘴角翘起的讥讽笑意,在这里每多留一个呼吸,都仿佛是在自己的老脸上更啐上了一口浓痰!羞恼、气愤、压抑和接近崩溃的尤萨克怒吼了一声,随即施放飞行法术,身体瞬间跃到空中,如正在投弹的轰炸机一般向远处飞去!
呃……为啥像正在投弹的轰炸机?特么不是因为他边飞边噼里啪啦地往下掉裤衩儿么……
“许印!!这事儿我和你没完!!!”
尤萨克的怒吼声从天空中传来,引得满广场嘉宾大笑。闻柯、多伦见状,也觉得脸上挂不住,悄悄逃离了江湖学院。
“你跟我急啥眼呐?!”许印望着天空中远去的黑影儿,懵了一小会儿,又遥遥喊道:“对啦!汪剑通龙形八掌的二十八节课时费我还没收呐!你俩是一个单位的不,你帮交一下呀?!”
眼瞅尤萨克的身影消失在了天空中,许印双手插在袖子了,一副得意的东北揣,笑道:“特么不给钱?!跟我耍心眼儿,呸!还能算计了你爷爷我?爷爷我根本就没把掌法教全……”
这时候,吐得晃晃悠悠的唐益,终于缓过劲儿来了,双手拄着膝盖,骂道:“特么、特么……王八蛋,储物石里塞烂裤衩儿,是哪、哪个王八蛋这么缺德……”
唐益正骂着呢,忽见王伦凑了过来,蹲在地上一条一条地捡起裤衩儿往储物石里塞,唐益强忍恶心,惊讶问道:“你干啥?!”
王伦是半点儿都不在乎裤衩的恶臭,边笑边塞,答道:“收拾战利品呐!多浪费呀?这些裤衩儿都是我在黑泽镇和汲水绿洲辛辛苦苦扒下来,留着卖钱的啊!”
唐益一听,一把抓住了王伦后勃颈,气道:“这特么是你小子干的?”
“啊?!”王伦愣了,点点头道:“是啊!你师弟我在黑泽镇、汲水绿洲搜刮战利品,我要说我手法第二,就没人敢说第一!嘿、嘿嘿,就因为咱这手法而惹了众怒,后来我都被撵去碎石镇啦!嘿嘿!”
唐益强压住胃里的恶心,斥道:“你小子能不能不捡了?!这玩意还能卖钱?你穷疯啦?!”
“咱不是穷日子过惯了嘛!”王伦又拎起一条蛮人裤衩儿,显摆道:“瞅瞅!异族的东西都是稀罕物啊,您要是不穿,可以买回去收藏啊!瞅这质量!嘿!真是闻一闻精神百倍、抖一抖活跃筋骨,拉一拉不会到处乱摆……”
唐益气得一脚踢在王伦屁股上,将王伦踢了个驴打滚儿。唐益骂道:“小兔崽子!你们特么在里边装了这么多裤衩子为什么不和我说一声?!我特么因为担心你们,还让康亚圣往里边儿塞了四个撇啦疙瘩呢!”
唐益说罢,气得又踢了王伦两脚,才瞬发法术“风、龙卷之术!”将满地的裤衩、破布头子全都卷了起来。陶敬见状,也就势释放了水系法术,两股法术融合一起,形成了一道龙卷水奇观,几个呼吸间,便将将一地恶臭汤子洗刷了个干净,而后脏水、烂裤衩儿随着龙卷风运往远处去了。
江湖学院广场又光洁如新,一场闹剧也就这么过去了,剩下的“作伪证”、“包藏恶心”的王异昭、丁三寸、高入云和陆高轩,被天泽国皇帝当场下令羁押,却唯独跑了给尤萨克作证的方脸汉子。看样子是这家伙实在机灵,方才见情势不好,早趁乱逃走了。
经过这一折腾,玉澜公主接受法力赐福发生排异这事,也被九国皇帝草草推后再说,毕竟再纠结下去,就是故意让伏波国在九州大陆面前下不来台。在伏波国皇帝的默许下,婚礼简化了后续的各种礼节上的环节,准备让玉寒晖宣布婚礼礼成,然后赶紧开席,教新娘子回房养伤。
瞧见尤萨克吃了憋的玉寒晖这时也心情大好,少见地笑着走上了台,朗声说道:“今日诸礼皆毕、佳偶天成!祝愿新人恩爱白首、福泽绵长,我宣布,玉澜与许印之婚礼,礼成!请……”
“嘭!!!”
一声巨响自广场院门处传来!
众人齐齐回头去看,只见近两人高、一丈半宽、一尺厚的,重达数百斤的两扇铜卯包金实木大门,似被巨象撞飞一般,飞处三丈多远,“嘭、嘭”砸在了地上,震起一片尘土!
尘土飞扬之后,一身红妆的玉澜公主正如发了疯的公牛……呃……发了疯的母牛一般,撸胳膊、挽袖子,探着个头、瞪着通红的大眼珠子,放大的鼻孔呼呼地喘着气,怒气冲冲地往里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