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疯子!这就是你准备的船?”
章余扯着嗓子大喊,尖锐的声音盖过了海浪拍打礁石的轰鸣。
他一边说,一边夸张地比划,脸上的嫌弃都快溢出来了,五官都皱成了一团。
偏僻的海岸边,逸尘、冥渊和章余三人站在一艘破旧不堪的木船前。
这船破旧得不像话,木板一块一块都透着斑驳,到处是岁月留下的痕迹,好些地方还打着歪歪扭扭的补丁,在海风里晃来晃去,好像随时都会被大海吞掉。
“指望着这玩意偷渡过去?”
章余又拔高了音量,满脸都写着绝望,“我看它在这海上撑不过半个时辰就得散架,到时候咱们都得喂鱼!”
逸尘也忍不住皱了皱眉头,脸上露出一丝苦笑,轻轻摇了摇头。
冥渊一听这话,眼睛瞬间瞪得像铜铃,扯着嗓子反驳:“你当我不想找条好船?这一路打听,那些偷渡贩子,一个比一个黑心!就这破船,还是我软磨硬泡,搭上全部身家才换来的!”
他一边说,一边激动地跺脚,溅起岸边的沙石。
章余一听,火气“噌”地一下又冒了起来,跳着脚喊道:“你这不纯冤大头吗?就这破木板子,能值那么多灵石?!”
他双手在空中胡乱比划,满脸写着“不值”。
冥渊气得脸涨得通红,跳脚骂道:“你懂个屁啊你!这附近的好船,早就被那些有钱的主儿高价订走了,咱们再拖下去,别说船了,连个破木板子都捞不着!到时候,你就是抱着金山银山,也得喂了海里的王八!”
说着,还朝章余的方向狠狠地啐了一口。
“合着现在是我的不是了?就这破船,你还不如直接把灵石扔海里,起码还能听个响!”
章余越想越气,一把拉住逸尘的胳膊,没好气地嚷嚷道:“走走走,咱别在这儿陪这疯子犯傻了。这破事儿,我可不想再掺和,你自己路上小心,咱们西陵见!”说完,便拽着逸尘作势要走。
冥渊见状,心里一慌,急忙几步上前,满脸堆笑地挡在两人面前。
“余哥,余哥,我错了还不行嘛。”
他一边说着,一边伸手拉了拉章余的衣角,脸上的表情要多谄媚有多谄媚,“我刚才那不是着急嘛,真不是有意凶你的。”
见章余别过头去不搭理他,冥渊索性双手合十,在胸前不停地作揖:“章余哥,你可不能就这么走了啊。你们答应过要陪着我一起的,你们不在,我心里慌得很呐。”
他眨着眼睛,那副可怜巴巴的模样,仿佛下一秒就要哭出来,接着又往前凑了凑,几乎贴到章余身上,声音带着几分撒娇的意味:“只要你肯留下来陪我,往后你让我干啥都行。那怕干我,我眼睛都不带眨一下的。”
章余一听这话,脸上一阵白一阵红,先是惊愕得瞪大了眼睛,紧接着,他猛地往后跳开一大步,双手在空中胡乱挥舞,像是要把刚才听到的话扇出脑海。
“你……你发什么疯!”章余扯着嗓子吼道,“你这说的都是什么浑话!”
他一边说着,一边警惕地看着冥渊,双手抱在胸前,“你再胡说八道,信不信我揍得你满地找牙!”
章余满脸嫌弃,又往后退了几步,“你脑子里到底在想些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赶紧给我正常点!”
逸尘赶忙一个箭步冲上前,拦在二人之间,哭笑不得:“行了行了,都别吵了,再吵这海岸都快被你们掀翻了!”
他先对着章余,好言相劝:“好友,你大人有大量,别跟冥渊这家伙一般见识,他什么样子你还不知道?”
又扭头看向冥渊,佯装生气道:“你也是,什么话能说,什么话不能说,心里没个数吗?再这么乱讲,我们可就真走了。”
在逸尘的连哄带劝下,两人总算暂时偃旗息鼓,气鼓鼓地扭过头去,谁也不看谁。
好不容易上了船,章余抱着双臂,下巴一抬,没好气地冲冥渊说道:“既然这船是你找来的,那就你开呗,让我们也见识见识你的本事。”
冥渊一听,脸上闪过一丝尴尬,硬着头皮解释道:“这船太破,灵力法阵都失灵了,只能靠划。”
说着,弯腰从船底捞起一个破旧的船桨,“嗖”地一下扔给章余,呛声道:“一起划,少废话,想快点到西陵就别偷懒!”
章余手忙脚乱地接住船桨,差点一个踉跄摔在船上,看着手里这破玩意儿,微微一愣,顿时又火冒三丈:“你说什么?合着我们俩还得给你做苦力?你可真行啊!”
冥渊翻了个白眼,回怼道:“爱划不划,就这条件!”
两人眼看着又要吵起来,逸尘无奈地叹了口气,喊道:“好了好了,赶紧出发,再吵下去天都黑了!”
在一阵手忙脚乱中,三人总算是各自拿起船桨,船缓缓离开了岸边,冥渊站在船头,一边用力划桨,一边扯着嗓子喊:“加油加油,使劲儿啊!”
喊了几声后,他似乎来了兴致,竟然把船桨一放,双手在空中挥舞打节拍,扯着破锣嗓子唱了起来:“让我们荡起双桨~小船儿推开波浪~海面荡起~”
跑调的歌声瞬间在海面上飘荡开来,章余一听,脸上的嫌弃都快溢出来了,抬手捂住耳朵,大声吼道:“你能不能闭嘴啊!你这歌声,比这破船嘎吱嘎吱的声音还难听,再唱我真把你扔海里喂鱼!!”
冥渊却像没听见似的,越唱越起劲儿,还故意往章余身边凑,一边唱一边扭着身子,那夸张的模样像极了一个调皮的顽童,把章余气得满脸通红,手中的船桨挥舞得虎虎生风,溅起大片水花,差点就拍到冥渊身上。
逸尘看着这两人的闹剧,笑得前仰后合,只能在一旁连连劝阻,这场海上的冒险,就在这吵吵闹闹中正式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