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句话可把诗兰给惹怒了。诗兰是个文静的文艺少女,一听她口吐侮辱言论,顿时火冒三丈,撸起袖子,便要与她打架。
自从上次侵占蓝鹊木床事件,文筠和诗兰一直不合,经常吵架,根本无法和好。
胡玄锦一把拉住怒火中烧的诗兰,劝说:“君子不与小人斗。”诗兰理智战胜冲动,这才罢手。
文筠得意地一扬手臂,扬长而去。
“锦儿姑娘,若你刚才不在,我早就上手撕这贱人的嘴了。”诗兰恨得咬牙切齿。
“都是住在家仆宿舍的姐妹,有什么深仇大恨。”她好心劝说。
做完果酱,诗兰高高兴兴回了家仆宿舍,还特意带一罐金桔果酱,要送给文筠。原来这诗兰刀子嘴豆腐心,对文筠还是有一丝情谊在。
家仆宿舍,文筠做完一天的活计,一边捶打后背一边迈进门槛。诗兰看到,慌忙从木床上爬起,走到她面前,打招呼,“文筠,你回来了啊?”
文筠抬眸,一看是诗兰,想起白日里二人起争执,懒得搭理她,径直走到架子上,拿了脸盆,外出打水洗脸。
诗兰怯懦,只能回到木床上,双手抱着膝盖,默不作声。
文筠洗漱完毕,准备躺床上休憩,看到如黄花菜蔫了的诗兰,会心一笑,说:“诗兰,我气消了,你别不高兴了。”
诗兰一听,喜上眉梢,赶忙从柜子里拿出一罐子金桔果酱,递过去说:“文筠,你不要生我的气。我也是在乎你才会生气。这是我和锦儿姑娘一同制作的金桔果酱,又甜又香。送给你一罐。”
文筠接过,爱不释手,不断抚摸着说:“果酱可都是高门大户的小姐才配享用。我得了,可要省着吃。”
诗兰嘿嘿一笑,说:“你能吃上果酱,还得感谢锦儿姑娘,是她发现金桔树,而且也是她教我做果酱。”
文筠提醒说:“锦儿姑娘来历不明,你可得提防她。”
二人你一句我一句,谈天说地,隔阂消弭,感情愈发深厚。
到了半夜,诗兰突觉肚子疼痛,恐是白日里葬花,吹了凉风。她捂着肚子,起身解手。回到宿舍已经是深夜两点,往文筠床榻的方向一看,竟然发现文筠被褥一部分掉在床沿上,于是走到旁边,给她盖被褥。意外发现,藏在被褥里面的是一个白色的枕头,而文筠不翼而飞,如人间蒸发一般。
“不好啦,不好啦。文筠不见了。”诗兰大声嚷嚷道。惹得其他家仆纷纷醒过来,嘟囔着。
三个女家仆醒过来,因平日里跟文筠交好。同诗兰一起打着手电筒,在外面找寻文筠的身影。却在花园小桥的水岸边发现一只绣花鞋。暗蓝色的天际里,诗兰捧着绣花鞋,仔细辨认,确实是文筠的。她哭泣着,泪珠犹如暗夜里的人鱼眼泪。
胡玄锦闻讯赶过来,却已经迟了。
诗兰扑进她的怀抱中,哭得哽咽。她抱着诗兰,安慰说:“兴许,文筠还活着。”
可诗兰不松口,一口咬定,说:“文筠投河,被江水冲走了。”、剩余的三个家仆窃窃私语,说着极其难听的话语。
“文筠和诗兰向来不合,我看是诗兰害死她的。”
“肯定是二人拌嘴,气得文筠跳河了。”
“可不是,诗兰真是害人不浅。”
现场唧唧呱呱,吵吵闹闹,严重影响胡玄锦的判断力。
她大声呵斥,“你们都别吵了。你们先回宿舍,这里有我和诗兰。”
家仆点点头,嘟着粉唇,一脸不乐意地离开水岸。
胡玄锦在水岸四周,搜寻蛛丝马迹。她发现水岸边确实有鞋印,是女子的尺码。她拿着绣花鞋一比对,跟鞋码竟然对上。
她仔细观察绣花鞋,这是一双鞋面绣着百合花的绣花鞋,做工考究精致。百合花是文筠最喜欢的植物,由诗兰口述,确实是文筠的鞋无疑。
她握着木质栏杆,望着滔滔江水。她脚踩踏在栏杆上,瞳目盯着江水,想象当时文筠的绝望。诗兰见状,赶忙将她拉下,安慰说:“文筠跳河,姑娘你可别想不开。”
她赫然发现踩踏的部位惊现自己的鞋印。可奇怪的是,栏杆上并没有出现文筠的脚印。照理说,跳河自杀会遗留鞋印,而诡异的是栏杆上并无鞋印。
她嗫嚅,“文筠并没有死。”
眼看一无所获,二人悻悻地回到宿舍。
依循本能的反应,胡玄锦打开文筠的柜子,在首饰盒里发现茉莉花手串,跟水仙的一模一样。当然,上面也印刻着彩绣阁制的字样。她将手串放在鼻子底下一闻,馨香四溢,是新鲜清新的味道。说明闻筠在不久前去过彩绣阁,而水仙也去过彩绣阁。
两个女家仆接连失踪,家仆宿舍人心惶惶,大家都心照不宣,恐惧、不安、紧张,占据心灵。
“这件事情肯定和彩绣阁有关。”她推断道,“我们必须去一趟彩绣阁。”
诗兰陷在失去文筠的痛苦里,谨慎地点点头。
次日清晨,天还没亮。胡玄锦一夜未眠,脑海中推理着案情,思索着,便已经是早晨时分。
她将搜罗到的证据,茉莉花手串带在身上,独自下山。
穿越过一条隐巷,到达小别墅。
与往常一样,菲佣正拿着扫帚,打扫庭院的地面。“菲佣,关苏叶在吗?”她大喊道。
菲佣回过头,露出诡异的笑容,指了指二楼,说:“关苏叶等候多时。”
菲佣打开冰冷的铁门,她缓缓进去,感觉一股寒气逼人。她调整状态,热情地问:“关苏叶在二楼?”
菲佣神秘一笑,点点头。
她扶着巴洛克式的楼梯栏杆,一步一步走着,到了二楼。
她打眼一望,屋内空空如也,一个人都没有。转过头,却又发现关苏叶坐在木桌旁。她闻到一股苦杏仁味,感觉头晕晕的。
关苏叶身着淡粉色绸缎睡袍,摇曳生姿。“你来了,坐吧。”关苏叶涂着名贵口红的嘴一开一合。
她忍住钻心的眩晕,坐在位置上。