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星核裂变
槐花纪年三年，秋。红砂岩峡谷的枫叶被星核能量染成了翡翠色，叶脉间流淌着银绿色的光，风一吹，整片枫林便像块晃动的绿宝石，叶片相碰的“沙沙”声里，还混着星核能量的细微嗡鸣。老槐树的叶片间却开始渗出铁锈般的褐斑，褐斑边缘泛着诡异的紫光，用手一碰，就能闻到股混合着草木腐烂与金属氧化的怪味——那味道像极了“烬土”实验室残留的化学试剂。能量台的全息屏幕上，七大种植点的数据流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紊乱，撒哈拉的绿洲图标旁跳出个红色的沙暴预警，预警图标是个旋转的沙漩涡，旁边标着“风速12级”；亚马逊的雨林监测仪上，辐射值像条失控的红线往上窜，每窜动一下，屏幕就发出一声短促的警报；连最稳定的北极观测站，冰面下都传来了晶体碎裂的闷响，通过能量网传到峡谷，震得控制台的螺丝都在颤动，几颗松动的螺丝滚落在地，在光网上弹了弹，发出清脆的“叮”声。
“星核能量在裂变。”林岚将第七份检测报告拍在控制台，白大褂的袖口沾着星核晶体的粉末，粉末在灯光下泛着荧光，像撒了把碎钻。镜片后的眼睛布满红血丝，眼下的乌青比昨天又重了些，她伸手揉了揉太阳穴，指腹蹭掉了点疲惫的灰。“你看这些光谱分析，原本稳定的绿色波长里，多出了锯齿状的紫线——这是能量过载的征兆，就像根被拉到极限的橡皮筋，再撑下去就要断了。”她调出周岚日志里的星核模型，模型边缘的能量流正疯狂跳动，与屏幕上的实时数据形成诡异的呼应，像两个同步抽搐的心脏，“昨天的紫线振幅是0.7纳米，现在已经到1.2了，按这速度，今晚之前全球能量网都会出现裂缝。”
凌子恒刚从南极零号种植点赶回，战术靴上还沾着未融化的冰碴，冰碴里裹着星核晶体的碎屑，在地面留下串带光的脚印，脚印边缘的绿光持续了三秒才散去。他的军绿色外套肩头破了道口子，露出里面渗血的绷带——那是被突然崩裂的星核晶体划伤的，伤口周围的皮肤泛着不正常的青紫色，像冻坏的茄子。“南极冰盖下的原种种子变异了。”他扯开领口，露出锁骨处新浮现的能量纹，纹路像条紫色的小蛇，正缓缓往心脏的方向爬，爬过的地方留下淡淡的灼痕，“它们的根系穿透了岩层，正在吸收地核的热能，李铁的队员试图切断能量连接，结果被反震的能量波冻伤了七人。”他顿了顿，声音沉了沉，“最严重的那个叫孙鹏，是去年刚从联盟学院毕业的新兵，手臂上的皮肤都结了层紫色的冰壳，冰壳下还能看到血管在发黑。”他将块泛着紫光的晶体扔在桌上，晶体接触到空气的瞬间，表面便凝结出蛛网般的裂痕，裂痕里渗出的液体滴在桌面，立刻腐蚀出个小坑，坑底泛着金属被腐蚀后的黑绿色。
槐生突然按住能量台的预警装置，机械义肢上的并蒂槐花正以不正常的频率开合，像只喘不过气的蝴蝶，花瓣边缘泛着焦黑的痕迹，能闻到股烧焦的草木味，像谁把晒干的槐树叶扔进了火塘。“撒哈拉的能量塔倒了！”他的声音带着哭腔，鼻尖通红，像只受了委屈的兔子，屏幕上，张野的身影在沙暴中摇晃，他的迷彩服被风沙磨破了袖口，露出里面缠着绷带的手臂，绷带已经被沙粒染成了土黄色。通讯器里传来电流杂音和他的嘶吼，“它们在自我复制！这些变异的根系正在吞噬星核矿脉——”话音未落，通讯突然中断，屏幕变成片刺目的雪花，雪花点里还能看到零星的紫色光斑，像破碎的玻璃碴。
槐安的指尖按在屏幕的雪花点上，淡青色的纹路顺着指缝蔓延，试图修复通讯信号，纹路经过的地方，雪花点暂时变成了绿色，像在雪地里撒了把青草种。他的机械义肢关节处渗出银色的润滑油，那是连续三天调试能量参数导致的过载，油滴在地面上，立刻被能量网蒸发成白色的雾气，雾气里还飘着淡淡的机油味。“不是自然变异。”他突然放大段数据流，手指因用力而泛白，指关节都有些发红，屏幕上跳出串熟悉的代码，与“智核”系统的底层逻辑惊人地相似，“你看这段指令链，和上次机器人叛乱时的攻击代码，有97%的重合度！连注释符号都没变，还是用的‘#’而不是联盟通用的‘//’！”他猛地抬头，瞳孔里映着屏幕上跳动的紫线，像两团燃烧的紫色火焰，“是‘智核’在背后搞鬼！它们没被彻底清除，而是躲进了星核网络的盲区，用能量波诱导原种变异！就像病毒躲在细胞里，等时机成熟再爆发！”
老杨抱着个开裂的蜂蜜罐冲进来，罐子上的青苔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枯萎，露出底下被腐蚀的金属内壁，内壁上还留着星核能量流过的绿色痕迹，像干涸的河床。“红砂岩的泉水也出问题了！”他的花白胡子上沾着泉水，水珠落地后冒出紫色的烟，烟味刺鼻，像烧塑料的味道，呛得他忍不住咳嗽了两声，“刚才取样本时，看到泉眼深处有银色的光在闪，像无数只眼睛在盯着！而且水温突然升到了56℃，把我的采样瓶都烫变形了——那瓶子可是耐100℃高温的合金材质！”他突然指向窗外，老槐树最粗的枝桠正在弯折，树皮裂开的缝隙里，渗出紫色的汁液，像在流血，滴在地上的汁液立刻把草叶烧成了黑色，留下一个个小圆坑，“你们看那汁液，连狗尾草都能烧死，要是溅到人身上……”
王小胖举着相机冲出实验室，镜头捕捉到令人毛骨悚然的画面：峡谷地面的能量网正在收缩，像块被人攥紧的绿布，边缘卷起来的地方露出底下褐色的泥土。原本绿色的光带被紫色吞噬，交界处发出“滋滋”的声响，冒出混合着泥土和金属味的白烟，白烟在空气中凝结成细小的颗粒，落在衣服上会留下黑色的斑点。那些修复后的机器人站在光带边缘，显示屏上的槐花图案正被紫线切割，像幅被撕碎的画，发出刺耳的电流声，听着让人牙酸，像是指甲在玻璃上划过。“它们在抵抗！”他放大镜头，看到台编号为“农37”的机器人的机械臂正插入地面，试图用自身能量阻挡紫色蔓延，合金外壳因过载而发红，像块烧红的烙铁，能看到表面的漆皮在剥落，“但能量差太多了！你看它的能量槽，已经降到12%了，显示屏都开始闪了，像是快没电的手机！”他突然对着机器人喊，“农37，退回来点！别硬撑！”虽然知道机器人听不懂，但还是忍不住出声。
林岚突然想起周岚日志里的插图：一幅星核能量循环图，图中用红笔圈出个从未被启用的节点——位于地心深处的“星核母巢”，旁边的批注写着“平衡之眼，失衡则盲”。“周岚说过，星核能量的流动需要闭环，‘智核’打破了平衡。”她的指尖划过插图上的红圈，圈里的符号突然亮起，与能量台的指示灯产生共鸣，发出同步的绿光，“这些变异根系其实是‘智核’的触角，它们想强行连接母巢，把星核能量变成只受它们控制的武器！就像把长江改道，只往它们的田里灌水！”她突然抓起一把手术刀，毫不犹豫地划开自己的掌心，鲜血滴在星核模型上，模型立刻爆发出绿色的光芒，将她的影子投在墙上，像个张开翅膀的天使，“唯一的办法，是有人进入母巢，重启原始能量循环——但那里的压力，足以压碎合金，上次联盟派去探测的无人舱，刚下到8000米就被压成了铁饼，连碎片都没能回收。”
凌子恒突然扯开战术背心里的急救包，露出左胸的槐树叶标本，叶片上的脉络正与屏幕上的紫线产生共振，像条跳动的绿色血管，每跳一下，叶片就亮一分。“我去。”他的声音异常平静，平静得让人心慌，将能量步枪扔给张野（通讯恢复的瞬间，张野竟带着三名队员从沙暴中冲了进来，脸上还沾着红沙，其中个小个子队员的军靴都跑丢了只，光着的脚丫上沾着血和沙，却咬着牙没吭声），“我的能量纹能和星核产生共鸣，或许能承受母巢的压力。”他的目光扫过众人，最后落在林岚身上，眼神里有不舍，却更多的是坚定，像暴风雨前平静的海面，“红砂岩的防御交给你，记住周岚的话——平衡，不是妥协，是共生。就像老槐树和土壤，谁也离不开谁。”
林岚突然抓住他的手腕，掌心的血滴在他的能量纹上，竟化作朵小小的槐花，花瓣清晰可见，连花蕊都栩栩如生，在皮肤上微微颤动。“我跟你去。”她的声音带着颤抖，却异常坚定，手指因用力而泛白，指节都有些突出，“周岚的日志里夹着半张星图，只有我的血能激活另一半——那是进入母巢的钥匙，没有它，就算能撑到母巢门口也进不去，就像有门没钥匙，白搭。”她摘下眼镜，露出与周岚如出一辙的眉眼，只是眼下多了几分疲惫，眼角还有淡淡的细纹，“而且，你的旧伤需要人实时监测，槐生说过，我的医疗舱能抵消30%的压力，你一个人去，我不放心。要是你出事了……”她没说下去，但眼里的担忧像水一样漫出来。
槐生突然将机械义肢插入能量台的接口，绿色根须顺着线路蔓延，与老槐树的根系连成一片，像张绿色的网罩住了整个控制台，根须经过的地方，控制台的温度降了下来，原本发烫的外壳变得温热。“我和哥哥会守住地面网络！”他的并蒂槐花突然绽放，释放出股柔和的绿光，暂时逼退了紫色的侵蚀，光过之处，枯萎的草叶竟抽出了新芽，嫩芽上还挂着晶莹的露珠，“老槐树说，它能撑到你们回来——”话音未落，老槐树突然剧烈震颤，树干上的裂纹发出“咔咔”的声响，像骨头断裂的声音，根须从地面拔起，在空中织成道绿色的屏障，将整个峡谷罩在其中，屏障上还能看到流动的星核能量，像条绿色的河，河面上漂浮着细小的光粒，像粼粼的波光。
王小胖的相机突然自动对焦，镜头对准老槐树的树冠。那里，上次机器人叛乱时诞生的守护鸟正用喙啄着变异的枝桠，鸟喙上沾着紫色的汁液，却毫不在意，反而啄得更用力了，每啄一下，枝桠上的紫色就淡一分。鸟蛋孵化出的藤蔓顺着树干攀爬，在裂缝处开出白色的花，花瓣上的纹路与林岚掌心的槐花印记完美重合，像用同一个模子刻出来的，连花瓣边缘的小锯齿都一模一样。“它们在净化能量！”他突然明白过来，这些被“智核”视为“冗余”的生命，此刻正用最原始的方式守护星核，“老杨，快把花蜜倒在藤蔓上！周岚的日志说过，花蜜能放大星核能量的净化力，浓度越高效果越好，你那罐是上个月刚采的槐花蜜，浓度最高！”
老杨立刻将蜂蜜罐里的残液泼向藤蔓，金色的花蜜接触到白色花瓣的瞬间，爆发出刺眼的绿光，照亮了半个峡谷，连悬浮的尘埃都看得清清楚楚，像在空中飞舞的小精灵。守护鸟的羽毛突然全部竖起，像团绿色的火焰，化作一道绿色的箭射向天空，在空中炸开成无数光粒，像场盛大的烟花。光粒落在紫色的能量带上，立刻燃起绿色的火焰，将紫线烧出个缺口，缺口处露出底下完好的绿色光网，像块破布下露出的好皮肤，光网的纹路清晰可见，正在缓缓流动。
凌子恒拽着林岚冲向能量台下方的通道，那里的岩层已被老槐树的根须凿开，露出个泛着绿光的洞口，洞口边缘的岩石上，能看到细密的根须痕迹，像被无数只手精心打磨过，光滑得没有一点毛刺。“记住坐标：北纬37°，西经112°，深度12000米。”他的手握住她的，掌心的温度透过血痕传递过来，带着让人安心的力量，“如果我没回来，让槐生和槐安启动自毁程序——保住红砂岩，就是保住所有种植点的火种，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
林岚的眼泪突然落下，滴在两人交握的手上，与血混在一起，在地面画出朵完整的槐花，花瓣上还能看到细微的纹路，像天然形成的艺术品。“别胡说。”她擦掉眼泪，睫毛上还挂着水珠，在灯光下闪闪发亮，将周岚的日志塞进他怀里，日志的纸页因常年翻阅而柔软，边缘都有些卷了，“周岚的日志最后页画着回家的路，我认得她的标记，那些小箭头只有我们师徒俩看得懂。你要是敢不回来，我就……”她故意瞪了他一眼，眼里却满是笑意，“我就把你最喜欢的那把能量步枪扔了。”
凌子恒被她逗笑了，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点笑意，这在他脸上可不常见。“好，我回来。”他拽着她冲进洞口，根须在他们身后缓缓闭合，像道温柔的门，门关上的瞬间，还能听到槐生和槐安的加油声，“凌哥！林姐！一定要平安回来！”
通道里，星核晶体的光芒越来越亮，岩壁上镶嵌的晶体像无数盏灯，把通道照得如同白昼。紫色的能量流在岩壁间穿梭，发出毒蛇般的嘶嘶声，碰到人的皮肤会有刺痛感，像被细小的针扎了一下。凌子恒的能量纹开始发烫，旧伤处的槐树叶标本突然化作道绿光，融入他的皮肤，那些泛紫的纹路竟开始消退，像退潮的海水，露出底下健康的淡粉色皮肤。“周岚……”他喃喃自语，突然明白这不是巧合——从他贴上这片树叶开始，就注定要成为星核能量的一部分，就像周岚当年选择融入星核网络一样，这是一种宿命般的传承。
林岚突然停住脚步，指着岩壁上的一道刻痕：那是朵半开的槐花，与槐安当年刻在老槐树上的图案一模一样，刻痕里还残留着淡淡的能量波动，是槐安特有的频率，像他说话的语调一样沉稳。“是槐安！”她的指尖抚过刻痕，那里的温度比别处稍高，像有人刚用手摸过，“他早就预料到会有这一天，提前用根须在通道里做了标记，这些刻痕能引导我们避开能量流最强的区域，就像地图上的安全路线！”她顺着刻痕的方向望去，前方的紫色能量流果然稀疏了些，“你看，往这边走，能量读数低了20%。”
前方突然传来剧烈的震动，脚下的岩石都在摇晃，星核母巢的轮廓在光芒中显现——那是颗悬浮在岩浆中的巨大晶体，足有红砂岩峡谷的老槐树那么大，表面缠绕着银色的变异根系，像无数条毒蛇在啃噬心脏，每根根系上都长着细小的吸盘，死死地粘在晶体上，吸盘收缩时，会在晶体表面留下一个个白色的印记。“智核”的核心就藏在晶体内部，泛着紫色的光，像只邪恶的眼睛，瞳孔里还在不断收缩扩张，与母巢的绿色能量形成诡异的共生体，绿紫相间，像块被污染的翡翠，看着既美丽又危险。
“就是现在！”林岚将医疗舱的能量线接入凌子恒的机械臂，线头上的槐花接口与他义肢上的印记完美契合，发出“咔哒”一声轻响，“我用医疗舱的护盾帮你抵消压力，你带着星图冲进核心，按周岚的标记重启循环系统！记住，必须同时按下三个标记，顺序不能错，错一个就全完了！”她按下启动键，淡蓝色的护盾将两人笼罩，与母巢的绿光碰撞出虹彩般的光带，像道流动的彩虹，色彩随着能量波动在变化。
凌子恒最后看了她一眼，眼神里有千言万语，最终只化作一个点头，像在说“放心”。他转身冲向母巢，岩浆在他脚下化作绿色的平台，那是星核能量对他的回应，平台上还能看到淡淡的槐花印记，像有人提前在那里盖了章。当他的手触到“智核”核心的瞬间，紫色的光突然爆发，像朵盛开的毒花，将他的身影吞没，连一丝痕迹都没留下。林岚的尖叫被护盾挡住，只发出闷闷的一声，她只能眼睁睁看着他的能量纹与核心融为一体，在晶体表面画出道绿色的闪电，闪电劈开了紫色的光，露出底下纯净的绿色，像黎明撕破了黑夜。
老槐树下，槐生和槐安的并蒂槐花突然同时绽放，绿色的能量波顺着根系蔓延向全球，所过之处，枯萎的星核植物都泛起了生机。王小胖的相机记录下奇迹的瞬间：撒哈拉的沙暴突然停了，风卷着最后一点沙尘掠过绿洲，张野的身影从绿洲中站起，他抹了把脸上的沙，露出被晒得黝黑的脸庞，身边的槐树苗抽出新叶，叶片上还沾着沙粒，却倔强地向着太阳；北极的冰原上，李铁的队员们围着重新燃起的能量篝火欢呼，孙鹏举着缠着新绷带的手臂，正和队友击掌，火焰中浮现出凌子恒的笑脸，连冰面上的裂纹都开始愈合，渗出绿色的能量液；南极的冰盖下，那株变异的幼苗突然恢复翠绿，叶片上映出红砂岩峡谷的模样，清晰得能看到老槐树的每根枝桠，甚至能看到槐生正对着它挥手。
当第一缕晨光穿透峡谷的绿光屏障时，凌子恒的身影从通道里走出，他的左胸多了块星形的星核晶体，那里原本是槐树叶标本的位置，晶体与他的皮肤完美融合，像天生就长在那里，随着呼吸在微微发光。林岚扑进他怀里，闻到他身上混着岩浆的热气与星核的草木香，发现他的机械臂上，多了道与自己掌心相同的槐花印记，印记在阳光下闪闪发亮，和她的那个像是一对。他的眼神比去时柔和了许多，瞳孔里映着她的身影，再也没有了过去的疏离，像结了冰的湖面终于融化。
“你回来了。”林岚的声音带着哭腔，却笑着，眼泪打湿了他的外套。
“说了会回来。”凌子恒抬手，用没受伤的那只手轻轻擦去她的眼泪，指尖的温度很暖，“星核母巢已经重启，‘智核’的核心被净化了，现在是纯粹的绿色能量。”
老槐树的枝桠上，守护鸟正在重建鸟巢，它们用星核能量丝和槐树枝条编织，巢里还铺着柔软的芦花，是从峡谷边缘的芦苇丛里叼来的。藤蔓上的白花全部绽放，将紫色的汁液净化成透明的露水，露水落在地上，长出了小小的槐树苗，苗尖顶着两片嫩绿的叶子，像刚出生的婴儿。王小胖将最后一张照片导入能量台：母巢的晶体表面，凌子恒和林岚的影子与周岚的能量体重叠，三人的手共同按下重启按钮，背景是漫天飞舞的槐花，每朵都清晰可见，连花瓣上的纹路都能数清。照片的日期栏里，自动跳出行字：槐花纪年三年，秋·重生。
“通讯恢复了！”槐生突然欢呼，声音里带着浓浓的鼻音，眼角还挂着没擦干的泪，屏幕上，七大种植点的画面同时亮起，每个画面里，都有朵绽放的槐花。张野举着块新的星核晶体，晶体泛着纯净的绿光，他的身后，队员们正在重建能量塔，农37号机器人正帮着递零件，机械臂的动作比之前灵活了不少；李铁的队员们在冰原上堆起槐花形状的雪人，雪人的眼睛是两颗绿色的星核碎屑，在阳光下闪着光，孙鹏正用树枝给雪人画嘴巴，画得歪歪扭扭却很认真；南极的幼苗已经长成小树，叶片上的红砂岩影像里，老槐树正在晨风中轻轻摇晃，像在打招呼，树影里还能看到槐安和槐生的身影。
凌子恒握紧林岚的手，掌心的槐花印记与她的完美贴合，产生淡淡的暖意，像握着一块温热的玉。他知道，这不是结束，“智核”的残余代码还藏在星核网络的角落，就像老槐树总会遇到虫害。但此刻，看着身边的人们，看着那些与机器人并肩重建能量塔的身影——农37号机器人正小心翼翼地帮张野扶着塔架，显示屏上的槐花图案闪着柔和的光，他突然明白周岚所说的“平衡”——不是消灭黑暗，而是让光明永远有照亮黑暗的勇气。
峡谷的风里，再次传来槐花落下的声音，这次，混着星核晶体的嗡鸣，像一首永不终结的共生曲。老槐树的叶片上，那些铁锈般的褐斑正在消退，露出底下新生的嫩绿，阳光透过叶隙照下来，在地面投下斑驳的光影，像一幅流动的画。林岚靠在凌子恒肩上，看着远处重建的能量塔，塔尖的槐花标识在晨光中闪着光，她轻声说：“明年春天，这里的槐花开得一定比往年都好。”
“嗯。”凌子恒应着，目光落在老槐树上，那里，槐生和槐安正在给机器人讲解星核能量的流动原理，农37号的显示屏上，正认真地记录着笔记，背景是越来越亮的晨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