潮湿的水泥房内,只一盏瓦数不大的小灯泡在天花板上微微亮着橘黄的光。
地上堆满了瓶瓶罐罐和一大堆纸壳,连落脚的空隙都没有。
室内狭小,厨房和卧室都在这里。
夜晚,城中村内寂静无声,偶有几声犬吠从远处传来。
姜眠帮着奶奶分类纸壳和瓶子,终于将屋内的路清理了出来。
“眠眠,快去睡觉,明天还要上学,剩下的奶奶来。”老人催促着。
灯光下,老人的脊背弯成一个弧度,吃力的搬着地上的东西,却仍一声不吭。
老人头发花白,脸上的皱纹越来越深,常年奔波让皮肤变的黝黑,这年纪原本该安享晚年,可她却依旧不辞辛苦的努力赚钱。
而这一切,都是为了她上学和生活。
姜眠眼眶有些红,一把夺过老人手里的东西,推着老人到床边坐下:“奶奶,我速度快,很快就收拾完了,你先去睡觉。”
老人又一阵推脱,最终拗不过她,妥协的睡下了。
凌晨两点半,姜眠终于收拾完所有,将角落的纸壳和瓶瓶罐罐摆放的整整齐齐。
看着床边熟睡的老人,这才小心翼翼爬上床睡在最外侧。
天刚蒙蒙亮,姜眠便起了床,煮了两碗荷包蛋,自己吃了一碗,留了一碗在高压锅里热着,便背起书包去了学校。
姜眠今年高一,读的市重点学校,今年刚和奶奶从乡下搬进城里住,因为家里条件艰苦,只能租城中村的一处小瓦房来住,方便她上学。
而她和奶奶是相依为命的。
为了生活,老人白天在别人家做保姆,晚上便在村附近到处拾荒。
姜眠阻止不了她,也只能在空闲时间帮着做。
这天放学后,姜眠如往常般回了家。
却见老人在收拾屋子,并没有出去拾荒。
奶奶牵住她的手说:“眠眠,这里我们住不了了,明天就得搬出去住,不过奶奶的雇主知道了我们家情况,便让我们先借住在他们家里。”
姜眠问:“奶奶,是不是房东又不让我们捡废品回来才赶我们走的?”
奶奶叹了一口气,没在说话。
姜眠默默跟着收拾东西。
第二天恰好是周末,她和奶奶背着一大包东西,乘坐地铁一路到了雇主家。
一路上,无数打量的视线投在孙俩身上,姜眠却没太在意。
奶奶的雇主住在别墅区,姜眠从前便知道这家人很有钱,每天老人都会带着从雇主家剩的海鲜鱼肉回来给她吃。
进门,奶奶便从鞋柜上的塑料袋中拿了两双鞋套,给了她一双。
大厅内很宽敞整洁,白瓷的地砖被奶奶打理的一尘不染,水晶吊灯悬挂在大厅之上,落地窗外,夕阳照在上面,光彩照人。
姜眠看了眼四周,发现没有人在家,老人便拎着她来到了地下室的一间房内,放下了所有的行李。
这间地下室的空间甚至比城中村的小多了。
只有一张床,四面空荡的墙上也只有一扇小窗。
奶奶嘱咐她说:“先生和夫人,还有他们的儿子,一般晚上才会回家里,眠眠一会见到人要礼貌的打招呼。”
姜眠点头,更加小心起来。
九月初,天黑的依旧很晚。
八点左右,天才完全黑了下来,姜眠帮奶奶一起在厨房准备这家人的晚餐。
听见院落有汽车开进来的声音,奶奶急忙擦了擦手,牵着她便站在大厅前等候。
门一开,老人便拉着她颔首,恭敬的打招呼:“先生,夫人好。”
姜眠微微低头,也重复了一遍。
祈恒天惊讶:“刘奶奶,这位就是您孙女啊,长的真漂亮。”
卓诗雅也夸道:“真让人眼前一亮,你叫什么名字?”
姜眠浅笑:“我叫姜眠,也可以叫我眠眠。”
打完招呼,先生和夫人便上了二楼。
姜眠帮忙端完菜后,便被奶奶叫回了地下室。
过了会,奶奶从大厅上下来,给她打包了晚饭。
没一会祖孙俩一起吃了晚饭。
吃完,奶奶便又回到大厅忙碌去了。
而姜眠独自一人在地下室写着作业。
时间指向十二点,姜眠便带着洗漱用品,去往大厅卫生间。
奶奶刚洗漱完,踩着步子缓慢下楼,又小声提醒她:“眠眠,一会洗漱动静小点,小璟眠浅。”
小璟便是先生夫人的儿子,祁闻璟。
姜眠记住后,步子轻的就像做贼。
一楼大厅此时已经熄了灯,而长廊过道的另一边的其中一个房间,住着先生的儿子。
大厅里有两间卫生间,一间大的一间小的,而她和奶奶用小的。
小的卫生间在大的左侧,姜眠刚一进去,便滑了一跤,整个人快要扑到地上。
黑暗中,突然一双手拖住了她,让她不至于整个身子摔在地上。
可正是这一下,将她吓了一跳。
姜眠起身要去开灯,那双手却抓住了她。
“别开灯。”
黑暗中,传来少年低哑的声音。
姜眠停住了动作,她抱着洗漱用品有些手足无措。
少年声音透着些疲惫:“你去隔壁卫生间吧。”
“谢谢。”
姜眠道了谢,转身之际,借着窗外月光,看见了少年手腕处醒目的几道红痕。
她的心咯噔了一下。
洗漱完后,姜眠再出来时,已经没有少年任何的身影了。
周一。
清晨六点,狭小的地下室里,响起了闹铃声。
姜眠起身穿衣,奶奶早早的就上楼干活去了。
洗漱完,姜眠刚走到客厅,就被奶奶拉进了厨房。
天刚蒙蒙亮,先生和夫人还在睡梦中,趁着没人,奶奶端了一大碗的混沌叫她吃。
“眠眠,你去客厅餐桌上吃,主人们都还没起床,坐一会没关系。”奶奶又偷偷拿了一个三明治塞给她。
姜眠不想要,却又推脱不了,便先放进了书包。
餐桌上,姜眠拿出英语课本,一边记单词,一边吃。
只是她看的太入迷,没发现悄悄走到她身边的祁闻璟。
一股清冽的柠檬香钻入鼻尖,她猛然反应过来,起身间将汤碗碰倒,撒了身旁人一身。
姜眠内心慌乱不已,赶紧抽出纸巾要替他擦。
手腕却被对方捏紧,姜眠吃痛的抽不出手。
少年纯白的衬衫被染上大片污渍,他的表情阴郁,森寒。
又想起那晚撞见少年自残的一幕。
姜眠面色苍白,身子微微颤抖:“对不起,是我不对,我不该在这里吃东西的。”
见少女眼中弥漫着恐惧,他的内心腾升起了一抹兴奋。
他逼近她一步,姜眠想躲,却被他捏着手腕,拉近距离。
他凑到她耳边:“衣服洗干净,晚上送来我房间。”
“眠眠,吃完了吗,先生夫人快起床了,你…”奶奶声音戛然而止。
祁闻璟在奶奶出来前,便放开了她,姜眠如逃离病毒般快速端起碗离了很远。
他朝奶奶点了点头,表示问好,便回了房间。
奶奶慌忙拿着抹布走了过来,一边收拾着桌上残局,一边不忘叮嘱她:“怎么这么不小心,这要是被先生夫人看见,免不了责怪呀。”
这一家人都有极深的洁癖,眼里容不得一丝尘埃。
姜眠听闻,也赶忙拿着拖把帮忙拖地。
好在收拾的很快,先生夫人出来时,一切像是没发生过一样。
姜眠看了眼时间,竟然快要迟到了,她慌忙背上书包出了门。
这一着急,将今早少年的话全抛之脑后了。
姜眠一路狂奔到学校,快到校门口时,一辆黑色保时捷也恰时停在了大门口,引来不少的学生驻足观看。
她看见,如璀璨繁星般的少年,从车上下来,又迎着万众瞩目的视线进了校门。
姜眠一路躲过了他,顺利进入了班级。
开学不过两周,班上的同学们已经相继熟悉,都不约而同的找到了志趣相投的小伙伴。
而姜眠属于慢热的性格,如今也只对她的同桌熟悉一些,偶尔也能聊上几句。
课间,姜眠打开书包发现奶奶塞给她的三明治,想着促进同桌的友谊,便将它送给了曾可妍。
曾可妍受宠若惊,拉着她,介绍给她的好朋友们认识。
姜眠今天很开心,通过曾可妍认识了其他班的张遥月和杜心玫。
晚上,在地下室吃完饭后,姜眠一如往常的写作业。
直到深夜十二点,奶奶洗漱完后换她上楼洗。
大厅内安静的可怕,只有微弱的月光透了进来。
这时,她才猛然想起来忘记了一件事。
她内心忐忑,直到进了卫生间后才松了一口气。
也许,他只是一句玩笑话而已,不要自己吓自己。
她暗示自己。
洗漱完后,姜眠披散着微湿的长发,想要到院落里吹吹风。
卫生间的门刚开一角,一只骨节分明的大手便推了进来。
姜眠吓了一大跳,刚要尖叫的嘴被对方眼疾手快的捂住。
“嘘,你想把大家都吵醒吗?”少年的声音幽幽传来。
姜眠惧怕的摇了摇头,他才把手放了下来。
少女身上的馨香在这小小的浴室间,不断的发散。
少年手指轻拿起少女的发丝,深嗅一鼻息:“你失约了。”
姜眠见他轻浮的动作,抖着身子后退一步:“对不起,我忘了,我明天给你洗好可以吗?”
少女玲珑的身段,在朦胧的月光中若隐若现。
祁闻璟修长的身型又靠近一步,姜眠的身高只到他胸膛,她感觉到巨大的压迫感向她袭来。
“你觉得可以吗?”他沉着嗓音。
她又被逼的倒退一步:“那,你想怎么样?”
突然间,他拿出来那把小刀,姜眠吓的腿软了一下,她扶着墙站定,眼里闪着泪花:“不要,你…你冷静一点。”
他将她逼到墙角,将小刀塞进了她手心,紧握住了她的手,一下又一下的带动着她的手将刀片划进了他的腕间。
鲜血如妖冶的曼陀罗花绽放开来。
顺着腕间蜿蜒而下。
姜眠捂住嘴,隐隐啜泣。
她挣扎不开。
直到他的眸中流露出快意,才将她的手放开。
姜眠腿软跌坐在了地上。
“眠眠,这是失约的惩罚。”他缓缓下蹲。
用着那一只鲜血模糊的手,轻轻抚上了她的脸颊。
姜眠大脑一片空白,直到少年的唇情不自禁的落在她的唇角时,她猛的推开他,落荒而逃。
回到地下室,奶奶已经睡着了,而她害怕的一整夜都没有入眠。
第二天。
天没亮,她便早早的洗漱完,又叫奶奶把早饭端到地下室,吃完早餐,临走时奶奶又塞了个法式甜点给她,她快速离开了别墅区。
到了学校,她的心才像是沉淀了下来。
课间,她又将法式甜点给了曾可妍,她依旧很开心。
拉着她去找了张遥月和杜心玫,四人一起来到了篮球场。
篮球场上,少年们热血沸腾,肆意挥洒着青春。
只不过,姜眠又见到了那个令她感到恐惧的人。
祁闻璟也在其中。
张遥月一脸娇羞的说:“快看,是祁学长哎。”
曾可妍脸上也升起了红晕:“传闻他是高冷学霸,没想到他还会打球啊。”
杜心玫不以为意:“不止呢,他还会弹钢琴,吉他,拉小提琴,我爸上周给我新报的一个钢琴培训班,他也在那里,听那边的老师说他已经获得好几个奖项了。”
张遥月惊叹:“我靠,这么牛啊,怎么办我感觉听你说完我更要陷进去了。”
“唉?小眠你怎么都没反应的。”曾可妍好奇扭头。
姜眠将头埋的很低,她捂着肚子,一脸痛色:“小妍,我肚子有些不舒服,你们先玩,我先去厕所了。”
“啊,那你快去吧。”曾可妍说着拿出了法式甜点吃了起来。
场上的少年们刚结束了一场激烈的运动,女生们蜂拥而至,给他们递水。
祁闻璟避开了那些女生,独自坐在角落的椅子上,喝了点水,便吃起了法式甜点。
这一幕,恰巧被曾可妍看到,突然她口中的法式甜点就被张遥月夺了去。
张遥月惊呼:“我去小妍,你跟祁闻璟吃同款甜点啊,而且这可不便宜啊!”
杜心玫也发现了,她似乎又想起了什么:“小妍,我记得你昨天吃的三明治好像他也吃过一样的。”
曾可妍嘴型都要成一个o字了,她不可置信的又看向祁闻璟手里的:“不是,这都是小眠给我的。”
杜心玫若有所思道:“这样,明天小眠如果又带了,你再带来给我们看看。”
曾可妍呆呆的点点头。
姜眠不知道那边发生的一切,只快速的逃离了现场。
而她不知道的是,在她逃离前,祁闻璟早就将她的举动尽收眼底。
傍晚回到祁家,姜眠一进门,发现大厅里来了好多人。
奶奶在厨房忙的不可开交。
姜眠进去帮忙,她问:“奶奶,今天是什么日子,怎么来了这么多人?”
“今天是小璟的生日,对了,晚上夫人让我们留桌一起吃晚饭。”奶奶喜悦溢于言表。
姜眠的心咯噔了一下,她试探性的问:“奶奶,能不吃吗,我想下楼写作业。”
“那多不礼貌啊,主人家诚心邀请我们上桌吃,哪有拒绝的理。”
“好吧。”她妥协。
做完最后一道菜,姜眠帮忙端上了桌。
“眠眠,去房间叫小璟出来吃饭。”夫人突然发话。
姜眠心瑟缩了一下,她只能微笑:“好的,夫人。”
姜眠迈着沉重的步伐才走到长廊的另一边,她快速敲了敲门:“出来吃饭了。”
门才刚打开一角,她便应激般的转身就跑。
祁闻璟淡淡看了一眼她的方向,若无其事的走了出来。
餐桌上,来的都是一些先生的生意合作伙伴,长辈们的攀谈,就没有小辈们的事情。
姜眠默默吃着菜,不时抬头对上坐在对面少年的眸子,她只觉得对面像是坐着一头洪水猛兽,要把她吞食入腹。
大人的话谈的差不多了,开始纷纷向祁闻璟说祝词。
他也用富有诗词的语句一一回应,举手投足间尽显儒雅。
要不是见过他的真面目,姜眠真的会被这种样貌出众,品学兼优的大才子所吸引。
奶奶的祝福刚一说完,她的腿就被奶奶拍了拍。
姜眠内心狂跳不止,等她深吸一口气,端起了杯子站了起身:“我就祝小璟,长岁常安,心若向阳,无畏悲伤。”
所有人听后都满意的鼓了掌。
祁闻璟与她轻轻碰杯,眼里却没有一丝亮光,他温声笑:“谢谢,也祝你深陷泥潭,心中也仍渴望阳光。”
她的笑差点僵住,这祝福听着怎么那么像诅咒。
姜眠没有等到宴席结束就找个理由先溜了。
等她听见楼上送客的声音,又过了几分钟,她才上楼帮忙收拾残局。
忙到深夜,姜眠累到刚一躺下就要睡着的程度,却被刚洗漱完下楼的奶奶推着去洗澡。
她看了眼时间,已经十二点半了,万一他又突然出现怎么办。
那蜿蜒的鲜血,血淋淋的手臂,还有他抓着她手划向的肌肤…
黑夜, 少年的伪装彻底被撕碎,露出最脆弱也最病态的一面。
姜眠打了个哆嗦,拉着奶奶撒娇:“奶奶,你陪我洗好不好,上面太黑了,又不让开灯,我害怕。”
奶奶无奈刮了刮她的鼻子:“都这么大了,怎么还怕黑呀,走吧奶奶陪你。”
看着奶奶站在卫生间外,姜眠终于心安了。
关上门,开了灯,一双手突然从身后捂住了她的嘴。
姜眠瞬间红了眼眶,她不敢发出声音,怕被门外的奶奶听见。
祁闻璟将她抵在墙上,炙热的吻伴随着酒气铺天盖地的席卷而来。
姜眠不断挣扎,动静有些大。
门外传来奶奶担忧的声音:“眠眠,洗了没有?”
祁闻璟离了些距离,在她耳边低语:“眠眠,你敢呼救的话,我保证,刘奶奶的这份工作就保不住了。”
姜眠泪眼朦胧的望向门口,深吸一口气,回道:“奶奶我开始洗了,您先去睡觉吧,我不害怕了。”
门外又传来一声:“好,那奶奶先去睡觉了,你洗完就快下来睡觉。”
姜眠抽着泣应了声好。
听见奶奶走后,姜眠放心了些。
祁闻璟又要低下头来,她扭过头,颤着声问:“你为什么这样对我?”
祁闻璟轻笑一声:“我想看小兔子深陷泥潭的样子。”
姜眠终于抬眼看他:“你这样玩弄我,是因为那件事情吗?”
祁闻璟松开了她,目光灼热的游移在她全身。
他似在思考:“起初是,但现在…我似乎找到了更有趣的事情。”
姜眠见他放松警惕,看准了右手边的玻璃香薰,拿起直接砸到了他的后脑勺上,趁他倒地的功夫,快速逃离。
祁闻璟吃痛的捂着伤口,修长的指尖沾染了鲜血,他有些兴奋的看着逃跑中的背影。
越来越期待猎物下一次的表现了。
姜眠逃也似的回了地下室,还惊魂未定,又怕惊动奶奶,她猛的喝了水,压压惊。
半个小时后,她才平复心情。
刚才那一下,她用了狠劲,他该不会昏死过去了吧。
姜眠疯狂甩了甩头,他活该,她也是正当防卫。
次日,姜眠要去学校前,奶奶又急忙塞给了她一盒点心。
姜眠照惯收下,便去往学校。
到了班级。
曾可妍一脸期待的看着她:“小眠,今天又带了什么美味的早餐呀?”
“喏,给你。”姜眠递给了她。
曾可妍打开一看,是五颜六色的马卡龙,甚至上面还印有全城高级甜品店的标签。
她稍稍捏了把汗,将它藏进了书包。
课间,曾可妍找了个理由甩开了姜眠,带着点心悄悄去找张遥月和杜心玫。
三人汇合后,又去高三部,偷偷跟踪祁闻璟。
果不其然,祁闻璟坐到校园长椅上,手里正吃着一模一样的马卡龙。
张遥月惊呼一声:“我靠,这两人铁定有什么关系!”
曾可妍也惊疑不定:“可是据我所知,小眠家境不好,从小是跟着奶奶长大的呀。”
杜心玫见怪不怪:“这也说的通,祁学长家境好,长的又帅,人又优秀,没有女生会不喜欢的。”
曾可妍吃了口马卡龙,嘴里的味蕾像是被这美味刺激到,眼里不停闪着星光:“小玫,你的意思是小眠主动追的学长,然后学长看上她了,和她在一起了吗?”
张遥月一听,彻底发狂了:“不是,她凭什么啊,她一个乡下来的,怎么就敢高攀祁家了。”
杜心玫耸耸肩,转身离去。
张遥月气不过,一把夺过了曾可妍手里的马卡龙:“哎呀你别吃了,我一开始就看她不怎么顺眼,果然是个心机女啊,你最好离她远一些,以后也别带来跟我们玩了。”
曾可妍一心只想着好吃的,她抢了回来:“哼,反正谁给我好吃的,我就对谁好。”
张遥月点了下她的额头,骂道:“吃吃吃,你就知道吃,看你以后吃成胖子,谁还敢要你!”
曾可妍毫不在意,虽然她现在脸肉乎乎的,身上也有一些肉肉,但是她自己觉得还是蛮可爱的。
她家人都不觉得她胖,她干嘛要听别人的一句胖,就要死要活的去伤心,去减肥。
曾可妍一路吃着马卡龙蹦蹦跳跳回了班级。
姜眠刚去了小卖部买了烤肠回来,也给同桌带了一根。
曾可妍一回来看又有好吃的,一下又开心了,在她脸上吧唧了一大口:“小眠,你对我真好,以后也请尽情的投喂我吧。”
傍晚。
窗外光线昏暗,黑云密布,不时有闪电和惊雷,雷响一阵,狂风暴雨席卷而来。
正好放学,遇到了大暴雨。
曾可妍家里有人来接,就把伞借给她了。
姜眠撑着伞,冲进了雨幕,回祁家的途中,路边草丛中传来一声奶猫的叫声。
姜眠走进草丛中发现了它,是只刚断奶的小猫仔。
它浑身都湿透了,她小心翼翼用纸巾包裹住了它,护在怀中。
又走了一段路,发现熟悉的保时捷停在路边,而再远一些距离,她看见祁闻璟冒着雨,将几只猫仔护在校服里,运到了车上。
姜眠很难将今天看到的内心柔软的少年,与深夜里病态的少年联系在一起。
她又看见他的后脑勺,贴着一块纱布,是她的手笔。
姜眠原想绕开他,却还是被他叫住了。
怀中小奶猫一声声叫唤,引起了他的注意。
“眠眠,上来。”他命令道。
姜眠见司机也在,他不会对她做些什么的,便上了车。
她把小猫仔也放进了纸箱里。
“你要把它们带回家里养吗?”姜眠忍着惧意开口。
他双手交叠,闭着眼靠在车椅上:“爸妈最讨厌这些小东西。”
姜眠没想接话,贴着车门把手坐,尽量离他远点。
身边坐着最可怕的人,她还是会发怵。
司机这时帮着解释:“这些流浪小动物,也是怪可怜的,小璟拜托我一会送去动物救助站安顿。”
姜眠微怔,她突然有些好奇,他在深夜里破碎又自残的行为是怎么导致的。
祁闻璟家事好,各方面突出,在学校也受老师和同学的敬仰,明明他的生活环境一片光明,怎么会抑郁呢。
在她看不见的身侧,少年眉目的柔光淡淡投影在她身上,神色间却又充满了占有。
回到祁家,姜眠如常去到厨房帮奶奶的忙。
不一会,先生和夫人也到家了,大厅里却隐隐传来争执声。
姜眠靠着玻璃门偷听墙角。
大厅内,祁父靠在沙发上,语气不满的询问儿子:“这次奥数竞赛怎么得了第二,你的失误在哪里?”
祁母站在沙发后,帮丈夫捏着肩,也没有吭声。
祁闻璟袖口之下的拳头,捏的死紧,但面上云淡风轻:“爸妈,这次是我看错了题型导致的,下次不会再让你们失望了。”
祁父捏了捏眉心,站了起来,拍了拍儿子的肩,语重心长道:“记住,你是我祁恒天的儿子,我不允许我的儿子比别人差,这次拿第一的是爸好友的儿子,你下次超过他。”
祁闻璟颔首:“好。”
祁父又道:“还有,你救的猫咪,这次就当做惩罚,埋了。”
祁父将祁闻璟的肩膀缓缓转过来,轻轻抚上他的脸:“小璟,你亲自埋。”
祁闻璟眸光一沉,指甲陷入手心,他应道:“好。”
祁父满意点头,夹着公文包大步上了楼。
祁母轻声叹息,走过来拥抱了下儿子,安慰:“小璟,你知道你爸的脾气,我们都忤逆不了他,他很看重面子,在外面你就是他的骄傲,他赚钱养家也不容易,不要再让他失望了。”
祁闻璟面不改色:“知道了。”
祁母来到厨房,姜眠迅速跑到水池边洗菜。
夫人对她们说:“今晚少做一些菜,先生没什么胃口吃,煮一碗鸡蛋面送去二楼好了。”
奶奶应着:“好的,夫人。”
晚饭过后,窗外大雨还在下,湿凉的空气让人身体止不住的发颤。
后花园里,大雨倾盆,祁闻璟抱着箱子,在雨幕中,将伞丢下。
大雨顷刻间浇灌而下,冰冷的流淌在他全身。
他拿了块毛毯将箱子里的猫咪缓缓盖住,仿佛也将它们啼哭的声音盖去。
两个园丁在花园正中央挖好了土坑,祁闻璟却迟迟不肯动手。
司机虽有不忍,还是提醒道:“小璟,放进去吧,先生在楼上看着。”
祁闻璟紧闭了眼,握着拳将箱子放进了土坑后,决然离去。
姜眠躲在门缝间看的心惊肉跳,猫仔就这么被埋了,而她也什么都做不了。
最受打击的应该是祁闻璟了吧。
深夜十二点,姜眠鼓足了勇气去到卫生间。
果然在浴室的角落里发现了他,他的手里还拿着小刀旋转的在把玩。
姜眠还是不敢靠近他,站在门口:“你…要不先去隔壁,我想洗漱。”
她原是想说你没事吧,但少年冰冷的目光投了过来,她觉得还是不要多管闲事了。
祁闻璟缓缓站起了身,高大的身影一步步向她靠近:“你不要用这种同情的眼神看着我,眠眠。”
姜眠迅速收回了视线,他越靠越近,情急之下脱口而出:“我是关心你。”
他将她困在墙角的臂弯间,轻嗅她身上的馨香,心灵像是被安抚了般,停止了内心的狂躁不安。
“关心?可我不要这样的关心。”他说着。
姜眠却盯着他双臂间有无数的划痕,而白天这些醒目的痕迹都被他藏进了衣袖间。
她试着去治愈他,伸手抚上了他的伤痕:“这里痛不痛,有什么不开心的事情,你可以来找我诉说,不要这样伤害自己。”
手腕被他猛的捉住,姜眠吓了一跳。
少年捏紧她的下颚,内心的狂躁又快要淹没了他,眼里爬满红血丝:“你闭嘴,你根本不懂,这种感觉有多畅快,多刺激!”
姜眠见他又要拿小刀,惊呼:“你疯了。”
祁闻璟缓慢看向她,用刀柄轻挑起她的下巴:“是,我就是疯子,而你将与我这个疯子共沉沦。”
话落,他丢下小刀,噙着她的下颚,狂吻而来。
窗外的雨下了一整夜,天微亮,姜眠起床洗漱。
嘴角撕裂的疼在不断的提醒她昨夜发生的一切。
她仍心有余悸,昨夜他强吻了她好久,她也挣扎了好久,直到她哭的上气不接下气,他才放过她。
他放开她时,从他的眉目间竟看到了些许疼惜,用指尖轻抚她的唇瓣,又突然发狠的凑下来咬破了她的唇角,她疼的直流泪,只觉得他比想象中还要疯,还要可怕。
他轻笑,在她耳边低语:“眠眠,不要发抖,不要怕我。”
…
嘴唇肿胀的很明显,姜眠吃过早餐,戴上了口罩。
出门没走一段路,身后的保时捷突然追了上来,停在她面前。
车窗遥了下来,祁闻璟不容拒绝的声音传来:“眠眠,上车。”
姜眠犹豫了一阵,还是撒腿就跑:“不用了,我还要去找我同学。”
但那辆车依旧阴魂不散的追着她,姜眠最终妥协坐上了车。
她依旧缩在角落,等快到学校的一个路口,姜眠道:“林叔麻烦停一下,我这边下车。”
司机林叔很快停了下来,但少年的声音又响起:“林叔,开到学校门口。”
姜眠心下一沉:“被别人看见影响不好,放我下车。”
祁闻璟皱眉,向她靠了过去:“你就这么不想和我扯上关系?”
姜眠毛骨悚然,反射性推开了他:“我不想被大家说闲话。”
祁闻璟直盯着她,像是要把她看穿:“林叔,开车。”
姜眠预料到了结果,车子停在了校门口,她将校服外套包住头,逃也似的下车离开。
依旧有不少的学生看见了,从祁闻璟的车上下来的女生,只不过女生戴着口罩,还将自己裹得密不透风的。
其中就有张遥月和杜心玫。
张遥月气的牙痒痒:“可恶,祁学长怎么还亲自去接她上学啊。”
杜心玫看着他漫步进校园的身影,无意间问起:“小眠不会是住在他家的吧,听说他家只有一个保姆,还是个老人。”
张遥月恍然大悟:“你是说,她奶奶和她是祁学长的住家保姆!”
到了班级,曾可妍渴望的眼神直勾勾的望向她。
姜眠有被可爱到,拿出吃的递给了她:“给,小馋猫。”
“谢谢小眠!”
课间,张遥月鬼鬼祟祟的在她们班外面,曾可妍被她暗示叫了出去。
拉着她走到走廊角落:“小妍,戴着口罩的那女的,居然从祁学长的车上下来,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
曾可妍却皱了眉:“小眠有名字的。”
张遥月无语:“笨,重点是这个吗,她居然跟祁学长住一起,不过你猜她为什么住一起吗?”
曾可妍眼眸一亮:“小眠真的背着我们暗搓搓的跟学长在一起啦!”
“她也配!”张遥月脱口而出。
曾可妍突然没了心情:“月月,你再这样说话,我就不理你了。”
张遥月立马挽着她:“好了好了,我们言归正传,姜眠其实是学长的住家保姆,在学长家就是个佣人。”
曾可妍微讶,没想到她的同桌竟过着如此寄人篱下的生活。
每天还能按时给她带好吃的,她觉得这份友谊难能可贵,她更要好好的对待小眠。
姜眠不知道,关于她的流言蜚语,在放学后铺天盖地的向她袭击而来。
老师刚宣布放学,班级门口突然被围得水泄不通,好多学生在门口窃窃私语。
“原来她就是祁学长家的保姆啊。”
“哪呢哪呢?”
“就戴口罩的那个,早上我还看见她从学长车上下来呢。”
“我还听遥月说,她家是贫困山区的,为了钱勾引祁学长呢。”
“可恶,真是不要脸!”
“…”
直到班上的同学也开始口口相传,谣言到了她耳边,竟成了不堪入耳的污言秽语。
姜眠被堵在座位上出不去,曾可妍拉起她就往外冲。
她力气大,一下撞散了不少的学生,一路狂奔到校门口。
姜眠喘着气说:“小妍,谢谢你。”
曾可妍却颇为同情,又义愤填膺道:“小眠,你不要怕,以后我来保护你。”
姜眠又看见校门口的保时捷,许多人围在不远处议论纷纷。
她挽过曾可妍就要往另一个方向走,曾可妍还没来的急开心,她的小眠就被人抓走了。
祁闻璟不知何时下车,把刚准备逃走的少女抓住,拽上了车。
姜眠靠着窗不说话,车内寂静无声。
回到祁家,姜眠就回地下室写作业。
只是写着写着,她的脑海里又回想起那些肮脏的流言,她的心里有些难受。
洗漱前,她没有直接到卫生间,而是去到了后花园坐在台阶上。
夜风凉凉的吹过脸庞,她闭上眼睛,放空大脑。
一只手突然攀上了她的肩,姜眠僵住,站起身要逃离。
被他擒住手腕,反手拥入怀中:“又想逃?”
姜眠对他触碰的恐惧已经深入骨髓,她发着抖:“放开我。”
少年将头埋在她的颈间,贪婪的嗅着:“不要这样抗拒我,眠眠。”
姜眠止不住的颤抖,她无力反抗,泪水在眼里打转。
次日,姜眠穿了件高领的衬衫在校服里,遮掩住那抹羞耻的红痕。
吃完奶奶做的鸡蛋面,她捏紧了书包带,离开了地下室。
之后,姜眠几乎是小跑着离开了别墅区。
到了校园,上楼的时候有人故意绊了她,一个不稳,她从楼梯直接滚了下来。
绊她的女生没有丝毫歉意,甚至开怀大笑的走远了。
姜眠捂着摔红的胳膊,缓缓站了起身。
一转身便跌进了一个清冷的怀抱。
她抬头,撞进少年冷冽却又透着一丝疼惜的眸光。
姜眠下意识的推开了他,跌跌撞撞的走向班级。
曾可妍见到她,大惊失色:“小眠,你怎么了?”
姜眠摇了摇头:“没事,摔了一跤。”
曾可妍却颇为关心,直接报告老师将她带去了医务室。
姜眠除了胳膊受伤外,大腿上也乌青了不少。
这可把曾可妍心疼坏了,扬言要贴身照顾她。
这一整天,曾可妍真就没怎么离开过她身边,而有她在身边,流言蜚语也消散了不少。
只是依旧有不少人用恶狠狠的眼神瞪着她。
其中不乏就有张遥月。
张遥月好不容易等到曾可妍去厕所的间隙,带着一众小姐妹,包围了她。
“喂姜眠,跟我们出来一趟,有事问你。”张遥月语气颇为不屑。
姜眠见来势汹汹,便要转身离开。
这一幕,简直就是不把她张遥月放在眼里。
她对小姐妹们使了个眼色,将她架了出去。
姜眠最终抵不过这么多人的力气,被带到了天台。
“你们想知道什么?”姜眠问。
张遥月将嘴里嚼着的口香糖一口吐到她脸上: “就一句话,离祁学长远一点。”
“就是,你也不看看自己什么样,野鸡还想飞上枝头变凤凰。”有人附和。
姜眠用袖口用力擦去了脸上的口水,又深深看了一眼张遥月,眼里满是失望。
张遥月不耐烦的用胳膊撞了她:“别用这种眼神看我,一开始就没打算跟你做朋友,还不是因为小妍,才勉强跟你玩玩儿。”
“就是,你也不看看自己什么穷乡僻壤里出来的,怎么配和我们一起玩,在祁学长的眼里你也只是个低贱的佣人罢了。”
姜眠心灰意冷,也不再逗留。
奈何几人拦着她不让她走,她抓起一旁的废弃椅子就朝张遥月脚下砸去。
“你们这副臭嘴脸也好不到哪去,真伤风败俗。”
张遥月被这突如其来的一下,吓的不轻,还好躲的快,险些被她砸中。
她赶紧捋了捋凌乱的秀发,指着她骂道:“没想到你还是个泼妇,我要到祁学长面前揭发你!”
“哼,我们走。”张遥月扭着腰带着一众小姐妹大步离去。
姜眠深呼一口气,放松下来,才发现脚扭伤了。
她一瘸一拐的下楼,在楼梯转角处还遇到了杜心玫。
她赶忙上前搀扶姜眠:“小眠,你怎么受伤了?”
姜眠真心道谢:“我没事,谢谢你。”
杜心玫将她扶到了班级门口,曾可妍正找不到人,急得团团转,看到她便飞奔而来。
曾可妍又带着她去了医务室。
这次,医务室的医生换了个年轻的男人。
得知之前的女医生告了长假,回老家去了。
上完药,他轻声嘱咐:“同学,注意伤口别碰水。”
姜眠:“好,谢谢医生。”
一出医务室门口,一双骨节分明的手紧紧抓住了她的胳膊。
姜眠有些毛骨悚然,还没等她反抗,他下一秒扛起了她。
曾可妍震惊不已,追了上去:“哎,把我的小眠放下。”
祁闻璟眉头紧锁,沉声道:“你敢跟过来试试。”
曾可妍被他的表情吓到了,不敢再上前一步。
她似乎又想到了什么,直奔医务室。
祁闻璟扛着姜眠走过的每一条路,都有学生震惊的捂住了嘴巴。
姜眠挣扎不过,将校服外套脱下来包裹住了脸。
还没完全离开这一层楼,祁闻璟就被拦下了。
拦他的不是别人,正是医务室的医生,谢慈。
“趁校领导来前,把女同学放下。”谢慈清着嗓提醒。
曾可妍跟在他身后,露了个脑袋出来。
祁闻璟不为所动,漫不经心道:“你还没资格管我。”
周围早已围满看热闹的学生。
谢慈拿出了手机,正把通讯录的一个联系人名字亮了出来:“若换成祁董事长呢?”
祁闻璟停下了步子,也终于把姜眠放了下来。
“你跟他什么关系?”他咬牙切齿。
谢慈拍了拍他的肩,小声的对着他耳边道:“阿璟,你要叫我小叔。”
…
放学路上,姜眠好不容易甩掉祁家的车,却在半路又遇上了张遥月等人。
姜眠抬眼看去,一共六个人,杜心玫也在。
张遥月将她逼到狭窄的小巷里。
“让开。”姜眠冷声道。
张遥月一脚踩到她的鞋面上,用力碾压着:“被祁学长抛弃了吧,怎么不带你一起回家了?姜眠,你不过是他身边的一条狗罢了,识相的赶紧滚出祁家。”
杜心玫一把拉住张遥月,劝道:“月月,别太过分了,小眠还住在祁家,她要是有什么闪失,祁学长指不定会大发雷霆。”
张遥月不为所动,反而怒火更旺:“好啊,我今天倒要看看,祁家会不会在意一个蝼蚁的死活。”
她一把推开碍事的杜心玫,又一把拽过姜眠的头发,拉扯着将她用力甩到了地上。
姜眠的掌心摩擦在尖锐的石块上,头皮被撕扯生疼。
她红着眼眶,却没有流下一滴眼泪。
抓起地上的大石块就要冲上去跟她们鱼死网破。
张遥月下意识往杜心玫身后躲去,杜心玫却又刚好绊倒,一把抓过张遥月。
大石头正中张遥月的肩。
她疼的惊呼一声:“啊!”
杜心玫瞪大瞳孔,也惊呼一声:“月月!”
她转而拉住姜眠持续发狠的动作,劝架道:“小眠住手,会闹出人命的。”
姜眠握紧石块,发狠的砸向地面,石块飞速弹了出去,又重新砸向张遥月的脚边。
她声音发寒,也有些颤:“以后离我远一点,不然我可能真的会失手砸死你。”
看着张遥月的肩膀处有了鲜红色的血迹,她好心提醒:“不想残废的话,最好赶紧去医院。”
随后,姜眠捏紧刺痛的掌心飞奔出小巷。
…
回到祁家,姜眠在地下室里包扎血肉模糊的掌心。
夜色寂寥,睡梦中,姜眠翻了个身,一股热气直喷洒在她脸上。
下一秒睁大双眼,黑暗中,少年身上熟悉的薄荷味萦绕鼻尖。
姜眠心脏骤缩,紧张的心提到了嗓子眼,她看了看身边熟睡的奶奶,还好没醒。
祁闻璟扣紧她的手腕,将她抱在怀里。
姜眠不敢发出声响,任由他抱着走。
少年的睡衣领口大大敞开,露出了精壮的胸膛,她见要带她去的方向是他的卧室。
她拼命挣扎,少年还是不费吹灰之力将她带了进去。
姜眠下了死口,死死咬住了他的胳膊,直到嘴里蔓延着血腥味,他也不发一声。
卧室被锁上,他将她丢进软卧的大床,欺身便压了下去。
姜眠用力锤打他的胸膛,他凑身,将她的双腕压陷进床里,他的吻如疾风骤雨般降临。
她的眼里蓄满了泪,在他的手游移进了她的睡衣下摆后,她呜咽出了声:“住手,我们别这样好吗…”
祁闻璟眸色染了一丝情欲,他的唇离了些距离,贴近她耳边,轻哄:“眠眠乖,一会就好,不会弄疼你。”
话落,他加重了力度按住她挣扎的双腕,粗重的吻了下去。
“祁闻璟,你今天在学校是故意的,是你害我被那些女生针对!”情急之下,姜眠躲过了他的吻喊了这么句话。
他似是想起了什么,终于停下了动作,轻柔抚摸着她的脸:“眠眠,你总是对我避之不及,只要你以后都跟在我身边,让她们知道你是我的人,她们就不敢欺负你。”
姜眠心颤,原来她们对她霸凌的行为,他都知道,是他默许的。
“祁闻璟,你无耻!”她又惊又怒。
“眠眠,随你怎么骂都好,你逃不掉的。”
这夜,像是被按了放慢键,每一刻都无比漫长。
天微亮,姜眠才被他放了出来。
裸露在空气中的肌肤,每一处都是他留下青紫的痕迹。
姜眠眼眶微红,眼白充血,显然是一晚上没睡好。
昨晚他虽碰了她,但却没完成最后一步,他强留她一夜,她一夜未眠。
她捏紧双拳,快速收拾好东西,直奔学校。
“哎,眠眠,奶奶给你煮的荷包蛋还没吃就跑…”身后传来奶奶的一声叹息。
姜眠到了学校,没有进到教室,反而来到了医务室。
“谢医生,我来换药。”姜眠脱下了鞋子。
谢慈细心的帮她上完药包扎好,又嘱咐:“这几天当心不要碰到水。”
姜眠轻声道:“好,谢谢医生。”
她刚起身,却扶着额头,身子轻晃要摔了下来。
谢慈眼疾手快,接住她。
她倒在他怀中,又捂住胸口,轻喘着气:“谢医生,我忽然头有些晕,胸口也有些疼。”
谢慈扶她坐了下来,拿出了听诊器:“扣子解开。”
姜眠虚弱的解开了扣子,将外套脱了。
谢慈带上了听诊器,目光微顿,停在了女孩裸露的肌肤上。
姜眠里面穿了件吊带背心,而脖颈处到肩膀以下所露出的肌肤,一路泛着醒目的青紫。
双腕间,几条红痕赫然在目。
谢慈摘下了听诊器,沉下了脸:“是那小子干的吗?”
姜眠一时羞红了脸,垂下了头,一颗晶莹的泪珠落了下来。
她环抱住自己,带着哭腔哀求:“谢医生,请您帮帮我,他是个疯子。”
姜眠知道,祈闻璟有些忌惮谢慈。
她只能铤而走险,到谢慈这边寻求庇护。
谢慈眸中流露出一丝怜悯,起身拿起了一旁的外套,披上她的肩。
“那小子是该惩治了。”
他望向窗外的天空,轻轻吐出一句话。
走廊一角,杜心玫将屏幕上的录制键按停,收起了手机,嘴角微微上扬。
转身等在楼梯口,见姜眠出现,她壮似不经意遇见:“小眠,你去医务室吗,腿怎么样了?”
姜眠浅笑:“我没事,再换两次药就好了。”
杜心玫挽着她一起下楼,她欲言又止,最终轻轻叹了声气。
姜眠问:“怎么了?”
杜心玫气质佳,从里到外都透着股良好的家教。
她停下脚步,又轻轻拍了拍她的肩,才无奈道:“月月住院了,肩膀的伤有些深,缝了十几针,她说要起诉你,可你的家庭情况我们都知道,怎么负担的起这些。”
杜心玫停顿了一瞬,又说:“要不小眠,放学后我陪你一块去医院给她道个歉吧,这事就算翻篇了。”
姜眠又想起了年迈的奶奶,横竖是她打伤的,她只能应下了。
杜心玫又似想起了什么:“对了,这事先别告诉小妍了,我怕她为你们的事担心。”
姜眠点头,她从始至终就没想告诉曾可妍,她知道曾可妍的性子,一定会为她强出头。
但她不想曾可妍牵扯其中。
天渐晚,霞光流逝,月光如水。
放学后,姜眠没见到祈家的车在,似乎连着一整天也没见到祈闻璟的身影,她心里轻松了不少。
她不知道,祈闻璟这天被祈恒天叫去酒店,陪谢慈吃了顿饭,而这顿饭,他吃的很憋屈。
校门口,杜心玫的私家车停在不远处。
她朝姜眠招手。
杜心玫贴心的帮她开了车门,又将一束花和一篮水果递给她:“小眠,你知道月月脾气大,一会见到她多让让她,我会陪着你的,别怕。”
姜眠由衷道:“谢谢你,小玫。”
“这是我应该做的,我希望你们能和好,不要再吵架了。”杜心玫会心一笑。
和好?
那是很遥远的事情了。
不论如何,姜眠的心里已经生出了芥蒂,她跟张遥月是不可能做朋友的。
她没再说话,看向窗外夜色,思绪飘远。
杜心玫收回视线,发送了短信。
-月月,我带小眠要来看你了,她诚心实意来跟你道歉,你别起诉她了,她也是可怜,还好祈家收留她,她跟祈学长没什么的,学长只是同情她,才对她好。
医院私人病房。
张遥月险些要把手机摔碎!
杜心玫怎么还帮那个贱人说话,她要气炸了。
张遥月平复了一下心情,她拽紧被角,阴森森道:“姜眠,是你自己要送上门的,可别怪我狠心。”
杜心玫挽着姜眠到了病房门口,杜心玫敲了敲门。
开门的是张遥月其他小姐妹。
她不屑的对姜眠翻了个白眼,骂道:“你来做什么,这里不欢迎你!”
姜眠径直掠过她,来到张遥月病床前。
将东西放在床头柜,对着张遥月深深一鞠躬:“张遥月,对不起,我不该下手这么重,请原谅我的鲁莽,以后我们井水不犯河水,放过彼此吧。”
张遥月向身边几个小姐妹递了个眼神,三人立刻团团将她围住。
张遥月嚣张的声音传遍整个病房:“贱人,你打伤我,现在就一句对不起是不是有点太轻飘了,好啊,要我原谅你也不是不行,你跪下学三声狗叫,并且说主人我错了,我就不起诉你。”
姜眠握紧拳:“你做梦。”
张遥月耸了耸肩,一脸无所谓道:“那你就等着起诉,等着退学吧,看你那保姆奶奶拿什么保你。”
杜心玫从门口快步走进来,挽住了姜眠,劝解道:“月月,适可而止吧,小眠已经跟你道歉了。”
“杜心玫,你闭嘴!”
张遥月头顶冒火,险些从床上蹦起来,她抓过桌上的杯子,朝两人扔过去,杯子碎了一地。
“你们一个两个都要站那个贱人身边是吧,好啊,我今天非要让她跪下不可!”
她又使了一记眼神,三个小姐妹心领神会,推开了杜心玫。
把姜眠控制住,踹了她的膝盖,让她跪了下去。
张遥月举着手机在录像:“来啊,给我狗叫几声听听,想想你的奶奶。”
姜眠被束缚住,她们将她的脸按在地上,又用脚踩住她的头,用力摩擦着。
她用尽全力,也抵不过三人的力气,只觉得头快要被踩碎了,她太疼了。
杜心玫没拦住,大声制止:“你们快放开她,她会受伤的!”
张遥月气红了眼,笑的瘆人:“哈哈哈这点伤还不够呢,贱人你可要想清楚了,再不道歉,可就要毁容了哦。”
三人会意又拿了水果刀来,冰冷的刀尖抵在了脸上,很快细密的痛感袭来。
姜眠只觉得头痛欲裂,她妥协了,汗水滴落模糊了视线。
干裂的嘴唇微张:“对不起。”
张遥月举着手机屏幕死死对准她,反问:“是这么道歉的吗?”
姜眠脸色苍白,握紧了拳,断断续续开口:“汪…汪汪,主人我错了…”
“哈哈哈哈哈哈,你们听见了吗,她居然真的学的惟妙惟肖,笑死我了…”
姜眠回到祈家,已是深夜。
她刚一进门,便被一人抵在了门边。
黑暗中,少年清冽的气息萦绕在周围。
他质问的声音,从耳边传来:“这么晚回来,去哪了?”
姜眠推开他,不想纠缠,却被她捏紧下颚,一股痛意袭来。
一滴滚烫的泪滴落在他掌心,他的心脏骤然瑟缩了一下。
他拽她进了卫生间,关上了门,亮了灯。
女孩发丝凌乱,脸上及手上布满了伤痕,她红着眼眶问:“满意了吗?”
祈闻璟伸手抚摸她的伤痕,心尖一疼:“是谁干的。”
姜眠大力推开他,擦去眼角的泪:“别假惺惺的了,这一切都跟你脱不了关系。”
祈闻璟突然有些癫狂的将她按在了门上。
他柔声道:“眠眠,没关系的,我会惩罚伤你的人,你只要乖乖呆在我身边,就会安全,但你一心只想逃离我的话,那她们给你点教训,也是应该的。”
“你真是个疯子。”
姜眠只觉得脊背发凉,面前的人是一个何等的恶魔。
“那我也是个爱你的疯子。”祈闻璟轻吻过她脸上每一处的伤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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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姜眠被逼跪下道歉的视频被整个校园疯传。
她一进校门,所有人都充满异样的眼神看她。
甚至有胆子大的,张狂的走到她面前动手动脚,骂她是下贱的狗。
一路到了班级门口,曾可妍挤出人群将她拉至身后,拿着扫把凶神恶煞道:“在欺负我家小眠试试,让你们吃不了兜着走!”
大部分不敢惹曾可妍的学生都散了,只有一小部分家世与曾可妍相当的还留下来看戏。
姜眠早已麻木了,她拉着曾可妍回到座位。
“随他们去吧。”她道。
她可以装作若无其事,他们嘲笑够了,自然也就觉得无趣了。
全班异样的目光还停留在她身上,有的还在窃窃私语。
曾可妍怒气冲冲,起身砸了下桌子:“我听谁在乱嚼舌根,我要上诉给校长了!”
一语之间,大家纷纷低头做自己的事,不敢再多瞧一眼,多说一句话。
姜眠惊诧的看着她,才发现她有这么大的本事。
曾可妍眨了眨眼,皎洁一笑:“哎呀,忘了告诉你,我爸是校长了。”
姜眠倒吸一口气,又逗趣道:“原来我们小妍,是个小公主呀。”
有权势,真好。
曾可妍为她打抱不平:“我已经跟月月绝交了,她竟然敢这么对你,我不会原谅她的。”
姜眠不免有些感动,她其实也不是那么的惨了。
她的身边至少还有一位对她义无反顾的曾可妍。
傍晚放学,疯传一整天的视频,竟然在网上消失的干干净净。
而第二天,听说张遥月和她的几个小姐妹被退了学。
甚至还传出了张遥月等人被社会人殴打求饶的视频。
这件事也让学生们心头一颤,让他们对姜眠都避之不及,唯恐也遭此毒手。
姜眠也曾怀疑是曾可妍干的,但她心思单纯,绝对做不出这等恶毒之事。
她心里突然想到了一个人,暗暗捏一把汗。
这天夜里,祈闻璟又将她禁锢在怀里,他轻嗅着她身上的味道:“眠眠,你还是不乖,白天总往医务室躲,但晚上你还不是被我抓到了。”
“张遥月的事,是你做的。”姜眠问。
祈闻璟轻轻抚摸她的发丝,嗓音低哑:“喜欢吗,她欺负你,她就该死。”
张遥月也算咎由自取,她的死活也与她无关了。
姜眠拍开他的手,起身要离开。
祈闻璟反手便将她压在身下:“眠眠,不要走,陪我。”
见他的手又要探进她的睡衣,她哀求:“阿璟,我才十七岁,等我成年好吗?”
姜眠深知自己反抗不了他,她便只能改变策略,先假意顺从他。
这招对祈闻璟似乎很受用。
他神色一喜,很是满意:“眠眠,你喊我什么,再喊一遍。”
她眉目温柔,细声说:“阿璟,答应我好不好。”
“眠眠怎么突然变乖了,我还有些不适应呢,不是在打什么鬼主意吧。”他轻轻勾了勾她的鼻尖。
姜眠叹声:“怎么会,我是想通了,反正我也逃不掉,不如就让自己好过一些吧。”
祈闻璟又吻了吻她的唇:“我的眠眠,怎么现在才想通呢。”
姜眠将他的脸推远了些:“那你答应我,成年之前不许碰我,在学校也请给我留些私人空间。”
祈闻璟思考了一瞬:“好,都依你,但今晚你得好好陪我。”
还未等姜眠答话,祈闻璟便欺身而上。
见他有所松动,姜眠只能先忍过今晚。
这些天,姜眠天天往医务室跑,在谢慈耳边不停的吹耳边风,他终于动用了些手段,让祈闻璟住进了谢慈家。
从杜心玫口中得知,谢慈竟是祈老爷子抱养的孩子,是祈闻璟名义上的小叔。
而姜眠这段日子终于恢复如常,轻松了不少。
只是祈闻璟在谢慈家并不那么好过。
听说,祈闻璟一回到谢家,就被谢慈关进书房,被迫学习。
时间被谢慈排的满满的。
只要他心生叛逆,谢慈总是有法子治他。
终于熬到了寒假,祈闻璟才被放了回来。
而他刚一回到祈家,他的眠眠竟回老家过年去了。
等到年后,姜眠回到祈家,再见到祈闻璟时,她的生活再次陷入了绝境。
祈家地下室。
姜眠收拾好行李,便收到祈闻璟的一条短信。
-眠眠,来敦煌401找我。
许久未见他,不知为何,姜眠总觉得心里不安。
她还是打了车,去到酒店。
姜眠敲了门,很快,门打开了。
少年湿着头发,穿着浴袍,裸露的胸膛上还淌着水…
他定定看着她,神色间被情欲占满,嘴角挂着不寻常的笑:“眠眠,你终于来了。”
姜眠转身就跑,他很快夺门而出,将她扛在肩头,往房间走。
“祈闻璟,你放我下来。”姜眠挣扎。
祈闻璟一脚踹上了门,光线暗了下来。
室内光线昏暗,只看的清面前的大床,以及墙面上挂着各种“用具”。
他将她丢进大床,很快欺身而上,按住她的四肢:“眠眠,这么快就不装了吗?”
姜眠忍着惧意,尽量放平语调:“阿璟,你在说什么,你先放开我好吗。”
祈闻璟轻轻放开了她,只是很快将床头悬挂的绳子抓了过来。
姜眠意识到他要做什么,惊惶而逃。
祈闻璟单手拖过她的脚裸,使了些力气才将她的四肢捆绑在床头。
姜眠挣扎脱了力,她的泪落了下来:“你要做什么,你不是答应过我不碰我的。”
祈闻璟看也没看她一眼,自顾自地将浴袍脱了个精光。
姜眠吓的侧头紧闭双眼。
他擒住她的下颚,将她的头扭了过来:“眠眠,是你自找的,你和谢慈竟然背着我做这么恶心的事情。”
“什么?”姜眠心一沉。
他的眼底染上一层怒火,将手机中的视频,放了出来。
只见视频中,她倒在了谢慈的怀里,接着她又脱去了上衣,谢慈的手抚摸了上去,细细揉捏,而她双眸含情的看着他:“谢医生,求您怜惜我。”
视频到这便结束了。
姜眠大惊失色:“不是这样的,这个视频是假的,我根本没有!”
她不知道这段视频是谁拍的,还合成这样来害她,她想解释,可祈闻璟越听越疯癫。
“眠眠,只要你彻底成为我的人,你就不会想别的男人了。”
祈闻璟彻底疯了,他疯狂撕烂了她的衣服,不顾她的求饶,狠狠夺了她的初夜。
凌晨,窗外电闪雷鸣,大雨倾盆落下。
姜眠不着寸缕,被少年紧紧圈在怀中。
她眼神空洞的望着窗外,泪水浸湿了枕头。
她浑身都好疼。
她好想去洗澡,她想离开祈家,离开这座满是荆棘的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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往后的每一天,姜眠沦为了祈闻璟的金丝雀。
他的手段很高明,姜眠逃不脱他。
祈闻璟总是能完美的避开先生和夫人和她光明正大的在一起,甚至知道如何威胁她,让她只能将这个秘密永远烂在肚子里。
她也想过努力学习,将来考个距离远的大学,逃离他。
可他早已将她的未来都死死攥在了他的手中。
就在姜眠要放弃的那一刻,谢慈递来了讯息。
他有能力送她和奶奶离开这里。
在她彻底摆脱祈闻璟的这天,谢慈来到了祈家。
这天,祈恒天也在家,祈恒天和谢慈谈天说地喝了许多酒。
谢慈酒劲上来,指着王奶奶,对祈恒天道:“大哥,王奶奶厨艺很好,我想借用几天,带带我家的保姆。”
祈恒天爽快答应了:“你要便拿去吧,这些年我也只吃的惯王奶奶的厨艺,到时候记得还回来就好。”
谢慈杯中又倒满了酒:“谢谢大哥,我敬您一杯。”
姜眠不经意间经过这里,对祈恒天微微点头。
祈恒天似又想起了什么,叫住她:“哎丫头,这几天你也随你奶奶住在谢家去吧。”
“好的,先生。”姜眠乖巧答道。
祈闻璟突然从沙发上站了起来,眼里有杀意投向谢慈:“她就不用去了吧,王奶奶走了,她可以留下来帮忙做其他的事。”
祈恒天这时候突然接到电话,离开了。
谢慈端着酒杯过来,摇摇晃晃的凑到他耳边:“阿璟,不要用这样的眼神看小叔,小叔会受伤的。”
祈闻璟夺走他的酒杯,重重放到了桌上:“小叔,你喝醉了,可以走了。”
谢慈拉过他的手,将他的衣袖拉高,腕间的刀痕在灯光下照的刺眼。
祈闻璟要抽手,却被他的力量禁锢住。
谢慈的脸被酒意染红,他摩擦着细痕,低笑了几声:“阿璟,不想被你爸发现这个秘密的话,就将我留下。”
祈闻璟真想杀了他。
这个秘密,因为住进谢家的那段日子,被他无意撞破,于是成了拿捏他的把柄。
他咬牙切齿:“好。”
祈恒天进来时,祈闻璟整理好了衣袖,谢慈却醉倒在他肩上。
祈闻璟对他说:“爸,小叔醉了,今晚睡我房里。”
祈恒天又把杯中余下的酒水一饮而尽,摇了摇头:“酒量怎么变差了,照顾好你小叔。”
姜眠躲在地下室的楼底那,轻轻吐出一口气。
今晚可以逃过一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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祈闻璟一夜没睡好,身边的谢慈一晚上翻身无数次,总是贴着他睡。
他很想掐死他。
等到早上,谢慈带着王奶奶离开了祈家。
姜眠放学后,也被谢慈接了过去。
祈闻璟要被气疯了。
姜眠和奶奶几天后,被顺利送往英国谢家。
谢慈找了个体面的说辞告知祈恒天,祈家也毫不在意,很快便又新请了保姆到家里。
祈闻璟找不到姜眠了,他的病情又加重了。
夜里,谢家。
他红着眼,逼问谢慈:“你把我的眠眠藏哪去了!”
哪知,谢慈撕下了真面目,和他是一样的彻头彻尾的疯子。
“阿璟,你永远也别想找到她,除非我死。”谢慈含笑。
少年的怒意翻江倒海,他的手布满青筋,掐住他的喉,收紧了力道:“那就鱼死网破吧。” 谢慈瞬间涨红了脸,他反手将他扣在地毯上,汹涌的吻堵住了他的唇:“阿璟,和小叔一起下地狱吧。”
祈闻璟睁大了双眸,他羞愤的将酒瓶砸了下去,落荒而逃。
谢慈昏死前,想抓住他的背影,却突然含泪笑了:“阿璟,我就是变态,可我爱你啊。”
.
姜眠和奶奶在英国安然度过了三年。
这三年,她机缘之下进入了演艺圈,成为了小有名气的华人演员,她的日子也好了许多。
某天,她刷着手机,突然刷到了一条惊人的讯息。
今日新闻快讯:祈恒天因车祸不幸离世,其子祈闻璟正式继承家业。
下一秒,一个陌生号码打了进来。
姜眠缓缓接通。
那头鬼魅的声音,如影随形:“眠眠,藏好了吗,游戏要开始了。”
手机滑落在地,屏幕摔的四分五裂。
她快速收拾好行李,带着奶奶匆匆去往机场。
飞机起飞的那一刻,一场大型逃亡追捕游戏进入了倒计时。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