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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名:微光 作者:七鱼丸 本章字数:18957字 发布时间:2025-07-20

  潮湿的水泥房内,只一盏瓦数不大的小灯泡在天花板上微微亮着橘黄的光。

  地上堆满了瓶瓶罐罐和一大堆纸壳,连落脚的空隙都没有。

  室内狭小,厨房和卧室都在这里。

  夜晚,城中村内寂静无声,偶有几声犬吠从远处传来。

  姜眠帮着奶奶分类纸壳和瓶子,终于将屋内的路清理了出来。

  “眠眠,快去睡觉,明天还要上学,剩下的奶奶来。”老人催促着。

  灯光下,老人的脊背弯成一个弧度,吃力的搬着地上的东西,却仍一声不吭。

  老人头发花白,脸上的皱纹越来越深,常年奔波让皮肤变的黝黑,这年纪原本该安享晚年,可她却依旧不辞辛苦的努力赚钱。

  而这一切,都是为了她上学和生活。

  姜眠眼眶有些红,一把夺过老人手里的东西,推着老人到床边坐下:“奶奶,我速度快,很快就收拾完了,你先去睡觉。”

  老人又一阵推脱,最终拗不过她,妥协的睡下了。

  凌晨两点半,姜眠终于收拾完所有,将角落的纸壳和瓶瓶罐罐摆放的整整齐齐。

  看着床边熟睡的老人,这才小心翼翼爬上床睡在最外侧。

  天刚蒙蒙亮,姜眠便起了床,煮了两碗荷包蛋,自己吃了一碗,留了一碗在高压锅里热着,便背起书包去了学校。

  姜眠今年高一,读的市重点学校,今年刚和奶奶从乡下搬进城里住,因为家里条件艰苦,只能租城中村的一处小瓦房来住,方便她上学。

  而她和奶奶是相依为命的。

  为了生活,老人白天在别人家做保姆,晚上便在村附近到处拾荒。

  姜眠阻止不了她,也只能在空闲时间帮着做。

  这天放学后,姜眠如往常般回了家。

  却见老人在收拾屋子,并没有出去拾荒。

  奶奶牵住她的手说:“眠眠,这里我们住不了了,明天就得搬出去住,不过奶奶的雇主知道了我们家情况,便让我们先借住在他们家里。”

  姜眠问:“奶奶,是不是房东又不让我们捡废品回来才赶我们走的?”

  奶奶叹了一口气,没在说话。

  姜眠默默跟着收拾东西。

  第二天恰好是周末,她和奶奶背着一大包东西,乘坐地铁一路到了雇主家。

  一路上,无数打量的视线投在孙俩身上,姜眠却没太在意。

  奶奶的雇主住在别墅区,姜眠从前便知道这家人很有钱,每天老人都会带着从雇主家剩的海鲜鱼肉回来给她吃。

  进门,奶奶便从鞋柜上的塑料袋中拿了两双鞋套,给了她一双。

  大厅内很宽敞整洁,白瓷的地砖被奶奶打理的一尘不染,水晶吊灯悬挂在大厅之上,落地窗外,夕阳照在上面,光彩照人。

  姜眠看了眼四周,发现没有人在家,老人便拎着她来到了地下室的一间房内,放下了所有的行李。

  这间地下室的空间甚至比城中村的小多了。

  只有一张床,四面空荡的墙上也只有一扇小窗。

  奶奶嘱咐她说:“先生和夫人,还有他们的儿子,一般晚上才会回家里,眠眠一会见到人要礼貌的打招呼。”

  姜眠点头,更加小心起来。

  九月初,天黑的依旧很晚。

  八点左右,天才完全黑了下来,姜眠帮奶奶一起在厨房准备这家人的晚餐。

  听见院落有汽车开进来的声音,奶奶急忙擦了擦手,牵着她便站在大厅前等候。

  门一开,老人便拉着她颔首,恭敬的打招呼:“先生,夫人好。”

  姜眠微微低头,也重复了一遍。

  祈恒天惊讶:“刘奶奶,这位就是您孙女啊,长的真漂亮。”

  卓诗雅也夸道:“真让人眼前一亮,你叫什么名字?”

  姜眠浅笑:“我叫姜眠,也可以叫我眠眠。”

  打完招呼,先生和夫人便上了二楼。

  姜眠帮忙端完菜后,便被奶奶叫回了地下室。

  过了会,奶奶从大厅上下来,给她打包了晚饭。

  没一会祖孙俩一起吃了晚饭。

  吃完,奶奶便又回到大厅忙碌去了。

  而姜眠独自一人在地下室写着作业。

  时间指向十二点,姜眠便带着洗漱用品,去往大厅卫生间。

  奶奶刚洗漱完,踩着步子缓慢下楼,又小声提醒她:“眠眠,一会洗漱动静小点,小璟眠浅。”

  小璟便是先生夫人的儿子,祁闻璟。

  姜眠记住后,步子轻的就像做贼。

  一楼大厅此时已经熄了灯,而长廊过道的另一边的其中一个房间,住着先生的儿子。

  大厅里有两间卫生间,一间大的一间小的,而她和奶奶用小的。

  小的卫生间在大的左侧,姜眠刚一进去,便滑了一跤,整个人快要扑到地上。

  黑暗中,突然一双手拖住了她,让她不至于整个身子摔在地上。

  可正是这一下,将她吓了一跳。

  姜眠起身要去开灯,那双手却抓住了她。

  “别开灯。”

  黑暗中,传来少年低哑的声音。

  姜眠停住了动作,她抱着洗漱用品有些手足无措。

  少年声音透着些疲惫:“你去隔壁卫生间吧。”

  “谢谢。”

  姜眠道了谢,转身之际,借着窗外月光,看见了少年手腕处醒目的几道红痕。

  她的心咯噔了一下。

  洗漱完后,姜眠再出来时,已经没有少年任何的身影了。

  周一。

  清晨六点,狭小的地下室里,响起了闹铃声。

  姜眠起身穿衣,奶奶早早的就上楼干活去了。

  洗漱完,姜眠刚走到客厅,就被奶奶拉进了厨房。

  天刚蒙蒙亮,先生和夫人还在睡梦中,趁着没人,奶奶端了一大碗的混沌叫她吃。

  “眠眠,你去客厅餐桌上吃,主人们都还没起床,坐一会没关系。”奶奶又偷偷拿了一个三明治塞给她。

  姜眠不想要,却又推脱不了,便先放进了书包。

  餐桌上,姜眠拿出英语课本,一边记单词,一边吃。

  只是她看的太入迷,没发现悄悄走到她身边的祁闻璟。

  一股清冽的柠檬香钻入鼻尖,她猛然反应过来,起身间将汤碗碰倒,撒了身旁人一身。

  姜眠内心慌乱不已,赶紧抽出纸巾要替他擦。

  手腕却被对方捏紧,姜眠吃痛的抽不出手。

  少年纯白的衬衫被染上大片污渍,他的表情阴郁,森寒。

  又想起那晚撞见少年自残的一幕。

  姜眠面色苍白,身子微微颤抖:“对不起,是我不对,我不该在这里吃东西的。”

  见少女眼中弥漫着恐惧,他的内心腾升起了一抹兴奋。

  他逼近她一步,姜眠想躲,却被他捏着手腕,拉近距离。

  他凑到她耳边:“衣服洗干净,晚上送来我房间。”

  “眠眠,吃完了吗,先生夫人快起床了,你…”奶奶声音戛然而止。

  祁闻璟在奶奶出来前,便放开了她,姜眠如逃离病毒般快速端起碗离了很远。

  他朝奶奶点了点头,表示问好,便回了房间。

  奶奶慌忙拿着抹布走了过来,一边收拾着桌上残局,一边不忘叮嘱她:“怎么这么不小心,这要是被先生夫人看见,免不了责怪呀。”

  这一家人都有极深的洁癖,眼里容不得一丝尘埃。

  姜眠听闻,也赶忙拿着拖把帮忙拖地。

  好在收拾的很快,先生夫人出来时,一切像是没发生过一样。

  姜眠看了眼时间,竟然快要迟到了,她慌忙背上书包出了门。

  这一着急,将今早少年的话全抛之脑后了。

  姜眠一路狂奔到学校,快到校门口时,一辆黑色保时捷也恰时停在了大门口,引来不少的学生驻足观看。

  她看见,如璀璨繁星般的少年,从车上下来,又迎着万众瞩目的视线进了校门。

  姜眠一路躲过了他,顺利进入了班级。

  开学不过两周,班上的同学们已经相继熟悉,都不约而同的找到了志趣相投的小伙伴。

  而姜眠属于慢热的性格,如今也只对她的同桌熟悉一些,偶尔也能聊上几句。

  课间,姜眠打开书包发现奶奶塞给她的三明治,想着促进同桌的友谊,便将它送给了曾可妍。

  曾可妍受宠若惊,拉着她,介绍给她的好朋友们认识。

  姜眠今天很开心,通过曾可妍认识了其他班的张遥月和杜心玫。

  晚上,在地下室吃完饭后,姜眠一如往常的写作业。

  直到深夜十二点,奶奶洗漱完后换她上楼洗。

  大厅内安静的可怕,只有微弱的月光透了进来。

  这时,她才猛然想起来忘记了一件事。

  她内心忐忑,直到进了卫生间后才松了一口气。

  也许,他只是一句玩笑话而已,不要自己吓自己。

  她暗示自己。

  洗漱完后,姜眠披散着微湿的长发,想要到院落里吹吹风。

  卫生间的门刚开一角,一只骨节分明的大手便推了进来。

  姜眠吓了一大跳,刚要尖叫的嘴被对方眼疾手快的捂住。

  “嘘,你想把大家都吵醒吗?”少年的声音幽幽传来。

  姜眠惧怕的摇了摇头,他才把手放了下来。

  少女身上的馨香在这小小的浴室间,不断的发散。

  少年手指轻拿起少女的发丝,深嗅一鼻息:“你失约了。”

  姜眠见他轻浮的动作,抖着身子后退一步:“对不起,我忘了,我明天给你洗好可以吗?”

  少女玲珑的身段,在朦胧的月光中若隐若现。

  祁闻璟修长的身型又靠近一步,姜眠的身高只到他胸膛,她感觉到巨大的压迫感向她袭来。

  “你觉得可以吗?”他沉着嗓音。

  她又被逼的倒退一步:“那,你想怎么样?”

  突然间,他拿出来那把小刀,姜眠吓的腿软了一下,她扶着墙站定,眼里闪着泪花:“不要,你…你冷静一点。”

  他将她逼到墙角,将小刀塞进了她手心,紧握住了她的手,一下又一下的带动着她的手将刀片划进了他的腕间。

  鲜血如妖冶的曼陀罗花绽放开来。

  顺着腕间蜿蜒而下。

  姜眠捂住嘴,隐隐啜泣。

  她挣扎不开。

  直到他的眸中流露出快意,才将她的手放开。

  姜眠腿软跌坐在了地上。

  “眠眠,这是失约的惩罚。”他缓缓下蹲。

  用着那一只鲜血模糊的手,轻轻抚上了她的脸颊。

  姜眠大脑一片空白,直到少年的唇情不自禁的落在她的唇角时,她猛的推开他,落荒而逃。

  回到地下室,奶奶已经睡着了,而她害怕的一整夜都没有入眠。

  第二天。

  天没亮,她便早早的洗漱完,又叫奶奶把早饭端到地下室,吃完早餐,临走时奶奶又塞了个法式甜点给她,她快速离开了别墅区。

  到了学校,她的心才像是沉淀了下来。

  课间,她又将法式甜点给了曾可妍,她依旧很开心。

  拉着她去找了张遥月和杜心玫,四人一起来到了篮球场。

  篮球场上,少年们热血沸腾,肆意挥洒着青春。

  只不过,姜眠又见到了那个令她感到恐惧的人。

  祁闻璟也在其中。

  张遥月一脸娇羞的说:“快看,是祁学长哎。”

  曾可妍脸上也升起了红晕:“传闻他是高冷学霸,没想到他还会打球啊。”

  杜心玫不以为意:“不止呢,他还会弹钢琴,吉他,拉小提琴,我爸上周给我新报的一个钢琴培训班,他也在那里,听那边的老师说他已经获得好几个奖项了。”

  张遥月惊叹:“我靠,这么牛啊,怎么办我感觉听你说完我更要陷进去了。”

  “唉?小眠你怎么都没反应的。”曾可妍好奇扭头。

  姜眠将头埋的很低,她捂着肚子,一脸痛色:“小妍,我肚子有些不舒服,你们先玩,我先去厕所了。”

  “啊,那你快去吧。”曾可妍说着拿出了法式甜点吃了起来。

  场上的少年们刚结束了一场激烈的运动,女生们蜂拥而至,给他们递水。

  祁闻璟避开了那些女生,独自坐在角落的椅子上,喝了点水,便吃起了法式甜点。

  这一幕,恰巧被曾可妍看到,突然她口中的法式甜点就被张遥月夺了去。

  张遥月惊呼:“我去小妍,你跟祁闻璟吃同款甜点啊,而且这可不便宜啊!”

  杜心玫也发现了,她似乎又想起了什么:“小妍,我记得你昨天吃的三明治好像他也吃过一样的。”

  曾可妍嘴型都要成一个o字了,她不可置信的又看向祁闻璟手里的:“不是,这都是小眠给我的。”

  杜心玫若有所思道:“这样,明天小眠如果又带了,你再带来给我们看看。”

  曾可妍呆呆的点点头。

  姜眠不知道那边发生的一切,只快速的逃离了现场。

  而她不知道的是,在她逃离前,祁闻璟早就将她的举动尽收眼底。

  傍晚回到祁家,姜眠一进门,发现大厅里来了好多人。

  奶奶在厨房忙的不可开交。

  姜眠进去帮忙,她问:“奶奶,今天是什么日子,怎么来了这么多人?”

  “今天是小璟的生日,对了,晚上夫人让我们留桌一起吃晚饭。”奶奶喜悦溢于言表。

  姜眠的心咯噔了一下,她试探性的问:“奶奶,能不吃吗,我想下楼写作业。”

  “那多不礼貌啊,主人家诚心邀请我们上桌吃,哪有拒绝的理。”

  “好吧。”她妥协。

  做完最后一道菜,姜眠帮忙端上了桌。

  “眠眠,去房间叫小璟出来吃饭。”夫人突然发话。

  姜眠心瑟缩了一下,她只能微笑:“好的,夫人。”

  姜眠迈着沉重的步伐才走到长廊的另一边,她快速敲了敲门:“出来吃饭了。”

  门才刚打开一角,她便应激般的转身就跑。

  祁闻璟淡淡看了一眼她的方向,若无其事的走了出来。

  餐桌上,来的都是一些先生的生意合作伙伴,长辈们的攀谈,就没有小辈们的事情。

  姜眠默默吃着菜,不时抬头对上坐在对面少年的眸子,她只觉得对面像是坐着一头洪水猛兽,要把她吞食入腹。

  大人的话谈的差不多了,开始纷纷向祁闻璟说祝词。

  他也用富有诗词的语句一一回应,举手投足间尽显儒雅。

  要不是见过他的真面目,姜眠真的会被这种样貌出众,品学兼优的大才子所吸引。

  奶奶的祝福刚一说完,她的腿就被奶奶拍了拍。

  姜眠内心狂跳不止,等她深吸一口气,端起了杯子站了起身:“我就祝小璟,长岁常安,心若向阳,无畏悲伤。”

  所有人听后都满意的鼓了掌。

  祁闻璟与她轻轻碰杯,眼里却没有一丝亮光,他温声笑:“谢谢,也祝你深陷泥潭,心中也仍渴望阳光。”

  她的笑差点僵住,这祝福听着怎么那么像诅咒。

  姜眠没有等到宴席结束就找个理由先溜了。

  等她听见楼上送客的声音,又过了几分钟,她才上楼帮忙收拾残局。

  忙到深夜,姜眠累到刚一躺下就要睡着的程度,却被刚洗漱完下楼的奶奶推着去洗澡。

  她看了眼时间,已经十二点半了,万一他又突然出现怎么办。

  那蜿蜒的鲜血,血淋淋的手臂,还有他抓着她手划向的肌肤…

  黑夜, 少年的伪装彻底被撕碎,露出最脆弱也最病态的一面。

  姜眠打了个哆嗦,拉着奶奶撒娇:“奶奶,你陪我洗好不好,上面太黑了,又不让开灯,我害怕。”

  奶奶无奈刮了刮她的鼻子:“都这么大了,怎么还怕黑呀,走吧奶奶陪你。”

  看着奶奶站在卫生间外,姜眠终于心安了。

  关上门,开了灯,一双手突然从身后捂住了她的嘴。

  姜眠瞬间红了眼眶,她不敢发出声音,怕被门外的奶奶听见。

  祁闻璟将她抵在墙上,炙热的吻伴随着酒气铺天盖地的席卷而来。

  姜眠不断挣扎,动静有些大。

  门外传来奶奶担忧的声音:“眠眠,洗了没有?”

  祁闻璟离了些距离,在她耳边低语:“眠眠,你敢呼救的话,我保证,刘奶奶的这份工作就保不住了。”

  姜眠泪眼朦胧的望向门口,深吸一口气,回道:“奶奶我开始洗了,您先去睡觉吧,我不害怕了。”

  门外又传来一声:“好,那奶奶先去睡觉了,你洗完就快下来睡觉。”

  姜眠抽着泣应了声好。

  听见奶奶走后,姜眠放心了些。

  祁闻璟又要低下头来,她扭过头,颤着声问:“你为什么这样对我?”

  祁闻璟轻笑一声:“我想看小兔子深陷泥潭的样子。”

  姜眠终于抬眼看他:“你这样玩弄我,是因为那件事情吗?”

  祁闻璟松开了她,目光灼热的游移在她全身。

  他似在思考:“起初是,但现在…我似乎找到了更有趣的事情。”

  姜眠见他放松警惕,看准了右手边的玻璃香薰,拿起直接砸到了他的后脑勺上,趁他倒地的功夫,快速逃离。

  祁闻璟吃痛的捂着伤口,修长的指尖沾染了鲜血,他有些兴奋的看着逃跑中的背影。

  越来越期待猎物下一次的表现了。

  姜眠逃也似的回了地下室,还惊魂未定,又怕惊动奶奶,她猛的喝了水,压压惊。

  半个小时后,她才平复心情。

  刚才那一下,她用了狠劲,他该不会昏死过去了吧。

  姜眠疯狂甩了甩头,他活该,她也是正当防卫。

  次日,姜眠要去学校前,奶奶又急忙塞给了她一盒点心。

  姜眠照惯收下,便去往学校。

  到了班级。

  曾可妍一脸期待的看着她:“小眠,今天又带了什么美味的早餐呀?”

  “喏,给你。”姜眠递给了她。

  曾可妍打开一看,是五颜六色的马卡龙,甚至上面还印有全城高级甜品店的标签。

  她稍稍捏了把汗,将它藏进了书包。

  课间,曾可妍找了个理由甩开了姜眠,带着点心悄悄去找张遥月和杜心玫。

  三人汇合后,又去高三部,偷偷跟踪祁闻璟。

  果不其然,祁闻璟坐到校园长椅上,手里正吃着一模一样的马卡龙。

  张遥月惊呼一声:“我靠,这两人铁定有什么关系!”

  曾可妍也惊疑不定:“可是据我所知,小眠家境不好,从小是跟着奶奶长大的呀。”

  杜心玫见怪不怪:“这也说的通,祁学长家境好,长的又帅,人又优秀,没有女生会不喜欢的。”

  曾可妍吃了口马卡龙,嘴里的味蕾像是被这美味刺激到,眼里不停闪着星光:“小玫,你的意思是小眠主动追的学长,然后学长看上她了,和她在一起了吗?”

  张遥月一听,彻底发狂了:“不是,她凭什么啊,她一个乡下来的,怎么就敢高攀祁家了。”

  杜心玫耸耸肩,转身离去。

  张遥月气不过,一把夺过了曾可妍手里的马卡龙:“哎呀你别吃了,我一开始就看她不怎么顺眼,果然是个心机女啊,你最好离她远一些,以后也别带来跟我们玩了。”

  曾可妍一心只想着好吃的,她抢了回来:“哼,反正谁给我好吃的,我就对谁好。”

  张遥月点了下她的额头,骂道:“吃吃吃,你就知道吃,看你以后吃成胖子,谁还敢要你!”

  曾可妍毫不在意,虽然她现在脸肉乎乎的,身上也有一些肉肉,但是她自己觉得还是蛮可爱的。

  她家人都不觉得她胖,她干嘛要听别人的一句胖,就要死要活的去伤心,去减肥。

  曾可妍一路吃着马卡龙蹦蹦跳跳回了班级。

  姜眠刚去了小卖部买了烤肠回来,也给同桌带了一根。

  曾可妍一回来看又有好吃的,一下又开心了,在她脸上吧唧了一大口:“小眠,你对我真好,以后也请尽情的投喂我吧。”

  傍晚。

  窗外光线昏暗,黑云密布,不时有闪电和惊雷,雷响一阵,狂风暴雨席卷而来。

  正好放学,遇到了大暴雨。

  曾可妍家里有人来接,就把伞借给她了。

  姜眠撑着伞,冲进了雨幕,回祁家的途中,路边草丛中传来一声奶猫的叫声。

  姜眠走进草丛中发现了它,是只刚断奶的小猫仔。

  它浑身都湿透了,她小心翼翼用纸巾包裹住了它,护在怀中。

  又走了一段路,发现熟悉的保时捷停在路边,而再远一些距离,她看见祁闻璟冒着雨,将几只猫仔护在校服里,运到了车上。

  姜眠很难将今天看到的内心柔软的少年,与深夜里病态的少年联系在一起。

  她又看见他的后脑勺,贴着一块纱布,是她的手笔。

  姜眠原想绕开他,却还是被他叫住了。

  怀中小奶猫一声声叫唤,引起了他的注意。

  “眠眠,上来。”他命令道。

  姜眠见司机也在,他不会对她做些什么的,便上了车。

  她把小猫仔也放进了纸箱里。

  “你要把它们带回家里养吗?”姜眠忍着惧意开口。

  他双手交叠,闭着眼靠在车椅上:“爸妈最讨厌这些小东西。”

  姜眠没想接话,贴着车门把手坐,尽量离他远点。

  身边坐着最可怕的人,她还是会发怵。

  司机这时帮着解释:“这些流浪小动物,也是怪可怜的,小璟拜托我一会送去动物救助站安顿。”

  姜眠微怔,她突然有些好奇,他在深夜里破碎又自残的行为是怎么导致的。

  祁闻璟家事好,各方面突出,在学校也受老师和同学的敬仰,明明他的生活环境一片光明,怎么会抑郁呢。

  在她看不见的身侧,少年眉目的柔光淡淡投影在她身上,神色间却又充满了占有。

  回到祁家,姜眠如常去到厨房帮奶奶的忙。

  不一会,先生和夫人也到家了,大厅里却隐隐传来争执声。

  姜眠靠着玻璃门偷听墙角。

  大厅内,祁父靠在沙发上,语气不满的询问儿子:“这次奥数竞赛怎么得了第二,你的失误在哪里?”

  祁母站在沙发后,帮丈夫捏着肩,也没有吭声。

  祁闻璟袖口之下的拳头,捏的死紧,但面上云淡风轻:“爸妈,这次是我看错了题型导致的,下次不会再让你们失望了。”

  祁父捏了捏眉心,站了起来,拍了拍儿子的肩,语重心长道:“记住,你是我祁恒天的儿子,我不允许我的儿子比别人差,这次拿第一的是爸好友的儿子,你下次超过他。”

  祁闻璟颔首:“好。”

  祁父又道:“还有,你救的猫咪,这次就当做惩罚,埋了。”

  祁父将祁闻璟的肩膀缓缓转过来,轻轻抚上他的脸:“小璟,你亲自埋。”

  祁闻璟眸光一沉,指甲陷入手心,他应道:“好。”

  祁父满意点头,夹着公文包大步上了楼。

  祁母轻声叹息,走过来拥抱了下儿子,安慰:“小璟,你知道你爸的脾气,我们都忤逆不了他,他很看重面子,在外面你就是他的骄傲,他赚钱养家也不容易,不要再让他失望了。”

  祁闻璟面不改色:“知道了。”

  祁母来到厨房,姜眠迅速跑到水池边洗菜。

  夫人对她们说:“今晚少做一些菜,先生没什么胃口吃,煮一碗鸡蛋面送去二楼好了。”

  奶奶应着:“好的,夫人。”

  晚饭过后,窗外大雨还在下,湿凉的空气让人身体止不住的发颤。

  后花园里,大雨倾盆,祁闻璟抱着箱子,在雨幕中,将伞丢下。

  大雨顷刻间浇灌而下,冰冷的流淌在他全身。

  他拿了块毛毯将箱子里的猫咪缓缓盖住,仿佛也将它们啼哭的声音盖去。

  两个园丁在花园正中央挖好了土坑,祁闻璟却迟迟不肯动手。

  司机虽有不忍,还是提醒道:“小璟,放进去吧,先生在楼上看着。”

  祁闻璟紧闭了眼,握着拳将箱子放进了土坑后,决然离去。

  姜眠躲在门缝间看的心惊肉跳,猫仔就这么被埋了,而她也什么都做不了。

  最受打击的应该是祁闻璟了吧。

  深夜十二点,姜眠鼓足了勇气去到卫生间。

  果然在浴室的角落里发现了他,他的手里还拿着小刀旋转的在把玩。

  姜眠还是不敢靠近他,站在门口:“你…要不先去隔壁,我想洗漱。”

  她原是想说你没事吧,但少年冰冷的目光投了过来,她觉得还是不要多管闲事了。

  祁闻璟缓缓站起了身,高大的身影一步步向她靠近:“你不要用这种同情的眼神看着我,眠眠。”

  姜眠迅速收回了视线,他越靠越近,情急之下脱口而出:“我是关心你。”

  他将她困在墙角的臂弯间,轻嗅她身上的馨香,心灵像是被安抚了般,停止了内心的狂躁不安。

  “关心?可我不要这样的关心。”他说着。

  姜眠却盯着他双臂间有无数的划痕,而白天这些醒目的痕迹都被他藏进了衣袖间。

  她试着去治愈他,伸手抚上了他的伤痕:“这里痛不痛,有什么不开心的事情,你可以来找我诉说,不要这样伤害自己。”

  手腕被他猛的捉住,姜眠吓了一跳。

  少年捏紧她的下颚,内心的狂躁又快要淹没了他,眼里爬满红血丝:“你闭嘴,你根本不懂,这种感觉有多畅快,多刺激!”

  姜眠见他又要拿小刀,惊呼:“你疯了。”

  祁闻璟缓慢看向她,用刀柄轻挑起她的下巴:“是,我就是疯子,而你将与我这个疯子共沉沦。”

  话落,他丢下小刀,噙着她的下颚,狂吻而来。

  窗外的雨下了一整夜,天微亮,姜眠起床洗漱。

  嘴角撕裂的疼在不断的提醒她昨夜发生的一切。

  她仍心有余悸,昨夜他强吻了她好久,她也挣扎了好久,直到她哭的上气不接下气,他才放过她。

  他放开她时,从他的眉目间竟看到了些许疼惜,用指尖轻抚她的唇瓣,又突然发狠的凑下来咬破了她的唇角,她疼的直流泪,只觉得他比想象中还要疯,还要可怕。

  他轻笑,在她耳边低语:“眠眠,不要发抖,不要怕我。”

  …

  嘴唇肿胀的很明显,姜眠吃过早餐,戴上了口罩。

  出门没走一段路,身后的保时捷突然追了上来,停在她面前。

  车窗遥了下来,祁闻璟不容拒绝的声音传来:“眠眠,上车。”

  姜眠犹豫了一阵,还是撒腿就跑:“不用了,我还要去找我同学。”

  但那辆车依旧阴魂不散的追着她,姜眠最终妥协坐上了车。

  她依旧缩在角落,等快到学校的一个路口,姜眠道:“林叔麻烦停一下,我这边下车。”

  司机林叔很快停了下来,但少年的声音又响起:“林叔,开到学校门口。”

  姜眠心下一沉:“被别人看见影响不好,放我下车。”

  祁闻璟皱眉,向她靠了过去:“你就这么不想和我扯上关系?”

  姜眠毛骨悚然,反射性推开了他:“我不想被大家说闲话。”

  祁闻璟直盯着她,像是要把她看穿:“林叔,开车。”

  姜眠预料到了结果,车子停在了校门口,她将校服外套包住头,逃也似的下车离开。

  依旧有不少的学生看见了,从祁闻璟的车上下来的女生,只不过女生戴着口罩,还将自己裹得密不透风的。

  其中就有张遥月和杜心玫。

  张遥月气的牙痒痒:“可恶,祁学长怎么还亲自去接她上学啊。”

  杜心玫看着他漫步进校园的身影,无意间问起:“小眠不会是住在他家的吧,听说他家只有一个保姆,还是个老人。”

  张遥月恍然大悟:“你是说,她奶奶和她是祁学长的住家保姆!”

  到了班级,曾可妍渴望的眼神直勾勾的望向她。

  姜眠有被可爱到,拿出吃的递给了她:“给,小馋猫。”

  “谢谢小眠!”

  课间,张遥月鬼鬼祟祟的在她们班外面,曾可妍被她暗示叫了出去。

  拉着她走到走廊角落:“小妍,戴着口罩的那女的,居然从祁学长的车上下来,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

  曾可妍却皱了眉:“小眠有名字的。”

  张遥月无语:“笨,重点是这个吗,她居然跟祁学长住一起,不过你猜她为什么住一起吗?”

  曾可妍眼眸一亮:“小眠真的背着我们暗搓搓的跟学长在一起啦!”

  “她也配!”张遥月脱口而出。

  曾可妍突然没了心情:“月月,你再这样说话,我就不理你了。”

  张遥月立马挽着她:“好了好了,我们言归正传,姜眠其实是学长的住家保姆,在学长家就是个佣人。”

  曾可妍微讶,没想到她的同桌竟过着如此寄人篱下的生活。

  每天还能按时给她带好吃的,她觉得这份友谊难能可贵,她更要好好的对待小眠。

  姜眠不知道,关于她的流言蜚语,在放学后铺天盖地的向她袭击而来。

  老师刚宣布放学,班级门口突然被围得水泄不通,好多学生在门口窃窃私语。

  “原来她就是祁学长家的保姆啊。”

  “哪呢哪呢?”

  “就戴口罩的那个,早上我还看见她从学长车上下来呢。”

  “我还听遥月说,她家是贫困山区的,为了钱勾引祁学长呢。”

  “可恶,真是不要脸!”

  “…”

  直到班上的同学也开始口口相传,谣言到了她耳边,竟成了不堪入耳的污言秽语。

  姜眠被堵在座位上出不去,曾可妍拉起她就往外冲。

  她力气大,一下撞散了不少的学生,一路狂奔到校门口。

  姜眠喘着气说:“小妍,谢谢你。”

  曾可妍却颇为同情,又义愤填膺道:“小眠,你不要怕,以后我来保护你。”

  姜眠又看见校门口的保时捷,许多人围在不远处议论纷纷。

  她挽过曾可妍就要往另一个方向走,曾可妍还没来的急开心,她的小眠就被人抓走了。

  祁闻璟不知何时下车,把刚准备逃走的少女抓住,拽上了车。

  姜眠靠着窗不说话,车内寂静无声。

  回到祁家,姜眠就回地下室写作业。

  只是写着写着,她的脑海里又回想起那些肮脏的流言,她的心里有些难受。

  洗漱前,她没有直接到卫生间,而是去到了后花园坐在台阶上。

  夜风凉凉的吹过脸庞,她闭上眼睛,放空大脑。

  一只手突然攀上了她的肩,姜眠僵住,站起身要逃离。

  被他擒住手腕,反手拥入怀中:“又想逃?”

  姜眠对他触碰的恐惧已经深入骨髓,她发着抖:“放开我。”

  少年将头埋在她的颈间,贪婪的嗅着:“不要这样抗拒我,眠眠。”

  姜眠止不住的颤抖,她无力反抗,泪水在眼里打转。

次日,姜眠穿了件高领的衬衫在校服里,遮掩住那抹羞耻的红痕。

吃完奶奶做的鸡蛋面,她捏紧了书包带,离开了地下室。

之后,姜眠几乎是小跑着离开了别墅区。

到了校园,上楼的时候有人故意绊了她,一个不稳,她从楼梯直接滚了下来。

绊她的女生没有丝毫歉意,甚至开怀大笑的走远了。

姜眠捂着摔红的胳膊,缓缓站了起身。

一转身便跌进了一个清冷的怀抱。

她抬头,撞进少年冷冽却又透着一丝疼惜的眸光。

姜眠下意识的推开了他,跌跌撞撞的走向班级。

曾可妍见到她,大惊失色:“小眠,你怎么了?”

姜眠摇了摇头:“没事,摔了一跤。”

曾可妍却颇为关心,直接报告老师将她带去了医务室。

姜眠除了胳膊受伤外,大腿上也乌青了不少。

这可把曾可妍心疼坏了,扬言要贴身照顾她。

这一整天,曾可妍真就没怎么离开过她身边,而有她在身边,流言蜚语也消散了不少。

只是依旧有不少人用恶狠狠的眼神瞪着她。

其中不乏就有张遥月。

张遥月好不容易等到曾可妍去厕所的间隙,带着一众小姐妹,包围了她。

“喂姜眠,跟我们出来一趟,有事问你。”张遥月语气颇为不屑。

姜眠见来势汹汹,便要转身离开。

这一幕,简直就是不把她张遥月放在眼里。

她对小姐妹们使了个眼色,将她架了出去。

姜眠最终抵不过这么多人的力气,被带到了天台。

“你们想知道什么?”姜眠问。

张遥月将嘴里嚼着的口香糖一口吐到她脸上: “就一句话,离祁学长远一点。”

“就是,你也不看看自己什么样,野鸡还想飞上枝头变凤凰。”有人附和。

姜眠用袖口用力擦去了脸上的口水,又深深看了一眼张遥月,眼里满是失望。

张遥月不耐烦的用胳膊撞了她:“别用这种眼神看我,一开始就没打算跟你做朋友,还不是因为小妍,才勉强跟你玩玩儿。”

“就是,你也不看看自己什么穷乡僻壤里出来的,怎么配和我们一起玩,在祁学长的眼里你也只是个低贱的佣人罢了。”

姜眠心灰意冷,也不再逗留。

奈何几人拦着她不让她走,她抓起一旁的废弃椅子就朝张遥月脚下砸去。

“你们这副臭嘴脸也好不到哪去,真伤风败俗。”

张遥月被这突如其来的一下,吓的不轻,还好躲的快,险些被她砸中。

她赶紧捋了捋凌乱的秀发,指着她骂道:“没想到你还是个泼妇,我要到祁学长面前揭发你!”

“哼,我们走。”张遥月扭着腰带着一众小姐妹大步离去。

姜眠深呼一口气,放松下来,才发现脚扭伤了。

她一瘸一拐的下楼,在楼梯转角处还遇到了杜心玫。

她赶忙上前搀扶姜眠:“小眠,你怎么受伤了?”

姜眠真心道谢:“我没事,谢谢你。”

杜心玫将她扶到了班级门口,曾可妍正找不到人,急得团团转,看到她便飞奔而来。

曾可妍又带着她去了医务室。

这次,医务室的医生换了个年轻的男人。

得知之前的女医生告了长假,回老家去了。

上完药,他轻声嘱咐:“同学,注意伤口别碰水。”

姜眠:“好,谢谢医生。”


  一出医务室门口,一双骨节分明的手紧紧抓住了她的胳膊。

  姜眠有些毛骨悚然,还没等她反抗,他下一秒扛起了她。

  曾可妍震惊不已,追了上去:“哎,把我的小眠放下。”

  祁闻璟眉头紧锁,沉声道:“你敢跟过来试试。”

  曾可妍被他的表情吓到了,不敢再上前一步。

  她似乎又想到了什么,直奔医务室。

  祁闻璟扛着姜眠走过的每一条路,都有学生震惊的捂住了嘴巴。

  姜眠挣扎不过,将校服外套脱下来包裹住了脸。

  还没完全离开这一层楼,祁闻璟就被拦下了。

  拦他的不是别人,正是医务室的医生,谢慈。

  “趁校领导来前,把女同学放下。”谢慈清着嗓提醒。

  曾可妍跟在他身后,露了个脑袋出来。

  祁闻璟不为所动,漫不经心道:“你还没资格管我。”

  周围早已围满看热闹的学生。

  谢慈拿出了手机,正把通讯录的一个联系人名字亮了出来:“若换成祁董事长呢?”

  祁闻璟停下了步子,也终于把姜眠放了下来。

  “你跟他什么关系?”他咬牙切齿。

  谢慈拍了拍他的肩,小声的对着他耳边道:“阿璟,你要叫我小叔。”

  …

  放学路上,姜眠好不容易甩掉祁家的车,却在半路又遇上了张遥月等人。

  姜眠抬眼看去,一共六个人,杜心玫也在。

  张遥月将她逼到狭窄的小巷里。

  “让开。”姜眠冷声道。

  张遥月一脚踩到她的鞋面上,用力碾压着:“被祁学长抛弃了吧,怎么不带你一起回家了?姜眠,你不过是他身边的一条狗罢了,识相的赶紧滚出祁家。”

  杜心玫一把拉住张遥月,劝道:“月月,别太过分了,小眠还住在祁家,她要是有什么闪失,祁学长指不定会大发雷霆。”

  张遥月不为所动,反而怒火更旺:“好啊,我今天倒要看看,祁家会不会在意一个蝼蚁的死活。”

  她一把推开碍事的杜心玫,又一把拽过姜眠的头发,拉扯着将她用力甩到了地上。

  姜眠的掌心摩擦在尖锐的石块上,头皮被撕扯生疼。

  她红着眼眶,却没有流下一滴眼泪。

  抓起地上的大石块就要冲上去跟她们鱼死网破。

  张遥月下意识往杜心玫身后躲去,杜心玫却又刚好绊倒,一把抓过张遥月。

  大石头正中张遥月的肩。

  她疼的惊呼一声:“啊!”

  杜心玫瞪大瞳孔,也惊呼一声:“月月!”

  她转而拉住姜眠持续发狠的动作,劝架道:“小眠住手,会闹出人命的。”

  姜眠握紧石块,发狠的砸向地面,石块飞速弹了出去,又重新砸向张遥月的脚边。

  她声音发寒,也有些颤:“以后离我远一点,不然我可能真的会失手砸死你。”

  看着张遥月的肩膀处有了鲜红色的血迹,她好心提醒:“不想残废的话,最好赶紧去医院。”

  随后,姜眠捏紧刺痛的掌心飞奔出小巷。

  …

  回到祁家,姜眠在地下室里包扎血肉模糊的掌心。

  夜色寂寥,睡梦中,姜眠翻了个身,一股热气直喷洒在她脸上。

  下一秒睁大双眼,黑暗中,少年身上熟悉的薄荷味萦绕鼻尖。

  姜眠心脏骤缩,紧张的心提到了嗓子眼,她看了看身边熟睡的奶奶,还好没醒。

  祁闻璟扣紧她的手腕,将她抱在怀里。

  姜眠不敢发出声响,任由他抱着走。

  少年的睡衣领口大大敞开,露出了精壮的胸膛,她见要带她去的方向是他的卧室。

  她拼命挣扎,少年还是不费吹灰之力将她带了进去。

  姜眠下了死口,死死咬住了他的胳膊,直到嘴里蔓延着血腥味,他也不发一声。

  卧室被锁上,他将她丢进软卧的大床,欺身便压了下去。

  姜眠用力锤打他的胸膛,他凑身,将她的双腕压陷进床里,他的吻如疾风骤雨般降临。

  她的眼里蓄满了泪,在他的手游移进了她的睡衣下摆后,她呜咽出了声:“住手,我们别这样好吗…”

  祁闻璟眸色染了一丝情欲,他的唇离了些距离,贴近她耳边,轻哄:“眠眠乖,一会就好,不会弄疼你。”

  话落,他加重了力度按住她挣扎的双腕,粗重的吻了下去。

  “祁闻璟,你今天在学校是故意的,是你害我被那些女生针对!”情急之下,姜眠躲过了他的吻喊了这么句话。

  他似是想起了什么,终于停下了动作,轻柔抚摸着她的脸:“眠眠,你总是对我避之不及,只要你以后都跟在我身边,让她们知道你是我的人,她们就不敢欺负你。”

  姜眠心颤,原来她们对她霸凌的行为,他都知道,是他默许的。

  “祁闻璟,你无耻!”她又惊又怒。

  “眠眠,随你怎么骂都好,你逃不掉的。”

  这夜,像是被按了放慢键,每一刻都无比漫长。

  天微亮,姜眠才被他放了出来。

  裸露在空气中的肌肤,每一处都是他留下青紫的痕迹。

  姜眠眼眶微红,眼白充血,显然是一晚上没睡好。

  昨晚他虽碰了她,但却没完成最后一步,他强留她一夜,她一夜未眠。

  她捏紧双拳,快速收拾好东西,直奔学校。

  “哎,眠眠,奶奶给你煮的荷包蛋还没吃就跑…”身后传来奶奶的一声叹息。

  姜眠到了学校,没有进到教室,反而来到了医务室。

  “谢医生,我来换药。”姜眠脱下了鞋子。

  谢慈细心的帮她上完药包扎好,又嘱咐:“这几天当心不要碰到水。”

  姜眠轻声道:“好,谢谢医生。”

  她刚起身,却扶着额头,身子轻晃要摔了下来。

  谢慈眼疾手快,接住她。

  她倒在他怀中,又捂住胸口,轻喘着气:“谢医生,我忽然头有些晕,胸口也有些疼。”

  谢慈扶她坐了下来,拿出了听诊器:“扣子解开。”

  姜眠虚弱的解开了扣子,将外套脱了。

  谢慈带上了听诊器,目光微顿,停在了女孩裸露的肌肤上。

  姜眠里面穿了件吊带背心,而脖颈处到肩膀以下所露出的肌肤,一路泛着醒目的青紫。

  双腕间,几条红痕赫然在目。

  谢慈摘下了听诊器,沉下了脸:“是那小子干的吗?”

  姜眠一时羞红了脸,垂下了头,一颗晶莹的泪珠落了下来。

  她环抱住自己,带着哭腔哀求:“谢医生,请您帮帮我,他是个疯子。”

  姜眠知道,祈闻璟有些忌惮谢慈。

  她只能铤而走险,到谢慈这边寻求庇护。

  谢慈眸中流露出一丝怜悯,起身拿起了一旁的外套,披上她的肩。

  “那小子是该惩治了。”

  他望向窗外的天空,轻轻吐出一句话。

  走廊一角,杜心玫将屏幕上的录制键按停,收起了手机,嘴角微微上扬。

  转身等在楼梯口,见姜眠出现,她壮似不经意遇见:“小眠,你去医务室吗,腿怎么样了?”

  姜眠浅笑:“我没事,再换两次药就好了。”

  杜心玫挽着她一起下楼,她欲言又止,最终轻轻叹了声气。

  姜眠问:“怎么了?”

  杜心玫气质佳,从里到外都透着股良好的家教。

  她停下脚步,又轻轻拍了拍她的肩,才无奈道:“月月住院了,肩膀的伤有些深,缝了十几针,她说要起诉你,可你的家庭情况我们都知道,怎么负担的起这些。”

  杜心玫停顿了一瞬,又说:“要不小眠,放学后我陪你一块去医院给她道个歉吧,这事就算翻篇了。”

  姜眠又想起了年迈的奶奶,横竖是她打伤的,她只能应下了。

  杜心玫又似想起了什么:“对了,这事先别告诉小妍了,我怕她为你们的事担心。”

  姜眠点头,她从始至终就没想告诉曾可妍,她知道曾可妍的性子,一定会为她强出头。

  但她不想曾可妍牵扯其中。

  天渐晚,霞光流逝,月光如水。

  放学后,姜眠没见到祈家的车在,似乎连着一整天也没见到祈闻璟的身影,她心里轻松了不少。

  她不知道,祈闻璟这天被祈恒天叫去酒店,陪谢慈吃了顿饭,而这顿饭,他吃的很憋屈。

  校门口,杜心玫的私家车停在不远处。

  她朝姜眠招手。

  杜心玫贴心的帮她开了车门,又将一束花和一篮水果递给她:“小眠,你知道月月脾气大,一会见到她多让让她,我会陪着你的,别怕。”

  姜眠由衷道:“谢谢你,小玫。”

  “这是我应该做的,我希望你们能和好,不要再吵架了。”杜心玫会心一笑。

  和好?

  那是很遥远的事情了。

  不论如何,姜眠的心里已经生出了芥蒂,她跟张遥月是不可能做朋友的。

  她没再说话,看向窗外夜色,思绪飘远。

  杜心玫收回视线,发送了短信。

  -月月,我带小眠要来看你了,她诚心实意来跟你道歉,你别起诉她了,她也是可怜,还好祈家收留她,她跟祈学长没什么的,学长只是同情她,才对她好。

  医院私人病房。

  张遥月险些要把手机摔碎!

  杜心玫怎么还帮那个贱人说话,她要气炸了。

  张遥月平复了一下心情,她拽紧被角,阴森森道:“姜眠,是你自己要送上门的,可别怪我狠心。”

  杜心玫挽着姜眠到了病房门口,杜心玫敲了敲门。

  开门的是张遥月其他小姐妹。

  她不屑的对姜眠翻了个白眼,骂道:“你来做什么,这里不欢迎你!”

  姜眠径直掠过她,来到张遥月病床前。

  将东西放在床头柜,对着张遥月深深一鞠躬:“张遥月,对不起,我不该下手这么重,请原谅我的鲁莽,以后我们井水不犯河水,放过彼此吧。”

  张遥月向身边几个小姐妹递了个眼神,三人立刻团团将她围住。

  张遥月嚣张的声音传遍整个病房:“贱人,你打伤我,现在就一句对不起是不是有点太轻飘了,好啊,要我原谅你也不是不行,你跪下学三声狗叫,并且说主人我错了,我就不起诉你。”

  姜眠握紧拳:“你做梦。”

  张遥月耸了耸肩,一脸无所谓道:“那你就等着起诉,等着退学吧,看你那保姆奶奶拿什么保你。”

  杜心玫从门口快步走进来,挽住了姜眠,劝解道:“月月,适可而止吧,小眠已经跟你道歉了。”

  “杜心玫,你闭嘴!”

  张遥月头顶冒火,险些从床上蹦起来,她抓过桌上的杯子,朝两人扔过去,杯子碎了一地。

  “你们一个两个都要站那个贱人身边是吧,好啊,我今天非要让她跪下不可!”

  她又使了一记眼神,三个小姐妹心领神会,推开了杜心玫。

  把姜眠控制住,踹了她的膝盖,让她跪了下去。

  张遥月举着手机在录像:“来啊,给我狗叫几声听听,想想你的奶奶。”

  姜眠被束缚住,她们将她的脸按在地上,又用脚踩住她的头,用力摩擦着。

  她用尽全力,也抵不过三人的力气,只觉得头快要被踩碎了,她太疼了。

  杜心玫没拦住,大声制止:“你们快放开她,她会受伤的!”

  张遥月气红了眼,笑的瘆人:“哈哈哈这点伤还不够呢,贱人你可要想清楚了,再不道歉,可就要毁容了哦。”

  三人会意又拿了水果刀来,冰冷的刀尖抵在了脸上,很快细密的痛感袭来。

  姜眠只觉得头痛欲裂,她妥协了,汗水滴落模糊了视线。

  干裂的嘴唇微张:“对不起。”

  张遥月举着手机屏幕死死对准她,反问:“是这么道歉的吗?”

  姜眠脸色苍白,握紧了拳,断断续续开口:“汪…汪汪,主人我错了…”

  “哈哈哈哈哈哈,你们听见了吗,她居然真的学的惟妙惟肖,笑死我了…”

  姜眠回到祈家,已是深夜。

  她刚一进门,便被一人抵在了门边。

  黑暗中,少年清冽的气息萦绕在周围。

  他质问的声音,从耳边传来:“这么晚回来,去哪了?”

  姜眠推开他,不想纠缠,却被她捏紧下颚,一股痛意袭来。

  一滴滚烫的泪滴落在他掌心,他的心脏骤然瑟缩了一下。

  他拽她进了卫生间,关上了门,亮了灯。

  女孩发丝凌乱,脸上及手上布满了伤痕,她红着眼眶问:“满意了吗?”

  祈闻璟伸手抚摸她的伤痕,心尖一疼:“是谁干的。”

  姜眠大力推开他,擦去眼角的泪:“别假惺惺的了,这一切都跟你脱不了关系。”

  祈闻璟突然有些癫狂的将她按在了门上。

  他柔声道:“眠眠,没关系的,我会惩罚伤你的人,你只要乖乖呆在我身边,就会安全,但你一心只想逃离我的话,那她们给你点教训,也是应该的。”

  “你真是个疯子。”

  姜眠只觉得脊背发凉,面前的人是一个何等的恶魔。

  “那我也是个爱你的疯子。”祈闻璟轻吻过她脸上每一处的伤痕。

  .

  次日,姜眠被逼跪下道歉的视频被整个校园疯传。

  她一进校门,所有人都充满异样的眼神看她。

  甚至有胆子大的,张狂的走到她面前动手动脚,骂她是下贱的狗。

  一路到了班级门口,曾可妍挤出人群将她拉至身后,拿着扫把凶神恶煞道:“在欺负我家小眠试试,让你们吃不了兜着走!”

  大部分不敢惹曾可妍的学生都散了,只有一小部分家世与曾可妍相当的还留下来看戏。

  姜眠早已麻木了,她拉着曾可妍回到座位。

  “随他们去吧。”她道。

  她可以装作若无其事,他们嘲笑够了,自然也就觉得无趣了。

  全班异样的目光还停留在她身上,有的还在窃窃私语。

  曾可妍怒气冲冲,起身砸了下桌子:“我听谁在乱嚼舌根,我要上诉给校长了!”

  一语之间,大家纷纷低头做自己的事,不敢再多瞧一眼,多说一句话。

  姜眠惊诧的看着她,才发现她有这么大的本事。

  曾可妍眨了眨眼,皎洁一笑:“哎呀,忘了告诉你,我爸是校长了。”

  姜眠倒吸一口气,又逗趣道:“原来我们小妍,是个小公主呀。”

  有权势,真好。

  曾可妍为她打抱不平:“我已经跟月月绝交了,她竟然敢这么对你,我不会原谅她的。”

  姜眠不免有些感动,她其实也不是那么的惨了。

  她的身边至少还有一位对她义无反顾的曾可妍。

  傍晚放学,疯传一整天的视频,竟然在网上消失的干干净净。

  而第二天,听说张遥月和她的几个小姐妹被退了学。

  甚至还传出了张遥月等人被社会人殴打求饶的视频。

  这件事也让学生们心头一颤,让他们对姜眠都避之不及,唯恐也遭此毒手。

  姜眠也曾怀疑是曾可妍干的,但她心思单纯,绝对做不出这等恶毒之事。

  她心里突然想到了一个人,暗暗捏一把汗。

  这天夜里,祈闻璟又将她禁锢在怀里,他轻嗅着她身上的味道:“眠眠,你还是不乖,白天总往医务室躲,但晚上你还不是被我抓到了。”

  “张遥月的事,是你做的。”姜眠问。

  祈闻璟轻轻抚摸她的发丝,嗓音低哑:“喜欢吗,她欺负你,她就该死。”

  张遥月也算咎由自取,她的死活也与她无关了。

  姜眠拍开他的手,起身要离开。

  祈闻璟反手便将她压在身下:“眠眠,不要走,陪我。”

  见他的手又要探进她的睡衣,她哀求:“阿璟,我才十七岁,等我成年好吗?”

  姜眠深知自己反抗不了他,她便只能改变策略,先假意顺从他。

  这招对祈闻璟似乎很受用。

  他神色一喜,很是满意:“眠眠,你喊我什么,再喊一遍。”

  她眉目温柔,细声说:“阿璟,答应我好不好。”

  “眠眠怎么突然变乖了,我还有些不适应呢,不是在打什么鬼主意吧。”他轻轻勾了勾她的鼻尖。

  姜眠叹声:“怎么会,我是想通了,反正我也逃不掉,不如就让自己好过一些吧。”

  祈闻璟又吻了吻她的唇:“我的眠眠,怎么现在才想通呢。”

  姜眠将他的脸推远了些:“那你答应我,成年之前不许碰我,在学校也请给我留些私人空间。”

  祈闻璟思考了一瞬:“好,都依你,但今晚你得好好陪我。”

  还未等姜眠答话,祈闻璟便欺身而上。

  见他有所松动,姜眠只能先忍过今晚。

  这些天,姜眠天天往医务室跑,在谢慈耳边不停的吹耳边风,他终于动用了些手段,让祈闻璟住进了谢慈家。

  从杜心玫口中得知,谢慈竟是祈老爷子抱养的孩子,是祈闻璟名义上的小叔。

  而姜眠这段日子终于恢复如常,轻松了不少。

  只是祈闻璟在谢慈家并不那么好过。

  听说,祈闻璟一回到谢家,就被谢慈关进书房,被迫学习。

  时间被谢慈排的满满的。

  只要他心生叛逆,谢慈总是有法子治他。

  终于熬到了寒假,祈闻璟才被放了回来。

  而他刚一回到祈家,他的眠眠竟回老家过年去了。

  等到年后,姜眠回到祈家,再见到祈闻璟时,她的生活再次陷入了绝境。

  祈家地下室。

  姜眠收拾好行李,便收到祈闻璟的一条短信。

  -眠眠,来敦煌401找我。

  许久未见他,不知为何,姜眠总觉得心里不安。

  她还是打了车,去到酒店。

  姜眠敲了门,很快,门打开了。

  少年湿着头发,穿着浴袍,裸露的胸膛上还淌着水…

  他定定看着她,神色间被情欲占满,嘴角挂着不寻常的笑:“眠眠,你终于来了。”

  姜眠转身就跑,他很快夺门而出,将她扛在肩头,往房间走。

  “祈闻璟,你放我下来。”姜眠挣扎。

  祈闻璟一脚踹上了门,光线暗了下来。

  室内光线昏暗,只看的清面前的大床,以及墙面上挂着各种“用具”。

  他将她丢进大床,很快欺身而上,按住她的四肢:“眠眠,这么快就不装了吗?”

  姜眠忍着惧意,尽量放平语调:“阿璟,你在说什么,你先放开我好吗。”

  祈闻璟轻轻放开了她,只是很快将床头悬挂的绳子抓了过来。

  姜眠意识到他要做什么,惊惶而逃。

  祈闻璟单手拖过她的脚裸,使了些力气才将她的四肢捆绑在床头。

  姜眠挣扎脱了力,她的泪落了下来:“你要做什么,你不是答应过我不碰我的。”

  祈闻璟看也没看她一眼,自顾自地将浴袍脱了个精光。

  姜眠吓的侧头紧闭双眼。

  他擒住她的下颚,将她的头扭了过来:“眠眠,是你自找的,你和谢慈竟然背着我做这么恶心的事情。”

  “什么?”姜眠心一沉。

  他的眼底染上一层怒火,将手机中的视频,放了出来。

  只见视频中,她倒在了谢慈的怀里,接着她又脱去了上衣,谢慈的手抚摸了上去,细细揉捏,而她双眸含情的看着他:“谢医生,求您怜惜我。”

  视频到这便结束了。

  姜眠大惊失色:“不是这样的,这个视频是假的,我根本没有!”

  她不知道这段视频是谁拍的,还合成这样来害她,她想解释,可祈闻璟越听越疯癫。

  “眠眠,只要你彻底成为我的人,你就不会想别的男人了。”

  祈闻璟彻底疯了,他疯狂撕烂了她的衣服,不顾她的求饶,狠狠夺了她的初夜。

  凌晨,窗外电闪雷鸣,大雨倾盆落下。

  姜眠不着寸缕,被少年紧紧圈在怀中。

  她眼神空洞的望着窗外,泪水浸湿了枕头。

  她浑身都好疼。

  她好想去洗澡,她想离开祈家,离开这座满是荆棘的城。

  .

  往后的每一天,姜眠沦为了祈闻璟的金丝雀。

  他的手段很高明,姜眠逃不脱他。

  祈闻璟总是能完美的避开先生和夫人和她光明正大的在一起,甚至知道如何威胁她,让她只能将这个秘密永远烂在肚子里。

  她也想过努力学习,将来考个距离远的大学,逃离他。

  可他早已将她的未来都死死攥在了他的手中。

  就在姜眠要放弃的那一刻,谢慈递来了讯息。

  他有能力送她和奶奶离开这里。

  在她彻底摆脱祈闻璟的这天,谢慈来到了祈家。

  这天,祈恒天也在家,祈恒天和谢慈谈天说地喝了许多酒。

  谢慈酒劲上来,指着王奶奶,对祈恒天道:“大哥,王奶奶厨艺很好,我想借用几天,带带我家的保姆。”

  祈恒天爽快答应了:“你要便拿去吧,这些年我也只吃的惯王奶奶的厨艺,到时候记得还回来就好。”

  谢慈杯中又倒满了酒:“谢谢大哥,我敬您一杯。”

  姜眠不经意间经过这里,对祈恒天微微点头。

  祈恒天似又想起了什么,叫住她:“哎丫头,这几天你也随你奶奶住在谢家去吧。”

  “好的,先生。”姜眠乖巧答道。

  祈闻璟突然从沙发上站了起来,眼里有杀意投向谢慈:“她就不用去了吧,王奶奶走了,她可以留下来帮忙做其他的事。”

  祈恒天这时候突然接到电话,离开了。

  谢慈端着酒杯过来,摇摇晃晃的凑到他耳边:“阿璟,不要用这样的眼神看小叔,小叔会受伤的。”

  祈闻璟夺走他的酒杯,重重放到了桌上:“小叔,你喝醉了,可以走了。”

  谢慈拉过他的手,将他的衣袖拉高,腕间的刀痕在灯光下照的刺眼。

  祈闻璟要抽手,却被他的力量禁锢住。

  谢慈的脸被酒意染红,他摩擦着细痕,低笑了几声:“阿璟,不想被你爸发现这个秘密的话,就将我留下。”

  祈闻璟真想杀了他。

  这个秘密,因为住进谢家的那段日子,被他无意撞破,于是成了拿捏他的把柄。

  他咬牙切齿:“好。”

  祈恒天进来时,祈闻璟整理好了衣袖,谢慈却醉倒在他肩上。

  祈闻璟对他说:“爸,小叔醉了,今晚睡我房里。”

  祈恒天又把杯中余下的酒水一饮而尽,摇了摇头:“酒量怎么变差了,照顾好你小叔。”

  姜眠躲在地下室的楼底那,轻轻吐出一口气。

  今晚可以逃过一劫了。

  .

  祈闻璟一夜没睡好,身边的谢慈一晚上翻身无数次,总是贴着他睡。

  他很想掐死他。

  等到早上,谢慈带着王奶奶离开了祈家。

  姜眠放学后,也被谢慈接了过去。

  祈闻璟要被气疯了。

  姜眠和奶奶几天后,被顺利送往英国谢家。

  谢慈找了个体面的说辞告知祈恒天,祈家也毫不在意,很快便又新请了保姆到家里。

  祈闻璟找不到姜眠了,他的病情又加重了。

  夜里,谢家。

  他红着眼,逼问谢慈:“你把我的眠眠藏哪去了!”

  哪知,谢慈撕下了真面目,和他是一样的彻头彻尾的疯子。

  “阿璟,你永远也别想找到她,除非我死。”谢慈含笑。

  少年的怒意翻江倒海,他的手布满青筋,掐住他的喉,收紧了力道:“那就鱼死网破吧。” 谢慈瞬间涨红了脸,他反手将他扣在地毯上,汹涌的吻堵住了他的唇:“阿璟,和小叔一起下地狱吧。”

  祈闻璟睁大了双眸,他羞愤的将酒瓶砸了下去,落荒而逃。

  谢慈昏死前,想抓住他的背影,却突然含泪笑了:“阿璟,我就是变态,可我爱你啊。”

  .

  姜眠和奶奶在英国安然度过了三年。

  这三年,她机缘之下进入了演艺圈,成为了小有名气的华人演员,她的日子也好了许多。

  某天,她刷着手机,突然刷到了一条惊人的讯息。

  今日新闻快讯:祈恒天因车祸不幸离世,其子祈闻璟正式继承家业。

  下一秒,一个陌生号码打了进来。

  姜眠缓缓接通。

  那头鬼魅的声音,如影随形:“眠眠,藏好了吗,游戏要开始了。”

  手机滑落在地,屏幕摔的四分五裂。

  她快速收拾好行李,带着奶奶匆匆去往机场。

  飞机起飞的那一刻,一场大型逃亡追捕游戏进入了倒计时。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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