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非常想探望一下夏婉清。为什么一个高中学霸会做出这般事情来，难道她被什么东西附身了？亦或是被强行控制？我带着满心的疑问，拿出手机，直接拨通了警局老李的电话。
电话那头，老李的声音依旧带着几分恭敬和谄媚：“喂，小兄弟，有何吩咐？”
“李叔，”我开门见山地说道，“我想见一下夏婉清。沈阳实验一中那个案子的嫌疑人。”
电话那头，老李的笑容瞬间僵硬，语气也变得爱莫能助起来，带着明显的为难。“夏婉清的案子……哎呀，小兄弟，这个案子影响非常大啊！上头都发话了，最近这段时间，嫌疑人是不允许任何人探监的！”
“就没办法了吗？”我眉头紧锁，语气里带着一丝不容置疑的执着。我必须见到夏婉清，直觉告诉我，她身上藏着解开这个谜团的关键。
老李显然知道他欠我一个人情，语气里透出挣扎。过了好几秒，他才硬着头皮，支支吾吾地说道：“这……这倒也不是完全没办法……你……你如果能找到我们老大，刘局，或许还有点希望。但刘局长那个人不好见着，他平时忙得很，不是谁都能见到的。”
“无论如何，给我安排一下与刘局的见面。”我斩钉截铁地说道。对我来说，见一个公安局长，并不是什么难事。
“这……”老李再次犯了难，但想到我昨晚的“神迹”，最终还是咬了咬牙，说道：“那……那我打听打听，看有没有什么机会。对了，好像今天下午，刘局会去‘未来教育机构’，请一个家教，给他高中女儿补课。你要是想见着他，只能……只能想办法冒充一下补课教师。但那个机构的教师，师资力量很强，你要怎么说服机构的老板，让你接刘局长家这一单……那可真是个大考验啊。”
老李说完，语气里充满了担忧，显然不认为我能轻易做到。
我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冒充补课老师？对我而言，这根本不是问题。我体内的力量，远超常人想象，区区一个教育机构，又能如何阻拦我？
“李叔，这事不用你操心。”我平静地说道，声音里带着强大的自信，“只要能见着刘局，我自有办法！”
十点左右。
我已然站在了“未来教育机构”那扇厚重光亮的玻璃旋转门前。午后的阳光被折射切割，在擦得一尘不染、几乎能当镜子用的花岗岩地面上投下晃眼的光斑。大厅里人声嘈杂，焦虑的家长、背着沉重书包的学生、穿着统一制服的工作人员穿梭其间，空气里弥漫着打印纸、劣质香水以及一种名为“升学压力”的独特气味。
我径直走向那个位于大厅中央、如同小型指挥台般醒目的接待岛。前台后面，一个穿着剪裁合体套装、妆容精致的女人正低头敲着键盘，鼻梁上架着一副细金丝边眼镜。听到脚步声，她头也没抬，只从喉咙里发出一声程式化的询问：“家长还是学生？咨询还是报名？”
“应聘教师。”我的声音不高，却清晰地穿透了周围的喧闹。
敲击键盘的清脆声音戛然而止。女人终于抬起了头。镜片后的眼睛锐利地扫视过来，带着评估货物般的审视，从我洗得发白的牛仔裤，到看不出牌子的旧外套，最后落在我脸上。那目光，像手术刀一样精准地剔除着任何一丝不符合“精英教师”标准的杂质。她微微挑起精心修饰过的眉毛，嘴角挂上一丝不易察觉的、居高临下的弧度。
“应聘教师？”她重复了一遍，尾音拖长，带着显而易见的怀疑，“我们‘未来教育’，只接受国内顶尖985院校毕业，或同等海外名校背景的应聘者。”她身体微微前倾，手肘撑在光洁的台面上，那姿态仿佛在施舍一个机会，“请问，您是哪所985毕业的？或者，常青藤？”
大厅里似乎瞬间安静了几分，几个正在咨询的家长也投来了好奇的目光。我清晰地感受到那些目光里混杂的探究、审视，甚至还有一丝等着看笑话的玩味。
迎着那女人几乎要把人钉在原地的目光，我脸上的微笑纹丝未动，平静得如同无风的湖面，清晰地吐出几个字：
“抱歉，初中没毕业。”
空气凝固了一瞬。
随即——
“噗！哈……哈哈哈哈哈哈——！！！”
刺耳、高亢、毫不掩饰的爆笑声猛地炸开，像一把生锈的锯子狠狠拉扯着所有人的耳膜！那女人仿佛听到了本世纪最荒诞不经的笑话，笑得前仰后合，一只手捂着精心涂抹过的红唇，另一只手用力拍打着光滑的台面，眼泪都从精心描绘的眼角挤了出来。她笑得浑身发颤，连带着胸口别着的那个闪亮的“主管”工牌都在剧烈摇晃。
“哎呦……我的天……哈哈哈……”她好不容易止住一点，喘着粗气，指着我，笑得话都说不连贯，“你……你初中都没念完？你……你是猴子派来的逗比吗？！应聘教师？哈哈哈……你是来搞行为艺术的吧？！保安！保安呢！快来人！把这、把这神经病给我轰出去！别脏了我们这儿的地板！”
她那尖锐的、带着浓重嘲讽的喊声在大厅里回荡，瞬间吸引了更多的目光。几道穿着深蓝色制服的身影闻声迅速从不同的方向快步围拢过来。为首的一个，身高足有一米九，膀大腰圆，剃着板寸，满脸横肉，眼神凶狠，像一座移动的小山丘。他几步就跨到我面前，巨大的阴影几乎将我完全笼罩。一股淡淡的汗味混合着橡胶棍的胶皮味扑面而来。
“就是你捣乱？”保安队长瓮声瓮气地质问，眼神像刀子一样刮过我，带着不容置疑的驱赶意味，“自己滚，还是我帮你？”
他根本没打算等我回答。话音未落，那只蒲扇般、骨节粗大、布满老茧的右手，带着一股凌厉的风声，像铁钳一样朝着我的左臂狠狠抓来！动作又快又狠，显然是想一把将我像拎小鸡一样拖离原地！
就在那只带着汗味和蛮力的手即将触碰到我衣袖的刹那——
我的左手，那只一直自然垂在身侧的左手，极其隐蔽地、快如闪电般地在身前划动！
动作幅度极小，旁人几乎难以察觉。指尖划过空气的轨迹，却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韵律，几个极其扭曲、透着不祥意味的暗蓝色符号，如同燃烧的鬼火，在虚空中一闪而逝！一股冰寒刺骨、仿佛来自九幽地狱的阴冷气息，无声无息地弥漫开来，瞬间穿透了保安队长那身厚实的制服！
“呃？！”
保安队长那只势在必得的大手，在距离我衣袖不足一寸的地方，猛地僵住！如同被无形的、极寒的冰瞬间冻结！
他脸上的凶悍表情瞬间凝固、扭曲，随即像是被一只无形的大手粗暴地抹去！那双原本凶狠锐利的眼睛，瞳孔骤然放大，变得一片空洞、茫然、毫无焦距，仿佛灵魂在刹那间被硬生生抽离！他整个人保持着前冲抓握的姿势，像一尊突然断电的、做工粗糙的蜡像，直挺挺地、纹丝不动地杵在原地！
高大的身躯微微晃了一下，却诡异地没有倒下。他的呼吸似乎都停滞了，只有眼珠偶尔极其缓慢地转动一下，证明这还是个活物，但那眼神里，只剩下无边无际的死寂和茫然，仿佛一个被遗弃在无尽虚空中的提线木偶。
整个喧闹的大厅，如同被按下了静音键。
前台女人脸上那夸张的、尚未完全褪去的嘲笑彻底僵住，像一幅拙劣的面具挂在脸上。她张着嘴，喉咙里发出“嗬嗬”的、不成调的抽气声，眼睛瞪得几乎要裂开，死死地盯着那个如同中了邪般僵直不动的保安队长，又猛地转向我，眼神里充满了无法理解的、如同见了鬼一般的惊骇！
刚才还在看热闹的家长和学生，此刻全都屏住了呼吸，脸上写满了惊疑和恐惧。几个年轻的女员工下意识地捂住了嘴，发出一声压抑的惊呼。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被冻结。只有窗外城市的车流声，隔着厚重的玻璃幕墙，传来遥远而模糊的背景噪音。我站在大厅中央，平静地看着眼前这诡异的一幕，仿佛刚才那惊心动魄的瞬间从未发生。幽蓝的微光早已在掌心彻底敛去，不留一丝痕迹。
前台女人脸上的血色褪得干干净净，嘴唇哆嗦着，涂着鲜红指甲油的手指神经质地绞在一起。她看看我，又看看那尊杵在原地、眼神空洞得吓人的“保安蜡像”，喉咙里像是堵了一团湿棉花，一个字也发不出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